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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不开心,无论我如何哄逗她的笑容里总是缺一点儿什么。我们相敬如宾,她没有公主的架子,对我父母尊敬,对侍妾温和。她是个无可挑剔的妻子,可是不对,这不对,她像是不在乎我一般,情绪没有起伏。我来不及过多的留心,皇帝一张圣旨,我到盛京戍守去了。从此我们过上了聚少离多的日子,甚至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她是在江南度过的。来往的书信也是平淡无奇,可是在我眼里这些书信像是至宝一般,被我日夜揣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
后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不快乐,因为她心中有人。‘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我手里捏着这句诗,心里钝痛。原来她的不快乐,她的忧愁都是因为别人。是谁呢?侍卫?不,不会的,她堂堂的大清公主不会喜欢上一个侍卫,那是谁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事实比我所想的要残酷那么多。
我苦思不得,以酒解忧。我恨不得掐着她问问,我乌尔衮配不上你么?可是我怕,怕她说配不上。
直到她怀孕,我才从她脸上看到了在真心不过的笑容。可是太医说她的身子不适合生产,我心有戚戚,却最终决定不要那个孩子。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决定要生下来,眼神坚定,甚至带着慈爱。他没有办法拦着,也不忍心。而她则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真正的和我融合在了一起。我们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他们母子,乞求着长生天保佑她平安,保佑我们有个健康的孩子。
清韵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我再次到盛京戍边,这一去,令我后悔一生,痛苦一生。
再见她是她一形同槁木不省人事,失去了孩子的清韵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除了说到孩子时有些反应,她就如同木头一样的躺在那,不吃不喝不动。我心疼未出生的孩子,也更心疼她。没了她,我不知道会怎样。好在她还在,还在。
等她终于从悲伤中好了的时候,我被拒之门外。太医说她难以再孕,她竟然希望我和诺敏生一个孩子。清韵,孩子我们可以不要,为什么,你要把我拒之门外?
及至后来,诺敏怀孕,自己对她有愧又羞,说不出的心堵。可是她高兴,全无半点儿嫉妒,因为不在乎自己,因为他心里有人。一度我躲避着,思念着,不敢面对她,诚然,皇帝也并没给我多少面对她的时间。
八年,她在巴林八年后终于是回了京城。我心里一点点的痛苦着,不安着。她要见到她心里的那个人了吧?无论怎样,八年的夫妻,我仍旧不是她心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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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疯了,父女相爱。这样乱…伦,这样不溶于世俗的情感发生在我的妻子和最尊贵的皇帝的身上。当我满心欢喜的回京见她的时候,迎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康熙用他尊贵的身份,无上的权力告诉我,我的妻子是他的,而不是我的。可笑,当真可笑!!我乌尔衮明媒正娶的妻子,竟然是,竟然是我碰不得的人 。
你不让我碰,我偏偏要碰。即便你是皇帝又能奈我何杀了我?那正好,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不如死去。
我在她的身上发泄着,没有温柔,只有报复的快感,可是为什么我觉得那么疼,心疼,疼的像要死去一样。我不敢看她,于是仓皇而逃。可是却又遏制不住的想到她,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声音。还有皇帝那张可恶的脸。
有人抱住我,温柔的像是母亲。她擦去我脸上的泪,轻声的哄着我,像极了小时母亲哄我入眠的曲子。我紧紧抱住她,汲取着温暖。她的手很软,抚在脸上像是云彩轻轻地刮过,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是我一直喜欢的。
我听见她说爱慕我,心疼我。一声声的不间断,像是在安抚孩子。是清韵吗?不,不会的,她爱的不是我,她怎么可能爱我!那这个与是谁呢,我看着她,寻求着安慰,寻求着激情。
