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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你不要离我这么近!”陶悠嘴硬,身子往后仰。
“你忘了我现在近视四百多度么?”陆黎重新站直,慢条斯理。
“所以叫你配眼镜……”陶悠嘀嘀咕咕,爬起来去找朱晓了。
……
陆黎出院的消息并没有被透露出去,所以医院门口一片安静。离开之前,他依次跟院长医生护士道了谢。轮到喻小凡时,他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谢谢你,喻护士。祝你工作顺利,家庭幸福。”
这突如其来的祝福让喻小凡有点受宠若惊,她握住陆黎的手,声音有点抖。“谢谢您,也祝您、祝您事业美满。”
陆黎笑了一下,朝电梯走去时,他再没有回头。
陶悠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摁下一楼键。喻小凡挥着手的模样慢慢消失在在电梯门关上的缝隙里,就此曾经的过往烟消云散。喻小凡路过陆黎的生活,再也不会跟他有交集。
而陆黎不知道他上辈子喜欢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以为永远也找不到了。陶悠却也不打算说明,就当这是一个秘密,让她悄悄地掩埋在往昔岁月里。
……
陶悠在家呆半天后就又匆匆赶回去训练中心了。而陆黎则在家继续休息一个月。中度近视几乎不可能再改变,他去配了两副眼镜,再加一堆日抛的隐形眼镜。闲着无聊时,他就让洪波教练的女婿,闵民,陪着他去酒庄去超市买各种葡萄酒。了解越多,兴趣越深。陆黎与公司的合同只剩下一年了。唐静前两天就催着他续签。可现在看来,去葡萄酒行业发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这目前是个粗浅的想法而已。
一个月之后,电影《岂曰无衣》正式开机。陆黎在离家奔赴剧组之前,专门去训练中心看陶悠。花滑队都是些小姑娘,看到以往只在电视上露脸的明星出现在自己眼前,激动得直尖叫,要完签名拍完照片之后,还一个劲儿问陆黎什么时候再过来。陆黎眼里带着笑意,说只要陶悠有比赛,他就会去现场观看。
呆了两个小时后,陶悠一路送他到大门口。
“早上起床记得喝温水,别喝凉的。”
“嗯。”
“吊威亚拍武戏注意安全。”
“嗯。”
“眼睛一定要护好,按摩每天都要做。”
“嗯。”陆黎在车前停下脚步。司机已经打开门,但他却不准备上车。
“不走吗?”陶悠纳闷地问。
“你最近——”
“最近怎么?”
陆黎没有回答,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突然上前给了陶悠一个拥抱,在她没回过神之前又转身上车关门,一气呵成。司机听从吩咐,发动车子下一秒就驶出去。
陶悠独自一人留在原地,愣神。
~ ∞ ~ ∞ ~ ∞ ~ ∞ ~ ∞ ~ ∞ ~
两个月后,陶悠正式踏上国际比赛的征途。
八月,ISU花样滑冰青年组大奖赛法国站,陶悠以干净利落毫无差池的短节目和自由滑获得亚军。
九月,ISU斯洛文尼亚站,陶悠在自由滑里完成阿克塞尔跳时,不慎摔倒,排名第四。
十月,亚洲花滑锦标赛,陶悠获得冠军。
十二月,ISU总决赛,陶悠赛前受伤脚肿,但仍旧坚持带伤完成比赛,排名第五。
陆黎实践了他的诺言,不管陶悠是在法国比赛,还是在斯洛文尼亚比赛,还是在波士顿比赛,他都挤出时间飞过来现场助阵,没一场落下。
每一场看台上总是戴口罩戴帽子,偶尔挥舞中国国旗,或在陶悠比赛完后往冰场上扔绒布娃娃的观众被陆黎粉丝标记出来,在微博上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此后每次国内媒体转播花样滑冰比赛时,都会特意给来给妹妹加油的陆黎好几个镜头。评论员偶尔也打趣:“好,接下来上场的是来自中国的陶悠——我们看看她哥哥有没有到场,哦,坐在第三排呢。”
