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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一如既往的昏黄,雾气腾腾的火锅店,每一张脸都是鲜活而年轻的,肆意张扬自己的青春,哪怕笑声尖锐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突兀,只要自己开心又有什么不可以。
冬天的街道,落败的银杏叶覆盖了绿化带,呼出的气会迅速变成白色。
四个人走在大马路,是张雨婕的声音,“我都说了我要减肥,”她打了一个嗝,“你们太坏了,害我吃了那么多,连路都走不动,不行,我要吐了……”
朱一红酒品很差,半斤酒,一斤的醉法,“吐吧,吐吧,上帝会原谅你,如果上帝不原谅你,你可以向玉皇大帝请罪,如果玉皇大帝都不原谅你,你可以祈求我的原谅,我会对你说,你可以去死了……离我远一点,天呐,天呐,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爬树了啊!”
为时已晚,张雨婕栽倒在她怀里,吐得稀里哗啦。
“你真吐了?”朱一红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嗯……不对,没有吐,我吐到嘴里,又吞了回去。”
朱一红甩开张雨婕,蹲在路边,一阵呕吐。
“骗你的,我哪有那么恶心,我……我吐出来了,真的吐出来了,你看你裤脚那里有韭菜。”
朱一红再次呕吐。
四个人回到寝室,宋曦和朱一红同睡一张床。
“怎么不回家?”也不知是醉还是困,吐出的字不清不楚。
“想和你呆一会儿。”
“嗯。这儿也是你的家。”
“知道。”
“你说五年后,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吗?”
“能吧!”
“可是,我总觉得你会离我们而去,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外表热情,内心冷漠。”
“谁说的?”
“歌里唱的……不然你怎么会因为你的狗屁爱情就抛弃了我。”朱一红委屈的快哭了。
“你才喝了多少酒啊就说胡话。”
她唱起来,“一杯二锅头,噢……呛得眼泪流……”
宋曦受不了的站起身,来到叶诗文床头,“收留我吧!”
宋曦离开后,朱一红抱着枕头嚎啕大哭。宋曦赶忙折返,“我这不回来了嘛,别哭了,啊!”
她一边啜泣,一边道,“我哭干你什么事?我只是难受。”
“你难受什么?”
“张国荣自杀了,我难受可不可以?”
“可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他永远在我心中。”
叶诗文和张雨婕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有人可以在如此欢乐的氛围下泪如雨下!
“我只是想哭,别问我原因,明天起床我就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们也必须忘记。回忆使人痛苦,金鱼的记忆只有三秒,所以哪怕小小的鱼缸就是它的整个世界,它仍然愿意泅在水中,无忧无虑。可是人不一样,人有思想,有记忆,会为感情所累,我就是这样,想爱上那个爱着我的人,却做不到,想忘记不该爱的人,却好像被割肉、被抽血……”
她们理解了她,“你哭吧!你压抑太久了,是该好好的大哭一场。”
突然没了眼泪,钻进被窝里,呼呼睡过去。
那一学期就这样匆忙的结束了,就好像她们正在享受的青春时光,突然有一天站在镜子前,会发现,已踩在青春的尾巴。
宋曦与李严明因为寒假的到来而不得不分开,宋曦要回到家里,在父母面前扮演好她乖孩子的角色。
然而在寒假前,两个人大吵一架,原因无他,又是同学会。
“你别把我当瞎子,你那什么破同学会,我知道你以前还是你们班的四朵金花之一吧,有多少男生把你当梦中情人呢,你魅力真大,你是不是想趁着同学会,好好跟那个刘什么的的男生好好前缘再续啊?”
