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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凝玉。一个有着如此玉手的男子,他那面纱下被遮住的容颜,着实勾起了众人窥探的欲望。然而,望着在地上呻吟着的混混们,在场围观的人竟无人敢上前一探,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如玉男子登上了马车,绝尘而去。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却鲜少有人注意到,此时,另一道身影如鬼魅般从楼后飘出,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回首给予了众生一个嘲笑的面容,随即长袖一挥,如飞鸟般瞬间消失在了楼宇中。
之后,坊间将此事传得神乎又神,据说一个天神般的男子,将一群欺压民女的恶棍狠狠教训了一番,之后,传言不断升级,最为离谱的莫过于被那男子搭救的少女是个仙女模样的美人儿,她对英雄一见倾心,竟然与他相携离去,结成伉俪。此传言可羡煞了无数闺中少女,也喜坏了不少少年郎。一时间,大街上猛地出现了很多戴纱帽的男子,他们一身侠士打扮,将路见不平英雄救美演绎的十分彻底。不过,最为得意的还是卖纱帽的商贩,这几日生意出奇的好,每个人都怀揣着沉甸甸的银子,乐不拢嘴。
坊间如此传言,而事件的女主角弯月却仍不知。那些混混的脚下并不留情,一番踢打下来,她的身上到处青青紫紫,着实让人心痛。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只记得,在众人着迷于那个美貌公子时,一双干枯的手拉起她,迅速往她的嘴里灌了些药汁,随即,她便被那人如塞棉花般的塞入了一辆车中。马车内,只听到一片“呜呜”的啜泣声,空气中微微夹杂着女儿香与汗臭味。这是哪里?弯月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马车里坐了一圈儿年轻的女子,她们中有人泪流满面而显得娇娇可怜,有人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大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只有一个隔着她三四个人的小女孩打量着弯月。弯月感到一股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完好的左脸,不由得扭头看去,与女孩面面相觑。这个女孩脸上脏脏的,却不若其他女子那般,显得懦弱且无助,相反,她的眼中闪动着几分漠然与沉稳。只是,待看到了弯月满是黑斑的右脸后,她的眼中飘过了几分一闪而过的诧异,她随即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小憩起来。弯月看着那个女孩,不自觉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是哪里?”弯月出声问道。
旁边一个女孩哼哼唧唧地说道:“人牙子的车上。”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生了病般。
“人牙子?”弯月大惊,婆婆曾经告诫过她,不要到处乱跑,一旦落入人牙子的手里,将会被卖掉勾栏里去。然而,婆婆的话言犹在耳,她已经身处在了人牙子的马车中,颠颠簸簸的马车正载着她向未知的命运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新啦,吼吼……PS:今年大旱实在太严重啦,看着那些无水喝的人,还有枯死了的庄稼,相信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今天晚上,全球将熄灯一小时,推醒人们注意全球变暖。全球变暖,相信是这次大旱的原因之一。导致气候变暖的因素有很多,如发电或发热放出来的二氧化碳,还有汽车尾气排放出的大量温室气体,以及不断被砍伐的森林……罪魁祸首还是人类本身。节约资源并不是一时的冲动,需要人们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想想远方那些没有水喝的人,再想想那句话:地球上最后一滴水将是人类自己的眼泪。
☆、善人总有善人助
马车颠颠簸簸地向前驶去,车上的女子也越来越多。偶尔有几个伤了风的女子,人牙子怕病会传染,直接带下马车贱卖给了当地的人家。押车的除了魁梧的车夫外,还有一个面黄牙更黄的老婆子。每次收上或卖掉姑娘时,那个婆子就会张开嘴,露出满嘴大黄牙,与对方讨价还价。透过车帘,弯月可以看到,那婆子嘴一张一合,但牙始终外露着,仿佛庙中食人血肉的罗刹。
“喏,吃饭。”一个装着汤水的盆子被老婆子丢在了马车中,汤水稀稀的,上面还飘着几根发黄了的菜叶。女子们习以为常般的挤了上去,伸出舌头去抢食稀稀的汤水。为了防止车里的女子逃跑,人牙子索性将这些女子完全禁锢在马车中,一日三餐均在车上解决,只有晚上休息时才会带她们下来。弯月看着她们行动不便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些女子有手却使不出力气,有嘴却喊不出话来,怕是被灌下了什么的药吧。弯月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被灌下的药汁,难道是那药汁的问题?
