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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或不爱没关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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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记不起来就算了。”他靠回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介意我抽支烟吗?”
  我的意识还在他刚刚说的事情上,顾不得和他计较这些小事,只是摇摇头,咬着嘴唇开始一遍遍回想昨天的事。从早上我起床那一刻想,一直想到我吃完爸爸妈妈准备的小蛋糕又上床睡觉。
  他一定是吊我胃口,或者干脆吓我。昨天除了送我回房间休息,我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而睿慈的说法是我进门就睡了,很乖,酒品很好,没有吐,只说了一些梦话而已。
  想到说梦话,我突然感觉浑身发冷,仿佛餐厅里的冷气一下子调低了。我爱说梦话,小时候爸爸给我讲完故事,我自己在梦里还要说上几句,有时候还哼歌,当然,和冯纶撇清关系的时候也在梦里哭过。我改不了这个毛病,但是昨天我说什么了吗?或者他听到什么了?
  我不敢问,一问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我想我可能提了关浩或冯纶的名字,否则他今天不会问我很多男朋友的问题。我说没说冯纶喜欢大胸女呢?或者关浩已经结婚的事?
  我开始心神不宁起来,饭后的气定神闲荡然无存。又开始觉得热,脑门直冒汗,用餐巾擦了好几次。杨宪奕却始终对着窗外的景致抽烟,把烟灰弹在窗边的烟灰缸里,没有注意我。
  我待不下去了,也不想知道他和前妻那些破事了,我在意自己的隐私被窥探,那种感觉很不舒服。腾地站起来,我说是去洗手间,其实在里面洗了把脸,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畏惧他。
  回到桌边,桌上的酒瓶酒杯都撤干净了。他见我出来,就叫侍者买单,我听见那个数字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刷卡买单,很快就完成了。他陪着我走到餐厅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告别,我仰头也没看清他脸上最后的表情,只匆匆说了句谢谢掉头就跑了。
  跑到胡同口的小牌坊时我才放慢脚步,脑子里还想着他刚刚说那句话的口气,“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昨天到底有什么事?
  我被热风吹得脑子更不清醒,感觉酒劲又有点上来。往公车站走时,越想越不对劲,我决定给睿慈打个电话再问问昨天在饭店的事。
  摸到包里的小口袋,没有手机,我打开拉链在包里翻,还是没有。我生气了,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还是不见踪影。
  我想起来了,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偷看过时间,就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了,从洗手间回来一定忘记收起来。没办法,我只好掉头回去。
  离与食俱进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我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吉普,杨宪奕正和一个男人在餐厅门口说话,我怕被发现,赶紧往一边的树后躲。
  躲也是瞎躲,我前脚蹩到树后,他后脚上了车,旁边说话的男人拍了一下车顶,那辆黑色的吉普就发动开走了。
  等车走远看不见了,我才从树后出来。进了与食俱进,找到刚刚坐的靠窗一桌,沙发上什么都没有,桌布也换成了另一种颜色。
  我正着急找不到手机,忽然看见帮我们结账的侍者经过,便跑过去拉着他问。就在我描述手机的时候,二楼下来三四个男人,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我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他们,刚刚他们在楼上看老电影和广告片,喝种类繁多的鸡尾酒,我注意过。
  让开路,我以为他们要过去,最前面的男人却冲我走过来。他正好站在一束顶光下面,我看清了他的脸。他是刚刚和杨宪奕在外面说话的那个人!