名气太大,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事。陆黎只能尽量往角落里坐,越发把自己捂得严实。因为有些粉丝发现他每次都会来现场后,会千里奔波过来找他。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能跟陆黎近距离接触且次次不落空的办法。虽说烧钱,但总有人愿意这么干。
十二月底,陶悠终于结束了半年多的奔波,队里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作为对陆黎次次到场给她加油的回馈,陶悠拖着行李箱,买了去内蒙古额济纳旗的机票。
陆黎在那里拍戏。
到达额济纳旗是中午,陶悠下飞机后就上了陆黎派来接她的车,颠簸两个小时后,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再去片场。
剧组防范意识很强,保安24小时巡逻,所有工作人员都得凭证件才能进入拍摄场地。陶悠作为演职人员家属也被要求签署了保密协议才让去片场。
黄沙大漠的背景,两军交接的战场,狼烟四起,厮杀不断。浓重的烟火味里,作为导演的方钦华第一次见到了陆黎的妹妹,陶悠。
第一印象是瘦。陶悠很瘦,穿着件灰色羽绒服在身上晃荡,但也很白,就是白得不怎么健康。但那张脸是极有生气的,眼睛大而亮黠,越发显得脸小,张望来张望去很是好奇的样子,可能是身为运动员的关系,看着朝气蓬勃,伶俐清纯,仿佛身体里掩藏着不少爆发力。
“你好,陶悠。”方钦华伸出手,跟她握手。
“您好,导演。过来打扰了。”
“不客气。”方钦华像长辈一样和气地笑。
陆黎很快就过来了,穿着一身戳了好几个洞的铠甲。脸上沾着灰尘与血色油彩,戴着发髻头套,剑眉入鬓。看到陶悠后他就再也没有分神给旁人。
“你这个眉毛——”陶悠很快发现他的眼睛和眉毛跟平时不一样。眼眉的末梢都朝上斜起,特别有古代侠士风范。
“勒头了,唱京剧那种。”陆黎曲指弹弹她的脑门,“路上辛苦吧?累不?”
“不累。”陶悠摇头。
“比上次见面瘦多了,脚伤好了?”
“早好啦。”陶悠原地蹦蹦,依旧打量他的眉眼。
拍《岂曰无衣》四个多月,陆黎天天都得提前一个小时勒头。拿着水纱,从额头往后,十字交叉,勒得骨头咔吱响就到位了。然后再缠几圈,反复拉紧,打结。别说陆黎不是唱京剧的,就是京剧演员最开始勒头的时候都经常头疼呕吐。所以最开始几天陆黎一直头疼,就跟针刺一样扎着疼。后来才慢慢习惯了。
没说几句,陆黎就要上场了。陶悠则站在一边看。
这场戏应该是影片里陆黎最后一个场景,拍的是战场上陆黎的角色身中数箭后从马背上滚下来,倒在已经牺牲的士兵身上,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无声笑望着天空。
陶悠很少看电视电影,最近几年也没有来探班过。这是第一次,她彻彻底底见识到陆黎如今被人称颂的演技。
大漠黄沙,北风猎猎,厮杀的战场已经一片惨烈。陆黎从马上翻滚下来,仰身躺在爬地上装死的士兵身上,看着苍茫的天穹,突然咧开嘴,露出带血的牙齿,笑了一下。涂了灰尘与血燃料的脸已然看不清五官,却完全能凭借那双眼,讲述硝烟里跌宕起伏的人生百感。纵然风沙走石,他却一直没有眨眼,仿佛看到遥远的家乡,颠沛的流浪,兄弟的决裂,权势的野心与绝望的坠落。
最终,血色残阳里,混着沙尘的泪从他眼角滚落。
“卡!”导演一声喊。
周遭工作人员都回过神,噼里啪啦鼓起掌。陆黎从地上爬起来,助理赶紧跑过去递外套。
“怎么了?”陶悠也连忙跑过去。陆黎自打起来就用手扶着腰。
“刚刚摔下来把腰扭了。”陆黎疼得皱眉。盔甲很硬,连接部分正好挺在腰上。
“先去换衣服,换完贴膏药。”陶悠扭头叫助理去开车门。
陆黎前段时间买了辆房车,正好开来了片场。陶悠等在车门外,陆黎在车里换好了衣服才慢腾腾出来。
“膏药贴了吗?”陶悠立马问。
“没有。晚上回酒店再去药店买吧。”
“妈不是让你常备些药吗?”陶悠咬咬嘴唇,“我问过了,今天晚上夜戏收工要等到十一点多——我现在就先去买。”
