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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等有人捧着钱来要求协助时,咱们再说吧。”紫媚折起了报纸,无所谓地笑着,反正她向来不爱做白工,管这么多也没啥意思。
“对了,听说街角那里新开了家日式甜点屋,我们去看看如何?”每次看那日本台的电视美食节目里,那些美味诱人又精致的点心介绍,都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所以,这次她一定要去吃个过瘾才行!
“好呀!我也要去!”一听到有好吃的,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斯拉立刻从沙发上抬起头来,精神奕奕地应和着。
“去?谁说要让你去的呀?我和杰去就可以了,你给我待在家里好好看家……”话还没说完,清脆响起的电话声立即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只见最靠近电话旁边的巧巧随即起身拿起了话筒:
“喂,您好,这里是灵异女王侦探社……”才说没两句,巧巧便迅速地将话筒拿离耳边,两条秀丽的黑眉全扭在一起。
“怎么啦?”紫媚看着满脸诡异表情的巧巧,好奇地问道。
巧巧并不多言,只是按下了话机上的扩音键。
“呜哇!哇啊啊啊啊……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呀!他死的好惨、好冤枉呀!呜哇啊啊!!”
妇人惊人的嚎哭声从扩音器放大出来,更加剧了它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只见在场所有正在默默工作的式魔们全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那正在不住哭嚎的电话机皱眉;而对声音敏感的斯拉和风言,,则是用前脚紧紧捂着耳朵,好阻隔这恐怖的噪音。
“这是?”紫媚挑起一边的眉锋不解地望着巧巧,期盼能获得些许的解答。
“应该是我们的委托人吧,只是,她这样一直哭,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委托我们什么?”巧巧无奈地捂着话筒耸耸肩,水汪汪的大眼里也写满了难耐。
毕竟这哭声实在是太恐怖、太难听了!不是一般常人的耳朵所能接受的。要不是为了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工作,他早把这吓人的电话给挂了!
“去问问她到底在哭啥吧,这噪音实在是怪难听的,听久了会让人烦哪。”别说烦了,正常人会直接把电话挂掉,或把话筒给砸了吧。
“喔,我知道了。”巧巧深呼吸口气后,挂起了招牌笑容,移开了捂住话筒的手开始安慰起妇人来:
“是的,我们侦探社信誉良好,一定能解决你所有的困扰,嗯、嗯,别哭了,哭了就听不清楚你要委托我们什么案件喔!是的,嗯、嗯……”
不知是巧巧甜美的声音还是亲切的态度奏效,总之,电话线那端的妇人似乎已经停止哭泣,开始娓娓道来,而她所说的话全经过话机上的扩音器传给了现场的众人。
“我的乖儿子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又孝顺又乖巧,而且遗传到了我和我老公两人的优点,不但高还长的帅,不知有多少的女生爱慕着他,但他很懂得克制,从未在外头和女生乱来过……”叽哩叽哩、呱啦呱啦……以下省略数百字的赞美。
“昨天,他明明答应我要回家来陪我去参加晚宴的,他这孩子一向不食言的,可是,我等了他很久,他都一直没有回来,我和我老公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晚宴的时间过后他还是没有回来,最后……我们只等到了一通电话,从医院打来的,说我的儿子卧轨自杀了!”
一声难以抑制的啜泣声,从已哭得低哑的妇人喉中窜出,让人明显地感受到身为一个母亲的哀伤。
“我的宝贝乖儿子,他是不可能会去做这种傻事的!绝不可能的!我太了解他了,而且……”说到重点了,
“我昨儿个晚上,哭累了昏厥在他冰冷的尸体旁边时,梦到了我的宝贝乖儿子和我申诉说,他绝不是如同警方所说的一样,因为课业压力重而自杀,而是被不知名的东西拖去铁轨的,是被谋杀的!”
妇人歇斯底里地喊出谋杀两字后,突然整个人猛地沉静了下来,吸吸鼻子后,缓缓地吐出她打电话来的目的。
“我知道警方不会受理这种灵异的事件,所以我向周遭的朋友寻问,知道了你们这家侦探社的存在,所以希望你们能接下这件case,帮我找出杀我儿子的凶手,还我儿子一个清白与公道。”
原本环着手臂静静聆听的紫媚,伸手接过了巧巧手中的话筒,“杀死你儿子的应该不是人,而是俗称的妖魔鬼怪,那如果我们找到杀你儿子的凶手呢?你打算要我们怎么做?”
