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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说爱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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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第1章 Part1

    part1

    宋流丹起床时李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是她平日里最喜爱的清粥小菜,可近些日子她吃什么都觉得反胃,这几天胃口更是差,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差点连肚子里那点儿酸水都给吐出来了。最初宋流丹还以为是自己吃坏了东西导致胃差了气儿,经过李妈的提醒,宋流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怀孕了,于是偷偷地跑去医院做检查,拿到检查结果时,宋流丹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孩子……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又或者说……这孩子,从来就不应该来。

    江屿辰那么的恨她,几乎是恨到了骨子里,他会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么?

    宋流丹不确定,她放下筷子,将手掌覆到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尽管还未成形,那也已经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她希望,这个孩子能生下来。

    “小姐,如果你不好意思告诉少爷,不如我去说?”李妈在江家呆了二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宋流丹和江屿辰青梅竹马长大的,不管这江、宋两家有多少恩怨,李妈总归相信,江屿辰不至于狠心到放弃自己的孩子。

    日光透过雕花木窗照进来,宋流丹的脸色苍白仿佛是薄纸,她摇了摇头,费力的扯了扯唇角:“这事还得我去说,不过……”

    宋流丹有些为难,因为江屿辰已经两个月没回来了,她最后一次见江屿辰时他喝得醉意熏熏,被阿启搀扶着下车上楼,大约是连意识都不清醒了,所以连澡都没洗,就爬到床上来,热乎乎的胸膛贴上她穿着薄睡意的背,借着酒劲儿要了她。

    他动作一向粗鲁,那晚更像是发了狠,折腾了一整宿,换着花样的折磨她,即便是她因为体力不支几乎要昏过去了,江屿辰也不肯放过她。第二天宋流丹连床都下不去,她身子骨原本就弱,歇了整三天才缓过劲儿来。

    那晚,她连求饶都不敢,因为不用去想都知道江屿辰的滔天怒意,那天是他的父亲江北的忌日,而三年前江北之所以会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亡,追根溯源那是宋流丹的父亲宋翼造成的,试问,宋流丹岂敢在那样的日子反抗他?

    李妈提醒她:“小姐,总是得让少爷知道的,办法只有两个,第一,是您到公司去,第二,是让少爷回来。”

    宋流丹抿了抿唇,拿定主意:“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回到卧室去,宋流丹攥着话筒的手心里全是汗,仿佛是紧张不已,怎么可能不紧张呢,现如今的江屿辰可谓是掌握着生杀大权,她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怎么都逃不出他建的牢笼,更何况还有她还顾忌着因车祸成了植物人的宋翼。

    铃声响了好几遍才接通,却不是江屿辰。

    阿启告诉她:“丹妹儿,辰哥在开股东会。”

    阿启是江北收养的孤儿,三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他身手十分了得,可性格却有些躁,与江屿辰的城府极深恰成为鲜明的对比。虽说阿启对江屿辰唯命是从,但凡是江屿辰的明令从来都是竭尽全力达成,可唯独宋流丹这事上,不管江屿辰与宋流丹是怎样的怨恨纠缠,阿启始终都存着自小到大的情谊。

    宋流丹怕这么一耽搁,她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儿勇气就没了,于是咬了咬牙坚持:“阿启,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非常重要,拜托你请辰哥接电话。”

    宋流丹的性子阿启是了解的,自小到大,她是变着法的对江屿辰好,却鲜少提出什么要求,能让她做出这副颇有些强硬的语气,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默了几秒,阿启对着手机讲道:“行,那你稍等。”

    过了大约有一分钟,宋流丹捏着听筒的手指都开始发颤了,听筒里才传来江屿辰的一声,一如既往的冷凝低沉,听不出一丝的波动。“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只听得这么一句,宋流丹的心就坠到底儿了,可她咬了咬牙:“辰哥,你今晚回家。”

    “家?”江屿辰站在窗前,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站在几步外的阿启立刻上前点燃了又退回去,江屿辰抽了两口,冷笑:“我还家么?你还有家么?宋流丹,别忘了,我们两家都让你该死的父亲给毁了!”

