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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或区块清楚地做出分隔,但是只有那里,同一栋大楼的——楼是哪里、二楼是哪里和哪里的势力范围
,是以这种方式来划分的。即使如此,各派势力依然共存共荣,虽然偶有小纷争,但还是相当和平地渡过
。不过,十年前,自从外国黑道开始涉人之后,情况就为之改变了。”
男人从怀里取出香烟。
“那些外国流氓,对着警察开枪、在营业中的店内为了圈内纠纷而闹出流血事件,这都已经是家常便
饭了。我们说这种话或许有些不配,不过日本人的常识,在他们身上完全不管用。势力范围被破坏,整个
歌舞伎町风声鹤唳。尤其是这两、三个月,上海的组织入侵到这里来,到处都充满了火药味。打恶作剧电
话过来的,也是中国系的男人。不过,他们说的是日本话。”
ZIPPO的火焰在强风中摇曳。
“我也曾经和上海人做过生意,他们是非常狡猾的生意人。你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他们不像我们,是亮着招牌的黑道。外表看起来也和一般人没两样。再加上,情势一旦变得不利,
他们就马上溜回国,实在教人难以应付。”
“打电话的人物,对你们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我很有兴趣。”
“没什么,只是争夺地盘的纠纷而已。总之,就是要我们一周以内从哪里撤退之类的。”
“你的回答呢?”
神谷痉挛似地笑了。仔细一看,男人的右眼底下,有着一条像被刀子划过的旧伤痕。
“我们这些黑道,也是有情有义的。如果有外人被卷入斗争,绝不会坐视不管。”
贵之从怀里取出名片,用钢笔在背后写上手机号码。
“如果有任何我能效劳的地方,请随时连络。或许我帮得上忙。”
“万万不可。像您这样的人物,千万不能和黑遭有任何牵扯。”
神谷组与关西最大的暴力组织黑龙会,实在太有名了。神谷是在暗示贵之,彼此拥有对方的名片将产
生不利的影响。
男人把香烟的火苗捺熄在大理石扶手上。
“我们提出条件,要他们将人质平安释放。如果一切履利,一个星期后,人质就会被释回。详细的地
点和时间,我会再连络。不过,反正这事与您无关!”
贵之与男人就此分手。
回到包厢时,歌剧已经演到第四幕的一半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坐立难安地等待贵之回来的丽子轻声问道。贵之苍白的脸面向舞台,看也不看她一眼。
停在剧场前的白色凯迪拉克受到路人们瞩目。由于地点的关系。路上有许多年轻人。一个路过的青年,想
要伸手触摸擦得晶亮的引擎盖,却被看守的神谷手下喝止,吓得落荒而逃。
“怎么样了?”
门…打开,坐在后车座的枣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在旁边坐下的神谷,首先命令司机开车,接着松开领带。他在谈生意的时候,虽然也常穿西装打领带
,可是对于神谷这种男人而言,剧场这种华美的场所总教他觉得格格不入。
他想尽早逃进夜街的刺眼霓虹灯、酒女的刺鼻香水味及酒精中。
“神谷,怎么样了?”
枣再次催促,神谷点了点头,从口袋取出香烟。
“没有错,被绑架的是昨天那个小少爷。”
“果然……”
枣深深叹息,双臂交抱,埋进座椅中。
“事情闹大了。”
“对方到最后都坚持不知情呢!”
“那是理所当然的……大企业的高层和黑道扯上关系的话,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的。那个少爷出入我
赌场的事要是曝光了,绝对会变成大丑闻的。”
枣挪动身子,靠上车门,把脚伸到神谷膝上。神谷默默地脱下枣的鞋子。这不是掌管门户的男人该做
的事,可是神谷还在黑龙会底下工作的时候,就负责照顾枣了。这点事,他早就习惯了。
“那里的手下,已经撤回来了吗?”
“是的。两、三天之内就会全部撤退。”
“是吗?……这次实在是没办法哪。不过,与其和那只上海猫对峙,倒不如施恩给四方堂比较划算。”
“是的。”
“那个男的,怎么样?”
