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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跨进车的动作顿住,眼神随着记忆的苏醒而惊慌。不过那也是一闪而逝,人便进了车内。
那边司机在酒店保安帮着制住抓狂的兰父才得以脱身,钻进车后他还瞄了眼后视镜里的老爷子,似乎沉着脸,不敢怠慢发动车就走了。
车后的人拼命追赶,可是哪抵得过四个轮子的飞速,很快就看不见对方。
芮诺和兰甜儿回程,看到兰父在酒店门口大闹,还被人推倒在地,赶紧下车。
“爸!”兰甜儿心疼地直掉眼泪。
而那边芮诺愤怒地直接挥拳揍向保安,狠狠地揣出去,再给拎起来,冷声着:“你他妈的再动手试试!”
“是他打我我才还手的呀。”
“他没事干嘛打你?”
保安还没说,那边兰父便拽着女儿直嚷嚷:“甜儿,我找到那个撞了你妈逃跑的人了,我看见他了!”
“你……你没看错么?”不怪兰甜儿疑惑,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还有可能找到么?
“那人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是他撞死你妈的!”
芮诺想了下问保安说:“是你这里的客人?”
保安怕再被打,瑟缩下回答:“不是熟客,我也不是太清楚。”
“不熟没关系,这门口不是有监控么。”
当兰父直指着监视器里的某个人说,就是他时。芮诺和兰甜儿怔住了,脸色死灰。兰父不认识,可他们对老爷子可不陌生。
兰甜儿回到家后像是找不到知觉似的坐在沙发上,耳边都是兰父悲愤欲绝的声音,连呼吸都是沉痛的。
她何尝不是,噙着泪水的眼睛看向芮诺。不知道该怎么去质问,她说:“如果不是他肇事逃离,我家不会一夜之间像活在地狱。那段时间,我的痛苦不会比你失去雪姨少。不同的是你会隐忍。我只知道哭,别无他法……”
芮诺的心因她的痛而痛,低喃般:“甜儿……”
“我说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报警?”不知情的兰父怒着。
“……爸,我们没有证据。”
“有我的两只眼睛还不够么!”
“不够。”兰甜儿转过脸拭去脸上滴落的泪痕。也不再看芮诺。
芮诺直接冲进老宅,来势汹汹的可怕。无视客厅里的季雨,揪着下人就问老爷子在哪。下人说在书房。他便立刻朝书房奔去。
老爷子瞪着他,训斥:“你越来越不成料了,进来不知道敲门么?”
芮诺胸口的怒火不知道怎么发泄了,他用力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试图冷静,说:“今天在酒店前揪着你不放的人是谁你认识么?”
“你在胡说什么?”老爷子心里一惊,不过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表面还能平静。
“你撞死别人的妻子逃逸,别告诉我这只是个误会?”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别人随便说的话你也信?或许他只是想从我这里讹钱!”老爷子的声音里都是不屑。
“是么?我记得岫岩镇可是你以前一直来回的路啊?兰甜儿那时的家就离教堂不远!她爸爸的为人我清楚,他不会去讹任何人!”
“那你是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老爷子又气又怒,整个人拍案而起。
“不好意思,你本人就没什么地方是可值得信任的!”
“你给我滚出去!”
“你怎么能这么做?就算以前你对我和妈不闻不问的失望都不及此。你当时撞了她妈妈,就算只是承担医药费都是好的呀!你害得他们一直被债务逼迫,再次遇到兰甜儿的时候她都没日没夜地工作才能把债务还清。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芮诺的眼里在光线下泛着水雾。他真的好恨!如果不是他撞死兰甜儿妈妈,兰甜儿也不会突然被迫离开自己那么多年。那些痛苦的日子,想到不能陪在身侧,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的心就痛如刀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季雨把听来的父子对话转达商丘泽,她是震惊的,商丘泽更是从没有过的阴骘。他的高大身影笼罩在床。吓得老爷子没厥过去。
“去自首。”这是商丘泽开口的一句话。
“什么?”
