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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的经过我不清楚,不过那孩子并没有引起火灾,火烧起来的时候,那孩子已 经没有意识了。”
忽然,达夫南的脑海中浮现出火灾现场的景象,看到恩迪米温刚才述说的状况,宛如恩迪米温将自己的记忆灌注到达夫南的脑海中一般。
然而,由于恩迪米温并没有到藏书馆里面,因此并没有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达夫南看到有几名孩子从着火的藏书馆里冲出来,跑了十几步之后驻足回头;其中有一名就如同奈武普利温所推测的,用备用钥匙将门锁住,然后跟在后面跑了过来;少年们交谈了几句之后,就往村落的反方向消失了踪影。
“这是我所看到的全部,他们是谁你可以认得出来吧。”
“当然,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那孩子正逐渐接近死亡边缘,而且还有一个人因为那起大火而失明,有没有办法可以帮助他们呢?或许,你……知道帮助他们的法子?”
“那个……”
恩迪米温的意识原本一直没有停顿地流畅传来,此时却打住了。无庸置疑,他是停止了沟通,沉浸在思绪之中。不久之后,新的声音再度传达过来。
“对失明的人可能没办法了,但失去意识的孩子可以有救,因为他无法苏醒的原因 是灵魂的问题。但是,如果我为那孩子做那件事的话,我们的大人们马上就会知道,因为那 不是普通的力量……你若真的想救那孩子,只有一个办法。”
“那是什么?什么都好,赶紧告诉我。”
“我不敢保证你会遇到怎样的事,但你要不要去见见我们的大人们?”
“你说什么?”
达夫南一时之间慌乱了起来,但马上就镇定下来。
“虽然你说不敢保证会遇到怎样的事,但也有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现在并没有立场逃跑,我不能只因为对未来不确定,就想寻找安全的方法,我必须冒这个不确定的危险。好,我要直接去请求你讲的那些大人,救一救那孩子。”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直接去见他们吗?”
“不知道,难道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嗯。”
然后,恩迪米温放下他的手,额头也不再贴近,声音消失,面对着达夫南,用唇语回答: “他们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他们想要知道你的存在会不会是个威胁。你去见他们,然 后证明你自己,消除他们的疑虑;希望你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你想要的礼物。”
恩迪米温转身往入口处走去,看了达夫南最后一眼,简短地说:“下次再见了。”
周围忽然间转暗,什么也看不见,同时有种令人不舒服的味道钻进鼻子。达夫南摸索了一阵之后,才对奈武普利温叫道:
“这里是哪里呢?”
当两只手臂倏然搂住他的同时,达夫南感觉自己再度回到本来的世界。
达夫南在奈武普利温的牵引下,走了几步路。原来刚才和恩迪米温一起坐着的地方,在现实中是条粗大的老树根。达夫南全身上下,连头发上,都沾染了树汁和树叶,脚则不知踩过什么,湿到脚踝部位。
第六部 封印呼唤 第07章 第一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
一路淋雨从思可理学校回来的达夫南,原本想换掉湿 透的衣服,后来改变主意,再度出门,心想反正在家里也没办法洗澡,不如趁着已经淋湿了 ,到河里去尽情泡水玩个痛快。
其实他要去的那条河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比较接近小溪; 地点位在村落外缘,环绕着树林边而流。由于这是惟一一条对岛民生活有实际帮助的河流, 所以人们也就不再另取名字,只是称之为“河”。
到达河边的达夫南,将衣服脱在一旁, 只穿件短裤就跳进水里。
即使不是大雨,但因连续下了三日,水位涨高了不少,以前只不 过及膝的地方,现在已经淹到大腿上了。达夫南站在那地方仰着头淋雨,却不知为何感觉那 雨还蛮温暖的。
不久之后,达夫南将身体浸入水中,慢慢浸泡到手臂的位置,就往更深的 地方移动。在最干旱的季节,只要走到超过他身高的地方,河中央就会有突出的石头,那是 最佳的垂钓位置,天气晴朗时,还是小孩们打水战打得最厉害的地方,不过现在这个时刻当 然是四下无人。