她不是我的妻子,不是清韵。清韵不会这么主动,不会对我诉说爱意,她是凝露,我妻子的丫头。
还来不忏悔,来不及愧疚,我被皇帝再一次踢出了京城,去了宁夏。我心里有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而清韵怀孕了。
我看着信,恨不能掐死谁。可是掐死谁呢?一个是我最爱之人,一个是主张生杀大权的皇帝,那唯一能够死的便只有她肚子里的孽种。我让人送去了药,足够让那个孽种去死的药。可是我后悔了,那个孩子,应该是我的,一定是我的才对。她不会生下自己父亲的孩子,所以孩子只能是我的。我懊悔不及,恨不能死的是自己,可是一切都晚了。我想明白的时候,那药再也追不回来了。
万幸,她安好孩子安好。当我第一次看见云轻,我的女儿的时候心底感慨着老天开恩。我不在奢求着她能原谅我,不再奢求能够过寻常的夫妻生活,连带着爱和恨都消磨一空。我唯独希望她能够安好,女儿能够安好。
我用孤独寂寥惩罚着自己曾经的杀念,我远远地看着她和皇帝默契缱绻的眼神交流。我忍受着康熙的侍卫,一个人在大年夜独坐到天明 。我接受这些,当做对自己的惩罚,可是心里还是痛的,空的,麻木的。
我走遍巴林公主府的每个角落,亲手擦拭遍浅桑居每一处。我住在她曾经的床榻之上,鼻尖似乎萦绕着她的味道。我们平静相处,像是多年的老友,可是我知道自己心里仍旧翻滚着爱意。
我出征了,她的眼里是不舍,留恋和怜惜。足够了,至少我在她的人生里划下过如此深刻的印记,至少她眼里心里还惦念着我,足矣!
在我即将死去的时候 ,我的心里充满的愧疚的不舍,我看见了那年夏天怀里抱着花,扑进我心中的女子。
清韵,来生,来生遇见你,我要早一些,再早一些···
第64章 番外:粉愁香怨
我的祖父曾是鳌拜一党,鳌拜失势力后举家受累,流放宁古塔。我已经忘记了原来的名姓,只记得我的主子,赐予我的名字,凝露。而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叫做凝霜。
格格说,凝露、凝霜取自两句诗。凝露粉愁香怨,凝霜夜下拂罗衣。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诗,但是却比我们姐妹原来的名字要好听许多。
我十四岁入宫,妹妹十三岁。我们是罪籍,又没有银子可以上下打点,最脏最累的活都是我们姐妹来做,三殿除草,清除积雪,担水,清洗恭桶···所有的脏累活没有我们姊妹没做过的。我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过着皇宫中最下等人的生活。只盼望着快些到了年龄放出宫去。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点点卑微的奢望老天爷也不可怜给我们。辛者库的总领太监看上了凝霜,要结为对食。那一年凝霜十六岁,容貌娇艳。可是结成对食?和一个根本不是男人的人,和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我的妹妹,怎么可以。她那么美,那么纯洁。她经常问我‘姐,出宫以后我们就和阿玛额娘在一起了,对不对?’‘姐,我不喜欢皇宫,冷冰冰的。’
凝霜不答应,哭得死去活来,甚至上吊自尽。可是没人能够帮我们,我们卑微的连狗都不如。至少紫禁城里的狗得贵主的喜爱,活的要比我们好。抱着被救下来的妹妹,我泣不成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只有我代替凝露,才能够让妹妹平安。
那是一段生不如死,猪狗不如的日子。我和妹妹依旧要做脏累活,而晚上,我则要伺候那个人,更衣,沐浴,泡脚,甚至是更加肮脏的事情,我不能反抗,不能表现出一点儿的厌恶,否则就是一顿毒打,我怕了,所以乖巧的顺从,脏了我一个就就脏了吧,我只希望保全我的妹妹。可是这个杀千刀泯灭人性的东西,他竟然惦记着凝霜。祸害了我一个还不够,还要祸害凝霜。我疯了一样和他厮打护着妹妹,换来的只是他对我和凝霜的拳脚相加。也就是这个时候,我见到了格格。善良美丽如同神祗的格格,她救了我和妹妹,赐予了我们新的名字,让我们离开了那些灰暗和不堪。我心存感激,只能尽心尽力的去伺候我的主子。
主子是紫禁城最尊贵的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可是主子不娇蛮,很温和。很难想象比我小那么多,又生活在无限尊崇的主子能够是这样平易,和蔼的人。我和妹妹由紫禁城最末等的奴仆,成为了被人恭敬的‘姐姐’。原本欺压过我们的宫女如今成了瑟瑟的虫鼠,一切都恍如在梦中。
主子说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懂得什么叫做收敛,什么叫做谦逊。这是在告诉我们不要妄想报复,我知道,于是恪守着。
主子的文采很好,明珠大人的公子,皇上的贴身侍卫是主子的‘老师’。主子也跟随太子一起上书房。皇上看重主子更甚于太子,我和妹妹小心翼翼,恪尽职守的伺候着主子,不敢有半分差池。因为我们不想再回那个不堪的去处。