妇人顿了顿,接下来所吐出的话语则充满了做为一个母亲的坚决,“报仇……不计任何代价。”
“很好,你的case我接了。”紫媚笑的一脸娇媚,“合约我会立刻派人送至府上,一手交钱、一手交差,并请先付头款,那就这么说定了。”
紫媚上扬的媚眼瞟向被她放到一边的报纸上,上头斗大地印着刺目的标题和一张小小的、被打上马赛克的黑白照。
很好,既然有人付钱,那她该去看看那个有问题的平交道了。
橘色的太阳斜挂西落的天空上,映着围绕着它的云彩也染着如梦幻般的粉嫩色调。四月的天气是温柔的,徐徐的微风吹拂过往的行人,也顽皮地戏舞着紫媚颊边的鬓发,让她不时地得伸手去拨弄它。
“嗯啊……”紫媚轻轻地伸了个慵懒诱人的懒腰,而后舒适地向后靠倒在杰宽厚的胸膛上,汲取着专属于他的独特气味。
“今天的天气真好呀,是个适合散步的好日子呢!”她笑得一派轻松惬意,但跟在她身旁挥汗如雨的人们可就不这么想了。
只见巧巧手中抱着一大袋经他祈愿后,拥有净灵效果的白色盐粒,吃力地跟在紫媚的身旁迈着小脚向前走着。
而变成人形的风言和斯拉则是一人一边地扛着约有二公尺大小,且用红布紧紧包着的笨重东西,卖力且小心翼翼地尾随着。
散步是吗?他们这样叫散步的话才有鬼呢!
要不是紫媚警告过,不准伤了这重的要死的鬼东西一分一毫,且规定他们不能使用能力来搬运移动的话,他们也不用累成这样了!
“怎么?你们都不说话呀?是累了吗?”只见靠着杰走路的紫媚笑的一脸无辜,但眼底却闪着属于恶作剧才有的神彩,而一向好脾气的杰也只是微微地收拢了下环在紫媚腰上的健臂,并不做任何回答。
“不!我们一点都不累!”风言咬牙切齿地吐出牙缝里的话,但天知道一向不惯于做苦力的他早已累到两手发软,而一旁累到说不出话来的斯拉则是连膝盖都在发抖了。
他们手上扛的不知是啥怪东西,重的跟什么一样,而紫媚这女人又叫他们扛着走了这么远,大概几公里有吧。就算他们是有能力的妖兽没错,但这也不表示他们就有体力做这磨人的苦功呀!
这简直就是整人嘛!
“是吗?不累就好。”紫媚站在横跨在小溪上的石桥,抬眼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那座平交道。
铁轨的周围还洒落着一张又一张刺目的黄色冥纸,而警方贴着封锁线的黄色胶条,也迎着风和冥纸一同在空中飘扬着,人烟稀少的现场弥漫着一股哀伤与肃穆的气息……和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腐败气味。
“看来我们到达目的地了。”旁人眼中的美丽晚霞,在周遭怪异氛围的侵吞下,逐渐染上了股诡异的色彩和气息,温和的风声掺入了哀恸的哭泣和悲鸣,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在紫媚的眼中,原本的温和舒适早已变了模样,变得既冰冷又诡谲,空间好似被人划分了开来,如同异世界一般的存在着。
“感觉有些怪怪的……”杰仰首望着透着光的云层。
虽然现在仍是白天,但一股异于人类的气息却隐隐从石桥的对岸飘散了出来,让杰有了警觉,可这股淡淡的魔物气息却不易让人察知,只有他和紫媚这种经验丰富的人才能迅速地察觉出来。
这点,从一旁表情疑惑的风言等人即可看的出来。
“哪里奇怪了?”巧巧瞪着圆圆的大眼左右张望着,他觉得没什么呀!一样是漂亮的晚霞和温和的微风,除了明明该是上下班和上下学的时间,却没有行人经过的这点有些奇怪之外,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呀?
“我们也觉得很正常呀?”风言和斯拉不约而同的动动鼻子嗅了嗅,他们也没有闻到属于妖魔特有的气息呀?哪来的问题呢?
