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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少来。”刘禹听出了他话里的玩笑。
“你们一般都在食堂吃么？也有没有经常去外边吃？”
“有啊，我们这几个人虽说性格各异，但饭桌上还是能凑到一起的。”
“是么？”
“不过我和陈文华一起来得最多次的还是这个食堂。我还记得他也和你一样，吃饭特别慢，每次都是我等他。”
“是么？他上大学时就这样，看来很多习惯还是没变嘛他。”
“也不是，他还是变了些？”
“变了哪一点？”
“就你昨天说他要你来以后，和你宿醉。其实，我和他舍友两年，也聚过很多次餐，从没见他喝过酒呢。”
“呵，是么？”刘禹喂了一勺子食堂免费的汤，水腥味很重。
☆、第十五章
不久，刘禹收到了来自小高的电话。
“刘禹，那辆出租车被我们找到了。因为监控里出租车比较少，车牌看得清晰，我们很快就找到了。”
“是么？出租车司机有没有看到陈文华接了什么电话？”
“出租车师傅说，，只有喝醉了的女的时不时说几句胡话，而男的全程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接到什么电话，而且还经常躲避那女生的视线，看着车窗外面。”
“是么？听王觉说陈文华出门时还很气愤，抱怨过几句自己女朋友乱喝酒，都不像个女生该有的样子。”
“也许是他太生气了，就不想理自己女朋友呢？这就是情侣之间的冷战。你不懂，小刘。”小高偶尔会在一本正经地讨论案情时，调侃小刘几句。这么多年来，刘禹已经习以为常了。
“……”
“对了，我还有个发现，你想不想听？”
“快说。”
“那辆出租车上，可不止陈文华和他女友哦。司机说车上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女的。”
“啊？这么重要，你怎么不早说？你还有什么发现，都告诉我。”
“我问了司机，他们下车的地方，是南明大学的第一研究生女生宿舍楼下。然后又问了舍管阿姨，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车上下来了两个女的，然后车就开走了。而那两个女的正是陈文华的女友和女友的舍友。”
“那另一个女的，她是谁？”
“她叫丁田田，她是陈文华舍友的女友，那人叫周利富吧。”
“周利富 ！”刘禹很惊讶。之前周利富说当晚他去聚会了，最后喝醉了回到宿舍直接睡了。原来他女友和陈文华女友的聚会是同一个，那么他也应该在场。意思是他在陈文华遇害前，还见过陈文华，那么他或许就知道为什么陈文华在送了女友之后又到树林去。他在警察问话时为什么不说自己在陈文华死之前见过他呢？他是无意的还是故意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刘禹越想越觉得这案子疑点多，有一位死者的舍友与案子扯上了关系，而案子又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刘禹想应该彻底地了解下周利富这个人，就利用自己是陈文华大学同学的身份。
“小高。这样，你看能不能你们明天询问下周利富和他女友，他在死者当晚到底做了什么？然后我在不动声色地再问一些，看周利富的供词与和我的谈话有什么出入？因为我觉得他俩可能是本案最重要的知情人了。”
“嗯。”
刘禹打了电话后，瞎转了下，回到了411。今晚的灯没有关得那么早，他进门看见他们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不至于吧，不是都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么？何况你们都考上了研，还那么拼。还要不要我们这些普通人活了？”
“小禹，你不懂现在的竞争有多大。多少人想着上了研究生再读几年，能留在南明大学任教。但是名额有限啊，谁也不想被淘汰，只能不停地学习，做好课题，来博得老师的青睐了。”