    宋流丹觉得嗓子眼儿疼,可还是固执的说:“辰哥,你今晚必须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江屿辰弹了弹烟灰,眯着眼睛微仰头看着湛蓝天空上的洁白云丝,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他讥诮道:“听你这语气,倒真像是遇到什么天大的难事了!”顿了一顿,他语气似乎很轻松的说:“不会想告诉我……你怀孕了吧?”

    其实江屿辰只是随口一说,可他却分明听见了电话那端骤然急促的呼吸,心思一顿,眸泛冷光,江屿辰几乎是咬着牙阴森森道:“宋流丹,你最好告诉我——你没有——”

    宋流丹最后一股子劲儿都没了,抖着手指把话筒扔回去,抱着身子缩到墙角去,尽管早料到了,他十有□□便会是那样的语气,可是亲耳听到他那样说,还是会觉得心痛。

    怎么会,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他们有那样美好的童年。

    她还记得江屿辰爬到院子里那株枇杷树上去,为她折下黄橙橙的枇杷,又温柔的将甜美多汁的枇杷喂到她口中去,那样香甜的味道,此生却再也不会拥有。

    因着股东大会的重要性,江屿辰得以脱身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阿启开车,江屿辰闭目仰靠在后座上,阿启透过后视镜看到江屿辰紧蹙的眉头紧抿的唇角,发动车子朝江宅方向驶去。

    一路上江屿辰始终闭目无言,车内气压低得很,阿启也没多话,等到车子停到江宅的停车场里,阿启才扭头唤江屿辰:“辰哥,到家了。”

    江屿辰舒展眉头,锐利如刀锋的眸子睁开,却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阿启,你相信因果报应么?”

    阿启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而江屿辰似乎也没想停到他的回答,兀自下了车朝宅子里走去。

    如果没有报应,那么宋流丹这三年来所经历的的该怎么解释呢?

    宋流丹到书房里去见他。

    江屿辰点击着鼠标查看工作文件,听到宋流丹那句“辰哥,我怀孕了”后,手指只有一秒的停顿,连眉头都未抬,便说出了在归途中已作出的决定。“打了。”

    身子猛地一颤,宋流丹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那样轻易的便说出答案,连犹豫都没有。

    那么,她二十二年的爱慕与付出,又算是什么?心口一阵阵的刺痛,宋流丹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江屿辰,这也是你的孩子。”

    这时,江屿辰的视线才移到她身上来。

    他站起身,绕过书桌站到宋流丹的身前,他只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宋流丹不过一六五,高大的身影遮挡住灯光,她娇俏的脸隐在阴暗里,却是显而易见的苍白。

    她仰着头看他,犹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

    江屿辰的表情却是阴冷至极:“可它身体里却也流着——宋家的血。”

    她的表情悲痛至极,江屿辰皱着眉头背过身去,燃着枝烟挖苦她:“别又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付我,你早该知道的,我不吃这套!这孩子我不会要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望着他高大宽厚的背影,曾经那是宋流丹做梦都想要拥有的依靠,如今却都变成了奢望。

    终于忍不住默默掉下眼泪,宋流丹借着不知是哪涌出的一股子勇气仰着脸质问他:“我也流着宋家的血,你怎么不要了我的命呢?”

    江屿辰却不说话,宋流丹的哭声渐渐扬起,连质问都显得歇斯底里起来:“江屿辰,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和我爸爸?”

    隔着迷蒙的泪眼,宋流丹看见江屿辰骤然转回身子,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她,那样的深恶痛绝,仿佛要在她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他直接将烟枝按灭在书桌上,唇角泛出一丝丝冷笑:“想死是么?行啊,我就成全你!”

    江屿辰箍着她的手腕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她拉出了书房,疾步走到二楼楼梯口处。

    因为刚才宋流丹那一声尖叫太过凄厉,几个不知死活的佣人探着头朝二楼看,江屿辰冷着脸朝下吼了一声:“全都给我滚!”

    那几个佣人吓得立刻作鸟兽状散,唯独阿启和李妈两人待在一楼,李妈攥着阿启的手臂:“阿启,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小姐!”

