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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的感情被埋藏之后没有腐烂就化掉了,我觉得以我现在这样的心境,再去爱别人是不对的 。”
正在燃烧的木柴底部,可以看到燃烧殆尽而变成的灰烬。那根木柴下部正慢慢地碎开变成粉 末。
达夫南低头俯视地板,又尴尬地环视了几处地方之后,突然站起来,然后说些时候不早应 该走了之类的话。
伊索蕾有些担心地说:
“这种天气走雪地会很危险。”
达夫南摇了摇头,用一只手搓了搓泛红的脸颊,笑着说:
“我们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犯错了。”
门一开,大雪正在倾泻而下。达夫南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去,伊索蕾很快地挥手之后就关起 了门。脚步声越行越远。
留下的伊索蕾独自一人看着他刚才坐过的坐垫位子。火花飞扬,她放下爸爸的日志,用手拍 熄火花。然后站起来收好坐垫,把大椅子搬过来。
她把整个身体埋坐在爸爸生前最爱用的椅子里,可是这一次,她的手上并没有拿着书。
第四部 鲜血永存 第13章 大陆之石
三月一到,思可理就开学了。
学校里换了很多学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贺托勒不在学校了。原本跟在贺托勒身边的 那些孩子们一时失去重心,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以艾基文一人的领导力,根本就无法再把 他们聚合起来。
贺托勒如众人所预想,自愿走上了剑之路。在三月初,他就和剑之祭司底下的战士们一 起去到沉默岛,大概要到下个月才会回来。因为这个缘故,使得艾基文更加没有头绪 ,心里惴惴不安的。他一直将生命重心放在哥哥身上,但是哥哥却从自己身旁抽身而去,这 也给他带 来了改变。
但他拒绝接受改变。
新学期一开始,思可理有个最大的话题,就是银色精英赛。达夫南想起奈武 普利温还是渥拿特老师的时候,曾经跟他说过这个比赛。
“就是今年,我跟你们说,今年一定会出去比赛的!”“剑之祭司同意才可以出去比赛,所以还不知道去得成还是去不成。”
“什么话呀!五年才去参加一次,这是从以前就开始有的传统。”
“这一次是几个人去啊?我可以去吗?”
达夫南一向对他们这样聚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不过,这样他也知道了大致 的情况。
虽然在大陆举行的银色精英赛是每年都有的活动,但在月岛,却是五年才去参加一次。银 色 精英赛在大陆是非常受注目的一大盛事,甚至因而引来批评,说孩子们会因此过度执着于剑 术与格斗方面的武艺修练。而月岛比大陆还小,如果随便让职业失去均衡,更不是好事。所 以有必要对参加这种大会加以约束。
可以参加银色精英赛的年龄是从十五岁到未满二十岁,由于岛上是五年才派出一支远征队参 赛,所以对岛上孩子们而言,这可以说是一生一次的机会。
当然,并非年纪到了就可以出去比赛,还是必须有一定程度的实力才能去参加,因此岛上会 先举行考试测验。理由是因为,第一次到人生地不熟的大陆去旅行其实相当危险,也没 必要随便派人去拿一个难看的成绩回来。
快满二十而有机会参加的孩子们是运气最好的,而刚满十五岁就轮到银色精英赛参加年度 的孩子们则运气最差。达夫南似乎就是运气最差的那种情况。因为今年银色精英赛是在七月 底,于安诺玛瑞中部的芬迪奈举行,而那时正好是达夫南刚满十五岁的时候。
芬迪奈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说不定你反而是运气最好的!”
要说欧伊吉司是跟剑术最没缘的人,亦不为过,但是现在却连欧伊吉司也溶入孩子们的那种 关注之中,连日来都在讲这件事。欧伊吉司现在正看着达夫南,满是希望的眼神。最近他一 直在说 达夫南一定会被选派出去比赛,甚至可能会得冠军,弄得达夫南也在言谈之中大受困扰。
“因为五年才一次嘛。不过这几年日期都有变动,所以五年后的银色精英赛搞不好会在你满 二十岁之前举行也说不一定!那么你就是史无前例参加过两次的人了。呵呵呵。如果两次都 是冠军,那实在太酷了。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二十岁的时候不就更不得了了。”想到二十岁,那实在是很遥远的年纪。他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二十岁 啊?