达夫南到月岛之后,就按部就班地把游泳好好学了一番,因为要成为岛民 是不能不会游泳的。还记得自己从一开始就相当努力想要尽快学会。那时的他已经选择居住 在月岛,所以什么事都费尽心力想要学着适应。
达夫南慢慢顺河而下,他现在已经拥有比 一般月岛小孩都还要高明的游泳技巧,甚至比当初把游泳基本动作教给他的小孩还要好。不 对,应该说那个孩子的实力一开始就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却是当时惟一对他用心,想看看能 不能教他些什么的少年,而且之后也一直都只有欧伊吉司一个人愿意用心教他。
到了脚碰 不到地,探出头来一看,渐渐变大的雨点,一点都不嫌烦地继续落到水面,达夫南于是甩头 再度潜入水中。再往更深的河床底层处,就会有蜉蝣生物混着泥土浮沉漂流,就像沉淀在意 识底层的记忆琐事般,始终不会消失不见,只是淡淡地漂流着——而自己,早已在那记忆水 流中时浮时沉。
他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达夫南改变方向,逆溯水流往上游,虽说气 不够,但仍勉强撑住,往那漂流的蜉蝣生物的反方向冲去。再也憋不住时,就将身子一翻, 往那片不怎么明亮的水面浮上去。
“呼忽……”
灰色的河流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奔流,达 夫南不知何时又回到刚才下水的河岸边附近,抵达了河中的石头岛,正要爬上滑溜石头的他 ,再一次仰头淋雨。
砰!
猛然,陌生的声音钻进耳里。又一次,砰!
达夫南抹去睫毛上 的水珠,往河边望去,有一个少年正朝他这边丢着小石头,并不像是故意要投中他,而是想 要叫唤他似的;因为雨丝的关系,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孔。
“达夫南!”
那声音很熟悉。 那一瞬间,雨也开始变小了,达夫南终于看清那个和自己一样冒着雨、个子很高的少年,不 是别人,正是贺托勒。
奇怪的是,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见到达夫南,但达夫南却不知要不要 回应他,犹豫不决起来。
“你占到很不错的位置哦。”
贺托勒这次从手里丢出的不是小 石头,而是其他什么东西。达夫南反射动作手一伸,马上就接住了,一看是颗擦拭得亮晶晶 的苹果。
就在达夫南将苹果拿在手上,什么话都没说的当下,贺托勒已往水中前进了几步 站着,笑嘻嘻地说:
“没有下毒,安心吃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达夫南没好气地问他,但贺托勒并不在意,只是耸耸肩,又掏出另一颗苹果就大口咬下去,咬得啪沙啪沙作响;吞了几口之后,他又再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打从心里地不高兴, 我只是因为从刚才就一直在看你,所以想跟你打声招呼而已。你心里也别不高兴,我对你讨 厌我的态度可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不过,我想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跟你聊一聊。”
达夫南确 实感到贺托勒真的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同时也想起藏书馆事件的背后说不定有艾基文或贺 托勒参与,现在和他说话也不是件坏事,搞不好还可以逼问个什么出来。
达夫南自己也咬 了一大口苹果吃起来,表示出愿意应答的意思,贺托勒于是点点头坐到河边。两个人的距离 虽说大约有十二、三步,但因为雨丝已变得更细,所以对话起来并不成问题。像这样的下雨 天,应该没有人会到河边来偷听他们的对话吧。
“在银色精英赛时,不管是你或是我,都 似乎想要实际地做个了断,却又很巧妙地告吹了。坦白告诉你也无妨,当时我和你即使有机 会决斗,我也没有把握能赢你。不管那是不是你自己的能力,或者是你的剑,或是从其他地 方而来的能力,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实力超越我,而且那个子爵儿子也是从一开始就不是你 的对手。”
“你的话是表示说,即使我愿意再度和你决斗,你也会拒绝了吗?”
