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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季绯儿艰难的说出话来，这个花盆到底有什么含义，他会因为一个花盆就这样对她，她真的不懂。
咬牙切齿的话自她耳边响起，“这是当年紫萱还是一朵夕雾花的时候，本尊亲自把她带到天上，亲自栽种培养，直到她化为人形，她都一直呆在这个玉盆之中。你和夙离魅害死了她还不算，连她唯一留下的这个遗物都不肯放过，本尊要杀了你！”
只要事关紫萱的事情，都会让墨渊疯狂，他对紫萱的执念真是太深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一剑已经狠狠地刺穿了她的肩头，季绯儿只感觉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撕心裂骨般的疼痛，让她恨不得就此死去。
第194章 犯下大错
可她竟然没有立即就痛晕过去，墨渊也不会让她晕过去。
他俊美的脸庞十分狰狞可怕，“本尊绝对不会这么便宜得让你去死，本尊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不该对她产生任何怜悯和同情的，都是他不好，心软把她留下，从此便埋下了祸根。
那个玉盆，是紫萱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从当年他把她带到天上来的时候，就是她扎根生存的地方，在紫萱离去之后，每当他思念她的时候，便会睹物思人，想着他们之前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心里就能得到安慰了，可季绯儿……却完全毁了这一切。
毁掉了他心中的唯一希冀，他怎么还能容忍下去，怎么可能会不疯狂。
如果季绯儿知道那个玉盆对他那么重要，她发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碰一下的，可她就是紫萱，正因为如此才会在看到那个玉盆的时候心里有了一种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走过去，这一切终究都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季绯儿在看到墨渊眼神中的疯狂，心中慢慢被黑暗充斥席卷，这一次，她真的逃不掉了。
……
雪绒和清雪知道了季绯儿犯下的大错，墨渊震怒，心中都十分担心。
“怎么办，怎么办，不就是一个破花盆而已，尊上至于这么生气吗？”清雪急的跺脚，他真是想不明白，又不是什么大事，尊上最近态度不是已经有所缓和了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雪绒没有说话，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快告诉我绯儿她这次会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看到雪绒的表情，清雪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这次谁都保不住她了。”
“你说什么？”清雪不敢置信的摇头，“只是一个花盆而已，尊上想要的话我们多少个都可以给他弄来，尊上不会因为一个花盆就要了绯儿的命的。”
雪绒的脸色十分沉重，他看着面前如此激动的清雪，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情，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么严重。
可这件事情，终归是瞒不下去的，他最好还是告诉她实情，才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那个花盆，是当年紫萱化成人形之前所住的地方，紫萱的原形是夕雾花，当年尊上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受了天劫奄奄一息，尊上千辛万苦寻了万年寒玉制成了那个花盆，把花栽在了里面，让紫萱可以好好地修养，三百年后，她便化作人形。可能因为自己一直在里面生长的缘故，紫萱非常喜欢那个寒玉花盆，整天放在自己房间的窗下，有时候跟尊上赌气，也会化作原形呆在里面。所以紫萱魂飞魄散之后，那个寒玉花盆已经成为了尊上最大的心灵慰藉，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去了紫萱的房间，看着那个花盆发呆，叹息半日，再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所以说……那个女人竟然敢把花盆打碎了，她这是要了尊上的命，也要了她自己的命啊。”
“什么？”清雪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紫萱仙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那花盆也是个死物啊，而且绯儿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懂，紫萱对于尊上来说，是多么的重要，紫萱离去，那个花盆是他唯一的心灵安慰了，可现如今花盆被打碎，我真的不敢想象，尊上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总之，一切大事不妙。
“不，不可以，绯儿已经受到那么多伤害了，她已经很可怜了，尊上怎么可以还要这样对她，我去求尊上，求他放过绯儿，实在不行就让他杀了我，以命换命。”
雪绒连忙拉住她，“不行，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清雪挣开他的手，“绯儿是我的朋友，她对我那么好，那么信任我，是她告诉我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才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真情，现在她有危险，我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可你去了也没有用，一切都是徒劳的，就算你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可能会救回她。这一次，谁都救不了她了。”雪绒自小就陪在墨渊身边，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墨渊，他说没用，真的是彻底没有用了。
“我不管！”清雪大喊出声，泪水滚落，“难道就要因为你的一句徒劳，就要让我弃自己的朋友于不顾吗？就算绯儿真的会死，我也要去陪她，我不会扔下她自己一个人的。”
她转身便要跑出门外，可突然感觉颈部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雪绒接住她瘫软的身体，打横抱起，把她放到了房间的床上，看着清雪清丽的小脸，雪绒叹了口气，“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尊上那边，我会尽力帮忙，只是……”
余下的话他没有再多说，就算他知道，一切都仅仅只是徒劳，可为了清雪，他还是要去试上一试。
……
季绯儿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她不怕死，可她怕看到这样的墨渊，害怕他可怕的折磨。