“呵呵,你们的经验还不够,我们已经跨入了某个奇怪的结界范围里面了。”紫媚边笑边仔细观察着四周。
虽然只是淡淡的魔物气息,但范围却囊括的很大,看来是存在已久了,等到了瘴气积存到某一个定点才爆发出来,像这样的情况,魔物就不只一个了,而是有很多都会被吸引聚集在这里,这下可不好处理了。
有吗?除了紫媚和杰之外,所有的人眼中都闪着问号,完全不能理解紫媚口中所说的情况。
“呵呵,那就让你们瞧瞧吧。”紫媚从胸前的小可爱里,掏出了张漾着紫光的符咒,随手往空中一抛,那张符咒就像被黏贴在上头似地定在半空中。
以那符咒为中心,诡谲的空间开始如扩散般地漫延了开来,一个类似、却又异于之前的空间渐渐出现在斯拉等人的面前,微带腥臭的空气渐趋浓厚,而石桥旁漾着波纹的小水池上也涌起了咕噜咕噜的水泡,清澈的池面刹时变得混浊无比,看不出之前原本的纯净。
这个诡异的空间从他们所站的石桥桥头,一直延伸到遥远的那一边,像是看不见边境似地,或许是障眼法,也或许是这里的空间真的已经被污染成这样。紫媚暗忖,总之,这看来不是能轻易解决的小事。
“这是什么!?”巧巧张目结舌地看着这泛着怪异气息的空间,怎么自己会没有察觉到呢?
而一旁的风言和斯拉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毕竟自己的能力不算弱,但连这小小的结界空间都没有感受到,难道真是经验的差别吗?
“好了,时间要到了。”紫媚举步往平交道的那端走去,嘴里还不忘警告着,“我发现最近这些事件不但单单只出现在这平交道的附近,而且连时间都很接近,都在夕阳西落的时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夕阳西下,正是魔性最重的时刻,不论是好是坏,各个潜伏的弱小鬼怪们多半都会趁此时出来行动,也难怪都会在这段时间里出事了。
站在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平交道前,紫媚吩咐着风言和斯拉将手中所扛着,盖着巨大红布的东西直立在平交道前,而后一双媚眼直视着平交道上的铁轨,一瞬也不瞬地,顺着铁轨远望着延伸而来的那一端。
“来了。”望着远方的紫媚,红唇轻启就吐出这个骇人的字句,让身后的风言一行人瞬间绷紧了神经,跟着她的视线望向铁轨的那一端。
喀哒……喀哒……
像是古早型的旧式火车的声音,缓缓地从轨道的另一边驶来……由远而近,最后,叽的一声,缓缓刹停在了紫媚等人的面前,但是,除了一团阴风伴随着刺耳的机械声音之外,并没有真正的实物停在他们的面前,虽说如此,可,风言与斯拉身上的汗毛,却拼了命地向天立正站好,还泛起了阵阵的鸡皮疙瘩。
而后,在他们面前的空间像是用墨水拓印似地,渐渐浮现了一节像是个早已年代久远的玩具火车车厢。锈蚀的外壳、破损的锡墙、剥落的红漆,没有动力的火车头,也没有其它多余的车身,就这样孤伶伶的一节坐落在平交道的铁轨上,静静的……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紫媚侧了个身,站到了正发出嘎叽嗄叽的声响,好似无比艰难地缓慢开启的车门旁,她闪着异光的媚眼,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望了眼空旷无人的车厢后,眼光放到了身后遥远的另一端。
“你们几个让一让,别挡到了人家的路。”紫媚话一出口,一旁的斯拉等人立刻闪的远远的。他们几个虽然不知道这车是有着什么来头,但看紫媚那副正经严肃的模样,再不识时务的人也该知道要乖乖的听话闪开。
才退了两步,风言等人便觉得眼前一花,好似有阵白雾从眼前闪过,待他们定睛一看,才发觉不知何时起,他们的面前竟出现了一长排缓缓前进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的,极有秩序地朝门已大开的车厢前进。
很快的,小小的车厢转眼间便被挤满,原本还呈现立体身形的白影们全被挤成扁扁的薄纸,模糊而放大的五官被贴挤在不甚透明的窗户玻璃上,无神的眼睛直视着窗外,那诡异的眼神直瞅着外头的斯拉等人不放,空洞的眼窝像是要吸引着他们进去似地虚幻。
“别看着他们太久,小心魂被勾去了。”紫媚淡淡撂下一句警告,墨色的眼珠在瞥见了脚旁像是被人敲碎般的空间裂痕后,一抹了悟的流光闪过了她的眼底。