“我要说多少遍,请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跟他就是普通同学关系。”
“普通同学关系还用得着去参加什么同学会吗,你又不是成功人士又不是明星大腕,有什么好值得你去显摆。”
“你真够可笑,你觉得我就应该围着你转吗,你太会伪装了,以前看你人模狗样,现在才发现,你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两个人的对话无法进行的时候,李严明会有一些意外之举,比如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宋曦,并一把将她扔上床,“我想告诉你,我是狼,可是,我是温柔的狼。”
屏幕转黑,并伴随阵阵□□传出。
“你只有干这活还……”她的喘息使她说话时结结巴巴,“算不错。”
“只是不错吗?”他惩罚性的加大力度。
她娇羞的埋下头。
他往里捅了捅。
“啊!”她舒服得惊叫出声。
他取出挖耳勺,“舒服就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跳跳糖
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握在手心也一样不踏实,就好像小时候偷拿了妈妈放在床头的钱,就算拿了一百块,也只敢去买五毛钱的冰棍。惴惴不安的守着九十九块五,舍不得放,又不敢用。
这种滋味很煎熬,每每都想放弃,可是,总抱着侥幸心理,也许,也许不会被发现呢。
宋曦的寒假就是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中度过,所幸期末考试的分数能够给予她一些慰藉。
而朱一红的寒假则凄苦得多,拒绝了宋朝啸去某个城市游玩的邀请后,回到家中。
先是旁敲侧击的得知张然这个寒假不会回家过年的消息,尔后就开始了如张雨婕般颓废堕落的浪费生命。
快春节时,经叶诗文的劝说,寝室里的四个人有了一次短途的旅行。兴致勃勃的出发,垂头丧气的回归。她开始怀念每个寒假抱着一大堆零食蜷在张然房间的沙发看电影的日子,可是,回不去,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朱一红二十一岁生日,张然好歹是发来一条短信,“生日快乐,猪。”
只需要轻轻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将短信删除,说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无比艰难。
心情低落时,每一首歌都像是唱给自己听,真是凄凉到无以复加的二十一岁。
到大三下学期,宋朝啸露面的时间越来越短,陪朱一红过完生日后,几乎处于失踪的状态。
她始终记得生日那天,宋朝啸对她说过的话,偶而想起,似有细流趟过心间,浅浅的一束,并不激烈,却异常持久,“我想让自己成为你最好的选择。”目光灼灼,在昏暗的包间里,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她很想说,“或者,我们可以试试!”却终究抵不过一个女孩儿的羞耻心,迟迟未能说出口。于是,有些故事就这样断在春寒料峭,繁花欲绽时。
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再到二十四岁,二十七岁。单纯美好的小日子一去不返,梦里常常出现的面孔还是那样的一尘不染,坐在柔和的光里,从清晰到模糊,他温柔的一笑,阳光勾勒出的线条堪称神来之笔,然而,也不知道哪一天那一张脸出现了重影,模糊到连那个造梦之人都无法分清他的面容。
二十一岁,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是那些老面孔,只除了张然。
先来一首《纤夫的爱》,再来一首《香水有毒》,最后再来一首《爱情》,“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深情款款的演唱,声线忽高忽低,光线忽明忽暗,闭眸最是动人,连她本人都被感动到了,虽然跑调跑到自己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声音,但是,还是很感动。
吹蜡烛,许愿!
“我的愿望是,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她睁开了眼,失望的情绪差点溢出双眸。果然,生日愿望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
每个人都很快乐的样子,她抓起一把蛋糕扔到杨堰佳脸上,杨堰佳立刻反击,张雨婕抱着她粗壮的膀子在一旁看热闹,情节出现反转,原本是要报复朱一红的杨堰佳将蛋糕一掌拍在张雨婕敦实的脸,天地间响彻张雨婕苍凉的呐喊,“为什么是我?”
“好,你拍我,我还就……就拍宋曦了。”
于是,满屋子的人都开始乱窜。
到最后,大家累到无法动弹才消停下来,被朱一红折磨得十分狼狈的叶诗文喘着粗气道,“朱一红,你是个疯子,你注定是个老光棍,没人会要你。”
宋朝啸举起了双手,“我要!”
于是,大家都默契的惊叹,“噢!”一个字的感叹词用四个音节来分别演绎,于是,宋朝啸和朱一红无法回避的脸红了,于是,大家又都再次默契的惊叹,“噢!”于是,朱一红羞涩的捂着脸退出包间,于是,宋朝啸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呼唤,“等等我!”
