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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军官,强娶霸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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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究竟是怎么了?

    即使简傲南示意市政局的人排挤他,也不至于使他落到这幅田地吧?他再不济也还是国家公务员,除非——他得到了事业与婚姻的双重打击!

    市医院,在风雨冷峭的傍晚,天色将沉之际,两名女子送来了一名严重失温正发着高烧的病患。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过来这边填资料,办卡交费。”方博维被推进去的同时,护士叫住了她们,“先交三千块办张卡。”

    东满愣了下,摇头,“我们不是他的家属。”

    急诊室的护士一见病床上青白着脸抖索的方博维,就是差不离伤寒入肺的样子,倏地抬头瞥了眼送他来的女人,她们俩的神情相反,一个淡漠,一个悲悯,不由眉头微皱,“你朋友病得不轻,基本急诊费用总得先交的。”

    东满刚想张口答应交钱,严铮就已抢在前头说了:“我们只是路过,看见他倒在路边淋雨,好心送他过来的。”

    言下之意,她们和他也不是朋友,没有义务替他交急诊费。

    “那请你们通知他家属过来一趟,他至少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得把费用先交齐了,我们医院才收。”

    东满怔了怔,他这个样子,的确应该通知家里人,只是,张家还是方家?

    想到那一对经历了大半辈子风霜的实诚夫妇,要是见到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一定会伤心欲绝吧?再想到那家徒四壁的方家,不知道和张家联姻后生活条件是否得到改善?如果没有,那么,这一笔对他们来说可观的住院治疗费能拿得出来吗?

    严铮不清楚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是谁,但从之前福满面馆里的一幕,以及东满的神情里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曾经与她关系匪浅,看她此刻踌躇犹豫的模样,只怕曾经颇为亲密,才会对通知他的家属犯难。

    “我来。”严铮掏出了特警证,迎上东满讶异的目光,微笑着在她耳边低道:“我拿这个出面,他们不敢不先医治他,家属方面,我让区分局的人去通知。”

    有警员出面,院方的确不会因为未收到费用而不予以治疗,而由警员通知他的家属,就更加完美,将与她毫无关联。

    “谢谢你,严铮。”东满由衷地感激她的援手。

    严铮的职责只是保护东满的人身安全,其他事原本可以不管,当看出东满与这名落魄男子的微妙关系之后,她应该是站在上级、也就是简傲南的立场,去阻止他们有更进一步的牵连,至少也可以置之不理保持沉默的,可是严铮却选择了帮她——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严铮笑笑,对护士示出警证,上前搜出方博维身上的钱包与手机,拿出身份证比对了下,确认是本人无疑,遂打电话给区分局的学长,让他去通知方博维的家人来医院。

    几分钟里一切搞定,严铮自觉义务已尽,拉着东满要走,东满望了眼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问医生:“他身体怎么样?为什么会昏迷?”

    医生边诊听,边说:“照他这状态看来,至少好几天不眠不休了,挨饿后又暴食暴饮,加上淋雨受寒,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要休克。要是他没转成肺炎的话,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休养。”

    医生没说如果转成肺炎的话又该如何,东满也没追问,轻轻落下一声叹息,就退出急诊室,在他家人来到前离开,避免碰面时的尴尬。

    病床上,方博维眉头深锁,焦虑不安地动了动,安放在身子两侧的手微微一动,五指张开用力去抓握,似乎想抓住什么,但是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长长的梦魇之后,方博维终于醒了,意识刚恢复,还未睁眼,就嘶哑急促地唤:“东满……别走!”

    然而,他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四面雪白的墙壁,一间简陋的病房里,除了他自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东满……”他挫败地低喃,失望的闭上眼。

    他深黑的脑海里,划过一片灰色的雨幕,虽然他支撑不住地瘫靠在电线杆上,几近昏迷的意识里,仍然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只手曾经摸上他的脸,那样温柔担忧的目光曾经在他脸上流连,甚至,他听到她焦急的叫人送他去医院……

    忽然,只剩点滴在发出细微声响的病房,轻轻一声啪嗒,房门被打开,传来有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方博维霍地精神一震,沉重得如大石压顶的眼皮勉力撑起,涣散的目力还没集中看清来者是谁,干裂的嘴唇就已经轻启唤出了那一个朝思暮想的名字:

    “东满!”