白影还是一个又一个的挤上小小的车厢,直到里头塞的像沙丁鱼一样,白影全成了团白雾,看来是再也挤不下之后,火车车厢的左右两道门,才像是合不起来般地断断续续,再度发出嘎叽、嘎叽的僵硬声响后,硬是关了起来。继而,便如模糊的影子般,缓缓消失在铁轨上,只余留下车厢底的铁轮子,磨擦铁轨的吵杂声响逐渐远去。
而等在原地,没来的及上车的白影们,也在车子驶离的一瞬间消失殆尽,现场再度只余留下紫媚等人的身影。
“这是?”风言看着空无一人的现场,疑惑地问着笑的一脸神秘的紫媚。
他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根本搞不懂刚才是发生什么情况。
“呵呵,那是冥界专门派来接送人界鬼魂的鬼车,免得他们在人界游荡太久。”紫媚顿了顿后再度接道。
“如果你们刚才不小心挡住他们的路,或是注视着他们的眼神太久的话,他们就会视你为同伴,把你一同带去冥界。”想当然尔,之前在这附近发生的几起事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被空洞的眼神给迷惑了心智的人类,因为被簇拥而上的鬼魂给推入了铁轨上、或行车快速的车道间,所以才丧失了生命,无故成为冤死的孤魂,进而被鬼车给“顺便”地带走了。
可是,这鬼车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依她刚才脚下的空间破裂面来看,这鬼车所出现的缺口该是人为的,而不是自然生成的。而这四周所布下的,像是新手所胡乱设下的结界……呵呵,这下看来事情可有趣的紧了。
“喂!那是什么东东?”好奇地举目四处张望的斯拉,眼尖地注意到另一端的草地上有个灰色的东西正在那里蠕动着,他提醒了紫媚一声后,便蹑手蹑脚地走近一瞧。
只见在草地上躺着个全身无毛、光秃秃的灰色矮小生物,背朝着他,手上还拿着个和他的头一样大的木制锤子,嘴里则嘀嘀咕咕地不知在抱怨,还是唠叨着什么。
他一边喘着大气,一边使劲地想从草地上撑起身子,但无奈他看来像是力气用尽,只是在草地上蠕动了两下后,又咚地一声倒回地上。
“喂!”斯拉好奇地用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灰色物体,但嘴里仍不忘稍微关心一下,“你是怎么啦?怎么倒在这里?”
灰色的物体看来像是被吓到似地微微震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不转过来还好,他一转过来,则将看清楚对方真面目的斯拉给吓了一大跳!
灰色而干扁的肌肤、外凸而无神的黑色大眼、像是嵌在脸上的两个小小的鼻孔洞,干裂无齿的双唇则像是脸上的一道缝线般狭长而细小,还粗喘着大气。
但令斯拉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这妖怪的模样,简直像是饿了几年没吃饭似地恐怖!
瘦到见骨而凹陷的胸膛、因营养不良而外凸的小腹、细瘦的四肢,和不断从他肚中传来的咕噜咕噜声响……天哪!这可是他最惧怕的状况呀!在外流浪过的他,再清楚不过饿肚子的惨状了,尤其是这家伙看来像是饿了很久很久……
呜……真是太可怜了,看到对方凄惨的模样,令斯拉不禁要为他一掬同情之泪。
“你、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细碎的问句从无力的嘴里吐出,但那双眼却炯然有神的怪异,一瞬也不瞬地扫视过,这群莫名出现在他面前的众人。
半晌后,他低头望着自己手上的槌子,嘴里依旧不断的喃喃低语着:
“没时间和你们说这么多了,我要回家,我要找到回家的路才行……”
而后,他像是鼓起最后力气似地举起手上的大槌子敲打着地面,一下又一下地敲着。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
一看到这情形,聪明如紫媚,以及她周遭的人立刻明白了状况。
看来,这妖怪是不小心误入人界,又不小心被某个别脚的道士所设下的结界给困住,而一直停留在这里。没有人能进入,也没有食物充饥的他只能呆在这里等死,久而久之,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喂!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同情对方遭遇的斯拉立刻想起口袋中还有着顺道带出来的零食,于是便急忙想掏出来送给对方。但东西还未从口袋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