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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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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罩。
  姑娘记性不坏,虽则文昌脸色已恢复正常,青灰色已退,大汗不见踪迹,但脸形和神情
未变。
  “是……是……是你,你……”她绝望地恐怖地叫。
  文昌双手疾伸,抓住她的双肩向上提,再将她按在床沿,再一只膝盖顶住她不着地的下
身胯内,冷笑道:“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贼母狗,你的威风那儿去了?你的仆人呢?你的马
鞭呢?”
  “救……”她张口狂叫救命。
  但声音末离口,咽喉已被扣住了。她拼命挣扎,但白费劲。
  “啪啪啪啪!”文昌不轻不重地给了她四耳光,又快又急,象是四声齐响,打得她三魂
七魄离了窍,天旋地转不知人间何世。
  “饶命!”她吼声叫,叫饶命了,这短短两个极不平常的字,达一生中她从未连在一起
使用过,说起来十分苦心而困难,难以出口,但这时她却毫无困难地说出来了。
  文昌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微笑道:“我说过的,甚至几乎会在心中发响,你将受到恶
报,你将家破人亡,你将死活都难,你将后悔,姑娘,你认为我是空言恐吓么?”
  “求求你,我……我错……错了,我已后……后悔。”她语不成声地哀求。
  文昌恶意地阴笑,往下说:“晚了,姑娘,既然错之在前,后悔也无法挽回你的可悲命
运。”
  “嗤”一声裂帛响,姑娘的上衣应手裂开,再一拉一带胸围子也破了。
  她全力撑住他的手,沙亚地叫:“请……请放……放手,我……我愿答……答应你
任……任何……”
  “呸!大爷不要你这贱母狗。乖乖1你知道你将得到些甚么报应?我!你仔细听着。首
先,我要杀你全家,然后放上一把火,至于你,我要将你卖入最下等的暗无天日的娟家,让
你被百万人骑跨。姑娘,那滋味我想信你定然乐于品尝。象你这种非人的生活,你永远不会
回想自己的过错,惟有这种恶毒的报复才会使你恢复人性。”
  一阵裂帛响,她绝望地呻吟,浑身发抖,哀叫道:“饶命,饶……饶……”咽喉被手所
控制,声音如蚊叫。
  文昌不理她,撕下一条余带,将她的嘴掐开,勒马嘴似的困得死紧,她再也叫不出声音
了,再伸手抓住她的双手一拉一带,肩膀处脱了臼,手也不能够动了。说:“量小非君子,
无毒不丈夫,我要让你……”
  “砰”一声暴响,右面花窗突然震倒,白影一闪,白衣龙女粉面铁青,仗剑飞入,叫:
“蔡文昌,你……你好无心,你……”
  紫影再闪,四海神龙也越窗而入,讶然叫:“蔡文昌,你竞……竟采花报复,不太卑鄙
了么?”
  两人刚刚赶到,只看见文昌摆弄着纪姑娘,没听到文昌先前的话,误会了。
  文昌抓起被单,懒得分辨,火速将纪姑娘搁上肩背,一面说:“休管蔡某的闲事,咱们
井水不犯河水……”
  “看剑!”白衣龙女的娇叱打断了他的话,声到剑到。
  文昌如果想背人,势必伤在剑下,只好将纪姑娘扔掉,用撕来的被单带斜飘抽出,不但
让过一剑,且能反击白衣龙女的背腰,柔软的布条在他手中使出,成了钢条,如被抽中,小
蛮腰怎受得了?她只好横飘避招。
  两人在房中换了两次照面,棋逢敌手,文昌知道,今晚是白来了,逐渐向破窗移,一声
低此连攻三带,脱出了剑—网,飞上了窗台,说“咱们走着瞧,再见。”
  声落,人影已杳。白衣龙女正待迫出,四海神龙叫道:“救人要紧;追不得,他的暗器
厉害。”
  白衣龙女珠泊纷纷,一面救人一面说:“天哪!他果然是无心淫贼。”
  “孩子,别胡说,他身上衣着完整,不象是采花之人,但他这种报复手段,确实太恶毒
了些。什么人?”四海神龙看来是对爱女说话,突向另一扇花窗低吼。
  花窗徐开,进来一个白发老人和一名青年小道士;象两个无形质的幽灵,无声无息地飘
落房中。
  白衣龙女将纪姑娘推入床中,拔剑抢出。
  白发老人摇摇手,轻描淡写地说:“听老朽说明。我两人比你们早到许久……”
  “尊驾为何不先救人?”四海神龙问。
  “哈哈!阁下定是洞庭君山的四海神龙了。”
  “尊驾高姓大名?”