  “你找手机?阿奕拿走了,给他打电话吧!”他边说边从自己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我慌了手脚,脑子里乱得厉害,顾不得手机了,跌跌撞撞地便往外走,隐约听见身后几个男人说笑的声音。
  “就是她吧……”
  
第三章 羊入虎口(1)
还没跑几步,身后有人按喇叭,一回头,我就看见那辆碍眼的黑色吉普车。那个要和我一起赴死的男人就站在车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电话本给睿慈打电话。不到十一点她就关机,我打了好几遍才想起来她明天要去度蜜月,只好放弃。
  我没辙了。我没有睿智的手机号,时间也晚了,我不能东打西打地骚扰别人。爸爸正好过来问我晚上干吗去了,我说去睿慈家闹新房了,答完就心虚地回房睡觉了。
  手机不在身边,我心口说不出的难受,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就出了一身汗。一会儿平躺,一会儿侧躺,就是睡不着,怕别人看我的手机。
  那里面存了我和关浩互发的短信,还有和冯纶分清界限前的邮件,语句都是暧昧不清的。我不喜欢说我爱你这样的话,但是我特别喜欢说我想你。
  我最担心人看的是图片夹,里面有好多张我自己在家拿手机拍着玩的照片。有正常的我的读写生活,也有接近半裸的人体模特,都是我展示新买的卡通内衣时拍的,把内裤上的小尾巴,内衣上的小蕾丝花边都照得格外清楚,当然,还有我白白的肉。虽然说不上艳照,但是被别人看见我宁可去死;如果是个男人看了,我要宰了他,然后再去自杀。
  我认真回想了那些私密照片的存放位置,那些短信里到底说过什么话。我和关浩的暧昧还拿捏了几分尺度,但与冯纶好时,我就是傻子,说什么干什么都掏心窝子,所以我才会把初吻给他,让他带着我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拉拉扯扯。
  我算不上吃过什么大亏,因为我们没有明确恋爱关系,而且总好像是我在暗恋的感觉,他明明知道了,就是不给个痛快的说法。我恨这样,但是我还是爱他。从第一次进校听他在学生会的激情演讲之后,我就没爱过别人。蹉跎了四年,我以为毕业时我们会有结果了,但他保送了,跟了大胸女,装作不认识我。某个早晨,我收到自己织的那条围巾。我对冯纶说过多少傻话,发过多少山盟海誓,后来我自己都不忍看那些邮件,尤其撇?##用凉叵档哪羌阜猓铱戳司突峥蓿醯米约禾┩鳌?/p》半夜从床上坐起来,我又想到了方睿慈的婚礼。她一个在读女博士都有人要了,我却没人要,还被一个三十七岁的老男人捡去了手机。我猜他是故意的,由此恨意更添了几分。如果他看了关浩的短信,我勉强能忍;就是看了我和冯纶的信,我也能咬牙坚持,但是他要是看了我###的照片,我肯定得疯。
  喝了一大杯凉水,关了灯再躺回床上,额头上还是有汗,我闭着眼睛刚要睡着,突然记起我手机里另一样东西,顿时惊得一身大汗。
  睿慈结婚前,除了在国外的钟静,我给宿舍其他几个人说睿慈婚礼的事,郑筱萸那家伙发了个黄色小彩信到我的手机里,让我代表她们几个发给睿慈。我不知道为什么睿慈的婚礼她们都去不了,当时也没有深究,只是收到那条彩信时我看得面红耳赤。郑筱臾是当妈的人,说话毫无禁忌,我被刺激得不轻,因为忙着翻箱倒柜找衣服鞋子,就把彩信扔在收信夹里没管。第二天,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越想我越觉得那条彩信没有删,那么暧昧的图,再配上文字,确实有洞房的效果。我并不喜欢那种东西,但也不厌弃。我现在只怕自己忘了按删除键,留它成了祸害。杨宪奕如果有心动我手机的话,大概也会看见。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羊入虎口(2)
我俨然成什么形象了!我###的照片,嘿咻嘿咻的彩信,数不清的想你之类的肉麻短信。我的头皮发麻,忍着巨大的煎熬睡着了。
  第二天在馆里碰到同事,人人都问我脸色怎么不好。我好不起来,自己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泼凉水。回到座位上,我打开MSN和QQ等着方睿智上线,关浩下午就回来的事我都不惦记了,只盯着屏幕发呆,。我只想要回我的手机,完好无损的,没被偷看过的,但我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内心倍感沮丧。