“不要开口就讲冠军、冠军什么的,欧伊吉司。我的实力如果去到大陆,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里多的是比我还要强的人。”
“不对不对。我听说岛上孩子们的平均实力原本就比大陆孩子强。而且这个冬天你不一直 都在跟剑之祭司练习吗?一定已经变得非常强了吧。你难道不是为了银色精英赛在做准备吗? ”
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他从来就不曾想过,达夫南因而脑中暂时一片混乱。奈武普利温突然叫他练习剑术 ,难道是要他去参加银色精英赛吗?他第一次听到银色精英赛,也是奈武普利温告诉他的, 而决定这次谁去参加比赛的也是奈武普利温……不过,他整个冬天怎么都不曾跟他 提过这件事呢?连练剑的气氛也绝不是……
达夫南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形,他转移了话题,说道:
“那么岛上有很多人得过冠军吗?”
令他意外地,欧伊吉司摇了摇头。
“不,只有一个人得过。倒是听说有两三个人进入过准决赛。”
“谁得到了冠军?”
“只有一个人有可能。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得到冠军?”
达夫南猜测问道:
“是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吗?”
“不。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根本去参加也没去。我不太清楚理由,反正听说是这样。 ”在这一瞬间,达夫南脑海里又想到一个人。
“是伊利欧斯祭司大人?”
“伊利欧斯……?啊,对!没错。就是他,伊索蕾姐姐的父亲。他是我们岛上唯一的 冠军。”说的也是,除了他,还有谁可能得到冠军?就在他这么想的 时候,突然心里涌出了之前没有过的一股情绪。当冠军好吗?值得去当冠军吗?为了谁呢?
欧伊吉司继续说着:
“孩子们都在说,这一次去参加银色精英赛,可能会得冠军的人是你、贺托勒和伊索蕾姐姐 。不过,伊索蕾姐姐好像不会去参加。要是她在她父亲之后又得到冠军,该会有多风光啊… …啊,对了,如果她去,不就得跟你对战了。”他也继续开始上伊索蕾的课。
达夫南又再见到她时,有些拘谨,但伊索蕾好像没事,反而显得很高兴。没过几天,达夫南 也开始进入状况,说话开始自然起来,但沉寂于心中的阴影却一直无法抹去。
虽然到处都还有没融化的雪,但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他们坐在岩石上面,聊了一会儿。“听说你和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这个冬天都在练剑?”
看来岛上最后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应该就是她了,想到这里,达夫南噗地微笑着说道:“嗯。”
“你不要太依赖他。”
“嗯?”
他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伊索蕾把她的白头发绕在手上之后又再松开,说道:“他学剑可以说是自学成才的。几乎所有的招式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体会之后练出来的。 当然,一开始他也有位老师。可是那位老师的实力平平,只教给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一些基 本的东西。如此修炼剑术的人一定会期待自己的学生也像他一样自己去领会体悟。不过 ,如果你是那种教什么就只会什么,不懂变通的学生,那他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在教你了 。”
“你说的好像没错。很早以前他就一直是一边和我斗嘴一边对打,不曾系统地教过我什么 。”
一想到在培诺尔宅邸学剑的那段光阴,他便露出了微笑。不停地跑步,无聊的手臂练 习……夜里死命地跟他对打。
他想到那时他是想抢回那把危险的冬霜剑,才会如此拼命,现在会变成这种结果,或许就是 因为他不听奈武普利温的话吧!
“你的剑现在在哪里?”