  “不必问,老朽为免两位误会蔡文昌是采花大盗,故而现身说明原委。两位在大街出
面,当知蔡文昌所受的屈辱是如何难以忍受,他是个在仇恨中生长的人,报复自在意
中……”
  “但他不应该如此报复。”
  “他要将人送给汉江秃蚊的毛贼凌辱,并非采花。两位来晚了,没听见他先前所说的
话,你们可以问问那可恶的纪二小姐,便知所言不虚。人言可畏,两位请口下留情,不要妄
将来花淫贼之罪名给予蔡文昌。后会有期。”
  父女两呆在那儿,四海神龙目定口呆地说:“这是谁,武林中怎么没听说过这两位超尘
拔俗的高手?”
  第二天,官府中捉拿图劫钦差的官令取消了,说是一场误会云云。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亡命客》——第十八章 
云中岳《亡命客》 第十八章   晚间,虎头桥下首一只蓬船内,仓中一灯如豆。里面摆了一桌上席,围坐着八个人,文
昌坐了首席,汉江秃蛟主位相陪,水鼠管江和梭鱼种豪也在坐。
  已近三更正了,在座的人都有了八分酒意。文昌在怀中取出得自纪二小姐香闺的一把首
饰,丢在桌上说:“凌兄在下说的够明了,决不接受不花劳力得来之财,这些首饰,请替在
下换一百两银子备用。在下不是瞧不起诸位兄弟,怎奈生性如此,休怪。”
  汉江秃蛟摇摇头苦笑,说:“蔡兄委实令兄弟为难。唉!没话说,人各有志,林某不敢
免强,先别管银子,来!干!”他举走了酒碗。
  舱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叫:“告当家,有外客求见。”
  “谁?叫他等一等。”汉江秃蛟不耐烦地叫。
  “汉中府鹰爪周大爷请见,并要求见蔡兄弟。”
  汉江秃蛟神色一正,向文昌道:“蔡兄,鹰爪周诚请见,是否……”
  “姓周的是什么人?”文昌问。
  “汉中府的地头蛇,也是名武师,师出武当,为人介于亦正亦邪之流,倒算得一条好
汉。”
  “不是官差?”
  “不是,但他的手面宽,与各方面都有些少交情。”
  “请他前来一会,哼!但愿他不是找死来的。”
  “请周爷上船一会。”汉江秃蛟交迎出向外叫。
  小舟轻摇,汉江秃蛟迎出仓外,和交人略事寒宣,方领着一名身材雄壮,年约四十开外
的中年人入舱。
  中年人第一眼便看出文昌的穿着和外表与众不同,首先抱拳拱手,含笑道:“在下果如
所料不差,这位定是蔡兄文昌。在下姓周名城。”
  文昌回了一礼,淡淡一笑问,“周师付手面果然够尖,请教,尊驾怎知在下便是人人必
欲得之而甘心的蔡文昌?”他一面说,一面冷然盯视着汉江秃蛟,汉江秃蛟被看得心中发
冷。
  鹰爪周城在让出的一个空位坐下,笑道:“蔡兄不可误会了凌当家,凌当家够朋友,始
终不将实情见告,昨晚大街之上,白衣龙女会叫出蔡兄的姓氏,再由江湖传言中揣测,兄弟
使知道蔡兄是名震江湖的蔡文昌。”
  文昌神情不再冷,单刀直入地问:“周师付,能将来意见告么?千万不可说是慕名而来
的。”
  “蔡兄快人快语,兄弟不再客套了。实不相满,兄弟乃是受人之托,专程前来请求。”
  “求情?周师父太客气了。”
  “好说,好说。兄弟是受本府纪大爷之托……”
  “哼,不是拿蔡莱归案?”
  “量纪某也不敢。他恳求兄弟出面求情,请蔡兄高台贵手,怨他的女儿无知,予与改过
自新的机会,不究既往。”
  文昌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叫他小心了,他可以花大批金银,请来大批护院和官兵
防备,请告诉他,不论何时省不可松泄,亡命客有的是时间,我会等机会到来的一天下
手。”
  鹰爪周诚额上直冒汗,并言着说,“蔡兄是江湖奇男子,必定是大客人海量,小丫头任
性无知,已经自食其果,大病在床,已是半条命的人,后悔不迭。纪家请求蔡兄给他们一次
洗面革心的机会,从此闭门长思已过,不论是非,希望蔡兄指定时地,让他父女登门负荆请
罪……”
  文昌干了手中一碗酒,接口道:“也好,蔡某并非穷凶极恶之徒,请周师付告诉他,谢
罪的事免了,今后,汉中府纪家再有任何恶迹出现,休怪蔡某心狠手辣。”’
  鹰爪周诚大喜,离座行礼道:“蔡兄海量不研,兄弟心感,先行谢过。”笑向汉江秃蛟
道:“凌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须转告纪家令他们放心,先告罪一行,日后再至贵
舟专诚来请诸位过居小饮……”
  汉江秃蛟站起留客道:“周师付,疾不在一时,何不把盏小留?难道说,认为兄弟招待
不周吗?”
