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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情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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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喉间〃咳咳〃了两声;带回自己神志。思索着应该怎样开口;是称呼他〃壮士〃、〃兄台〃还是〃阁下〃呢?管他呢;随便吧。
  〃恩;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若不介意;你可以将病养好再上路。〃啊;晕死;我又说错话了;我应该让他立马离开才对呀;这下我只好自己在心里郁闷了。
  我返身走了几步;想起又回过头来说:〃你的衣物扔在墙脚那;如果你不要了;我就让人扔掉好了;你若还要;自己到时在收拾吧。〃没办法;太臭了;出钱都没人帮忙洗。我就更不必说了;到今天;我除了在山上自己洗了一下;其余时间都有人帮着我洗衣物。
  晚餐过后;屋外车马辚辚;人声鼎沸;不晓得这江都城又有着怎样的大事发生。目下虽是江都的花会;到这来赏花会友的人不计其数;可是也从未如此哄闹喧哗。
  那锦儿早人精儿似的挣脱了香草的手;一溜烟的钻到人扎堆的地里去了。
  稍不多时;就钻了回来;报道:〃城里的人都说是新的兵马使到任。〃  新的兵马使?不过古代的官吏更迭多凭当权者的好恶;不关我们平民老百姓的事。
  〃听说这新来的兵马使年轻得很;只不过二十余岁。不过他是出身将门;是昔年与西秦沈攸之在西关对阵四个月;最后以二十万兵马破敌五十万的参知政事辛彦琛之孙;事前曾是兵部侍中;官拜三品呢。〃锦儿得意地卖弄他从外面收集到的小道消息。摇头晃脑的模样令我止不住笑意。
  姓辛的?姓辛的我正好认得一个;只不过不晓得是不是此人。〃叫什么名字?可是叫辛华亮。〃我急急扯住锦儿问道。
  〃姐姐你说得真准。〃
  〃那先前的兵马使可是姓钱的?〃如若是;那就是崔承业已开始对明王一系的打击了;听轻红淡白说过;钱贵妃有一兄长正是江左道兵马使;手中所握乃是北齐粮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所在;此时崔承业动手;想来是京师及周边戍卫俱已在掌心。北齐分天下八道;先时他已有四道在手;又握有京畿要地;北疆重兵;对明王一属开刀只是时间问题;现如今他可是已胜卷在握吗?
  〃是啊;靖武侯钱修;开国元勋钱必之孙呢。不过这些个官老爷们的是哪轮得到我们来操心啊。樱若姐姐你说是不是。〃玉蘅似对这样的事看得很淡。
  我笑了一笑:〃对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玉蘅你无妨陪我上街逛逛。〃  〃可樱若你还没将那出〈〈丑人记〉〉教完呢。〃玉蘅语气中有些无奈。
  〃可是学习和娱乐要交叉进行;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得到充分的享受嘛。反正我迟早都会教完的;再说了;戏园子不是好要收拾收拾吗;有时间的。〃我倒不担心这点;不过我想玉蘅可能比较担心我曾说过去南楚的事情。可最近因为身边并无令人烦忧的动静;我也乐得不将身外事放在心上;要知道我现在已是觉得人生得意莫过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江都州府之地;自有其繁华鼎盛之势。刚交戌时;时不过八点;路旁店铺灯盏齐挂;将夜间的江都城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街市上行路的人光鲜亮丽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
  行走间见路旁有着我的最爱;馄饨;立时勾起我的馋虫来。
  好一碗猪肉馄饨;不仅肉多;那外包的馄饨皮皱摺如纱裙般裹着那淡红的馅;浅浅白色的汤上面飘着青绿色的葱花;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光瞧在眼里已令我口中唾液如泉涌。
  〃姑娘爱吃这些物事?〃一道声音却在我正在尽情享受美味之际传来。
  瞥头一见;是那沈朗和他两名长随高战、高劲;不觉有些泄气。
  〃难道你们没有听过吃饭皇帝大;再说了;我已经告诉过你;我过你说的事情没有兴趣。〃我将语气放得很重;希望这人能识趣点。
  沈朗却朗朗笑开:〃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不是姑娘自己说交个朋友还可以嘛。〃  我本想用男女授受不亲这类的话来拒绝这人;不过我历来心境柔和;很难以果断的就拒绝别人的好意;何况目前这人似乎还对我并无有恶意。因此只是说:〃随你意吧;不过我这人心性不定;行事全凭一时好恶;任性乖张;你若觉难以承受趁早走路就是。〃  其实有跟班也是蛮不错的事情;至少我就是这样觉得的。
  在人群中行走;始终无人能靠近我与玉蘅;那些想从我们身边插过去的人似乎都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了开去;依我之观察;这二高恐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所谓高手吧?