陶悠转身就走,没走出多远,她突然被拉着胳膊拽了回去,摁在车窗上。陆黎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唇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印下来。
陶悠有点懵,大脑就跟灌浆糊一样迷糊了。鼻尖是陆黎身上独特而又熟悉的味道。
陆黎抵着她的唇,轻轻咬着,突然就那么笑起来,有低低的喉音。“我以为你会打我。”
话音刚落,果然陶悠就清醒了,抬胳膊就要动手。但是陆黎动作比她快,力气也大,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拳头。
“放开我。”陶悠哑着嗓音,脸上烧得慌。
“不放。”陆黎干脆伸手紧紧把她搂进怀里。
“你不是——”
“我累了。”陆黎开口,打断了陶悠的话,低头埋在她的发际。声音的确带着疲惫。
陶悠本想推开他,但却慢慢垂下双手。
“等好久了……”他又喟叹般说道,声音很低。
晚风习习,陶悠觉得眼角有点发酸,她慢慢伸出胳膊,搂在陆黎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嗯,正式在一起了。
☆、青纱浣衣女
凌晨四点,临时化妆间。
陶悠披着陆黎的羽绒服,袖子卷了好几节,坐在化妆桌边边上,一边咬牛油果三明治,一边看陆黎化妆戴头套。
“回去再睡一下。”陆黎伸手将她身上的羽绒服衣摆理好。
“不用。”陶悠喝着牛奶,“平时训练也是六点起床。”
“给我咬一口。”
陶悠将三明治没有咬的边递过去给他。“再喝点牛奶,养胃。膏药贴了别撕啊,晚上再换。”
化妆师手里拿着粉饼从镜子里看兄妹俩的互动,笑。“感情真好。我弟弟从来不会这么关心我——小时候你俩打架吗?”
陶悠愣了愣。外界似乎很少有人知道她和陆黎没有血缘关系,毕竟陆黎十七岁出道时,她就在陆家呆着了。那时候陆黎接受采访时便提过他有一个妹妹。没有人怀疑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来的。
陆黎不动神色地换了话题。“勒头有点绷。”
“是吗?”化妆师放下粉刷,连忙蹲后头研究头套。
化完妆后,化妆师就出去了。陶悠站在镜子前,一项一项研究化妆包里的各种化妆用品。
“过来。”陆黎坐在沙发上,拍拍旁边的位置。
“干嘛?”陶悠抬头,觉得奇怪,但还是走过去坐下。陆黎胳膊一圈,搂着陶悠坐到自己腿上。陶悠莫名其妙就坐了个人肉凳子,而且还是包着铠甲的,不怎么舒服,蹭着要站起来。
“别动!”陆黎突然收紧胳膊。
“嗯。”陶悠顿了一下,小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起来?牛奶还没喝完。”
“哎……”陆黎叹了口气。
陶悠坐在他怀里,僵着背,一动不动。直到有人来敲门,陆黎才放开她。陶悠立马松了一口气。
“噢,陆老师,常姐让我告诉你,要出发去片场了。”
“好的,谢谢。”陆黎拉着门,脚下不动,回头看陶悠。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陶悠窘迫地移开目光。“那个——我不太习惯……”不太习惯陆黎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尝试过跟一个异性如此亲密。陆黎之前总是冷冷清清,现在嘛……
“我不管。”陆黎打断她的话,一副有理有气的样子。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 ∞ ~ ∞ ~ ∞ ~ ∞ ~ ∞ ~ ∞ ~
片场。
陶悠跟着一众工作人员站在导演身后看摄像机里的拍摄画面。旁边是陆黎的新助理,被陆黎派来跟着她。
“陶悠。”在道具组重新布景的时候,方钦华回头。
“噢,我在这儿。”陶悠说。
“打算在这边待几天?”
“一周。”
“嗯……对拍电影有兴趣吗?”方钦华沉吟。
“演戏吗?”