刘禹直接躺在了床上，没有搭话，也不懂该怎么接下去。因为他已经当警察工作了几年，这些人想的他不能真切地理解。当社会的残酷性他是懂的，而留校当老师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出路。当然，还有更深的原因。他本以为当这个陈文华的大学同学，可以随便说什么，他们警惕性应该没那么高。然而就在今晚吃饭的时候，王觉不动声色地道出了陈文华从不喝酒的事实。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地话竟被王觉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了，那么其他沉默的人会不会也如此呢？刘禹心想，只能在自己不明确的方面含糊其辞或者就不说话，以免被怀疑。虽然他们还不至于因此会知道自己是警察，但就会对自己心存芥蒂，对自己的问话小心斟酌再回答，那么就很难获得有价值的情报了。
刘禹，又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对面床上也已经有人躺下了，看来研究生宿舍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累死累活地学习嘛。
“张强，还剩我们这两个正常人啦。懂得，享受生活。”
对面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对方爬了起来，对刘禹说了一句：“走廊抽根烟，要一起来么？”
“啊，好。”
☆、第十六章
刘禹跟着张强的后面，来到了走廊，靠着栏杆，张强点了烟，吸了几口，烟草慢慢地燃着，火光在夜里呼吸着。刘禹对于张强的递烟行为没法拒绝，只得也跟着抽起来。在黑暗里，两呼吸的火光，像是在偷偷地交流着别人听不懂的私语。
“你是陈文华的大学同学？”
“嗯。”
“我和陈文华的关系不好，但这不能认为是我杀了陈文华啊。是，我是看不惯他的高傲，他表里不一，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只知道搞阴谋估计。是，我是和他发生了冲突他害得我被记过，而他却什么惩罚也没有。我是在当晚约陈文华出来和他发生口角也对他动了手，但这也不能就说我是杀人凶手吧。”
刘禹对于张强突如其来的坦白感到惊讶。
“现在我总感觉有警察在暗地里调查我，也经常叫我去问话。而就因为这些，他们都以为是我杀害了陈文华，不理我，甚至班里的同学也都这么认为。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虽然我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平日里理我，谁能把我当朋友。”
“其实，大家也是对文华的死不能保持冷静，所以才对你持有怀疑。你要保持冷静，应该多去和他们解释，等警察查出了真相，你就清白了，他们会理解你的。”刘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只是平和地安慰张强。其实很多时候，有人被杀害，而拥有很大嫌疑的人对那些凭自觉臆断不讲证据的旁人来说，或许凶手就是那个人。因此他们会孤立那个人，不在乎他的感受，觉得他说什么都是谎话，或许只有等到真相被查明，当发现凶手其实另有其人时，这个人才会得以“平反”。但有的被冤枉的人压力太大，或许会因此患有心理疾病，久而久之，还认为自己就是人家口里说的凶手。遇到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会逼得跳楼自杀来了却一切。
想到这些，刘禹不经同情起了张强来了，也化解了对他之前表现冷漠的猜疑，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同事说一声，虽然张强是嫌疑人，但不要太紧逼他，否则非但不能获得情报，物极必反，发生意外。
张强抖了抖烟灰，平静地说：“话又说回来，之前我在警察面前表现出来地对陈文华被杀的自责，都是我演出来的。”
刘禹很害怕，只因张强的冷酷，就像一个漆黑地冰窟窿，让人胆寒。
张强的坦白和冷酷，让刘禹躺在床上不能入眠。他也感叹一个宿舍的人性格竟会有如此不同，之前体会到了王觉的热心，刚刚又领略了张强的冷酷，这特殊身份还真难做。但他又反复地想张强对他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很矛盾的，看得出这个人很冷淡但有害怕失去周围人的注意，被别人厌恶，他太缺乏与人交心的能力了。当然他很坦诚，也不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向我这个其实素不相识的人说出心里的一切。