  我虽然喜欢逛街;可象今日这般狂买东西的情况还是首次;主要是想找点事给人做;二则又不用自己付钱;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混没在意玉蘅三番五次拉扯我的衣袖;只往人堆里钻。
  〃樱若姐姐;你快来;那人又有事了。〃一晚的冶游令我疲倦已极;任看顾那病人的镜花敲了许久的门;才醒得过来。
  披衣开门:〃怎么了?〃
  只见那人床前吐了一摊的血;乌红一地。上前把脉;只觉手下脉搏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与先时脉象大是不同。心内大奇;怎么可能不到一日间脉象改变如此之大;再细细探脉;又觉脉动浮散无根;竟是元气离散;脏腑之气将绝之像。
  急道:〃镜花;你去叫醒锦儿;让他找曹郎中来。〃  〃夫人;恐老夫无能为力了。〃谁知曹某人仔细检测病人后竟如此说。
  〃怎么会?日间不就是您一剂方药使他清醒吗?〃我问道。
  〃老夫并不讳言;可能也正是那张方子令其热毒攻心。夫人你且细看。〃曹郎中将床上的人翻过来与我看。
  我定睛一瞧;原来这人肩背处的青紫瘀斑印此时一见;竟是一张完整的乌黑掌印;看得甚是吓人。〃怎会这样。〃  〃老夫非江湖人;并不知详细。不过依我看;约是此人先时被人用一种歹毒的功夫伤了肺腑;而此人自己疗伤时无法化祛毒性;却令己血气两伤。日里脉象示为瘀血之证并无过错;只是未能察觉根本所在;一剂药下去;虽是解了表象;却令伤毒迸发;伤势愈重。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了。〃  〃那还有不有得救?〃我明知他言下之意便是没得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白日间这人醒过来时我还心中高兴呢;这会又闻听他竟是频死之人;倒没来由的心里发紧。
  〃老夫我先与他开一剂清热解毒方子;能否有用全靠造化。或许夫人令请高明也好。〃曹郎中句句不离一个险字。
  开的方果真不过是犀角、生地、黄芪、银花、连翘一类。他一边开方一边不停摇头;显是心里没底。
  扬起方子;仔细吹干墨迹。递与我时又说:〃如若能找到江湖中医毒双绝的药王门;此人兴许还有一条活路。只不过这些人物哪是我等常人得见的。〃  〃锦儿;好锦儿;你就当行个方便;帮他弄干净一下。大不了姐姐给你几个铜板买好吃的。〃为了帮那个男人抹洗一下;我使劲利诱锦儿。没办法的事呀;早上我的孕吐厉害得很;再说到古代来后我已经养懒了;什么事情有时都不想自己动手。再说了;这人又是个男人;还真的脏得很呢。
  锦儿还在犹豫;我又加大筹码:〃姐姐再帮你做两套衣衫;让你光鲜光鲜。〃  〃好吧。〃锦儿终于点了点头。
  如果我救的那人真是什么江湖人物;我就没什么办法了;我又不会武功;现代的西医在这儿用不上;恐怕只有任那人自生自灭了;尽尽人事吧;好歹也算施了一援手;但有心无力也是白搭。我深叹了一口气。
  恩;药王门?我倒是认得一个;可是轻烟妹子早已回了青月山庄;现在找她也来不及吧;再说也没个快速的联系法子。还是现代的手机有用。
  对了;珠子;那串玉珠子;当日轻烟曾说过那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解毒圣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思虑了再三;自去了厨下取了一碗热碱水;将缠在手腕上的乌珠串子取了下来;扯下一颗来;泡到碱水里;再捞起来时又是光华耀目的玉珠原样了。
  轻烟只说它是解毒之物;可究竟该如何用法呢?
  放在药里一起煮?古人有用金入药一起煎的用法;磨成粉入药?好象可行;可是怎么磨?还是直接让他吞下去就好?对一个成昏迷状态的人来说;恐怕有些困难。
  最后只有让他含在口中;看武侠小说时见有这么一着;期望有用。
  做这些事的时候心中一直在想;我干吗这么用心去救一个陌不相识的人呢?任他自争自灭不就行了?为了什么?难道只单纯因为我是医者?虽是到了异世;可还是骨子里有一丝救死扶伤的意念?只怕是我不想在自己身边出现一个死人吧?虽然是一个与己无关的路人。
  从哪儿逸出的呻吟声打破了我的冥想;床上的伤患有动静了。
  〃哐〃的一声;身后也有了动静;我回头一看;却是沈朗;我异常恼怒地说:〃没人教过你礼貌两个字吗?〃  这人脸上的凌厉神色因我的话缓缓散去:〃我闻听得你收留了一名乞丐;又是男子;恐有损你声名。因此上来劝你;倒一时忘了分寸。你莫见怪。〃  我厉声道来:〃沈朗;你别话不由衷;我只不过凑巧长得与你妹子相象而已;可不是你妹子;我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是;是。是我唐突了;那我先下去。你且念着我是好意;心中想周全才好。〃沈朗脸上的神色已是大不如前;有身受打击之嫌;不过我正在大怒之中;没作细究。沈朗转身带同了高战与高劲下楼去。
  生了半天闲气;心里才平静下来;真是老虎不发威;就被当作病猫。
  摇摇头再去看我的病人;此时却也停止了呻吟;只是眉目依旧纠结着;似是忍受着莫大的痛楚;或许在回想过往生平?