外面的空气微微有些凉,朱一红驻足在长廊的尽头,俯瞰这座城市的夜景,星星点点的光芒,以及爬虫一般渺小的车辆。
“开心吗?”
她点点头,“嗯!”
“我明天一大早就进山了,我爸爸在那边有一个工程,需要我过去熟悉熟悉,山里信号不太好,不过我还是会坚持不懈的骚扰你。”
她不说话。
“今天来的很匆忙,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现在可能来不及了。”他颇为遗憾的埋下头。
“我想吃跳跳糖。”她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而事实,她的确在回忆,很小的时候,有记忆之初,院子里的小孩儿向她显摆,“你吃过跳跳糖吗?你看,就像这样,放在嘴里,它就会一直跳。”
她没有吃过,所以她一把抢过口袋,倒进嘴里,后果自然很严重,她被打到鼻青脸肿,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哭红的眼睛,挂着鼻涕泡找到张然,“他们打我!”
张然二话不说带着一帮好兄弟就要去找对方算账,算完账回到家里,砸碎了存钱罐,买光了小卖部所有的跳跳糖,“你吃吧,吃腻了,就不会抢别人家的糖吃。”
还没下肚一半,就受不了,那种滋味再也不想尝试,像个梦魇一直追随她,再也不吃了。
只是因为想起了他,忽然之间,有些怀念。
忘记了那是什么样的季节,小大人的张然坐在地上教育朱一红,那是别人的东西,偷偷拿和光明正大的拿都是不对的,必须要经过别人的允许。
那天夜里,从窗口传来阵阵惨叫,“我错了,我再也不砸存钱罐了!”
又是“啪”的一声,“哼,我让你不学好,谁允许你拿家里的钱,谁允许的?”
朱一红害怕的蜷在房间里,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像小人书里的好孩子那样站起身来对大人说,“请你不要打他,都是我主使的。”
她懦弱的捂紧耳朵,直到熄了灯,没了声,她翻过墙头,小心翼翼的来到张然的房间。
“小叔……”她含着泪,静静的注视月光下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他转身,“你来了?”
她打开灯,走到他身旁,“疼吗?”
“有点,不过都怪我做了错事,你不要跟我一样。”
她点点头。
“我知道你最听我的话了,以后,我的零食都分你一半。”
她复又点点头。
“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床小,挤不下两个人。”
她再次点点头。
原路返回,走到墙根时,她抬头看了看天,那时的天就像今天这样,无垠的星空,光芒万丈。
“走啊!”
“去哪儿?”
“买糖咯!”
“没有卖的,那种糖只供应乡镇。”
“走啦,走啦,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不去,好傻!”
他在前,她在后,将她拖到电梯,真心实意的“拖”,空气中还保留着鞋底与地砖之间的摩擦声。
本来“拖”完后,宋朝啸还在忏悔自己是不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朱一红却一点都不介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好玩儿,好玩儿,再来一遍。”
他只好明艳动人的送她一记白眼。
大到超市,小到商店。回答他们的永远都是“没有!”
快放弃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学旁半开的卷帘门里似乎是一家出售文具的店。
“不要去了,文具店怎么可能卖糖。”
“走吧,去试试。”他异常执着。
他弯下身子朝着卷帘门里的人,“老板,有没有跳跳糖?”
“没有!”
他失望的看了她一眼,“走吧!”
身后的老板叫住他,“这么晚了,还买糖?”
“家里有个小孩吵着吃,非买不可!”他可不好意思告诉对方实情。
“有一袋,我们家小孩白天买的,送给你了,是不是这样的?”他递出一袋。
他欣喜若狂,“对!对!”
忙道谢,冲着马路对面的朱一红挥挥手。
微弱的光线不足以照亮那个笑容,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微笑着的。
两个人慢慢往回走,宋朝啸双手插兜,朱一红仰着头将包装里的糖倒进嘴里。
“好吃吗?”