    听到这个名字,那蹑手蹑脚靠近病床的人影倏地一顿,霎时鼻酸眼红,手中提着的水壶晃了晃,差点松脱掉地。

    “妈?”

    方博维看清房里的人之后,眼里划过浓浓的失望,随即想起自己现在的鬼模样,惊慌得想拿棉被遮住自己,不让母亲看到自己——他的手一动,左手边的点滴也就跟着摇摇晃晃,发出一阵哗响。

    方妈妈赶紧丢下水壶,去救点滴,“博维!不要乱动!这一瓶点滴要上百块钱啊!”

    方博维不动了,怔怔看着扑过来抢救点滴的母亲,这么近的距离他才发现母亲的眼睛是红肿的,很明显在他昏迷的时候,哭过了一场。

    “妈!对不起……”他低下眼帘道歉,眼角有水光一闪,很快就有一颗清澈的水珠滑落,在白色的枕头上碎开,化成一滩水渍。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方妈妈再也忍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洒下,“她已经嫁人了!你再后悔还有什么用?她嫁的人家有头有脸,你再折磨自己她也不会看你一眼,你……你这是何苦呢?”

    明知母亲说的都是事实,方博维却摇了摇头,“不!她看了我不止一眼!她心里头还有我!她一定还爱着我……”

    “儿子,醒醒吧!你已经有了媳妇,还有了小颖,就忘了她吧!回去和媳妇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她了……”

    “妈……”方博维欲言又止,一脸的凄苦。

    “我给清莹打过电话了,她说不定一会就来了,你可要好好说几句哄哄她,别再吵架了!”

    方博维苦涩地扯开嘴角,摇摇头,“她不会来!”

    “为什么?”方妈妈不解。

    夫妻吵再大的架,丈夫如今重病在医院,怎么说妻子也该先放下气恼,来看看吧?

    方博维嘲讽地一笑,“我和她正在办离婚,她不会理我。”

    “什么?!”方妈妈大惊失色,身子一晃,跌进床边的塑料椅里,“博维,你说什么?”

    方博维用力闭了闭眼,枕头上顿时晕开大片水渍,深浅不一。

    “对不起,妈。我十天前,就已搬离张家……”

    方妈妈霍地瞪大眼,盯着自己落魄的儿子,仿似陌生人一样从头盯到脚。

    “十天前?那……这几天,你在哪里过的?”既然搬离张家,他就应该回家,然而,这几天不但没见他回来,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方博维苦笑了下,揭过不答。

    震惊的方妈妈似乎猜到了儿子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陡然一震,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我和你爸绝不许你们离婚!等你病好了,咱们上门负荆请罪,恳请媳妇原谅你。”

    “妈,没用的,我不爱她!”

    “爱?”方妈妈蓦然冷笑,“这世上有几对夫妻是相爱的?既然你娶了她,也和她生了小颖,就再没回头路可走!你离婚想干嘛?你以为你离婚了,就能追回东满吗?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方博维眸光黯淡,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认为只要他离婚,她就会回到他身边,义无反顾。他却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她在爱情面前的自尊与骄傲。

    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她还怎么可能回到他身边?

    错过了,毕竟都已错过,再回头,她已不是那个她,他也不是原来的他了!