她的肩膀已经被剑穿透，甚至，那把剑还插在她的肩头根本没有拔出来，她没有了站起身的力气，整个身体被他拖着走，流下了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迹。
嘴唇已经咬的血肉模糊，口鼻，全身都是血腥味，莫大的痛苦已经让她全身麻木，可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看着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季绯儿，墨渊淡漠绝美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出手如电，刹那间就把已经准备咬舌自尽的季绯儿的下巴狠狠捏的脱了臼，她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连想要咳出的血全都堵在了喉咙之中。
她此时心中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娇小的身体倒在地上，浑身是血，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看上去狼狈至极。
等到季绯儿意识终于稍微清醒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幽深黑暗的地牢。
这里，到处都是刑具，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血腥气息。
未央宫竟然还有这么可怕的地方，季绯儿缩成一团，恐惧的瑟瑟发抖，他……想要对她做什么？
墨渊如雪般的白色衣袍跟这里血腥暗沉的气氛相当格格不入，他甚至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声音冷漠的如同千年寒冰，“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季绯儿的下巴已经被脱了臼，根本不可能再说出话来，而墨渊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呵，当年本尊一统仙界的时候，曾经收服了多少冥顽不灵的妖仙妖魔，他们不知悔改，罪孽滔天，而这里，就是给他们的最好惩罚。这里，聚集着成千上百的恶灵魂魄，现如今也该让你尝尝他们曾经受到的对待。”
整个地牢里，都是那十分残忍可怕的刑具，只要看到一样，想到它的用途，季绯儿就恐惧的身心颤抖。
“擦……呜吾。”其实她想说的是，杀了我，可一张嘴，下巴的疼痛就让她无法承受，她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尊是想杀了你，恨不得你和夙离魅都去死，去给紫萱陪葬。你曾经说过，杀了你，本尊会后悔。现在本尊是后悔了，后悔没能早点杀了你，本尊好心留你一条命，可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是本尊错了，你们这些妖魔天生狡诈该死，你这女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本尊后悔了，等杀了你之后，再去杀了夙离魅，本尊再也不会犹豫了。”
此时的墨渊哪里还是那个淡漠高贵的白衣仙者，简直就是一嗜血修罗，残忍暴戾，理智全无，十分可怕。
一失足成千古恨，可季绯儿却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甚至，她连为自己辩解的能力都没有了。
突然，地牢的结界被人闯开，一清俊如玉的少年出现在地牢之中，看到季绯儿眼前的惨状还有墨渊脸上阴冷可怕的表情，心中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尊上息怒。”
墨渊的脸庞划过一丝厉色，“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进来的。”
“雪绒只是想劝诫尊上不要做错事情，这个女人打碎了紫萱姐姐的寒玉花盆固然该死，可能不能留她一条性命将功赎罪，杀了她并不能改变什么啊。”
“放肆，你竟然敢这般跟本尊说话，雪绒，难道连你也要反了吗？”
清俊的少年脸上浮现一抹乞求，“雪绒自小是被尊上亲自抚养长大，尊上对我恩重如山，我也一直十分敬爱尊上，可眼看着紫萱走了之后，这千年来尊上您每日郁郁寡欢，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之中，雪绒十分心疼尊上，也十分自责。如果要因为紫萱的死而找出一个必须要负责的人，那就请尊上杀了雪绒吧，如果当时我能好好地看着紫萱，不让她跑出未央宫，她就不会死了，一切都是雪绒的错，请尊上杀了雪绒，让雪绒为紫萱赎罪。”
墨渊看着这个容貌尚显稚嫩的男子，想着那个看起来只不过就是凡间四五岁孩童大小的童子，那时候他对他是多么的衷心，言听计从，可现在却……
第195章 要她生不如死
“雪绒，看来本尊果真留你不得了，一旦有了外界的牵挂，你就不再是之前本尊心中的那个雪绒了。你敢说，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那个解除你血脉诅咒的那个女人？”呵，女人，情爱？果然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毒药。
为了清雪？雪绒承认，这其中的确有一点清雪的原因，可在他心中，尊上才是他最敬重的人，这五万年的养育之恩，主仆情分，不是摆设，他雪绒是个非常注重情义的人。
“求尊上恕罪，是雪绒不好，可我只希望尊上不要再沉浸在痛苦之中，就算是杀了这个女人也弥补不了什么。如果尊上非要解气的话，就杀了雪绒吧。”
杀了他？墨渊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可他今天竟然敢说出这么一番话，的确该死。
墨渊一掌打了过去，雪绒的身体飞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对面的墙上，然后砸了下来，咳出一口鲜血。
“马上滚，要是在为这个女人求情，就算是你，本尊也绝对不会手软。”
“尊上，我……”雪绒挣扎着爬起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他不能就这样回去，不然清雪一定会难过的。
季绯儿用尽力气“呜呜”出声，她虽然说不出话了，可雪绒能看懂她的眼神，她在让他马上离开，她在祈求他好好地照顾清雪，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
雪绒心中真的十分震撼，想必她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可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心中想着的还是她的朋友。也难怪清雪一听说她出了事情便也心急如焚，她们之间的友情，他自愧不如。
看着眼前的情势，就算他真的拼尽了性命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了，他只能无奈叹息，恨自己没用。
雪绒拖着疼痛的身体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是雪绒辜负了尊上的养育之恩，雪绒在此赔罪。”
然后他就撑着伤重的身体蹒跚的离开了这里。
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能救得了她，等待着季绯儿的，又会是什么呢？
……
清雪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等她清醒过来之后，就看到雪绒坐在她房间的桌前，脸色苍白而又沉寂。
