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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借的幸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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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校长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大会议桌,突然开口问道:“苏老师,你怎么了?”
  苏静忆惊得打了个激灵,惹得其他的人都好奇地看向她,她脸上有些羞赧,连忙拘谨地站起身答道:“没事,校长。”
  齐校长扶了扶金丝边的眼镜,审视的眼光在她脸上扫了又扫,才微微颔首,用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坐下。
  苏静忆轻轻坐下,过了好一会儿,心里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蓝妈妈,此刻蓝妈妈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是苏静忆分明就从蓝妈妈那涂着淡紫色眼影的眼睛中看到了寒光。
  那是彻骨的寒。
  会议室的门终于被再一次推开了,静忆抬起脸,她看到,程芬的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高高瘦瘦的程北,而从他的眼神中,苏静忆就知道,程芬还没有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明。苏静忆心里一紧,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场风波绝对不会小。
  果然,程北走进会议室扫视了一圈后,就径直走向齐校长,他倒背着手,看了看齐校长旁边站着的蓝艾萌和陌生女人,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还算恭敬地冲齐校长叫了声“校长”。
  齐校长坐着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他身边的蓝妈妈就突然用力推了一把程北,用尖刻的嗓音问道:“你是程北?”
  程北躲闪不及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他定睛看了看眼前的陌生女人,眼神充满了诧异,不满地也随意地应了一声“是”,之后又往前迈了一步,等待齐校长的问话。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随之而来的,是清亮亮的啪的一声响,一记巴掌过后,蓝妈妈的情绪又突然激动起来,她拿起手中的提包,使劲地砸向程北,手上不停地打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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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释怀的往事(2)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猛,程北初开始被打得有些不知所措,随之反应过来就用手招架着,躲闪着,齐校长是离这两个人最近的,他看到形势不对就急忙站起来阻拦,可是慌忙中竟被蓝妈妈打落了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随后就听到眼镜片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
  此时离得远些的几个人已经抢到了跟前,齐谨和程芬慌忙拉住了蓝妈妈,雷敏则是蹲下身来帮齐校长找眼镜,苏静忆拉住程北的胳膊,却被他一手打落,他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眼神却依旧冰冷。
  只有蓝艾萌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此时的一切,她那置身事外的姿态,仿佛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般。
  齐校长重新戴上了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他嘴角上的胡须微微颤抖,显然是真的动了气,他强压了压怒火,看了看一旁还在大喘着气的蓝妈妈,这才开了口,“这里是学校,这么做成什么样子?”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他紧锁着眉头,目光直视着蓝妈妈,显得丝毫不客气。
  蓝妈妈的怒意显然没有因此而平息,此时竟毫不示弱地大着嗓门回道:“他糟蹋了我姑娘,我打他都不行?我打他还算是轻的!”
  程北正在用手轻轻擦着淌血的嘴角,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粗着嗓子冲他眼前的陌生女人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说谁?”
  “小杂种,我就说你。”蓝妈妈用手指了指程北。
  “什么?”程北仰着头惊异道,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觉得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我怎么……你姑娘了?你姑娘是谁啊?”他省略了“糟蹋”两个字,脸上微微有些红。
  “是我。”一直没有说话的蓝艾萌此时却突然插了一句,随后走到了程北的面前。“她是我妈妈。”她又补充道,随后仰起脸看着程北,她显得很从容。
  程北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的笑,他继续用手抹了抹嘴角,却不再说话,随后又恢复了往日那冷漠的模样。
  苏静忆在一边看着他,她轻轻蹙眉,她当然知道程北从小就不会为自己辩解,她的心里再一次生出了深深的担心。
  齐校长轻轻咳了一声,把脸转向程北,严肃地问道:“到底是不是你?”
  随着这句话的问出,苏静忆紧张得似乎都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北,生怕错过了某个细微的细节,连呼吸都似乎放缓了。
  程北仰起头,冷冷地回答:“不是。”
  这个答案一吐出,苏静忆的心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她深信程北是不会说谎的。她的嘴角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与此同时,蓝妈妈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杂种,要是不是你,我们家萌萌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而不说别人呢?你有胆子做,就别没胆子承认……”她若不是被齐谨和程芬用力地拦着,此时怕是又要扑到程北的眼前。就算这样,她依旧在用她的声音喋喋不休地传递着她的愤怒。
  一时间,会议室里只听得见蓝妈妈的咒骂声,这声音着实让人心烦得很,且有不休不止的趋势,齐校长被吵得实在忍受不了了,“好了!”他猛然开口,声音甚至压过了蓝妈妈的咒骂声,惹得蓝妈妈一时间怔在了那里,倒是住了口。
  齐校长咳了一声,还没等他开口,放学的铃声就响了起来,这声音把他的话堵了回去。因此,会议室就这样安静了几秒钟,直到铃声结束。
  齐校长再次清了清嗓子,“既然已经放学了,就等明天再说吧。”顿了顿,他的眼神转向程北,“你明天把你的家长找来。”
难以释怀的往事(3)
“为什么要找我的家长?”程北仰起脸,声音不卑不亢。
  齐校长皱着眉头,“不管怎么样,家长来了再说。”他环视了一圈,冲其余的人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明天上午九点,程芬和齐谨来会议室。”
  蓝妈妈却依旧有些不依不饶,“为什么要等明天?今天就要给我个说法!”