  “岂敢岂敢?在下今晚确是另一要事,后日当设宴促驾。”鹰爪周诚一面说,一面倒了
一碗酒,向文昌举碗道:“今晚褒城阎王讲司马山主派人前来知会,兄弟不得不虚与委蛇,
恐怕明白无侠前来拜会吾兄,故于后日……”
  汉江秃蛟神情一冷,突然插口道:“周师付与活阎王司马奇有交情?”
  鹰爪周诚摇头苦笑道:“不!去年咱们为了他在本府做案,曾经拼过命,后来由西北镖
局的冷剑洛义出面排解,不了了之。”
  “那么,他为何又派人前来知会?”
  “据说,有一位姓施的致状官员携家走栈道入川,他们要留下这一笔油水,派人前来知
会,希望汉中府的人不要出面为难,答应……”
  文昌越听越惊心,但不动声色,突然插口道:“周师付所说的姓施官员,是指前西安府
的右参政?”
  “大概是罢。蔡兄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周师付准备如何答复?”
  鹰爪周诚摇头苦笑,说:“司马山主如不在府城左近出手,在下管不着,即使要管,周
某也无此能耐。”
  “周师付对此事持何种看法?”文昌问,他心中在订主意,暗作决定。
  但他知道,今后麻烦大了,不出面是不行了,施家父女前途多难。
  鹰爪周城哼了一声说:“只要司马山主不在本府附近伤天害理杀人越货,在下不愿自讨
没趣,再说,谁教姓施的会是朝庭大员?这就够了,用不着为他们可惜。”
  文昌虎目神光倏现,问:“阎王讲的使者还在吗?”
  “目下仍在舍下。唉!蔡兄与施家……”
  “请转告来人,施参政乃是我亡命客的猎物,任何人岔出一枝,咱们将有人刀头溅血。
在下走的是邪谷古道从连云栈出褒城,就是要在入川要道上等候下手。司马奇如果不想自找
麻烦,叫他放手不可沾手染指。”
  鹰爪吃了一惊,说:“糟!他们准备明日午间动手,将人劫往阎王讲,这时要使者转
告,岂不太晚了些?”
  文昌推椅而起,向汉江秃蛟说:“林兄,劳驾派人取在下的瑟琶和一百两银子来,在下
须立即上道,快!”
  “蔡兄,按路程,这儿到褒城是五十余里,出去很晚了。”鹰爪周诚说。
  “在下要到阎王讲。”文昌简捷地答。
  “请听我说,由周某火速打发人回报,同时蔡兄如果用每一时辰廿里的脚程先赶至设伏
地,比到阎王讲要人好多了,阎王讲中好手上百,进易出难哩!”
  “设伏动手处在那儿?”
  “在城北三十多里褒河峡谷中,那是险峻的栈道,但相当危险,一面是绝壁,一面是乱
石奔流,那地方很易找,曹掏在石上留了“滚石”两个字,不须问也找得到。”
  从汉中到褒城,都是平原。褒城正是南北栈道的分界枢纽,东北的邪谷古道也在这儿会
合。古道终点褒谷在县北五十里,阎王讲正在后的西南面,南距设伏处只有十多里,对方早
该准备停当了。文昌往上赶,必需先经过设伏处。
  他总算不虚汉中之行,假使没有遇到汉江秃蚊,必将终身抱撼,他万万料不到有人在途
中动手打施家的主意。
  破晓时分,他先到了褒城,两个时辰,他一口气将近赶了六十里,说快不快但也有点累
了。
  活阎王司马奇,算起来是黑旗令主的死党,五丁神曾经概括地告诉过文昌,所以文昌心
中甚为焦急。
  到了褒城,他放了心,三十多里要是真正赶路,只消半个时辰,距午间早着哩。他决定
宰了活阎王,先树下威望,沿途必定方便得多。
  他心中有点委决不下,就是没有人可以出面明助施家保镖,假使闯过了这一关,按理,
他向施家动手不过是举手之劳,怎能一直往下跟而不下手?