另外，他和陈文华的矛盾，似乎还有些被人误会或者不知道的地方，刘禹觉得自己应该再好好仔细查一查，对陈文华的班里的同学也要接触下，从他们那里再了解一些情况，还有陈文华女友。目前的状况他女友情绪会不稳定，但还是想尽快的接触这个人，虽说当晚她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地睡到了第二天，她不可能是杀害陈文华的人，但陈文华是为了接她才出的宿舍，又在接到她回了宿舍后，进入丛林，然后遇害。说不定，他的女友能提供有力的情报。只是，她因陈文华是夜里冒雨出去接她而发生了事故，小姑娘难免会觉得这就是自己的错。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调查周利富这个人。刘禹理了理思路，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又像昨天一样，除了周利富，其他人都去上课了。
“老兄，又剩咱俩啦。”刘禹打着哈欠说道。
“是啊，他们又是去上课了，这就是研究生的生活。还好我有一颗敢于挣脱樊笼的心，否则我也非得沦为学习机器，不懂享受生活。”
“周兄有什么安排，是不是等下又要去私会女朋友啊？”
“怎么会，天天和女人黏在一起，精力消耗太快了，爷准备歇几天。”
“得，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个早餐吧，我请你吧，正好他们又都没在。”
“呵呵，得亏他们不在，看来我要把握机会才行，不吃白不吃。”
“行，等我穿好衣服。”刘禹偷偷拿出了背包里带来的录音笔，放进了口袋里。
☆、第十七章
刘禹随着周利富来的了一个校外的早点摊。
“老板，给我来一笼饺子，一笼小笼包，一杯豆浆。”
“吃这么多啊，我要一杯豆浆一根油条吧。”
“难得有人请吃东西，不吃顿饱的怎么对得起自己，也要给你面子啦。”
“你觉得张强这人怎么样？之前我很冷淡，昨晚叫我去抽烟，跟我说了好多话。这人真奇怪。”
“他人就这样，之前他对你冷淡你别介意，不过你最好也不太和他混熟。其实陈文华之前就是和他混得太熟了，然后张强对文华有一点点不满就很生气，到后来我想张强被因文华被学校记过，失去了所有能评优的资格以及留校的可能，我猜肯定是张强杀了陈文华，你别和别人说啊。”
刘禹很震惊，果然大家对张强的冷淡 ，是因为他们以为是张强杀了陈文华。“他俩关系不好，我也听说了一些，不过他因此就杀人，不太可能吧。况且我听王觉说，还是他告诉了王觉可能出事的地方，王觉才找到的文华的遗体。他如果是杀人凶手，应该早就潜逃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大家暗地里都那么觉得。你别和张强说我说的话，我可要小心，哪个雨夜，他又偷偷地把我杀了，扔到荒郊野外去。”周利富吃得津津有味，而说出的话充满了戏谑。
“当然。对了，你那天晚上是喝醉了是么？看来周兄酒量不行啊。”
“你是不知道我喝了多少，后来还是一个朋友送我回来的，否则我就得留宿街头啰。”
“怎么，周兄女朋友没有作陪么？”
“她一开始是在的，后来我看越来越晚了，她也不怎么想待了，刚好和她结伴来的舍友当晚喝多了，我就叫她和她舍友先回去了。”
刘禹喝了口豆浆，停止了对话，他没有接着问周利富那个喝醉的女的是不是陈文华的女朋友这个问题已达到看他的表情的目的，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他知道自己正在暗中调查他，也会换来对方的质疑，对方会反问刘禹一句“你怎么知道”，非但不能再从周利富口中得知更多的事情，反而自己会陷入被警惕的境地。
但为什么周利富没有对他说那个喝醉的女的就是陈文华的女朋友呢？而且当晚自己的女友正是和他们两人一辆车回去的。周利富在隐瞒还是为了结束这个话题而不想再透露更多，刘禹不知道原因，他觉得应该先等小高那边询问了周利富和丁田田以后，自己再跟进。
“这里的豆浆还不错，现磨的吧？黄豆味很足，很香。”
“是啊，我经常来这吃早餐的，这里的小笼包更是人间美味，别看只要四块钱一笼，味道可是和那些高档的喝广式早茶的地方有得一拼。要不你尝一个？”周利富用筷子指着最后那一个小笼包。
“不用啦，我不怎么喜欢吃小笼包，你吃吧。吃完快回去吧。”
“得咧。”
回到宿舍，周利富就躺下了，刘禹坐在陈文华的椅子上。
周利富说：“这吃饱喝足，一消化就犯困，睡醒了就又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考上研究生的。”