  齐校长显然已经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他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明天。”
  程芬轻轻拍了拍蓝妈妈的肩膀,蓝妈妈有些下不来台,见齐校长不再理睬她,兀自说:“明天就明天,反正校方脱不了干系。”她撂下了这句话,用力抖了一下手提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蓝艾萌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齐校长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又冲会议室里的几个人摆了摆手,“你们都先回去吧,程芬留下。”
  众人闻言,纷纷离开会议室。苏静忆走在最后面,她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恍惚,显得心事重重,还没等她出会议室的门,后面齐校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苏老师……”
  她转回身,“齐校长……”
  齐校长点头道:“明天的会你也来。”
  “我?”
  “对,因为前一个月是你代班的,你在,或者可以帮助了解一些事。”
  “哦……”她应了一声,眸子里的神色很复杂。
  天色很黑,星星却很明亮,映得苍穹那么璀璨而神秘。苏静忆走在校园里,周围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他们唧唧喳喳地说着笑着,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微笑。苏静忆一个人走着,显得形单影只,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她仰起脸看着天空,喃喃地说:“夏南,或者我应该学着去面对。”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旁边轻轻的一声“苏静忆”就惊得她“啊”了一声来。她回过头,路晨扬正在校门口微微笑着看着她。
  路晨扬的笑容很灿烂,和往日有所不同,他今天穿得格外规矩,连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乖乖地扣上了,看起来倒像是个大孩子。
  苏静忆用手摸了摸心口,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问道:“你……”这次看到他,倒没有了往日看到他的那种厌恶,只是在校门口看到他在等自己,心里依旧充满了不可思议。
  路晨扬歪着脸冲着她笑,这一笑又现出了些许的痞样,“苏静忆,你怎么才出来啊?”他的话听起来懒懒的,他皱了皱眉,又补充道,“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苏静忆诧异地看着他,经过上个月的那件事,她对他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心里这样想,嘴里说起话来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冰冷了,只是依旧客气而疏远,“哦,我才下班。”她轻轻地答。
  路晨扬“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她,却不说话。
  他看人的目光很专注,苏静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把眼光转向别处,口中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不,有事。”他一句话说得自相矛盾,让人一时间听得有些糊涂,在月光的映射下,他的脸上现出了让人不易察觉的羞涩,顿了顿,路晨扬又说道:“苏静忆,我送你回家吧。”话语依旧是问询式的,可是语气却充满了肯定的味道。
  苏静忆蹙眉,不知道他这次唱的又是哪一出戏,她突然想到了小品里的一句话,“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她暗想着,轻轻笑出了声。
  他显然对此很不满,他皱紧了眉头,看着她。
  苏静忆低头,“不用了,再见。”说完话就继续往校门外走,不再理睬他。
难以释怀的往事(4)
路晨扬在后面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他紧跑几步追了上去,边走边喊道:“喂!”
  他的声音有些大,长得又颇有回头率,这样的一嗓子,自然引来了旁边很多小女生的侧目。
  路晨扬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见苏静忆停下了脚步,他面有喜色,又说:“我送你回家吧。”
  苏静忆用手紧了紧肩膀上的提包,轻轻蹙眉,却说:“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路晨扬闻言又笑了,此时的他却笑得有几分羞涩,“苏静忆……”他顿了一下,又说,“我送你回家吧?”
  苏静忆歪着头,好脾气地看着他,“那理由呢?”
  “理由?”路晨扬低着头思忖了起来,模样颇有几分认真。
  苏静忆看着他,觉得此时他的神情似乎才更与他的年龄相符,她微微笑了,轻轻说了声,“早点儿回家吧。”这句话却是说得很温柔。
  苏静忆说完,抬起脚继续往前走,突然又听见他在后面大声喊她的名字,“苏静忆!”这声音与之前的不同,竟有隐隐的激动和惊喜在里面。
  她心里有微微的诧异,脚步慢下来,却没有停,路晨扬大步跑到了她的面前,“苏静忆。”
  她只好停下了脚步,无奈地看着他。
  路晨扬的脸上有稍纵即逝的羞涩闪过,之后便恢复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模样,“给你一个理由。”
  苏静忆轻轻叹了口气,他还真是有些难缠,“好吧。”她无奈,手抓着肩上的背包看着他,神色平静。
  “理由。”他微微仰起下巴,话语中有着明显的霸气,随后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追,你!”