“九年前的车祸,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老爷子是心痛的,他的儿子居然为了个女人,一个和他争吵,另一个更绝,直接让他自首坐牢。
“我是你父亲!”他咬牙切齿。
“只要你去自首,我还愿意见你,否则你一个儿子都没有了。芮诺现在会比以往更痛恨你。你主动自首,大不了坐几年牢,这不过是弥补,不吃亏。”他说的轻松不已,仿佛和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关联。
“不可能!”老爷子给他答案。
商丘泽深谙无底的黑眸看着他,随即什么都没说地离开。
出门,旁边站着芮诺。不在乎听到与否。商丘泽淡淡瞥一眼,擦肩而过。
这两天天气凉了许多,兰甜儿穿着白色宽松线衫,称得她干净无尘。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爸爸一会儿忙进忙出,偶尔坐在折叠床上发呆,眼睛里都是苦。
妈妈的死在他心中就是被冤死的,为自己不能为她申冤而耿耿于怀。
“爸……”兰甜儿嘴巴刚张开,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让她想忽视,甚至不想听到突如其来的铃声,手指轻点屏幕,声音消失。手指还未收回,又响起。
“怎么不接电话?”兰父皱眉。
兰甜儿沉默下,紧接短讯息响起:下楼,要么我上去。
她一惊,被威胁着,又不得不妥协。商丘泽突然寻上门是做什么?他知道爸爸在这里不方便,可事情哪有表面上的简单。
商丘泽知道她与他的关系已上升到另一个境地了么?恶劣的。
嗯,他已经知道了。在兰甜儿下楼后都说了。那她就没必要再纠结怎么和他划清界限。他自己应该知难而退。
可是,没有。
“我们以后不要来往了。”兰甜儿开门见山地说。
“你觉得可能么?”商丘泽突然笑起来,完全没有危机感,可是,兰甜儿却敏感地嗅到,有些心惊。
他说:“就算有杀母之仇,那也和我们无关,我要的人是你。天网恢恢,有罪的人始终逃不掉。有罪,我想偿还。”
兰甜儿不懂。不会都这样了还要纠缠吧?她真想歇斯底里地质问。最终只是冷淡地看着他,惜字如金。
他说:“用我永不背叛的人生。”
她说:“对不起,我做不到和害死我妈的人有联系。我知道不能拿你们怎样。如果还有一丝良知,该让你爸做个了断。”
说完,兰甜儿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低沉温润的呼唤:“甜甜……”
兰甜儿以为自己只有恨意,可是走在楼梯间时,发现脸上湿湿的。她觉得莫名其妙,用手狠狠地揩拭去,剩下皮肤的刺痛。
老爷子一生清白,如果说失误的便是撞死了个女人,当时因为害怕,所以逃逸。过了那么多年以为已被埋葬,可为什么偏偏都和自己的儿子们牵连上。
不过,让他自首那是不可能的。
他直接找到了那个闹事的人,兰甜儿的父亲。
兰父看到他立马就扑上去就揍人家,可被一旁的保镖拦下来,按在桌椅上。
“你这个杀人凶手,放开我!”兰父脸上因愤怒和挣扎涨地通红。
“把我当成杀人凶手还要让你女儿嫁给我儿子?你弄错了吧。”老爷子讽刺。
“你说什么?”
“商丘泽和芮诺,不管哪一个,都是商家的人。我看你们是穷疯了。”
兰父停止挣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怀疑的话回去问问你的好女儿不就得了?”
兰父回去后得到证实,气得不得了,他们这是在隐瞒他么?难怪在酒店里查看监控的时候,芮诺和兰甜儿的脸色就不对劲,原来早就知道。
可是怎么办?现在又状告不到,毕竟过了那么多年。难道要他面对凶手却无能为力么?
“爸。我们没有办法状告对方,他完全可以抵赖。”兰甜儿坐在兰父身边。
兰父无措地遮着脸,沉重地叹息。
他说:“你不会还想和商丘泽在一块吧!你要是那么做,就不要认我这个爸爸!”