清雪心中担心着季绯儿，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还十分生气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不是你打晕我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要是绯儿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雪绒的眼神有些晦涩，“就算是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你去送死。”
清雪狠狠瞪他一眼，就要向外冲去，可很快就被人拦住。
“你放开我，我要去救绯儿，她一定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雪绒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清雪，跟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就算是去凡间也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再也不去管这些事情，好不好？”
清雪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虽然和雪绒互有好感，不过也只是一对欢喜冤家，从来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她内心深处一定希望雪绒主动一点，可他却一直都没有，现如今她好不容易盼来了自己想要听的话，可却是如今这样一个情形。
看着雪绒深情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清雪怎么可能会不动容。她甚至可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幸福平静的生活。
如果他们不需要面对这些事情，如果季绯儿没有出事，她应该会十分高兴的答应下来吧？
可她的回答却是甩开了雪绒环着自己的手，“对不起。”
雪绒从身后将她抱住，“清雪，不要去，你会死的，尊上他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尊上了，我不想失去你。”
“放开我。”
“不放！”
情急之下清雪用手肘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胸口，这下子雪绒终于放开她了，可他一张好看的脸痛苦的皱了起来，后退两步竟然吐出一口血来，刹那间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清雪吓了一大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好好地怎么会吐血，而且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竟然那么苍白。
明明她昏迷之前还好好的啊，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清雪担心的连忙跑过去扶着他。
雪绒趁势将她抱进怀中，“清雪，答应我，别再做傻事。”
他的确是受了重伤，墨渊那一掌已经算是给他留足了情面没有真的要了他的命，就算墨渊真的杀了他他都不会有丝毫怨言的，他养育了他五万年，可现如今他却违背了他的命令，他的确该死，可如果再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不是为了清雪，他只是坚持一件他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清雪立即敏感的察觉出什么，在这个未央宫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雪绒修为不低，能把他打成重伤的人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清雪立即着急的问道，“你把我打晕之后是不是自己去找尊上了？你这个傻瓜。”
她真是差点误会了雪绒，以为他真的是个冷血之人，都是她不好，竟然没有做到信任他。
“我只是不想让你出事。”
清雪心疼的哭出声来，“你不是跟在他身边五万多年了吗？他怎么连你都下得了手，他疯了不成。”
雪绒苍白的脸色勉强浮现出一丝笑容，胸口一阵闷痛，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有血丝溢出，周身气场这么一溃散，他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别怪尊上，他不杀我，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是我对不起他，他一手把我带大，可现如今，我却背叛了他。”
清雪头一次从之前那个总是喜欢调侃她、捉弄她的雪绒身上感觉到了什么是一个男人的安全感，她一直觉得他就算长大了，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哪怕他五万多岁，可一直呆在这未央宫里，也未必懂得外面的人情世故，可现如今她却清楚的知道，雪绒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她感动的流下了泪水，扑倒他的怀中，“你怎么这么傻，我不值得我为你这么做啊。”
雪绒勉强的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隐瞒了你一件事情。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我的身体会一夜之间长大吗？这是因为，我们雪狐族的后人世世代代背负着一个血脉诅咒，在遇到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这个诅咒才会自动解开，清雪，解开了我诅咒的人，是你，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再也放不下了。”
清雪留着眼泪呜呜的哭泣，“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婢，有什么资格让你为我牺牲这么多，真的不值得。”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最后做下这个决定的。”雪绒将她拥紧，“我的身份，也并不高贵到哪里去，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清雪察觉到他不稳的气息，连忙担心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你不要吓我啊。”
“我……没事，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好好地陪陪我……”他拉紧她的手，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可是……绯儿她……”清雪还是放不下季绯儿。
“清雪，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应该知道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