  传入耳中的呼吸声逐渐平和;连眼眉也展开来。我心中大喜;那珠子大是有用。
  上前把脉;虽是轻举即得;但仍是脉阔无边;依旧是热盛之势;可已是大缓。心中大安。
  吩咐了镜花帮我守着;出了房门。
  沈朗还在茶肆内坐着;但我并没与他好脸色;径直在靠门的桌旁坐下。
  对门的面铺老板见我出现;马上令伙计端了面来与我。我在江都城里二三十日里倒有一半的天数在吃面;那面铺老板后来每见我早上下得楼来;便抢先送过面来。我是个念旧的人;一样东西只要合了我的味;一时半刻我都不会对它嫌弃;便连对人也是。
  我叹了口气;吃面;其实我早已是腹中空空;经历过孕吐的女人都知道;早上一起床就吐光光的感觉;口中腻味得很;可是为了下一代还是得吃;有时吃了再吐;如此循环复始。我还算好的;只要早上起来后将宿食吐完;便一天无忧。
  正细心侵略着面前的这碗面时;街上出现一顿混乱。原来是一堆的衙役缉捕在对面的粉墙上张贴什么告示。张大着眼从我这边瞧去也看不到什么;茶肆里有好事的人早一溜烟的钻过去看起了。
  〃说是靖武侯钱修与河东王钱瓒屯兵州署;共谋大逆;今圣上已令拘拿在狱下;只等罪证坐实。哎;哪里想得到这当官怎么想的;已经当了这么大的官了;竟然还想谋反。〃茶客们纷纷议论。
  〃他们是当今国舅;又有权又有势;没想到说倒就倒了。〃有人感叹。
  我看只不过上位者的把戏罢了;所谓伴君如伴虎、成王败寇等均是由此而来。可我没想到的是崔承业的手脚这么快;只不过离开一月;他已是做了这么多事;想来早已布置好;只等时机。钱家如果拔除;那明王的后果想必也不会太好;只是尚无此方面讯息传来。
  〃只可惜天下八大世家;今八去一;此后只有七家了。〃不知何时沈某人已坐到我一桌来。
  此时我气已消。本来我就是万事不存于心的人;常有人说我是没心没肺的人;除了是说我心性凉薄以外;也是说我从不将过往的事记在心头;全不知这也是一种保护色。犹记得有街坊如此说我;妈妈便会辩解〃小孩子还是不要想太多事才好〃;若有人说对我年约三旬却如十八九岁女子;父母也会说什么〃不想事的女儿老得慢〃。久而久之;我更是将固有的想法深藏起来;面子上却做着毫不在意的模样;自此再无人防我;我也乐得如此。
  〃什么八大世家呀;我听说有什么琅邪鲁氏、昭阳沈氏;不知还有谁;喔;是不是还有这个什么姓钱的?〃我平静的问道。
  沈朗见我并无异样;不禁多看了我一下。我对他浅浅一笑;催促他开口。一边却屏气凝神细听。
  〃琅邪鲁氏、晋阳钱氏、建康云氏、昭阳沈氏、三原陈氏、寻阳赵氏、零陵萧氏、昭潭夜氏并称为八大世家。其实早已是只有七家;因为二十余年前;昭潭夜氏因是夷人;便被楚帝以‘非我族姓;定有异心’之罪名;全家尽被屠光。今又去了钱家;只剩六家了。〃沈朗一一道来。
  只可惜我听到昭潭夜氏时已再无将他所言听到耳中。
  昭 潭 夜 氏?
