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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渥拿特先生说过让我跑的而不是爬,他对自己说。所以要跑到最后……证明……自己是 适于生存下去的……
哐!
为什么周围这么黑……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天空。他已经在练习场上以大字形躺在那里。强烈的 太阳光直射进他的角膜,刺痛了他的双眼,很难相信那是一道秋日的阳光。但是应该感谢那 道阳光,因为,当他反射性地闭眼的时候,立即被谁浇了一头凉水。
这是一种令人振奋的凉爽感觉,波里斯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弹起身,看到了眼前的兰吉艾。
兰吉没有丝毫表情地将水桶放在地上,给波里斯递了块毛巾。波里斯接过来擦着脸,听到 兰吉艾说道:
“先生还没有回来,请原谅我自作主张。”
就是你不原谅也没关系,你想怎样就怎样。但波里斯并没有发怒,反而觉得兰吉艾像 个朋友,而不是自己的仆人。
是不是因为辛苦几个小时之后头脑变简单了?
“知道了,谢谢!”
波里斯浑身湿透了,就顺手将剑解下了,觉得被水弄湿了不太好,然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原地重新跑了起来。
坚持着又跑了一圈儿,渥拿特先生终于露出了,他的旁边还有萝兹妮斯。
后者身上穿着一身猎服,手里握着一把轻而薄的练习用剑,她的样子看上去对这个东西很感 兴趣。萝兹妮斯脸色红润,嘴里不停地对渥拿特先生说着什么。
事实上她手中的东西钝得连衣服都无法划破,充其量只是一个十分华丽的装饰品而已。但她 显然非常喜欢,反复地将它从 腰里拔出来又放回去。渥拿特一边回答着萝兹妮斯的疑问,同时看到波里斯从远处跑过 来。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严厉。
“别动!”
直到慢慢跑到渥拿特先生面前,波里斯想着它一定会不好意思地对自己说:“能够一直这 么跑,你还真了不起。”之类的话。
但事与愿违。
“为什么把剑从身上解下来?”
波里斯和兰吉艾都第一次看到渥拿特先生发怒的模样子,就连一旁的萝兹妮斯也吓得把嘴 边的话咽了回去。波里斯愣在那里,没作解释,他只是张着嘴站在那里。
“你认为自己是在练习跑步吗?你得明白我是在教你剑术!嫌剑重就把剑拿下来,怎么学剑 啊!真不像话!”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重才把剑放下来的,但此时的波里斯非常清楚辩驳是没有用的,于是立 即拿起剑 跪在渥拿特面前,他忘记自己除了爸爸以外他还没有向任何其他人跪过。在听到渥拿特 说话的瞬间,他已经意识到这完全是自己错了,因此无需作任何解释。
“是我错了,以后绝不再这样了。”
接下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并不是“请饶恕我一次”之类的话。
“请惩罚我吧。”
渥拿特早有准备地答道:
“很好,现在就罚你。”
萝兹妮斯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她希望能够寻找到救员。她一眼看到凯蜜儿站在那边, 就拼命招手让她过来。她意识到既然自己也希望做渥拿特的徒弟,那自己的下场也会如此 。
渥拿特先生把头扭向兰吉艾。
“波里斯刚才绕着培诺尔城堡跑了几圈儿?”
“十五圈儿。”
渥拿特看着波里斯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今以后每天早晨都这样锻炼,直到最后我离开这座城堡。”
萝兹妮斯和刚跑过来的凯蜜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天要跑十几圈儿?
然而波里斯从小就生长在教人成为一个性格坚强的个人以及铁腕政治人物的奇瓦契司,而 且面对严厉的父亲从不知撒娇为何物。他十分简短地答道:
“谢谢!”