坐在弯月身旁的女孩见到弯月迟疑的样子,嘴角似是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这些天,自己靠着吃车壁上的糠草挨了过来,实在渴了,就喝人牙子所给的少量汤水,其实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和车上的其他女子般四肢使不上力气,完全是因为她们所喝的汤水被人做了手脚。软筋散,无色无味,可迅速溶解于水中且不会被人察觉。人畜一旦误食,轻则四肢无力,重则伤人性命。然而,为什么那么半面是黑斑的丫头却精神奕奕,不像她们般病恹恹呢?
马车行走了一阵儿后,忽然,车顶上传来了“噼哩啪啦”的声音,无色的水珠从糠草的缝隙中滴了下来,越滴越急。
“要命的破天气。”窗外传来男人的嘀咕,随即,车子停了下来,一张婆子的脸露了出来,她阴阳怪气地向着车内喊道:“还不快下来,想淋雨生病啊。”听了这话,可别以为这婆子好心,她只是怕姑娘们都生病了,还未到京城就会贱卖,前面那几个下车的姑娘贱卖的价格,她到还心疼着呢。
姑娘们闻声,一个个有气无力、无精打采地从车上走下,任凭泥水打脏了她们的衣裙。当弯月下车时,她的目光正好对上了婆子的目光。然而,婆子的眼中并没有表露出对她的厌恶,相反,她朝着弯月露出了一排大黄牙,用拾到宝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弯月,看的弯月浑身上下如扎了刺般,慌忙跟前面的姑娘进了去。
待进去之后,弯月发现众人竟身处在一座小庙中,庙中立着一副威风凛凛的关公像,想必,这里是关公庙了。忽然间,一股浓浓的肉香飘了过来,许久未曾饱餐一顿的众人急忙向着香味的源头望去,只见关公偃月刀所指的方向架着一口大锅,香味就是从这里飘散出来。
同来的车夫身形魁梧、皮肤黝黑,他直直走到了锅前,将那口锅端起,捡起里面的骨头就大吃起来。婆子见状,眼中流过几分恨意,嘴上却嗔道:“死鬼,就知道吃,给我留点儿。”话虽说如此,但等到车夫吃完,她才接过车夫手中的锅,捡着吃了起来。
车夫抹了把嘴上的油,眼随即不怀好意的瞅向坐在庙中的众女子,刚才吃肉时流出来的口水不知不觉中又流了出来。而被他盯住的几个女子则惶恐的低下头去,心中叫苦连天。
“死鬼,看什么。”婆子的手在车夫面前晃了晃:“这些丫头都是记录在册的,已经是爷的人了,动不得。你若是动了她们被爷知道了,你有几条命够他杀的。”
车夫“呸”了一口,目光停留在了弯月身旁的那个闭目的少女身上。这丫头,虽然其貌不扬,但长得好歹比那个丑丫头好看吧,他胡三动不了漂亮的女人,难道连个小丫头还动不得?
思及此,他嘿嘿的笑了声,身下邪恶的欲望如烈火般,燃烧着他。他瞅了瞅旁边的婆子,半是威胁道:“别以为前头你卖人的事儿我不知道,那么好的货色,却被你卖了那么低的价儿,只怕你从中揩了不少油吧。爷最恨的是挖墙脚的人,如果他知道了……”
婆子闻言,面色霎时难堪,似是为难地说道:“可是,这些姑娘,怎么交差呢?”