  “管他呢!到时再说,也许我可以假装受伤,找到未能及时下手的藉口,啊!我必须先
找一把趁手的兵刃了。”他心中在暗自打算。
  褒城,是一座平原上的古城,一片平原广野。向北望十里外,便是无尽的高山。平原
上,麦浪飘摇,东面是保河,滚滚南流。
  这儿是古妖姬褒拟的家乡,据说,褒城的美女天下闻名云云。
  县城并不大,保河的对面山脚附近,山居的土著倒是相当多的,隔河相望,全是一列列
的土窑洞,有一条木桥方便入客,无形中将城和乡拉在一块儿了。
  文吕到了北街,远远地,便看到了一间打铁招牌入目,上面刻着字:“褒城铁店。专门
打造耕具跌铁,精炼琢磨兵刃暗器。”
  大门左右,贴了一付龙飞凤舞的对联,写的是:“手艺天下闻,汉中第一家。”口气确
实不小。
  大庭前半段是货架,后半段是锻炉和原料厂。
  右侧临街处,也建有一座炼炉,皮风箱呼呼,炭火熊熊,一名赤膊师付和一名小后生,
用大小铁锤丁丁当当敲打了一具大铁耙,由师付钳住快冷了的成品,往黄泥水中淬火“嗡”
一声浓密的白色水雾蒸腾。
  文昌一身青直掇,肋挂小包裹,大踏步进了门,他人生得俊,个儿高大,一表非凡,青
布直裰掩不了他的英风豪气,店主人眼睛够利,迎上含笑道:“客官好早,请里面奉茶。”
  文昌抱拳为礼,说:“打扰了,小可要买一把剑,可肯让小可一观?”
  “客官请看货,请问是打造吗?”
  “不,小可要赶路,要现成的。”
  店主走到兵器架旁,扭头打量了文昌一眼,淡谈一笑,不去架上取挂在架上的剑,却拉
开了一边长柜门,伸手虚引说:“客官请任意挑选一试。看看可有趁手的?这里面是百炼上
品,最轻的六斤四两,最重的九斤九两。”
  六斤四两的剑,剑身薄而窄,但只能走轻云,不能使用格架拦托,通常是高手名家使
用。九斤九两的可以挡硬家伙用,使用起来势沉力猛,大多是练剑有成的好手所用。但一般
来说,即使是三流人物,也喜欢使用六斤四两的剑,因为臂力不够,而且可以充充名家,只
消唬唬不懂拳脚的人就成。
  柜中共有十几把连鞘长剑,其中一把装饰得十分美观。沙鱼皮鞘,云纹度金护壳边。上
护偃半圆,下护锷突出便于架托。镶银缠丝靶,青铜雕花云头。大红流苏,丝条缠蛟筋挂
带。另一把搁在一旁,黑木旁鞘,外罩绵蛇皮,蛇皮斑斑剥剥,破烂处显出里面的木胎,难
看的要命。鞘尖是铜丝一般的鞘箍,护锷是同料的八叶内孤,也就是说,错字决可以趁手,
却无法扣托。把也是同质的奇怪金附,似铁非铁,似钢非铜,是连剑铸成再刻化的,刻的是
拖了一条怪尾巴和一只脚的六只雷鸟,怪尾巴形成奇怪的握纹,正反皆可握实。云头上未饰
剑穗,鳖脚之至。
  文昌略—打量,伸手便拿起那把古剑。店主呵哈笑,摇头道:“许多名家伸手时,便抓
这把烂铁,但都会失望的丢手,真怪。”
  文昌一按卡簧,剑无声的跳出,恰好落实掌心,首先便吃了一惊,心说:“天!好手
艺。造剑的人了不起。”
  他拔剑出稍声息毫无,他不用看,便说:“鞘口和鞘内的夹片,是真正的纯金所造。”
  “啊!客官象是知道哩!”店主惊然叫。
  文昌不理他,仔细察看剑身。剑身确实窝囊,青中带灰,斑斑剥剥,锈蚀得象是蛤蟆
皮,怎算是剑?但入手甚重,重量不下十斤。
  他扣指一弹,“嘎”一声闷响,毫无金铁之声,他是兵刃行家,大由大奇,按理如此沉
重的剑,不象是蚀腐了的哩!
  “晤!怪!”他自语。
  再弹几记,他略一沉思,暗运神功伸两指夹住剑身,内力徐吐。不久,突觉指尖有浮动
之象,松开一看,怪!锈斑已尽,并无异状,但他却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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