“对,想不想客串一下?”方钦华问起来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啊?我不会演戏的。”陶悠连连摆手。开玩笑,这个是史诗大片,她可不敢上来凑数。
“没关系,只要你在竹林里走走,笑一下就行了。浣衣女。”方钦华依旧很悠然,“如果你到时候走不好,那再换人也不急。”
方钦华一开始就对陶悠有点兴趣。倒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兴趣,而是对身体力行兢兢业业做运动员拼世界第一的赞赏。要知道有钱人家很少有人会把孩子送去当职业运动员,受不了那种苦。而陶悠不光坚持下来了,还在退役七年之后重新回到了事业高峰期,激流勇进。而且陶悠长得很清秀,不是现代浓妆艳抹锥子脸那种类型。以方钦华看多了美女的眼光看,陶悠穿上古装应该会漂亮不少。既然如此他就没有放过的道理。陆黎曾经跟他说过,虽然陶悠很少更新微博,但这丫头粉丝都有五六百万了。《岂曰无衣》里有著名花滑运动员,也是陆黎妹妹的陶悠演出,应该会赚来不少眼球。
陶悠认真想了想。“这个——我得问问队里的领导。等我哈!”说完,她就钻出人群去打电话了。方钦华一句演不好就换人,就让陶悠吃了定心丸。她也不假惺惺地客套别扭,愿不愿意一句话,真人秀都上过了还怕电影?什么都尝试一下挺好的。
这性格,更让方钦华欣赏。
十分钟后,陶悠回来了,说队里同意。不过队里的意思是,虽然算是个群众演员,但如果有片酬的话,队里会抽成一半。陶悠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不缺钱。比赛到现在,她自己攒的奖金已经很多了。不过这些钱还是都交给了陆黎的私人基金经理去打理。
第三天,陶悠跟随剧组飞往浙江雁荡山。她空着手上飞机,然后又空着手下飞机。自己的背包行李,都是陆黎和助理代劳了。
第四天一大早,陶悠正式上妆,试服装。剧本上写的是要拍摄几个浣衣女洗完衣服后穿过竹林往回走。衣服是很飘逸的青色长裙,在腰间细细勒一条带子。陶悠个子不高,衣服明显大了,服装师连夜拿回去修改。
第五天早上,浣衣女的戏份正式开拍,必须要在太阳升起之前的清晨完成所有镜头。陶悠早就化好妆,穿好服装等在一边。陆黎一直陪着她。不得不说,方钦华的眼光果然厉害。陶悠这幅装扮很是惊艳。眉如柳叶,眼角微翘,可脸颊却不带任何腮红,素如鹅蛋。唇色也偏裸。这样的对比让陶悠的眉眼很是清亮。一席青色长裙,配上耳后简单束好垂下的齐腰黑发,站在溪水边,更是亭亭玉立,像是从《诗经》里走出来的女子。可陆黎还来不及夸赞她,陶悠就回头冲他说——
“擦,以后再也不拍戏了。累死姑奶奶了!”
陆黎:“……”
陶悠平时生活中很少穿裙子,闲不方便。这还是她第一次穿拖到脚的长裙,走位时找拍摄角度,她和几个演员就得反反复复地走,还不能把裙子弄脏了。可地上都是泥。其他三个人,都是挤破头才拿到露脸机会,电影学院出身的专业演员。而陶悠则是半路出家。幸好她很认真,每次都特别听指挥。
第一遍,陶悠传过竹林时,走歪了。
第二遍,陶悠回头冲着镜头笑时,眯起了眼睛。
第三遍,陶悠再次回头,陆黎站在镜头后,悄悄对她比划了一个爱心手势。陶悠瞬间就被逗笑了,特别灿烂,像向日葵一样。
“卡!”导演一声喊,“陶悠笑得不错,收工!”
“耶!”陶悠自己拍手,一边拍一边走过来。陆黎拿着衣服给她披上去。“漂亮!”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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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陆黎正式杀青,他所有的戏份都拍完了。打算第二天跟陶悠一起回家。当天晚上,剧组在当地一个酒店包场,给陆黎办了杀青宴。唐静在开席最后一刻也赶到了。
宴席上气氛很热烈,方钦华更是直接拍着陆黎的肩膀说凭借他现在的演技,拿个影帝不在话下。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次合作。唐静在旁边听着,眉开眼笑。
不管是剧务小哥还是道具师傅,基本所有在场工作人员都跑来给陆黎敬酒了。还混不上名好的就跑来给陶悠敬酒。陶悠毕竟是运动员,遵照队医的要求是能避免喝酒就避免。可现在她又不太好意思拒绝,所以到最后统统是陆黎代劳了。
陆黎喝得不少,但还是很精神,饭后大家一起拍照又说笑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分开。这时候陆黎才觉得有点头晕。
“陶悠。”他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叫陶悠的名字。
“头疼吗?”陶悠忧虑地走过来,摸摸他的头发。
陆黎直接把头靠在了她的肚子上,闭着眼睛。“头晕。”
“不该喝那么多的,你还说你酒量好。”陶悠张望找服务员,“我让服务员冲杯蜂蜜水来。”
“别走。”陆黎直接搂住她的腰,有点耍赖。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