“这我也死拼了老命啊，当初我大学的班上有一半的人考研，那压力大啊，多少人挤一条独木桥，我运气比他们好点，就考上啦。所以才更要善待自己一点啦。”
刘禹扫视着陈文华桌子上的东西。桌子上摆着一摞很高的书还有一台关着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他那晚正在写的实验报告，散落的笔，并没有盖上笔头，眼镜也被随意地放在书上，没有放回眼镜盒。刘禹之前看了陈文华的衣柜，里面的衣服摆放的很整齐，包括他的床上也比一般人整洁，那么按理说他是一个爱干净和整理东西的人，他的桌子这么乱，看来他为了去接女朋友，走得很匆忙。
还有在案发现场只留下了陈文华的钱包，而手机却不见了。那么陈文华的手机里肯定藏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同事特意调查了陈文华的号码，他的号码在当晚接到了女友的电话和张强的电话，接到电话的时间也与告知的时间相符。如果能找到陈文华的手机该多好，说不定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张强之后又约了陈文华去树林，并杀害了他。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了，刘禹一开门，是小高。
小高准备开口，刘禹给了他一个眼色，提示他现在自己正是卧底，不要露馅。
小高会意了，才问了句：“我找周利富了解点情况，他在么？”
“我去帮你叫，他正在睡觉。”
“周利富，警察来了，要你去了解情况。”刘禹摇醒了周利富，话中带有一点慌张，假装得很像。
“嗯嗯，我这就起来。”
“你就是周利富，我们希望你能协助我们了解点情况，跟我回警察局里吧。”
“啊，还要去局里。小禹啊，如果我晚上还没回来，记得叫上他们去局里探监，顺便给我带点好吃的啊。”周利富开着玩笑，走了。
趁着宿舍里只剩下自己，刘禹打开了陈文华的笔记本电脑。按下了启动键，等了一会，没想到竟然要开机密码。刘禹试输入了“123456”，密码错误！又输入了之前从档案看到的陈文华的生日和他的学号，都显示密码错误。又随便打了几次，都没能输入正确。没办法，刘禹只好关了机，合上电脑，把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第十八章
“你也被叫来了？”周利富坐下，对旁边坐的是自己的女友表示出惊讶。
“你们两个是情侣关系么？”小高问。
“嗯，她是我女朋友。”
“今天叫你们倆来，就是想了解下陈文华被杀害当晚的情况。”
“警官，你问吧，我们知无不言。”周利富伸出右手在桌子下握住了丁田田的手。
“我们调查了，你说你当晚喝醉了是第二天才知道陈文华被杀害的事情，是这样么？”
“嗯，我是那晚喝了很多酒，然后朋友把我送回宿舍，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王觉才告诉了我，我还不太相信，后来警官到宿舍询问了张强，我才真正相信文华被人杀害了。”
“丁田田，你呢？”
“嗯，周利富告诉我的，我才知道。”
“周利富，我问你当天晚上和你们一起喝酒的人里，是不是也有陈文华的女友秦若篱？”
“是，她和丁田田是舍友也是好朋友，当天晚上我们叫了她。”
“那你们为什么没叫陈文华？”
“我们叫了他，他说要写实验报告，拒绝了我们。”
“那么陈文华去接喝醉的秦若篱，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事？”
“是的，当晚我见秦若篱喝了很多酒，就劝她打电话给陈文华，让她先回去，那时田田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就叫她们一起回去算了。”
“是这样么？丁田田。”
丁田田犹豫了下，没出声。周利富握紧了她的手说：“你就告诉警官那晚发生了什么，别紧张。”
“嗯，是的。当时陈文华搭着出租车到了楼下，我和利富扶着秦若篱下去，扶她上了车，我也跟着上了车，回去了。”
“那么丁田田，你们是在哪下的车？”
“因为下了雨，车一直开进学校，到了我们的女生宿舍楼下，是我扶着若篱回到了宿舍。”
“那时秦若篱醒了么？”
“没有，我扶她上床，就睡着了，到第二天，我才王觉打电话给我，我才告诉了若篱陈文华的死讯，她很伤心，这几天都还没恢复过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