“当然不会,放心吧!”兰甜儿笑笑安慰他。
“……那我们离开这吧!走得远远的,和他们永远不要再见面。”兰父似乎想了很久,他也是个理智的人,妻子被他们害死,不想再搭上女儿的人生。
兰甜儿愣了下,随即点头。
她走进房间,站在柜子前发呆。冷风从窗户中吹进,不由瑟缩一下。看向窗外,只有建筑物横亘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了。
外面传来扑通的声音,她惊地回神,走出去就看到兰父跌倒在地,手痛苦地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爸!”兰甜儿上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
兰父喘息着,倔强地回答:“没事,可能胃痉挛……”说着要站起身,只是又跌了下去。
“爸!”
为什么芮诺也会在医院,那是因为他刚好在那个时候打电话过去,兰甜儿慌乱糟糟地快哭出来。
现在两人都在急诊室外不安地等候着。兰甜儿噙着泪雾怔怔地望着亮着灯的方向。她记得那时站在爸爸的身边,也是这样等待处于拯救中的妈妈。而那时的焦灼已久远,比不上这一刻的万分之一。
手背上传来重量,兰甜儿低下眼,泪水啪地一声滴落。
“不会有事的,兰叔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不是么?”芮诺替她擦去泪水。
“我只是心疼。”
“你这样,我会心疼。”
兰甜儿嘴角抽动,内心都是苦涩,眼泪落地更凶。转脸看着急诊室,她当然知道不会有事。
蔡明从手术室内出来,那种严肃的眼神让兰甜儿不敢开口,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一样。他说,到我办公室说吧。
蔡明在说了手术结果后,剩下的字一个都未听进去。她面无表情,眼泪却不断坠落。
“胃癌晚期,或许你父亲早就知道了,不然不会严重至此。”
难怪爸爸突然来看自己,而且住下比以往更长的时日,还急切地让她结婚。这算是预兆么……
她说,帮我救他,就算付出任何代价。
抱歉,已经太晚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她哭,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
你多陪陪他吧!
兰甜儿就像失去灵魂似的走在走廊上,芮诺拽着她一遍遍地说话,都成了廉价的安慰。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的世界就仿佛塌了下来。
兰父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
做父亲的对女儿说对不起,这是在怎样的绝望和愧疚交织下才能说出来的啊……
“为什么不看医生?我不应该知道么?”
“不是不想陪在女儿身边,看着她嫁人生子,我还想留着这条命看看小外孙呢。可是,被医院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天无力了。我也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也总会被你知道……命该如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别难过。”
兰甜儿已经痛不欲生,除了用哭来发泄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坐在安全通道的台阶上,双手抱膝,下颚搁在膝盖上。那泪水就像雨一样坠落在大理石上,眼神无法清晰。
皮鞋的声音响在身后,沉稳地那么有存在感。
兰甜儿的身体动了下,然后她的身体被拉起来。
四片唇紧贴无间隙,她的泪水就吊在脸上,神情恍惚,怔怔地被吻,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
许久,才被放开。
“这是在惩罚我么?不该用尽手段让你属于我?”商丘泽手覆在她不及一掌的泪颜上。温润的眼神里有沉重的深情。
兰甜儿不敢去看,又逃不开他的掌,变成委屈的流泪。
她说:“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没有后悔。”他说。
“我听说你曾有个很重视的女子,书房里还有她的画像。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对我?如果我是那女子一定很难过。”
“那女孩如果知道我这么对你,或许也会难过。”
“商丘泽,我会和爸爸离开。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我,放手吧!”
落在那脸上的手是僵硬的,他整个人仿佛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然后紧紧地搂过她,似乎要用力揉碎她。
在兰甜儿看不到的地方,商丘泽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是他一生所追求的渴望,而现在,第一次无能为力。
暗处芮诺的震惊让他倒退。他为什么不知道商丘泽的用情至深?一直以为玩弄别人感情的他只不过是在对自己的仇恨上牵连着兰甜儿。可是,高高在上的商丘泽居然流泪了。
这是芮诺无法接受的。
商丘泽回到老宅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和芮诺争执什么,内容他已不在乎。
然后走上前,一把枪就对准了芮诺。
老爷子吓了一跳:“你疯了!”