“脸色一点都没变。实在令人佩服呢!他们的宝贝少爷被卷入黑道抗争里,我还以为对方不是气得火冒
三丈,就是吓得什么也没办法谈,没想到……。……怎么了?”
发现枣正在窃笑,神谷皱起了眉头。结果枣更加高兴似地,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是在问,他是不是你喜欢的型。不错的男人吧?”
“少爷会说这种话,多半是自己很在意的时候。”
神谷轻笑,拍了拍膝上的脚。
“要我告诉你他的手机号码码?”
“……白痴!”
枣闹别扭似地踢上男人的腿。
ACT 20
“非常抱歉,柾少爷目前还在轻井泽。是的,我已经转告他您昨天曾经来电。不过柾少爷似乎也相当
忙碌……。真的很抱歉,那边的电话号码,我不能擅作主张告诉您。是的,当然,我会转告少爷您今天也
打过电话……”
听着女佣用温柔声音近乎烦人地不断道歉,悠一挂断了电话。他把折叠式手机丢到面对青山道的露天
咖啡厅的白色餐桌上。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今天的气温以三月下旬来说,也十分地温暖。春风宜人,是非常适合在外头
喝茶的季节。看这情形,樱花也会开得很早吧!
外头的座位上坐满穿着华丽的情侣们。独自一人板着脸搅着冰咖啡的,就只有悠一一个人。
他会不高兴也是情有可原的。朋友不但毫无连络地就不来学校,又陪伴祖父去了轻井泽一整个星期都
音讯全无。现在已经进入春假了。他们本来约好春假时要一起去榛名湖钓鱼的再加上悠—的情人,在今天
睽违许久的约会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悠一无趣地撑着脸颊,摊开杂志。是那本名叫‘STREET!’、看起来轻薄又节操的女编辑,用五千元钓
到柾的杂志。这是本内容和单薄的页数成正比读物。当然,悠一不会为了这种东西花钱。这是春假之前,
班上的女生拿给悠一的。
“呐呐呐,这本杂志里面有冈本耶,你看过了吗?”
“超~~~可爱的说~!”
“有很多模特儿都是因为上过这个单元才出道的呢!KENSO的模特儿也是吧?”
“冈本搞不好会因此出道耶!”
——怎么可能?想想他的身高吧!
实在搞不懂女人这种生物。不过是同班同学被登在杂志上,有什么值得兴奋成这样的?如果是走在路上
,挖角到好莱坞去得了金像奖,那还说得过去。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甚至有男生立刻冲到便利商店去买
了这本杂志,还慎重地剪下那一页,说是跟柾要签名。
……他那个样子,明年的考试不要紧吗?
正当悠一就像个学生会干部,为了学园的未来认真烦恼的时候,一辆意大利红色跑车.无声无息地在
路边停了下来。
“噢!那不是法拉利328GTS~吗?”
后面的男人“咻”地吹了声口哨。
“好炫喔~!”
“那就是法拉利吗?哦?。好小喔!”
女人以带着鼻音的声音应道。
“那样一台要一千万?”
“白痴,一千万哪买得起啊——噢噢!”
驾驶座的门打开,男人看见一双修长美丽的腿从车里走了出来,发出了欢呼,女人则用手肘戳向男人
。
理子从灰色的大型太阳眼镜里望过去,立刻就发现了坐在桌子旁的悠一。
她仿佛雪德兰牧羊犬般的粟色长发高高束起,身上穿着无襟无袖的淡水色连身裙,细巧的皮带挂在腰
上,肩上则披着轻薄的纱巾。
鞋子是和腰带同款的麂皮包头凉鞋。脚上的那双八寸高跟凉鞋虽然不适合开车,但是最能衬托出她的
腿部线条美。
理子的身上没什么装饰品。点缀白皙胸前的小型十字钻石项链,在透过树梢撒落的阳光照耀下,熠熠
生辉。
真是个好女人。悠一合上杂志,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女人,以吸引周遭男人的视线走来的模样。不
过正确说来,应该是悠一是“她的男人”—一更正确地说的话,也就是小白脸。
“悠一……”
停住脚步的理子,发出未曾有过的虚弱声音。
一拿下太阳跟镜,泪水就成串滑落她柔细的白暂脸颊。悠一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扶住她。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悠一大受动摇。他们交往已经两年了。这还是悠一第一次看见理子流泪。
“……症……”
“咦?”