    阿启的眼神里尽是担忧,不是没见这两人折腾过,可折腾成今天这么大阵仗,已完全脱离了掌控。

    “不是想死么?”江屿辰垂眸锁着宋流丹,“我只用轻轻一推,就能帮你达成愿望了。”

    宋流丹抹干了脸颊的泪水,心痛到极致,她却惊讶自己竟还能笑出来,那样美的笑颜却仿佛带着一丝悲切的决绝,她仰头望着他:“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放下一切,不再怨恨了?”虽然是二楼,但若是仰面摔下去后脑磕在台阶上,结果依然会让他满意。

    江屿辰眯起眼睛,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冷笑:“如果你有着胆子的话!”

    在他的注视下,宋流丹朝阶梯前走了一步,转回身子面向他,背对着高耸的楼梯,“好,我如意所愿。”

    “小姐——不要啊!”李妈见状,大声呼喊。

    阿启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宋流丹竟真的向后仰躺去。

    骤然暴怒的江屿辰反应极其灵敏的擒住宋流丹的手腕,一个施力,将她的身子拖回来,然后重重的甩到楼梯口旁的墙上。

    她竟然真的……敢死!

    江屿辰咬紧了牙用力钳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道:“宋流丹,你竟然敢死!”

    脊背传来剧痛,下巴亦是疼痛不已,宋流丹却拼命挤出一丝笑:“你不是希望我死?我如你所愿,不好么?”

    江屿辰冷笑:“想死?想解脱?你做梦!宋流丹,我要你活着待在我身边,我有多痛苦,你就陪着我一起痛,你认命吧!”

    她笑得眼泪都掉下来,晶莹剔透的泪滴争先恐后的往下坠,江屿辰只觉得心烦气躁,握紧拳头猛地使力砸向了她头侧的墙壁上,重重的一声响,鲜红的血液溢出来,他却不觉得疼。

    “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医院做手术!”江屿辰看着失魂落魄的宋流丹跌坐在地板上,“别考验我的耐性,否则我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会要你爸爸下去陪我老爹继续下象棋!”

 第2章 Part2

    part2  “是你杀了它。”

    两天过去了,宋流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李妈担心她身体受不住,端了滋补的参汤到卧室去。“小姐,你这不吃东西哪行啊,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多少也得吃点儿啊!”

    宋流丹在梳妆台前坐着,她的气色确实比前两天更差了,镜子里的一张脸看起来惨淡惨淡的。摸了摸腹部,扯出个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为了这孩子?”

    “对啊。”李妈安慰她,“小姐,你不吃饭孩子怎么长大呢?”

    宋流丹无力的阖了阖眼皮,那丝浅淡的笑容也随之消失。那晚上江屿辰把话说得那样决绝,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三天的期限只剩下一天了,若是江屿辰打定了主意要她打胎,她怎么可能守得住这孩子呢?

    这江宅里最关心自己的就是李妈了,李妈从前是照顾江屿辰妈妈季尧旋的。

    季尧旋对宋流丹比对江屿辰都上心。可是就在江屿辰十五岁、宋流丹十一岁那年,季尧旋就自个儿搬出了江宅,到江家深山里的别墅吃斋念佛去了。江家和宋家是紧挨着住的,宋流丹又常常跟屁虫似的缠着江屿辰,所以在江家的时间比在自个儿家还要多上些。她只记得季尧旋搬出江宅前的那晚上,二楼卧室传来很大的争吵声,争吵声渐渐弱下去时,就听见季尧旋嘤嘤的抽泣声。

    印象中,江北对季尧旋那是好到没话说,在商场上那样铁血手腕的江北在季尧旋面前却是千依百顺,恨不得对她掏心又掏肺,季尧旋却总是清清淡淡的,仿佛从不领情。

    每一个男孩子最为尊敬崇拜的大约都是自己的父亲,江屿辰也不例外,江北就是他从小到大奋斗的榜样与目标。而季尧旋呢,非但对江北清冷,就连江屿辰她都仿佛不曾放在心上。这母子俩的隔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就在江北心肌梗塞离世之后,江屿辰的关系与季尧旋恶化的更厉害,最初是季尧旋不欢迎江屿辰去看他,到如今,江屿辰也没心思去那深宅里瞧她。

    宋流丹怕李妈担心,于是说:“那就把碗先放这儿吧,我等稍微凉点儿再喝好吗?”