“呵, 是呀,不过要是你真的那样邀请的话,我还是会认真地考虑看看。”
贺托勒想要擦拭由脸 颊不断滴流下来的雨水,却好似在擦眼泪般,达夫南看着觉得很好笑。贺托勒最近把头发稍 微留长绑在后方,他一边说话,一边好像习惯似地抓起发尾,扭转把雨水拧去。
“还有, 我在从大陆回来的途中,碰到了要找你的人。”
“你是说,有人在找我?”
这是他完全 料想不到的话题,在大陆上确实有人要找他,但那些人怎么会见到贺托勒呢?
“你会被吓 到也不无道理,当时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啊,你一定想知道我怎么会见到他们吧?说来也是 件蛮稀奇的事,他们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在寻找你了,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原本以为我 是你。”
达夫南和贺托勒长得完全不像,所以那一刹那,达夫南觉得他可能在骗自己,直 瞪着贺托勒,不过立刻就听到贺托勒的解释:
“当然那不是光因脸蛋而产生的误会,他们 要找寻从雷米埃尔贝岛一带上岸、大约是我们这年纪的陌生少年。他们大概在全埃尔贝岛上 都布满了监视网,也就是在埃尔贝岛上的原住民,他们马上可以辨认出外地人。而我所搭乘 的船,是要去参加银色精英赛的船中第二艘在雷米上岸的。也许你还不知道,听说第一艘船 的孩子们也一样被追踪到,在埃尔贝岛一上岸,就立刻被抓起来,所幸得到某个雷米野蛮人 的帮助,好不容易才脱困。再来就轮到我那一批遭殃了,那时我们已经参加过银色精英赛 ,在借道雷米回来的途中;他们盯得可真紧,连我去了安诺玛瑞又再回来的事都知道。”
达夫南若是和他们一起参加银色精英赛的远征团前往大陆,可以想像一定会毫无疑问地被抓个正着。结果因为艾基文的阴谋,延迟了到大陆的时间,反倒像是成了蒙骗追捕者的计策,好像是设计好了让追捕者先抓住上岸的远征团,他们再跟踪去安诺玛瑞似的,而达夫南和伊索蕾便利用这空当,得以安然通过雷米。
“……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担心他们是不是也知道月岛的存在,幸亏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他们抓住我们之后,仔细打量我们的脸孔, 好像发现我们之中并没有你,于是就问我们知不知道一个叫作”波里斯·贞奈曼“的少年。 ”
贺托勒搓揉着双手,露出了苦笑说:
“很久以前你被我激怒时,曾经说过那个名字, 所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找你。很幸运的是,其他那几个小子都没有人知道那个名字,所以需 要佯装不知道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达夫南这时才找到可以发问的问题:
“是不是一 个三十岁初头的女子,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总共两个人?”
“不,不是 ,那两个都是男的,都长得瘦瘦的,但性格却正好相反。等一下,看来你是不是也碰到了什 么人?”
现在达夫南终于可以拼凑出全部的详情了。当时捉住玛丽诺芙时,附近好像有她 的同伴,所以她故意拖延时间,而她和同伴当时之所以会分开行动,应该就是因为贺托勒一 行人的缘故。
“如果你碰到了他们,一定难逃他们的手掌心。我所见到的那两个男的,实 在是动作神速。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应该有认出你吧。”
达夫南犹豫着要不要 跟他说,最后只是这样回答:
“当时我有得到以前认识的人帮忙。”
“说的也是,你都 在大陆生活超过十年了,会有人帮你不足为奇。”
虽然说起来有一点奇怪,但还是不说不 行。达夫南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
“多亏你费心替我隐瞒。”
“别跟我道谢,我还 欠你两次呢。”
其实贺托勒只要打定主意,随时都可以帮助追捕者捉住达夫南,可是贺托 勒还记得自己要帮助达夫南三次的承诺,这算是第一次了。
两个人都将苹果吃完了,达夫 南正在思索要用什么方式来提那件事。他认为那件事就跟自己栽进艾基文的计谋而从峭壁上 跌落差不多。后来虽然奈武普利温和斐尔勒仕修道士私下协商之后决定隐瞒事实,不过达夫 南已从奈武普利温那里得知了事件的全貌。
“我知道你弟弟对我怀恨在心,从去年春天的 事件开始到现在,我认为他和这次事件脱不了关系;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不应该?”