因为伊索蕾突然的问话,他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这一次是交给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了,而且他不告诉我把剑藏在哪里。说起来,这把剑真 的已经换了好几个主人了。”
“你又不是把剑给了他。”
“是这样的。”
“你去参加银色精英赛时,他会还你吧?”
达夫南因为她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想到一件事。
“你不去参加银色精英赛吗?”
她回了一句简单的答话:
“不参加。”
“为什么呢?”
“我就是不想去,不想引人注目。”
如今他可以很快就听懂她的意思。他想起在那个冬夜里听到的那些话。
很快地,她反问他:
“你会去参加吗?”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根本还没有想好。
“可能会吧,但也有可能不会。”
伊索蕾马上看了出来,说道:
“你并不是认为会无法通过考试。你不会以为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会反对吧?”
“听说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没去参加过。不知道他会不会讨厌我去。如果他阻止,我就不想 去了。”
“那时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没去参加银色精英赛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伊索蕾站起来,突然用手指了指峭壁方向。
“你好久没去那里了,去不去?”
有一双眼睛正在偷窥他们。看到两人往峭壁方向走去,这令人讨厌的目光便跟着过去了 。草地上的草还都很短,不容易藏身,但这个人还是一点一点地接近,走过草地,又再等了一 会儿,才跟了过去。
他发现到峭壁前的入口,惊讶地停了下来。已经听不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声,他想里面搞不好 是一个很深的洞穴。
哼,他笑了出来。如果他们真的用这种方式私订终身,一旦他把消息传开,他们就 丢脸丢大了,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
他爬进峭壁的洞里,却意外地发现洞穴很快就通到外面,这令他又再吓了一跳。发现下面是 万丈深渊时,他更是惊慌不已。看到绕着峭壁通上去的窄路,他几乎要放弃跟踪——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地抬头上望,令他惊讶得差点就喊出来的景象。他们两人竟然飞快地 沿着峭壁上方边缘在走着!
是魔……魔法吗……何时连这种东西也……
他在思可理上过魔法课,知道有魔法可以让身体浮在半空中。但那种魔法应该没有安全到可 以像这样自由自在地走在万丈深渊边上。如果精神一不集中,就有可能跌落下去,谁敢 这样走呢?
在嫉妒与担忧的状态下,他又再看了一下天空。他们几乎已经快到达峭壁顶端了,可是仔细 一看,他们的脚步却有些怪异。
走在前面的伊索蕾踩踏过的位置,跟在后面的达夫南又会再踩上去。而且之后的步伐都是一 样 的情形。持续不断地保持固定的步伐宽度与固定的高度。仿佛像是走着透明的阶梯那样…… 啊!
透明化的魔法不是就比较有可能了?原来如此!
可是……那么,是不是也有厉害到能够让周围的整个峭壁都不见了的透明化魔法呢?
接着,两人上到了峭壁顶端,就再也观察不到什么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回去好好地想一想 。
贺托勒不在,只有他独自一人,餐厅显得十分空荡。艾基文一个人在那里吃饭,继续一想再 想。
看来一定是他所想的那样没有错。如果是透明化,那规模未免也太大了,如果是在飞行,那 他们的步伐又实在是很可疑。伊索蕾懂的知识到底到达什么限度,死去的伊利欧斯祭司或许 知道,但现在岛上却没有人知道。不过,她真的比思可理的魔法老师还要厉害好几倍吗?突然间,他想到另一个想法。既然都可以让人类浮在半空中了,为何不能让其他东西浮着?
可是,不只一两个啊?即使是用涉河的蹬脚石那般大小的石头,也须要十几个以上吧?