“花粉症……”
理子把手帕按在眼睛和鼻子上,吸着鼻涕。她的眼皮都红肿了。好像,办法画眼妆,镜片底下是素净
的肌肤。
“我没时间去医院,药又吃完了。本来想吃成药看看,可是根本没用。到这里的途中,我开开又停停
地一路过来.可是眼泪糊得我看不见绿灯,每次一打喷嚏就踩熬车,我已经不行了,已经到了极限了……
。拜托你,悠一,带我去医院……”
说到这里,理子已经精疲力尽似地瘫在椅子上。
悠一交互望着交到自己手上的法拉利钥匙,还有用手帕按着口鼻不停打喷嚏的理子,搔了搔耳后。
“呐,你是不是忘了我才十七岁……?”
话虽如此,三十分钟后,十七岁的无照驾驶司机,还是以危险的驾驶技术,用女资助者及她的法拉利
送到了高槻综合医院。
这种大好天气里,突然出现症状的花粉症患者似乎很多,候诊室里人满为患,连个空位也没有。光是
拿药,好像也会花上不少时间。
悠一让理子坐在好不容易确保的座位,就到洗手间去。
这家医院的设施,彻头彻尾地清洁与现代化。连男厕所的个别室全都是无障碍空间,即使是坐轮椅的
病患,也能够轻松地使用。
悠一上完厕所,正在洗手的时候,一个穿着破旧黑外套及牛仔裤的高个子男人进来了。对方卷起袖子
,在悠一的旁边洗起脸来,把水沫喷得到处都是。天气这么暖和,把外套脱下不就得了?悠一心想,一面擦
手一面望向对方,结果吃了一惊。是西崎。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悠—。可是.他们彼此都没有打扫呼。他们没有那种交情。
悠一从镜子里偷偷望向西崎的脸。
那是张疲惫的脸。气色不是很好,眼睛充血,底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看起来既没有充足的睡眠,也
没有摄取足够的营养。
“你妹的情况不太好吗?”
悠一想起很在意友纪子的病情,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看起来一翻快倒下去的样子哪!”
“……”
西崎默默不语,关上水龙头。
“听说你拒绝加入企业团队?”
“……我才不想成为阔少爷的娱乐。”
“娱乐……?”
西崎用毛巾擦拭湿掉的脸,从镜子里看着悠一。
“施恩给穷人,为此洋洋得意的家伙,我看了就想吐。”
那傲慢的口气,让悠一忍不住怒火中烧。
“也是吧!看到对方不但比自己有才能,而且又有钱,会嫉妒得红了眼也难怪呢!”
“你说什么?”
西崎变了脸色,粗声叫道。悠一转向他,以威压的视线牵制。
“你干脆承认了怎么样?你会对阿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碴,全都是因为嫉妒吧?所以才会在篮板上动
手脚对吧?”
西崎的脸色又变了。涨得通红的脸颊,就像用力抖开的床单似地,霎时变得惨白,失去了血色。
“那是国中夏天的事了吧?阿冈灌篮失败。连同篮框一起掉了下来.幸好没受什么伤,只向学校提出器
物损毁通知而已。可是那个篮框,是连同螺栓一起掉下来的。那种东西,不可能偶然松掉,是有人故意松
开的。”
“……”
悠一仔细观察西崎的表情。在他胸口存了两年的疑惑,一口气化为了确信。
“那是发生在期末考之前的事,社团活功停止,体育也上了锁,能够出人的,只有特定的某些而已。
而犯人知道阿冈会在放学后到体育馆自行练习,还有他在练习结束前,都一定会有灌篮的习惯。”
“……只要是篮球社的人,谁都知道。”
“篮球社的人当中,在第六节课能用体育馆的,只有你的班级。只要在上课时打开窗户的锁,就有充
分的可能在事后偷偷潜入,在篮框上动手脚。我也得到证词,在第六节课之前,篮框都没有任何异常。”
“我为什么要做那么麻烦的事?”