  昭潭夜氏?我心中有着异动;却沉静的问:〃昭潭?可是周昭王葬身之地?〃周昭王对扬越用兵;卒于湘江上;长沙与湘潭之间的昭山即由此得名;昭潭是那昭山下的一口深潭。
  〃正是。〃沈朗答道。
  〃可那是一口潭呀。〃我很是讶意;〃难道是属龙的;居住在深潭中。〃  〃夜氏一族俱说其祖上为潭中龙王所化。〃沈朗见我感兴趣;便一一道来;〃夜氏本为南楚湘州夷人;前隋末大乱;南楚帝得其力助;得湘、桂、黔诸地;后自立为帝;并立夜氏女为后。
  夜氏才得以坐大;只可惜此后的几位楚帝均怕夜氏篡权;是以打压夜氏。只不过为夜氏招来杀身大祸还不至于此;夜氏族内一直有传‘夜氏女、擅天机’;楚祯明帝即因夜氏女一言道破天机;又得夜氏三千子弟相助;平萧铣;攻陷巴陵;取得帝位。更得夜氏人据守临湘;力拒西秦。〃  〃那为什么你又说惹来祸事呢?〃我继续追问;〃而且不是那楚帝立了夜氏女为后吗;怎么他的后人又对夜氏族人开刀?〃  〃夜氏女看破天机;为自家争得富贵;却也因天谴红颜早逝;无有子嗣。后立楚帝惧怕夜氏一族之神助;一直侍机弹压。夜氏在过往百年中均无有女儿出生;这些打压也只在暗中;可是三十年前传出夜氏宗主夜魄之妻五旬怀孕;可在此后却对外宣称夜夫人因不慎跌落河中淹死;尸骨无存;才令得武德帝疑心;终有灭门惨祸。〃  闻及不禁心中唏嘘;我是不信所谓天机的;只可惜了那些与我同姓夜的人。我转过话题:〃那你呢?可与那昭阳沈氏有关?〃  我的话音未落;却见二高面色微变;身型虽未动;四目却在四周巡视。大有危机立发之势。
  沈朗却目无异色;只笑不语。我见他如此;心中已有所判定;打个哈哈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沈朗笑道:〃非是吾不愿明言;只时机不对。〃  我道:〃是;我明白的。〃我自身不也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地方嘛;自不用强求对方。
  〃樱若;你怎会知道昭潭这个地方?〃沈朗见我不继续追究昭阳沈氏的问题;却话峰一转问我为何知道昭潭一事来。
  我便拿那日对傅青云的一套说辞来回他。
  〃喔;长沙是为湘岭要剧;北控重湖;南倚五岭;东御章赣;西捍黔滇;乃湘州州府之地;不仅是南楚兵事要冲之地;便说茶米之市也为天下之首啊。〃沈朗瞧我的神色间似又多了些什么;便连在旁的二高也面色微动;我本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一时间倒没会过意来;一直到后来才知道是为什么。
  我笑道:〃我自然是知道这个的。〃
  沈朗又言道:〃虽说樱若你的父母兄弟俱亡;但你混迹戏班却非明智之举啊。〃  我听得他言;心中不甚痛快;我只不过说父母兄弟不在这世上;这人却给我来上这么一句;让我好生闷气。其实也怪不得他;任何人听我这么说;自也会如此想的。
  我心里虽明白这些事理;但还是闷闷地说:〃我从不认为戏班子有什么不好;世人皆以为人有贵贱高低之分;我却认为世上多的是衣冠禽兽;平日里满口道德文章;背地里却做那肮脏勾当的数不胜数。〃这句话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事实。我还没说在我们后世的年代;当演员的、唱歌的可是很时髦的职业;钱又来得多;出进又风光;如果告诉他这些;想必他只怕当场得脑中风。
  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再说场面话;转身回房。
  进得门来;马上感觉到异样。这种感觉便来自于床上的那人。
  一双如剑似柳的眉斜挑入鬓;清冷的目光将我从头扫到脚。其实这人的五官生得极是好看;眼波流转之间如繁花盛开;只可惜全被满脸的短髭掩了风采。哎;可惜!心中不禁轻叹了一声。
  〃夫人这物还是仔细收着就好。〃面前的男子手上托着的正是那颗南海冷玉。
  我摇摇头;这物事我多的是;何况也在别人的嘴里待了那么久;心里总有些不舒服的地方。〃这物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与贵介有益;不妨就留着吧。再说了;古人说怀碧其罪;我一介女子也不容易保留它;倒不如给了合用的人。〃祸物当然要赶快出手才是;而且我手腕上还有数十颗呢。
  〃夫人行事大方;非常人矣。〃这人的声音也是清冷如水;却与他面相相符;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不禁一时心痒;起了难为之意:〃虽说是大恩不言谢;可自古也有以身相报之说。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恩人;不知你该如何报答我。〃  话一出口;我便有了后悔之心;这话倒象是我在挑逗一名纯情少年一般。不禁自己先红了脸。
  面对的这人依旧面沉如水;可眼神中却似有一丝戏谑之意。〃好。〃  啊;什么?好什么呀。不过古人说一言九鼎;是我开的头;他也只不过是顺了我的话意。可是我是女人;他是男人呀。自古有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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