    李妈见她肯喝汤欣喜不已,将炖盅餐碟一并放下:“那你可千万记得喝!我得赶紧下去看看花圃去,夫人最心疼那片玫瑰,我看新来的那园丁不大靠谱呢,可别把那园子里的花给休整坏了!”

    其实季尧旋离开之后几乎都没有再回来江宅,可李妈大约已经习惯了替季尧旋照看玫瑰花圃、打扫房间。宋流丹微微弯唇:“好。”

    喝了那么两三口,又觉得反胃的厉害,宋流丹实在是忍不住了,到盥洗室呕了好大一会儿,又把余下的半盅汤给倒进了马桶里,按了水冲下去。

    *

    阿启拿不准江屿辰的想法,开着车绕着主干道两圈,最后才硬着头皮问:“辰哥,回江宅?”

    江屿辰微微扬了眉:“你很想见她?”

    一句话差点没把阿启给噎死,阿启啧吧啧吧嘴,到底宋流丹肚子里那孩子是江家的骨血,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吧。可江屿辰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欢喜的样子。“辰哥,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种。”

    “外面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江屿辰仿佛不以为意。

    “比如说叫海汐的那个大三女学生。”阿启没好气道,那些妄想爬上江屿辰床的莺莺燕燕,阿启最看不惯海汐,不单单是她容貌像极了某个女人,最重要的是阿启看不得她表面那副扭扭捏捏的姿态,可眼底却尽是贪欲和虚荣。

    江屿辰却是漫不经心似的:“就算是哪天碰了她,那也得看她的肚子够不够争气。”

    阿启打着方向盘,车子急速拐了个弯,江屿辰屈指扣了扣椅背:“你稳重点,别总这么毛毛躁躁的。”

    “现在天都要塌下来了,我淡定的了么?”若是这孩子没了,宋流丹还不得拼命呢。阿启也知道他人微言轻的,说不动江屿辰,事实上,他压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改变江屿辰的心意。想了想,还是决定再赌一把:“辰哥,旋姨多疼爱流丹你是知道的,如果让她知道了你逼流丹去医院打胎,不又闹得一场风波?”

    “知道宋流丹怀孕的统共几个人?哪个敢去山里嚼舌根子,直接赶走就是了,省的留在这儿碍眼!”

    听江屿辰这么强硬的语气,阿启也知道八成是没戏了。手指死命的抠着方向盘上的皮套子,阿启手背的青筋几乎暴起,“那如果她不肯去打胎……”

    江屿辰薄唇龛动:“那我就亲自送她去。”

    *

    宋流丹果然不肯去医院打胎,她在江宅里睡了整整两天两夜,有李妈在,佣人们谁也不敢去打扰。

    三天期限已过,宋流丹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跳动也越发的剧烈起来。第四天大半夜,她听见有人用脚狠狠地踹开卧室门时,几乎是惊醒,太阳穴又疼又沉的。

    江屿辰又喝醉了,连脚步都歪歪扭扭的。宋流丹旋开床头灯,一眼望进他猩红着的双眼,他的脸色太暗太沉了,让她觉得心惊。她只得下床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上前来扶他。江屿辰盯着她,她手都在发颤。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害怕他了。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住在江宅里,遇上风雨交加的晚上,她总是惧怕雷声,所以披着棉被悄悄地钻到他房间里他的床上,他睡眠浅,总是在她爬上床时就醒了。最初他总是赶她走的,可是她不肯,八爪鱼似的抱着他,然后沉沉的睡去。后来,他也就由着她了。七八岁的小丫头,睡觉的时候偶尔有口水流出来,印在他胸口的睡衣上。

    一转眼,却已是物是人非。

    下巴被江屿辰钳在指尖,他用了力气,宋流丹只觉得连牙齿都在发疼,而他冷然道:“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嗯?”

    宋流丹害怕他再说出让她拿掉孩子的话,于是说:“你喝醉了,先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却见得江屿辰嗤的一声笑了,仿佛是嘲笑,讥诮不已:“怎么着,等着我明天亲自送你上手术台呢?行啊,我待会儿就让阿启把明天所有的行程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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