她摇摇头,微张嘴,感受口中疯狂跳动的糖果。
“你……”
她望向欲言又止的他。他却没有再继续。
“回我家吧,叶诗文她们应该都在那里了。”
“今天真的要通宵狂欢吗?”
“当然!”
然后,他抓住她的手一路狂奔。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样跑?”
“赶时间啊!”
“可是,我们可以坐出租的。”
“你没看过《东京爱情故事》?完治和莉香就是这样在深夜的大马路奔跑的。”
“但是,最后一集里,他们没有走到一起啊。”
“我跟你不会,你相信我。”又开始说大话了,然而这一次,朱一红没有冷嘲热讽,兴许是离别在即,又兴许是渐渐习惯了吧。
一共七个人,一个不落,四女三男。原本以为最不合群的杨堰佳会临阵脱逃,结果他竟是兴致最高的那一个,“你生日嘛,怎么样都会陪你度过。”
七个人彻底疯狂了一把,直至凌晨,因为宋朝啸一大早就得出发,所以除开他,就只剩下六个人。
回归最原始的玩儿法,杀人游戏,输家才艺表演。
“你赖皮,你绝对睁开眼睛看过。”
“我哪有!”
“快啦,快啦,跳舞还是唱歌?”
“啊哈,杨堰佳你真厉害,你居然会跳《冬天里的一把火》。”
……
天空微微发白的时候,六个人累得不行,在客厅里东倒西歪睡了过去。而同时也是宋朝啸出发的时候。
像是被某种奇妙的力量牵引,在学校里是如此,此刻也是如此,不管身边聚集了多少人,总是能第一眼望见她。
走到沙发旁,他静静端详睡梦中的人,轻轻去触碰她光洁的额头,她不舒服的晃了晃脑袋。
去抚摸她的头发,从发根到发尾,无限眷恋的去抚摸。
不知道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像现在这般纯净得让人恨不得揉进心窝里吗?他有些迷茫。
指肚覆在她的嘴唇,温热的触感加速他的心跳,急忙缩回手,却又像毒瘾发作的人,待触感渐渐消失的时候,手指不知不觉再一次覆了上去,人的欲望如同怪兽,总是轻而易举将人类心底的美好击碎。
柔软的双唇近在眼前,如果去亲吻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只是这一次而已,不会有下一次,真的只是这一次。
嘴唇慢慢向她靠近,却在将要靠岸时踩了急刹。
犹如劫后余生的人,拍了拍胸脯。
许久,“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对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自己对一个女孩儿的感情。”
“你等我吧!你一定要等我。”
……
“要走了?”
他转身,颇尴尬,该不会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被身后的人听见了。
“你别在意我,你继续。”叶诗文意识到自己出现的真的很不是时候。
“也没有什么事。”他涨红了脸,钻进卧室。
所幸,离开时,叶诗文倒是没有多嘴,省去他不少的口水和汗水。
到下午,宋朝啸离开的数小时后,朱一红醒来,视线范围内一片狼藉。
他一定离开了吧,为什么都没有叫醒自己。
通宵玩乐的下场就是浑身无力,睡不着却又睁不开眼。
摇摇晃晃走到厕所,里面传来冲马桶的声音。
“是谁在里面?”
“是我!”叶诗文道。并打开厕所门。
关了门,朱一红一屁股坐到马桶上,叶诗文仍是举着刀片对着镜子捯饬。
“大还是小?”叶诗文道。
“可大可小,”或者大小对于叶诗文而言也无所谓了,反正客厅里的那股充斥着原始部落气息的体味也不见得就比厕所好,“你知道宋朝啸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知道啊!你刚刚睡下不久。”
她突然怨恨起来,为什么他没有叫醒自己?
看了看眼前的叶诗文,“你在干嘛?”
“你说呢?”
“刮胡子!”
叶诗文瞪了朱一红一眼,放下手中的刀片。
“他走了,钥匙放在了饭桌上,他说你是女主人,让你收好,等他回来。”
“真不要脸。”人都走了,还要恶心她一遍。
“他走的时候,就在你睡的那张沙发旁边坐了好久,深情凝视你的睡颜,话说朱一红你能不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