“就说她生病了,半途中卖了。”胡三不耐烦的夺过她手中的锅,端着走到人群中,诱惑道:“今日谁若是服侍了爷,这锅肉汤,就是谁的。”
饥饿的女孩中不时的有人抬起头来,救命般地看向那锅肉汤,随即低下头咬住嘴唇强忍着。胡三嘲笑地看向众人,人群里,只有那个丑丫头旁边的女孩从始至终未看过肉锅一眼。哼,他就喜欢这种冷冰冰的女人。想当贞洁圣女?看一会儿你不成为淫娃荡妇。
胡三拉起那女孩子,抱着她向关公像后面走去。然而,那女孩忽然睁开眼,犀利的牙齿狠狠咬向胡三的手臂。胡三痛叫一声,手随即松开了来,在这当口,女孩眼疾手快地接过汤锅,捡起一块肉大口地吃了起来。其他女子见状,急忙跑到了女孩面前,女孩手中的锅登时成了众人抢夺的焦点。而那胡三捂着伤口,怒目看向罪魁祸首,怒骂道:“臭丫头,你敢咬我,等下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饿了许久的弯月也在追逐之列,然而,她只喝了两口汤,锅就被其他人抢去了。忽然间,她看到胡三扯着自己身旁的女孩的头发,正要将她往后面拖。心性耿直的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向那个家伙撞去。
“唉呦。”胡三痛哼了一声,急忙捂住□,怒目看向弯月,又看了看房梁。刚才,就在那臭丫头撞自己的刹那,一颗从上面飞下的果核正好砸中了他的命根子,刚才如烈火般的邪念呦,就这么,这么丧生于果核的手下了。
殊不知,那个面黄肌瘦的婆子此时正幸灾乐祸的看着众人的丑态,一抹诡笑映的她那大黄牙愈发骇人起来。
“是谁,是谁敢暗算我?”胡三捂着命根子,向上面怒骂道。
“一个大男人,欺负几个小姐姐,丢不丢人。”一声稚嫩的童音从梁上响起,只见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梁上探出,随即如燕子般飞了下来。
“你小子,敢暗算你大爷,你有种。”胡三一见暗算自己的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怒不择言地骂了起来。
“哼,你们闯入我家,把我爹爹辛苦打到的兔子偷吃了,还敢恶人先告状?”小脸骄傲地向一旁扭曲,以示他的不屑。
“臭小子你……”胡三捏着拳头,早已迫不及待地向着男孩袭去。然而,他连孩子的衣角都未曾够到,就一把跪在了地上,头与大地亲密接触,蹭了一脸灰土。
“哈哈,原来叔叔是只癞蛤蟆哪。”孩子嬉笑道。
胡三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孩子戏弄过。然而,这个孩子滑的跟泥鳅般,他根本抓不住。他不由得撇了撇坐在身后看戏的婆子,向她使了个眼色。婆子会意地点了点头,衣袖中隐约有白光闪烁。
这一切,那孩子没看到,可弯月却看在了眼里,她不由得为那孩子担忧起来。胡三假意逼迫着孩子,那孩子脸上带着逗乐的表情,配合地一步步向后走去,殊不知后面已有暗器对着他了。
“小心。”弯月大叫道,她飞身冲过去想护住孩子,却不料,一股扎针般的刺痛从她的肩部蔓延开来。她的脖子,忽然间变得僵硬无比。
“还不快走。”弯月在孩子耳边低声说道。
那孩子闻言一愣,他瞅了瞅弯月身后的婆子,忽然嘴角咧开了一道甜甜的笑容:“我叫诺儿,丑姐姐后会有期。”
就在弯月愣神的刹那,诺儿如蝴蝶般飞了出去,消失在门口。随即而来的胡三的脚风却正中弯月的肚子,“唉呀”,弯月痛叫道,她抱住自己的肚子,踉跄了几下。忽然间,一双柔柔的手臂扶住了她,弯月回眸一看,竟然是和自己坐在一起的女孩。
“够了胡三。”一直在看戏的婆子收起了藏在怀中的暗器,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丑丫头可比那些漂亮的值钱多了,你若弄坏了她,我拿什么给爷?”
胡三似是对这个爷颇为忌惮,他狠狠的瞪了眼弯月,该死的丫头,竟然放走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哼,要不是那张丑颜,他今晚一定不会放过她。
婆子打了个哈欠,她拍着嘴道:“雨差不多停了,胡三,我们启程吧。”
胡三瞪了眼缩在地上的丫头们,怒喝道:“楞什么,还不上车?”