其实萝兹妮斯根本不要害怕眼前这位先生。渥拿特和波里斯说完以后,转向身边两位小姐 ,他的脸立刻变成了微笑的表情,然后向练习场走去。
波里斯转身看见兰吉艾端着一杯水给他喝,波里斯从这仍然没听到命令就自作主张的下人手 中接过水,觉得他是个真正的朋友。
练习场上,渥拿特在那里指示萝兹妮斯和凯蜜儿拿剑的各种姿式,自己站到一边自言自语:
“真是的……刚才我为什么会发那样大的火呢,我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经过那次以后波里斯再也没有让剑离身,不管休息的时候,还是吃饭、见伯爵夫妇,就算睡 觉的时候也放在手旁,寸步不离。
不多久,波里斯对剑不离身的意义已经有了正确的认识。在这环境优雅地方,有下人 服侍着他,伯爵夫妇对待他表面上也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但他心里明白这些都是虚幻的 ,尽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实自己跟被抛在敌方的阵营中毫无区别。自己无法预料将要发生的一切,就目 前情况而言就算自己时刻警惕也不够。
虽然为了生存而挣扎,但若某一天有人用剑指着他的脖子,其实他也毫无办法。
那把剑至今没有被拔出来过,就算在练习场上,渥拿特先生只顾着和萝兹妮斯、凯蜜儿玩 耍,并没有教会波里斯任何与剑有关的东西。
这种每天跑步的生活足足维持了一个月。跑完以后,若有剩余的时间也不过让他把剑举到头 顶,然后再指向下方,如此反复着。仿佛要让这些枯燥无味的动作,迫使他放弃。
一直在旁边坚持看着波里斯没完没了做这些无聊动作的只有兰吉艾。他虽没有任何评价、谏 言、鼓励,单是只要从那注视的眼光中波里斯就能得到不少力量。如果没有兰吉艾在一旁陪 着,波里斯可能早已失去信念, 但他从来没有对兰吉艾说过这些。
“小姐,今天好像要下雨。”
凯蜜儿从厨房阿姨那里听来这个猜测以后,好像自己也会知道什么似地望着天空说道。那时 天空已经堆满了灰暗的积雨云,即使大家都知道这一点。
“真会像你说的?”
萝兹妮斯的声音想要让渥拿特先生听到,因此故意提高了一个音节。正如她的预料,渥拿特 先生说道:
“那今天就练到这里,我们回去聊聊天怎么样?”
“好极了!”
“有意思吗,先生?”
旁边此有的人都可以看出渥拿特先生对波里斯和萝兹妮斯是完全区别对待的,只要萝兹妮 斯提出任何意见 他都会爽快答应,但对波里斯则不然。波里斯从来就不是经常提出要求的人,渥拿特 先生好像根本就不想和他对话。
就连萝兹妮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本来已习惯于受到与人不同的待遇,但波里斯的情况就 有些特殊。如果波里斯无法战胜那个不知名的少年,灾难就会临头,让她嫁给一个白痴简直 就是痴心妄想!
萝兹妮斯瞄了一眼仍反复练习举剑再放剑动作的波里斯,说道:
“在这儿会淋到雨的,今天就让哥哥和我们一起聊天,好不好?”
“那好,今天就这样。”
完全在预料之中。萝兹妮斯一说,波里斯和兰吉艾便可以回到城堡的房间了。
果然,他们进屋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了。窗外绿色的雨淅沥淅沥下个不停,波里斯凝视着窗外 的雨滴。
“这个大陆上有很多国家,也有很多剑士。今天就讲一讲有关他们的故事吧。”
渥拿特先生说道。他拿起三块饼干一下放进嘴里咀嚼一会儿,然后大口喝着又香又浓的茶 。
“啊,味道她极啦。我有时会突然觉得肚子饿。尤其在吃东西的时候反而觉得更饿。你有没 有过这种感觉?因为肚子饿了,所以摆出一大堆东西开始吃,其实自己也知道这些东西早晚 都会是自己的,但总想一下子快点放进自己嘴里狼吞虎咽的感觉,有没有过?”
波里斯不知所错,只是呆呆地望着渥拿特先生。不是为了本来说好讲有关剑士的故事, 却突然转 到奇怪的事情上,波里斯知道他所指的饥饿到底是什么,但他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看着 想吃的东西不能放进嘴里而不安?