    ……

    东满回到岳家,浑身像散了架般,疲乏困倦。眼前一幕幕都是方博维瘦骨嶙峋死气沉沉的模样,想起他落到如今这副田地有一半是拜简傲南所赐,就不能不感到内疚。

    几番思量,她决定对他开诚布公。

    她给他发信息:“南,有件事我要和你谈谈,你什么时候有空了,给我电话,十二点之前我都等你。”

 【149】如果

    当晚,简傲南收到她的信息时,看着两行看似平常的字句,却感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沉重。

    如果,他直接打电话给东满,也许他能心平气和地谈,但是,他却直觉出了什么事,先去质问严铮好心里有个底。

    严铮本着不问就不主动上报的想法,可简傲南开了口,她就不敢不说,一五一十将今天的经过以旁观者的立场叙述清楚,简傲南一开始很平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他听到了医院那一部分,听到那个她们好心送医的男人名叫“方博维”后,气息紊乱,呼吸粗重,叫严铮暗暗叹了口气。

    简团长什么都好,就是情绪容易偏激了点,尤其是碰到和东满有关的时候。

    严铮想,好在东满和那方博维算一句话也没说上,如果他能客观的看待这件事,也不过是好心送了个昏迷的路人去医院而已。

    只是,简傲南会客观吗?

    换作林博维、李博维就会,姓方的,那就难了!

    东满等到他的电话时,已经是夜里十点。

    “南,我有点事要问你。”

    她一开始就直奔主题,如此心急,为的却是方博维,叫简傲南原本就隐隐作痛的神经整个颤抖,怒火攻心,烧得心脏痉挛灼痛,出口的话却冷得要命:“你问!”

    东满怔了怔,他这样的语气听来很陌生,不像最近那个老喜欢在电话里出言轻佻频频以暧昧言辞调戏她的男人。

    随即,她释然,也许他今天累了,要管一个团的兵就相当于管理一个公司,总有层出不穷的状况,事务繁多之下,是人都会烦躁闹情绪的,何况,本就脾性不咋样温和的简傲南呢?

    “你现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东满犹豫了,既然他心情不好,那就改天吧,也不一定急着就要今天谈。

    “方便!”简傲南冷笑,“怎么不方便?你想问什么,方博维,还是李博维?”

    东满心中倏地一紧,“南,你怎么……”随即自嘲一笑,“我差点忘了,严铮自会告诉你。”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保护下受到监视,东满的声音也冷了几分,“那也好,今天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只想请你放过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你没有必要再对他报复。”

    简傲南的呼吸陡然急促,冰冷的声音带了丝火气:“你这是为他求情?”

    方博维对她诉苦了?她动了怜悯之心,还是余情未了,见不得他难过?

    东满知道他生气了,深深呼吸了一口,试图婉转些说道:“这不是求情,我只是觉得你做得……有些无谓了!”

    “无谓?”

    “难道不是吗?”东满轻叹,“我已经嫁给你,和他再没关系,你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呢?”

    “我揪着过去不放?那你呢?”简傲南霍然拔高了声音,“你是嫁给了我,可你敢说你的心里完完全全只有我一个?你要是和他没关系,就该形同陌路,而不是看他可怜就心疼,还怀着孩子不顾风雨地送他去医院,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是不是恨不得衣不解带地侍候在他的病床边……”

    简傲南越说越离谱,惹得东满也大为光火,猛地大声打断他:“简傲南,你说够了没?!你不是让严铮监视我吗?你去问问她,我有没有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东满的光火在简傲南耳中听来,却成了心虚、恼羞成怒的表现。再听听她说的话,像是多么遗憾没和方博维说上一句话?

    简傲南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按上了窒息般闷疼的胸口,冷冷一哼:“你没和他说上话,是因为有严铮在!如果没有严铮,你……”

    他忽然就被那“如果”的各种可能刺得鲜血淋漓,一时间痛得说不出话。

    如果没有严铮,她是不是现在还在医院陪着方博维,忘了她简傲南太太的身份,为他端水送药,为他擦洗,为他掖被,温柔贤惠得更像是方家的媳妇,甚至——就趴在病床边上,两人的手紧紧十指交缠着、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地过一夜?

    方博维和她相爱了整整三年!

    而他简傲南呢?