女孩扶住弯月,跟着姑娘们,上了颠簸的马车,然而,胡三刚拉起缰绳,一向温顺的马儿却抬起前蹄儿疯狂嘶鸣起来。胡三何时见过这种情况,他扬起鞭子对着马背撕打了下去,谁知适得其反,马儿嘶鸣着,撒开蹄子奔了出去,身后拉着面无血色的胡三和婆子。
那婆子嗔怒地看向胡三,心中怨恨地想到,这个家伙着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激怒了马匹,眼见就要到京城了,如今出了这个岔子,可如何是好。算了,眼下还是保命重要。婆子的心一横,瞅了一块儿平坦地儿就纵身跳了过去,在地上滚了几滚后坐起身来,暗道有惊无险。
而胡三就没那么幸运了,疯狂的马儿拉断了缰绳,呼呼向前跑去。失去了平衡的马车东摇西摆地向山坡下落去。车内传来一众女子的惊呼声,胡三此时却管不了这些,刚才毒手婆不仗义地跳了下去,独留他在马车上。如今,他是顾不得身后的姑娘和即将到手的滚滚钱财了,保命要紧。
想到这里,胡三也效法毒手婆,向下跳了过去。然而,幸运之神并未有眷顾于他,婆子落下的是平坦的草地,而他落下的确实满是碎石的山坡,结果,纵然他跳出车子,却滚得比车子还远,身上大大小小全是被碎石划过的伤痕,登时就倒在了那里。报应啊,关公以耿直仗义著称,而胡三却当着他的面强辱女子欺凌弱小,活该留下一身糟。
说来也巧,车子在往下冲的同时,由于下方碎石众多,缓解了其下冲的力道。恰好前方有块巨石,车子横身挡在了巨石那儿,车轱辘转了两转,终究停止了转动。车内的众人皆松了口气,她们伸头看向车外,胡三和婆子早已不见了踪影,脚下又是通往山下的山坡,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几个胆大的女子在瞅了几番后,突地下了车,踉踉跄跄地向山下跑去。
车内,女孩帮弯月取出了插入肩骨的银针,针上粘着的还好是软筋散而不是致人死命的毒物,遂呼出了一口气。眼下车内的女子跑了七七八八,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站起身正要下车,好意地问起:“怎么,你们不跑吗?”
“若这里是市镇,跑了就罢了。可这里是荒山,人生地不熟的,天就要黑了,难道要跑出去喂狼吗?”女孩压低了声音说道。
麻花辫女孩愣了愣,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山峦,想要逃跑的念头犹豫了下来。忽然间,一道烟花从不远处升起,在空中开出了手型的烟雾。
“他们的人,就要来了。”女孩低声呢喃着,她靠着车壁,再次闭起了眼睛,而弯月则倚在她的肩头,已然坠入了梦乡。
天黑之前,婆子的人赶到了,他们驾着一辆崭新的马车驶了过来,弯月她们逼迫上了新车。然而,上车后的她们大吃了一惊,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盲目逃跑。车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刚才跑出去的女孩子,然而,她们如木偶般躺在车内,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了一丝气息。
婆子大剌剌地坐进了车内,一双眼扫过众女:“如果下次,谁再想着逃跑,她们的样子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我婆子虽老,却也不是好骗的。”
“胡三伤成这样了,要不要放到车里?”车外有男声问道。
婆子的眼里露出一道狠光,一路上,她着实受够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胡三出任务重伤在身,然而车里尽是女儿家,若出了什么事可怎么给爷交代?不如你们辛苦一下,驮着他走吧。”婆子假意说道,心中则得意地念道:哼哼,胡三,你是男人就了不起吗?有一身蛮肉就敢骑到我头上?这番可是你自找的。
车子继续前行,一车人很有默契地闭上了眼睛,昏昏以度日。那些躺在车子里的女孩子陆续恢复了直觉,她们在狭小的车内拍打着蜷缩已久的身体,心中纵有不满,当着婆子的面也不敢发泄。
婆子一路上都在闭着眼睛假寐。其实,睁不睁开眼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凭着她多年练就的本事,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猎物的方向,更何况这些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只要在明日顺利抵达京城,剩下的就不需她费心了。
马车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京城。然而,距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城门仍未开启。
“赶了一夜的路,大伙儿也累了,这次多多有劳各位,待回去后必会向爷提点诸位的好处。”婆子打着哈欠,掀开车帘下了车去。
外面的随侍闻言,疲倦的他们求之不得,急忙三三两两坐了下去。弯月被外面男子打坐的声音惊醒,睡了许久的她睡意全无。她从女孩的身上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忽然间想起,自己昨夜一直趴在女孩的肩膀上,那女孩貌似也醒了,此时转过头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
“昨夜,真不好意思。”弯月歉意地说道。
女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了摇头,她转了转脖子,似是松了口气:“终于进城了。”
一句轻轻的呢喃,在弯月的耳中却分外清楚。她不禁看向女孩,问道:“我叫弯月,你呢?”
女孩低下头,名字,自懂事以来最让她感伤:“若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