达夫南直接单刀直入地说出来,没想到贺托勒居然冷笑着回答说:
“不会不应该啊。”
“我现 在说的是什么事件,你知道吗?”
“当然是在说藏书馆的火灾,是吧?也就是让欧伊吉司濒 死的事。”
贺托勒究竟怀着什么意图,可以这样毫不保留说着,达夫南无法轻易悟出其中 的道理;不过,既然已经提出,就要继续紧追不舍到最后。
“你这样直截了当,我也省得 麻烦。好,那么,我怀疑的是不是事实,你也可以告诉我吧?”
“啊,当然是有某种程度 的事实存在,但我不知道你认为我弟弟牵涉到哪种程度。”
雨要停了,湿透的衣服紧贴在 身上,比正在淋雨时更觉得寒冷,但脸庞却泛出热气。
“太好了,我应该问得更精确些, 是不是艾基文和他的同党在藏书馆里放火,甚至把欧伊吉司反锁在里面?”
贺托勒慢慢地 走进水里,一到比较深的地方,就游泳过来,当然他的泳技非凡。达夫南所在的石头旁,水 只浸泡到石头里的一部分,坐到石头上面,水只会淹到膝盖。贺托勒如预期地游过来,站起 来仔细地端详着达夫南的脸。
好像想找出什么东西似的。
“……你真的认为是这样?”
好久没有这样近看贺托勒了,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个少年,倒比较像是个青年。不仅是脸庞,连全身也都完全脱去稚气。也许是近看他的关系吧,感觉上他眼眸中散发出的光彩,也从以前的傲慢转为某种自负。
“要不然是怎样?”
“不,我坦白告诉你,我弟弟艾基文的 确和那天的事有关系,但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是直接放火或者把欧伊吉司关在里面的人 。”
“犯下过错难道就打算要全部推卸给别人吗?”
贺托勒笑了。
“我现在为什么要 说谎?现在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而已。”
“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达夫南马上了解到贺 托勒的意图,贺托勒现在坦承,回到村子里就矢口否认。怎么看都是要耍达夫南,因为两个 少年若持相反的意见,月岛岛民们没有理由会比较相信达夫南的话,反而比较会相信年龄较 大且出身月岛名门的贺托勒。
“你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真是狡猾,这样嘲弄我,对你有什 么好处?”
“不要误会,请你站在我的立场帮我想一下,也就是说,以我现在的立场,就 算知道所有真相,也不能对你说出来。反倒是你要感谢我用这种方法告诉你真相,这也算是 一番好意,你难道不能了解吗?”
说完之后贺托勒就闭嘴了。达夫南看到他闭上了轮廓鲜 明的嘴,才领悟到对方说的确实完全出自真心。纵使之后会遭到否认,也比不知道真相要来 得好。再怎么说,这都是他这段期间不断追究、想要知道的事!
“火灾发生的时候,艾基 文并不在那里,他这小子唆使孩子们殴打欧伊吉司来激怒你,想让你去找他们理论,他只是 下达这样的指示罢了。可是为什么那些孩子把欧伊吉司打得太重,甚至还放火烧藏书馆,就 不得而知了。那确实不是有计划的纵火行动,那种情况下,他们为了保护自己,当然只有把 惟一的目击证人欧伊吉司关在里面了。”
达夫南感觉一股气冲上喉咙,一股灼烫涌上,质问贺托勒:
“现在你说的全部是确实吗?不是你自己的推测吗?”
“嗯,那些小子是不会对 我说谎的,万一所有的事都被揭露出来,那些小子不可能只是被随便处罚一下就能了事,到 时候,就连最初指使他们的艾基文也一定会被牵扯出来。所以,艾基文与那些小子互相约定 要保守秘密,万一有一点消息走漏,也会由我父亲或几名有力人士出面平息舆论。那几个小 子为了能得到那种保护,已经把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