“想知道理由的话,就扪心自问吧!从小就被说成是天才少年的人,却被三年前才刚碰篮球的外行人轻
松夺去MVP的宝座,那种屈辱感,用不着我来说明吧!对方的性格也和你不同,既坦率又拥有许多朋友,在
队上也人望,再加上被有资产的亲戚收养。他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一切,那当然会嫉妒又羡慕吧!”
“……”
“只是这样的话,我还能够同情你。可是,你所做的事情是犯罪。如果弄错一步,搞不好会演变成严
重意外。要是对阿冈那么看不顺眼,你转学就行了——转到可以把你捧上天去的队伍就好了。想要天才西
崎坦的队伍多得是吧?”
“闭嘴!”
西崎的拳头打上镜子。可是悠一毫不退缩.睥睨着瞪向自己、身高一百九的男人。
“我没告诉阿冈这件事。——你别搞错了,这绝对不是为了你。只是因为我觉得受到别人憎恨的事实
,可能会伤害到家伙。”
“……美丽的友情哪!”
西崎的脸丑陋地扭曲,吐出嘲笑。
“手拉着手,玩那种相亲相爱的好朋友家家酒是吗?真教人作呕。”
“……我觉得你实在很可怜。像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交不到好朋友。就算阿冈知道你曾经对他做的事
,他还是会想救你妹妹吧!他就是这种人,所以才有人帮助他,才有人仰慕他。——你的面前,永远不会出
现那种人。”
“……闭嘴!”
“没什么好生气的吧?”
悠一冷笑道。西崎的拳头在颤抖。
“你不是讨厌这种美丽的友情、相亲相爱的朋友家家酒吗?明明是你自己拒绝的。就算是你不要的东西
,别人不给,你还是会生气是吗?真是傲慢。”
“闭嘴啦!”
“我了解。”
悠一平静地说道。
“因为我以前也是这样。你对阿冈怀抱的情结,完完全全就是我以前的翻版。”
门忽然被拉开了。
一个头几乎要碰到门框上缘的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西崎一把抓起洗手台上的毛巾,冲了出去。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草薙目送少年飞奔而出,一脸没辄地搔了搔满是胡渣的下巴。这个男人的动作异样地孩子气。
“不。抱歉吵到你了。”
“原来是你啊!我老是在奇怪的地方撞见小鬼,和你也好像特别有缘呢!”
草薙一面说着,一面站到小便斗前,解开牛仔裤的扣子。
草薙和悠一初次见面,是草薙和烂醉的柾光着身体抱在一起,睡在悠一床上这种不可思议的场面。虽
然两人都好好地穿着内裤,但悠一当时误以为柾把花心的对象带进他的房间里,完全慌了手脚。
“那个时候不小心误会了,真的很抱歉。”
“不对。”
“咦?”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喔……”
“你不记得吗?”
叼着香烟的脸,一面上厕所—面戏谑地望向悠一。
“前年夏天,山下码头的烟火大会夜晚。你在本牧的便利商店,用五百元卖保险套给一个男人对吧?”
“……啊!”
是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真是多谢啦!”
男人狞笑了一下。
“我和你好像很有下半身的缘份哪!”
草薙抖了抖身体,扣起钮扣。悠一也跟着笑了。这个男人,似乎有让人放松心防的妙法。是因为他那
悠哉的说话语气吗?
“不过也敌不过你和阿冈的孽缘呢!”
“这么说来,小鬼怎么啦?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