我一直觉得主子和纳兰先生恨般配,试探着问过,主子说只是师徒,朋友之情。后来,纳兰先生去世,我陪着主子在绛雪轩整整站了一夜。主子没有流眼泪,可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偶尔能够听见叹息,那样的悲凉。
主子说“容若,不是人间富贵花。终究去了,幸也,运也。”
皇宫中发生了许多的事儿,可大可小,我看着主子悲伤或快乐,自己也跟着悲伤或快乐。可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悲戚的主子,悲伤到惨烈。
皇帝下旨主子下嫁巴林郡王之子,乌尔衮台吉。我看见主子脸上的裂痕一点点加深,然后变成悲凉和无助,再一点点转化成决绝。主子去了乾清宫,不让我和凝霜跟着。后来我听说,主子在乾清宫跪了一宿。第二日主子被送回来的时候我的心便沉了下去。
嘴唇发紫,脸色青白,像是个将死之人。皇上的愤怒不亚于任何人,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子之怒。我日夜守在主子床边,只盼望着主子能够早早清醒。
主子醒了,好了,却落下了病根儿。我站在外间听见她声嘶力竭的对着皇上喊‘滚’。吓得我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出乎意料的,皇上竟然没有发怒,只是气急败坏的出来,看见我时还让我好好照顾主子。我感觉的出来,皇上的怒火不是对格格的。
主子似乎恨皇上,可也不像是恨,更多的是无望吧!我看着主子一天天沉寂,消瘦,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单单只是因为离开京城远嫁巴林么?我看见过额驸,是个极其俊朗的男子。更何况公主是可以住在京里的啊。
主子和皇上的关系僵硬的微妙,我曾经数次看见皇上在绛雪轩前而不入。终于,再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皇上进来了,主子也难得的和颜悦色,甚至请皇上晚上来进膳。我暗暗高兴,可是我看见了主子一个人坐在地上望着门口默默流泪,眼里全是心灰意冷的悲哀。
主子又恢复一贯的清冷淡然,可是我看得出来,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她笑得少了,即便笑也只不过是很浅很浅的笑意。
纳兰先生的忌日,主子去拜祭,在路上我又一次的惊呆了。凝霜竟然喜欢费扬古将军,我竟然没看出来。对于费扬古将军,我们也只不过跟在主子身边才有几面之缘。凝霜并不否认,我的心悬了起来。作为宫女,这是不被允许的,她怎么可以承认。
格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下车去了。在纳兰公子的墓前弹起了琴,我竟还觉得也许格格心里有人,是纳兰公子,所以才会这样抗拒嫁给额驸。
不久之后,令我不曾想到的是,凝霜被抬籍,并且一举抬入镶黄旗。还成为了费扬古的侍妾。我喜极而泣,默默感谢老天对我们姊妹的眷顾以及主子的恩德。妹妹终于有了归宿,我这一生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跟随主子再没什么顾虑了。
主子出嫁的前一晚,皇上喧我去了乾清宫,这成为了我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皇上说他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借由我的口知道格格在巴林的情况,甚至是为他做什么。我震惊,诧异,不明所以。皇上说我不需要明白,只要去做就行,不然凝霜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而我,为了妹妹,我再一次的做出来不知是对是错的选择。
主子远嫁了,我追随在身边。可是皇上的授命是我嗓眼儿里的一根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在平静地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好在主子身边还有皇上安排的别的人,至少,我目前不至于做什么。
新婚一月,额驸被调去盛京戍守。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思,打得什么算盘。我只知道主子不开心,即便是在笑,她也是不开心的。我陪着主子去江南,莫名的觉得主子对江南有着难言的亲近。
皇上让我劝格格回京,退而求其次回信也是可以的,我不得不张口,不想竟然撞破惊天辛秘。格格竟然对皇上怀有男女之情。而皇上呢?我想着皇上的安排和反常,觉得惊惧异常,肝胆欲裂,原来,原来皇上和主子是相爱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竟是额驸的面容。心里竟然隐隐的泛着一丝疼,这个可怜的男人,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儿妻子却爱着别人,还是不伦的爱!