  快吃午饭的时候,方睿智的QQ头像终于变成了彩色。我迫不及待打开对话框跟她说手机的事,莫嘉过来找我吃饭我都没顾得上。还好,她不久就给我弄到了杨宪奕的手机号,其实要是敢打他的手机,昨晚在与食俱进我就打了。我主要是不想再跟那人有牵连,所以死赖着央求方睿智帮我要回来。她被我磨得不行,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
  我高兴了,一夜过后第一次笑了一下,正把QQ设成忙碌想去食堂吃饭,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关浩不在的时候,这些事都是我处理,想都没想我就接起来喂了一声。
  对方也喂了一声,我马上就认出了是杨宪奕的声音,心里暗叫不好。
  我正踟蹰要说什么或者直接挂断的时候,他倒是痛痛快快,“昨天你把手机忘在餐厅了,在我这儿,下班我给你送过去。”
  他说的时候特别轻快,难得听他说了这么长的句子,可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我赶紧说:“不用了,你把手机给睿智吧,她带给我就行。”
  我拒绝得够直接了,可是他在电话那头想都不想就说:“没关系,下班见。”然后不等我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的火气一下就蹿了起来,我抱着听筒说了好多遍不用,我不用你送,另一端只有嘟嘟的忙音。午休的同事从外面探头进来,我才把听筒放回去,假装没事人似的起身去了食堂。
  我饿了,吃东西却不是滋味。我害怕晚上又见到杨宪奕,可听他的口气,看来是一定要见了。我把餐盘里的胡萝卜丁都挑出来,用叉子扎来扎去,把它们都想象成杨宪奕的脸。
  恨死我了,比关浩昨天不带我去温泉还让人憋气,我想打人。勉强吃完饭,我把扎穿的胡萝卜丁扫进垃圾桶里,又跑到图书馆的天台上踢通风筒。还没踢几下,物业机房的工作人员上来检查,被撞了个正着,就没好脸色的抱头窜回楼下的办公室。
  刚进门我就看见桌上一个淡蓝色的小纸袋,像是包礼物那种很精致的小口袋,挺漂亮的,关浩办公室的门开了。
  我还记恨着昨天的事,没给他沏茶,早上连报纸都没给他拿。打开纸袋,是一小瓶温泉出的保湿水。我喜欢那个瓶子,但是却不想被一小瓶水收买。把瓶子放回口袋,我回到办公桌边开始办公。下午我和关浩一句话也没说,他也没叫我进去。下班的时候,他出来得很早,拿着公文包在我桌边站了一下,想说什么。我看都没看一眼,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我也不准备加班,把抽屉里的小口袋拿出来,放进关浩的办公室里。我不要小瓶温泉水,我想去温泉,既然没去成,和温泉有关的一切我都不要。
  除了和关浩别扭着,我看看下班时间又开始担心杨宪奕的事。收好了包包,我在座位上又磨蹭了一下,考虑一会儿怎么说话应对,怎么杀了他再自杀。
  出了办公室,我例行去刷卡,下台阶的时候,校园一整排梧桐树的林荫路上已经满是来来往往的大学生了。
第三章 羊入虎口(3)
我想快些融进这个庞大的队伍里,假装我还是清纯如几年前。可还没跑几步,身后有人按喇叭,一回头,我就看见那辆碍眼的黑色吉普车。那个要和我一起赴死的男人就站在车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说不让他送,管用吗?根本不管用!所以我走过去直接伸手跟他要手机,他连正眼都不看我,甩给我两个字“上车”,自己就坐进了驾驶座。
  他爱对我用命令句式,我讨厌得厉害,可为了手机,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他的车。我去开后座的门,却半天也打不开,他已经把副驾驶的门推开等我。
  待宰的羊羔怕屠夫,我不是羊羔,我要杀了他,如果他偷看我手机的话。可坐进车里,离他那么近,我又浑身不自在。
  车开得很稳很快,没一会儿就出了学校到了街上。我忍了一两分钟没说话,看他开的方向不熟悉,才开口问:“去哪儿?”
  “吃饭!”
  他说话时唇线都是绷直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回嘴了,但是气势上输了人,“我不吃,你把手机给我!”