  路晨扬说完这句话,静静地盯着她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静忆闻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她脸上是匪夷所思的模样,她微微张着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天,苏静忆突然笑了,“好了,你快回家了,别开玩笑了。”
  路晨扬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怎么是开玩笑呢?”他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我是认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月光下,他的眼睛看起来如星星般明亮。
  苏静忆却还只是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看起来对他的“认真”很不以为然。他就在旁边以相同幅度的步伐跟着她,“苏静忆……”他叫她的名字。
  她叹了口气,不得已停下了脚步,“你多大?”
  路晨扬微微一愣,然后老老实实地答:“还有一个月就二十岁了。”
  “我二十六岁。”她轻轻地说,一字一顿的,说得很郑重,“在我看来,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说得很坦诚,亦是她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不料路晨扬听完后就皱起了眉头,他显得很不悦,嘴里重复着,“只是一个孩子?”他说得有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略一愣神,她已走出了好远。
  “喂,苏静忆!”
  她没有回头,亦没有放缓脚步,他也没有再次追上去,只是在她后面示威般地大声说:“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追你!”
  这声音久久回荡在夜空,虽然马路上的人不多,但依然有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路晨扬却也只当看不到。他重重叹了口气,有些赌气般地说:“我追定你了。”再抬起眼时,静忆已经走得没有了踪影。
  深夜里独有的静谧。时针已经悄悄地滑向午夜十点,苏静忆却依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林淮借着倒水的借口看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察觉。十一点的时候,她仍旧坐在那里发愣。林淮实在忍不住了,就开了口,“静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难以释怀的往事(5)
苏静忆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她的动作有些机械。林淮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里有着担忧的神色,想开口叫住她问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苏静忆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她轻轻地靠在门框上,口中低声地说:“夏南,明天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去面对呢?”
  她没有开灯,摸着黑躺下来就和衣而卧了。清冷的月光斜照进来,照在她姣好的脸庞上,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可是眉头却还是微微地蹙着,似是在梦中依然在为什么事情忧愁着。
  你的心里可有什么难以释怀的往事?
  没有。
  你确定真的没有吗?
  天刚蒙蒙亮,苏静忆就醒了。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得很,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睁大眼睛,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其实心里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想,就这样直到天完全大亮。
  苏静忆依旧很早到学校。上午八点半,她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然后走出办公室,往楼上会议室走过去。敲门进去的时候,只有齐校长和程芬在,两人抬头见是静忆,只是微微冲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苏静忆识趣,亦是什么都没有问,找了紧边上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齐谨便也到了,他坐在她的旁边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这半个小时让人感觉过得相当漫长,待上午八点五十分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蓝艾萌的妈妈仰着脸走了进来,看起来有些不可一世,后面跟着的,是面无表情的蓝艾萌。
  进来后,蓝妈妈先是扫视了会议室一周,随后找了个位置,重重地拉开椅子,而后又啪的一声把手提包撂在了办公桌上,声音很大,颇有几分先声夺人的气势,因会议室里很安静,所以这声音更是突显得格外刺耳。
  齐校长看着她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说些什么,而后低下头,透过金丝边眼镜,认真地看着手上的文件。
  程北进来的时候,已经几近九点,他敲了敲门,进来后目不斜视,径直的走向齐校长,却不发一言地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齐校长皱眉,“你家长呢?”
  程北低下头不说话,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答道:“我没和家长说。”声音不大,可是会议室里的每个人一定都听真切了。
  齐校长听完马上皱紧了眉头,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一句“什么?”就先响了起来,尖尖的嗓音,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蓝妈妈的声音。
  椅子和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蓝妈妈几步就走了过来,质问道:“你竟然没和你家长说?”
  程北倒背着手微微仰着下巴却依然目光直视地看着齐校长,不看她亦不答她的话,似乎只把她当成空气一样,这无声的举动有不屑的味道。
  他的这副架势果然再一次激怒了蓝妈妈,此时,她真的好像一头要发飙的母老虎,美丽的脸庞都有些扭曲。
  还好有了昨天的教训,齐谨在蓝妈妈站起身往这边走的瞬间已经也起了身走了过来,他忙拦在两人中间,笑着看着蓝妈妈,声音很温和:“您先去那边坐一下,我和您保证,他的家长马上就到。”而后又转过头,冲着程北,声音明显地严厉了许多,“你先去外面站着,什么时候你家长到了,和你家长一起进来。”
  程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啪的一声带上了门,以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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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释怀的往事(6)
一场蓄势待发的战争就此搁浅,苏静忆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齐谨转向程芬,“程主任,麻烦你去联系一下程北的家长,让他们马上到。”齐谨的话简洁而目的性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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