    一开始是药物控制了她的心智,他控制不住地占有了她,自此开始了身心的沉沦。

    第一次他提出娶她,是用她弟弟的牢狱安危逼她以婚姻做代价,她却宁可离乡背井也要逃离!第二次说娶她,他是拿着枪顶在她脑门上以死亡相逼,叫她在婚证上签名,新婚夜的旖旎缠绵在她嘴里却成了强暴,他更从没忘记她抗拒挣扎惊慌得像在一只恶魔凶兽身下的表情!

    而第三次真正娶她,也是他狠不下心、放不下她,心灰意冷之后,决定放手了却去而复返,她用一脸泪痕、软软的一句“你别走”和一个主动的吻,就轻易击垮了他所有努力,自此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当她是珍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出动三军、惊动中南海的盛大婚礼,也不过是为了她一个幸福的笑容。

    回望过去,似乎都是他在对她强娶霸宠,她的心里到底还放着谁,他总是没底,窝囊到失去满满的自信,一听她与方博维见面了,他就如被针戳了的气球,渐渐泄气,惴惴不安。

    他的突然止话,只让东满觉得他编不出‘如果’来了,气愤地咬牙:“如果没有严铮,我会替他交足住院费,通知他家人之后我就走,依旧一句话也不会多说!这样你满意了没有?”

    满意!

    他满意地快内出血了!

    “东东,如果……如果今天重来一遍,你还不会不会这么做?”简傲南和‘如果’杠上了,尽管得到的答案可能毫无意义,他也满心希望。

    东满想了想,重重叹息着答:“会!”

    有些事不得不做!即使明知做了它的后果!

    看着方博维倒在雨中的街旁,漠然离开这种事,她做不出来,即使他曾经有多对不起她,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那么无情。

    简傲南却在另一端闭起了眼,心痛难当。

    东东,我宁可你骗我……可你却连骗我都不屑,为什么?

    “那很抱歉,你的要求我办不到。”简傲南困难地开了口,声音冷漠,“我喜欢未雨绸缪,对于有威胁的人物,一律错杀不错放。”

    “什么?”东满圆睁了双眼,“南,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继续打压他报复?”

    “哼!为什么不,他不是还没死吗?”简傲南狂妄地低哼,出言冷血。

    不仅没死,还有余力乱跑,敢到我老婆目前卖可怜?不让你彻底一无所有,我就不姓简!

    “简傲南!”东满惊叫,“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他都这么惨了……”

    “过分?”

    简傲南琢磨着这两字,渐渐的,听到了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开始滴血。

    滴!

    嗒!

    啪!

    “许东满!”他失控般低吼,“你再敢提他一个字,信不信我明天就一枪崩了他?!”

    嗬!

    东满倒抽一口冷气,耳中更是轰隆隆作响,不敢置信地嚷:“简傲南,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简傲南说得出,就做得到!”简傲南真的要疯了,只要想到东满心里还爱着方博维,他就嫉妒得发疯!

    东满霎时一窒,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又隐含了巨大仇恨,叫人听着就毛骨悚然,冷汗湿了后背。

    “好,我不提,你别乱来。”

    她退让一步,想说暂时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却在简傲南耳中,成了她为了方博维宁可放下倔傲的委曲求全,叫他加倍心火如焚,更要置方博维于死地。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在电话里不欢而散,还是简傲南先挂的线。叫许东满拿着手机听着那‘嘟嘟’的忙音,怔忡了好一阵,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但是,即使她不该亲自将方博维送医,也是简傲南有错在先,他不该报复方博维,将私人恩怨公报。

    这一夜,东满睡得极不安稳,半夜起来了一次,看着在暗夜里放着暗光的手机,想伸手出去拿过来给那个怒而掐断电话的男人发信息,好好解释白天里的一切,然而,想到他明明就从严铮那里知道了一切还胡骗冤枉她,手又收了回来,躺下瞪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东满叫华菱去医院看方博维,得知他已经退烧了,有轻微肺积水的现象,需要多住院几天治疗观察,但基本情况稳定,方妈妈在医院里照顾他,没见到张家的人。

    东满轻叹,“只能他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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