  我自己听了,都觉得像小孩在大人面前耍赖。反正说了也是说了,我没辙,就摊开手等着他给我。手摊了一路,到他下车,我也没看见手机的影子。
  下车的地方像是一个新楼盘的售楼处,但其实是一家装潢很不错的餐厅,名字叫“幸福三村”。我看着名字就有气,我现在一点也不幸福,一村也不幸福,我绝不进去跟他吃饭,我只要回手机就打车回家。早晨出门我让妈妈熬了绿豆汤降火气,昨晚没睡好我还特别困。
  “给我手机!”我站他面前矮一个头,没穿高跟鞋我才刚到他肩膀,想抽他一个嘴巴都得跳起来。我的气压不下去,其中也包括关浩拿一瓶润肤水打发我的邪气,一股脑都冲了上来。
  “手机在里面呢。”他锁了车转身往里走,在门口停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留我一个人站在还没下山的大太阳底下发呆。人生的矛盾困苦太多,我冒进的想到了极端的可能,又退了一大步,考虑会不会是真的。
  昨晚餐厅里的那几个男人俨然认识他,他约我去那儿见面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拿捏不好今天这家餐厅里面会有什么名堂,可我的手机还在他手上,我必须得要回来。他看起来不是地痞流氓,方睿慈姐俩儿都说他好,我提防着也许还能成事!挣扎了一分钟,我还是推开了餐厅的玻璃门。
  礼仪小姐从里面迎出来,他也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好像是在等我。眼前是一家挺有风格的中餐厅,客人还不多。
  他带我在角落的一桌坐下,点菜都是他挑好了再问我可不可以,菜单我都没碰一下。反正也不是约会,也不是相亲,我不和他计较。趁上菜的工夫,我又和他提了两次手机,他的答复都一样,只说“等一下。”
  等什么!我不想等!
  我环顾左右,找找有没有昨天碰到的那几个男人。今天是星期二,很少有人下馆子才是,可到了就餐的点儿,上座的客人越来越多,还在门口排起了队。
  菜上来了,摆了一大桌。我不嗜辣,却喜欢这家的川菜味道,回头看等位的人,胃口突然好了起来,有一道菜里的胡萝卜丝我都吃了,没有特意挑出来。总之他得把手机还我,他偷看我短信,我白吃他一顿饭也不赚,我还亏着呢,所以我吃得凶悍起来,把全部食量都拿出来了,一会儿就吞下大半碗米饭。
第三章 羊入虎口(4)
他吃得也比昨天多,还喝了一点酒。不算婚宴我跟他已经吃两顿正餐了,他都喝酒,还不是爸爸那种有文人气质的喝,我想他可能是大酒鬼。他也抽烟,是个烟鬼,他的恶习真多!
  我吃得九成饱了,又上了水煮鱼。不像是普通小馆子用脸盆做,这里的水煮鱼是很精致的一小钵,辣椒都收拾干净了,清透白皙的鱼肉,配上容器外绘的游鱼戏水,很让人开胃。
  我不贪嘴,偶尔馋一下吃个腥,但我不太爱吃鱼,因为不太会吐刺。每次被鱼刺卡住都要喝半碗醋才能缓过来。妈妈总坚持白肉比红肉健康,所以我一两周就要喝一次醋。
  今天我不想出糗,虽然水煮鱼看着不错,但是我没动筷子,他却用漏勺给我夹了一大片放在碟子里。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夹菜,那片鱼肉看起来确实让人食指大动,我没忍住,还是动筷子吃了起来。
  刺常常藏在肉深处,我总是着急,舌头牙齿不够用,吞下去才感觉被刺到了。今天不会了,我小心极了,一小口反反复复掂量着寻找,就怕漏过一根刺。
  “第五个男朋友呢?”
  我正研究嘴里的鱼肉,他一问,我一愣,也没嚼就把鱼咽了。万幸没鱼刺,可他话里的刺却刺在我的喉头,上不去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他怎么还惦记着我男朋友的事啊?昨天编的内容我记不住了,临时再编一套我费不起那个脑子,所以特别直爽地告诉他,“这个和你没关系!请把手机还我。”
  这次他竟然没再推诿,直接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放到桌上。
  他刚刚又诓我,说手机在餐厅里,可明明就在他外套里。我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欺骗。鱼我也不吃了,我不痛快,要让他也下不来台。我放下筷子站起来直转身就走,穿过门廊的时候,好几个服务员对我投来惊异的目光。我不管她们怎么看我,我当了一回大女人,拿回了手机,心里爽极了。
  出了门我急着翻手机,收件夹刚打开没看清楚,手机就响了。
  我觉得这个号码看起来眼熟,赶快接起来,我小心地没有主动喂,怕接电话又撞到鬼。可天不遂人愿,我还是听见了杨宪奕的声音,口气还是不友善,上来就是批评下属的调调,对着我大声质问。
  “你拿我的手机去哪儿?”
  逻辑思维能力再快,我也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了回去。
  “你拿的是我的手机,你的在我这儿!”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剩我自己在餐厅门口傻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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