从来没有饿过肚子的萝兹妮斯露出一副非常怪异的表情。身为贵族,她无法感受 对食物的这份追求。
但渥拿特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
“所谓食欲,可以说是一种非常强烈而可怕的欲望,有时你会执拗于那份感觉而无法抑制, 尽管可 以充分感到满足,但还想得到更多。况且人一下能够吃饱的,所以那是一种更为 不稳定的欲望。‘想吃’是确切无疑的,不可能吃得更多也是完全真实的。那会怎样呢?人 们会因此而把自己吃的东西变成更好的,而想方设法与尽快把肚子填饱的想法不同,他会 为了其中 最美的味道、最佳的组合而绞尽脑汁。平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没味道的东西, 连看都 不看一眼,而这时却只挑选其中最好的。问题在于如此这般的一餐,会产生很多残菜剩饭。 ”
波里斯突然意识到这不单纯是对食欲的看法而已,也是对人的欲望的深刻分析。例如不断想 得到,不断想 往上爬。食欲总算还有一个限度,那其他的欲望呢?谁能指出,那些欲望到什么时候才算有 个限度呢?
渥拿特看着萝兹妮斯问道:
“萝兹妮斯,你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有没有‘如果这样就满足了’的那种愿望?”
“什么?”
因为她平时不管想要什么都没有克制过自己,所以这种问题本身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每 当爸爸问 “想要什么,萝兹?”的时候,是为了给她某些东西而问她的。但现在不同。“可能无法得 到,但如果想要的话,那是什么呢?”这种想法对她非常陌生。
“我什么都有,如果想要什么东西的话,爸爸都会给我,所以我根本就没为这个操过心。”
“不是啊,你肯定也有爸爸也无法满足你的‘愿望’嘛。”
“那是什么?”
渥拿特仰起头来并抚摸自己的头发,说道:
“哈哈……,不,父亲并非可以给你一切,例如,你不是希望当自己踏进卡尔地卡宫殿的 时候是一个 万众瞩目的少女嘛?这会使许多贵族青年向你求婚,而你则为挑选其中的哪一位而深感苦恼 ,是不是?”
“什……么?”
萝兹妮斯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这种思想的表情,但也可以说是被人戳破了心事, 她被这个问题弄得目瞪口呆。渥拿特这次看着波里斯。
“那么你呢?在我说出来之前要不要说一说你的愿望?”
波里斯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希望的是什么,而且那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直接了当地 说出来。
“希望自己完全能够自立,让自己不受任何人的帮助而独立。”
渥拿特说道:
“比萝兹妮斯的愿望容易实现嘛,至少没有对手。”
“对手?”
萝兹妮斯似乎忘记了自己刚说完没有什么愿望的话,急忙地问道。渥拿特尖锐地说道 :
“啊,你有对手,而且是你的同龄人。她在卡尔地卡的社交界已盛名远扬,人们认为她最终 将成为安诺玛瑞的皇后。也就是说,如果不能打败对方,你的愿望将成为泡影。”
“她是谁?”
听得出来,这已经是火冒三丈的口气。波里斯认为萝兹妮斯至少今天是不会重新高兴起来的 。
“芬迪奈公爵的女儿,克萝爱·芬迪奈。我亲眼见过她,简直就是美人胚子。”
“决不会!你在说谎!”
渥拿特先生显然在戏弄萝兹妮斯,但对萝兹妮斯而言这绝不是可以不在乎的小问题。刚来 时曾经因为核桃而被骗得暴跳如雷,现在又毫不怀疑地相信渥拿特的话,波里斯觉得啼笑 皆非。实际上波里斯觉得根本无法 确定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叫克萝爱的少女。
“您接下来给我们讲刚才的话吧。”
波里斯对渥拿特不时开玩笑的作法并不是十分满意,对他而言这个家伙仍然是令 人捉摸不透,应该随时防备的对象。
渥拿特瞟着撅着嘴不说话的萝兹妮斯自己在一旁偷笑,然后慢慢把剩下的饼干吃完,这才 继续说道:
“你知道安诺玛瑞最高的骑士是谁吗?”