“去自首。”
“不可能!”老爷子又怒又慌。
“你这辈子害死我母亲,吴雪琴的死你也难辞其咎,还有兰甜儿的母亲,让你坐几年牢绝对是赚了。你去窗外看看,警察等着呢。我开枪,他死,我坐牢。要么就去自首。你选择呢?”
老爷子往窗户外看,警察警车在大门口呢。他冲回来吼:“商丘泽,你……你真的疯了!你就这么恨我么?”
商丘泽没有回答他的话,眼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枪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芮诺,然后扣下扳机,枪声带着芮诺的痛楚震慑开——
“啊!”芮诺的膝盖处留着鲜血。
老爷子不敢置信,他真的开枪了。
“下一枪就是他的脑袋了。你只有三秒时间,一……二……”
“我自首!”老爷子暴跳如雷。他看了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一眼,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整个人颓废地拖着身体走出外面。
直到被警察带走。
芮诺站起身,他的腿安然无恙。那处鲜血不过是血浆。对,这是预谋的。为什么要和商丘泽一起发疯。可是只有这样才有终结的时候,不是么……
兰甜儿得知了商丘泽父亲自首的事,转告了爸爸。兰父总算能安慰了,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离开的时候,季雨出现,交给兰甜儿一长盒,她说,这是我哥一直挂在书房的。等到你想回来又犹豫不了的时候,再打开,切记。
兰甜儿和爸爸走了。计程车后芮诺跟个疯子样的追赶,直到把他甩地再也看不见。
“你没有和芮诺说清楚么?”
“说了。”可是,他从来都不听。兰甜儿望向窗外,手上握着的是商丘泽给她的东西,是什么呢?
三年后,细雨纷飞。
这个时候兰甜儿总会想到等着自己回家的爸爸。此刻,她却是撑着伞站在墓碑前。她将父母的墓挪至一起,这样也就不会孤单了。
时间过得真快,都三年了。内心也没有当初的那种痛,或许是时间的推移,抑或是已为人母。
回到租住三年的阁楼里,这里一片安静。隔壁婶婶走出来,手上牵着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看到兰甜儿,笑容满面,兴奋叫着:“妈咪!”
兰甜儿内心所有的忧郁都不见了。
她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在家里接工作,老本行,室内设计。实在要出去的时候就麻烦隔壁婶婶了。
兰甜儿在厨房煮饭,回头小戊野正在弄着玩具,不由扬起笑意。
“妈咪,手机响了。”兰戊野小手举着手机递地高高的。
兰甜儿擦擦手,接过——
“喂,你好……”
是某个老客介绍的单子。赶紧找纸笔,戊野机灵地拿过来。兰甜儿对儿子称赞一笑,随即去和客人聊着。
煮完饭的兰甜儿转身没看见儿子,吓了一跳。后来在房间里找着他,跪在地上正看着什么。
“在看什么呢?刚才叫你……”兰甜儿的话骤然断裂,怔怔地看着地上铺开的油画,旁边是那个长方形的盒子。
“妈咪,这个是你。”戊野开心地指出。
兰甜儿却久久回不了神。那是季雨替商丘泽转给的。
那刻,兰甜儿的眼泪静静地滑落。
“妈咪,不要哭。是戊野不好。”戊野站起身害怕地搂着妈咪的脖颈。
“戊野,妈咪带你找爹地好么?”兰甜儿哽咽。
戊野想了想,似懂非懂,然后用力点头。
兰甜儿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看着那个男人,颀伟的身影在记者的簇拥下鹤立鸡群,姿态成熟稳重。一如从前。
商丘泽仿佛是有所感应,踏向酒店的脚步敛住,背脊转动,黑眸凝住,望着路对面站立的人。
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这样的转身,这样的四目相对,日日夜夜出现在幻觉里。他害怕希望再次泯灭。
直到站在她面前,她张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按照那年我的年纪算,你十七岁。”商丘泽紧盯着她不放,低沉沙哑地说,“三年了才问这句话。我等地都快疯了。”
“……对不起。”兰甜儿最后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如果真要说三个字,我宁愿是‘我爱你’。”
话落,商丘泽猛地揽她入怀,霸道的吻住那唇。这次,他不会再心软到去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