然而这个想法却没有轻易被他抛弃。他皱起眉头,歪着脑袋瓜想着想着,突然低头一看餐桌 ,原来他早已经吃完饭,连碗都叠起来了。对!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清理好餐桌,回到房里。可以共同动脑筋想办法的哥哥不在这里,夜里总令人感觉非常闷 闷不乐。
其实艾基文有个秘密没对任何人说。就是夏天里在废墟村发生的那件事,当时他也在那里 。
他当然没有告诉祭司们,连他哥哥也不知道。艾基文是在吉 尔老师之后到达那里的,从远远的地方看,他就已经发现有十分可怕的打斗。然后, 他根本没想别人的安全,就开始循原路逃走了。当时他连确定哥哥的生死, 也不觉得重要。
回到村里,他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似地呆在房里。那个时候他的心态像是即使怪物消灭了整个 村子,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好。
可是并没有发生那种事,他回避掉责任,又再热情地跟着他哥。各种复杂的补偿心理令 他更加渴求哥哥的胜利。
本来他会跟踪达夫南,是担心伊索蕾在教他剑术。他希望哥哥这次去参加银色精英赛 一定得到冠军回来。而可能阻挡他获胜的,就只有达夫南了。所以他下定决心,不管 使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让达夫南无法去参赛。
观察之后,他思考能用什么手段。如果作为剑之祭司的学生还向他人学剑,就说他犯了 不敬之罪,这样似乎有些索强,但他的确想过这么做。不过,他自己也认为这个方法 不怎么有效。
哥哥预定明后天会回来。他想把这些想法跟他商量,但他想了一想还是作罢。一方面是这个 计划是种诡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另一方面他怕说出后会显得像是他在炫耀什么。
他很需要哥哥!只有哥哥会一面称赞他的计划,一面直接付诸实行。他根 本就没有那种行动力。最近连原本跟着他的那些孩子们,也纷纷都离开他,他们自己一群人 行动,这使得原本因为有哥哥做稳健靠山而拥有的那份自信,更加呈现萎缩的状态。用一 句话来说,就是他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然而,哥哥去沉默岛之前,就好像已经不太喜欢跟他谈话了。就像长大成人之后就把小 时候的玩具丢掉那样的抛弃掉弟弟。
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
这种状态才只渡过几个月,就已经如此可怕,他不想这样一辈子。他一定要让他回心 转意。让哥哥再关心他,像以前那样生活,这是他的目标,同时也是他的希望。
为此,他一定要解决问题才行。
终于,他下了决心。那里从晚上一直到天亮之前,伊索蕾应该都不会去。他认为只有直接亲 眼去调查,否则别无其他办法。
“好,好,你以为这样就够快了吗?快,对,这样避开就……”
奈武普利温用手里的木剑使劲打了一下达夫南方的背部。因为太过用力,让达夫南差点就往 前趴倒。
“……就还是会被打到背部,这家伙!”
虽然奈武普利温是这么说着,但心中却暗自想着,当初在培诺尔宅邸时,他用一只手就足以 料理这小子,但如今如果不好好用心,还有可能无法挡住他的攻击。
突然间,传来了达夫南的回话:
“是啊,干脆你拿一把真剑好了!要我拿木剑是可以,但是连对手都拿木剑,实在无法紧张 起来。这样的话,我就算挨一刀也心甘情愿。”
奈武普利温像是啼笑皆非似地,手插在腰上,喊着:
“什么,想要挨一刀?你知不知道照我刚才那样打下去会有什么东西出来?我不是常常教你 把练习当作实战吗?”
“说的比做的容易。而且……”
达夫南手里拿着木剑,摊开双臂。
“整个冬天都这样子打,我都变得对挨打也不在乎了。”
奈武普利温眯起眼睛,瞪着他。
“好,你是要我打得再用力一点,是吧?就算你没这么说,最近我经常腰酸背痛,我就当作 是在舒松筋骨,太好……”
“真是的,你终于承认自己年纪大了!是不是人到了三十几岁,都会这样子?”
“什么?你以为我才三十几岁就不行了?”
他开始又是掷出木剑,又是追赶的。达夫南一面逃跑,一面还顽皮地喊着:
“你想想看,我三十岁的时候你不就四十多岁了?而且还是快接近五十岁,所以我有什么好 担心的?不是这样吗?”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