波里斯从外国来这里并没有多久,理所当然不知道。
“这表明你的见识太少了。是康菲勒子爵。他是一个真正的骑士,用枪如神,而且他的骑术 没有人可以对抗。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在安诺玛瑞还没有能超越他的骑士。他是现任 柴契尔国王陛下的近 卫队长,而且深受国王陛下的宠爱。从远处看,他留着两撇漂亮的胡子,看上去非常帅气。 是不是真如人们说所不得而知,但听说对女士们彬彬有礼,决不做有悖于礼节的事情。”
就凭这些描述,可以猜测大致是怎样一个人。渥拿特继续说道:
“地处安诺玛瑞北部的奥兰尼(Arlanne),领土虽然宽广,但自处为公国,将安诺玛瑞 国王奉为君主,似乎早已领悟这种方式的妙处,那个奥兰尼的公爵。”
他似乎又要讲新的故事,但没有那样做。
“那个奥兰尼公爵的儿子就是那个地方最高的剑士,今年好像是刚满十八岁。少年老成, 是一个非常谦虚的人,仅仅因为这一点他已经得到很多赞誉。几年前在海肯(Haiacan) 的港口城市盎格蓝德举行的‘银色精英赛(Silver Skull)’中夺取桂冠,但他却毫不 在乎地将殊荣转赠给了主办国海肯美丽非凡的年轻女王,这件事也为人们所传扬。好像说 是如果女王出战的话,自己绝没有机会得到这个荣誉。正因为这样,在很长一段时间人们 传说纷纷,认为这位年轻公子要向海肯的女王求婚呢。”
“银色……精英赛是什么?”
波里斯对这些事情真的是一无所知,而且对前面所说的这些传闻也从未耳闻。
渥拿特讲述这些的时候的脸上同样展现出微妙的表情。
“难道你连银色精英赛都不知道?它是一项大陆上未满二十岁的所有少男少女拿着卢格芮(R ugran)国王赐予的荣耀每年一度举行的武术比赛!这项比赛本来源于卢格芮传统习俗,现在 发展为整个大陆的竞技。难道奇瓦契司的人们竟然会不参加银色精英赛?倒也是,的确至今 还没有听说过奇瓦契司的人得到大奖。”
波里斯真的没听说过奇瓦契司的人们是否参加银色精英赛大会。但他无法不想到哥哥耶夫南 。虽然哥哥拥有高超的剑术,但他从来没有提起过类似的大会。仅凭这一点,至少可以知道 在奇瓦契司参加类似大会并不像他说的这样了不起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情……我们要不要到旁边的雷米王国去看看?那里有非常可怕的两个人。 一个是雷米国王的妹妹吉娜帕公主,另一个人是到现在仍分散于宁姆(Nym)半岛边缘地带 和埃尔贝(Elbe)岛等地的野蛮民族堪嘉喀族的一个战士。”
窗外的雨滴越来越大。刚才一直为神秘的少女克萝爱而烦恼的萝兹妮斯也正被吸引过来,陷 入渥拿特的故事中。
“怎么样?一个是公主,另一个是野蛮民族斗士,还挺有味吧?那就是雷米的方式。以最强 大的堪嘉喀族为首,大概有至少四个部落的野蛮民族在北方领土胡作非为,国王在某种程 度上对他们毫无办法,只能袖手旁观。尤其是如果他们不侵犯他们的领域,野蛮民族会自觉 地守护雷米的边界。当然,可以肯定那些野蛮民族也有头脑,他们很清楚与拥有强大兵力的 雷米王国正面发生冲突,决不会有好结果。不管怎样,因为这种同生共死的关系,如果没有 护卫队跟随,他们在北部雷米也就是宁姆半岛周边小岛上是不敢随便走动的。野蛮民族一但 抓到雷米人,他们还会衡量一下身价,但如果 抓到其他国家的人……”
渥拿特突然看着萝兹妮斯说道:
“他们会扒了人皮来用作雪橇的装饰品。”
“天啊!”
萝兹妮斯吓得下意识地抓住了波里斯的胳膊,跟着又急忙放下了。然后仍放心不下似地东张 西望,看到旁边的凯蜜儿紧紧抓住她的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渥拿特只是微笑,似乎并不是那么满意这样的结果。
“吉娜帕公主遗传了雷米王族的血统,身体特别高大强壮。有段时间野蛮民族反抗雷米王国 统治而挑起了战争,那时吉娜帕公主打头阵,只要看她的武器就知道她非常厌恶那些反抗的 野蛮民族。但就有宁死不相信这种女人的人,那就是堪嘉喀族的史高孥。他们称他为‘永不 屈服的史高孥’,就如传闻中听到的,他从不需要所谓武器,身体和拳头就是他的武器。虽 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