数日之后,我竟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之后每每见到额驸,我心里都有难言的情愫,像是心疼。
格格怀孕了,而且打发了所有陪嫁过来的人,包括皇上的眼线。我不得不把这个消息传给京城。得到的回复令我胆寒,帝王的爱,帝王的心算是什么?皇上竟然让我想办法令我主子腹中的孩子夭折。我整日惶惶不安,在良心的谴责中踌躇,可是皇上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我的妹妹还在京城。我不得不动手,并嫁祸给额驸的侍妾琪琪格。做完了一切,看着主子痛不欲生和额驸隐忍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是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小人,这样伤害了救我于水火的主子。
格格终于恢复正常了,可是额驸却被拒之门外。我看着他站在浅桑居的院子内叹气,看着他喝醉了酒叫主子的名讳,看着他去了诺敏那。我的心在痛,比我愧对主子还要难受。我知道,我不该,也不能却控制不住的喜欢上了额驸。
诺敏怀孕了,主子很开心,可也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擦眼泪。我的心里充满的愧疚自责和自我厌弃,但是我没有办法。除了要保全妹妹,还有妹妹刚刚生下的孩子。
格格回京看望四爷,我再一次的通知了皇上。于是格格被‘软禁’再来京城。我冷眼旁观这对父女的爱恨,不知道是该惋惜还是该鄙夷。可是无论哪一种,我都没有资格,我只不过是个奴才。可是看着一切,我又觉得主子和皇上之间的情,真,却又苦。只是这样的情伤害了太多人,尤其是额驸。
再次去江南,令人没想到的是柳公子要娶我。我都到了这样的年纪,早已不想不想嫁人,跟何况,我的心里有额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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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主子身上的青紫淤痕,眼泪落了下来。不用想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帝王的情,太过锋利。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间主子呜咽的悲鸣,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
额驸回来了,只是回来的当晚就入宫了。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善,我不知道主子和额驸在屋里说了什么,只是额驸再出来时满面忧伤的进了书房。我不能够自已,在看见额驸像个孩子一样流着眼泪迷茫的时候。我的心疼的紧,凑过去抱着他,像是抱着孩子。他撕裂了我的衣裳,疯狂的亲吻着我,然后又渐渐温柔。他说‘韵儿对不起,原谅我。’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可是他身下的人明明是我,是凝露,不是主子。
额驸走了,像是逃离一样。而格格有孕了,我知道,是额驸的。帝王的爱,帝王的情,再一次的让我觉得可怕,可怖。皇上夜半而来,带着打胎药。隔着一扇门板,我听讲皇帝阴沉的声音,一句句像是冰冷的刀子,插在我心上。我不安,焦躁,想要去阻拦却又胆怯。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的时候,格格安全了,皇上离开了。离开时,一如多年前,嘱咐我好好照顾主子。
我的心刚刚安稳,却收到了额驸的信以及药,竟然是鹤顶红。我苦笑,额驸对主子的心那样明显,怎么会?可我心里却有意思侥幸和快感,是不是额驸对主子已经失望了?我不知道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境将药下入汤中,然后心怀忐忑端了上去。我的心底竟然有一丝丝的喜悦,可是看着主子,我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当真猪狗不如。我最终还是用银针试了毒,没有害主子,这也是我后来无数次庆幸的。
我终于平静了心态,额驸永远不会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分毫。而我在遭受了内心的谴责之后,在看见小主子之后,再也不能做出一点儿对不起主子的事情来。于是我看着一切,默默的站在主子身后,看着额驸,看着所有人。
主子过的很平静,有女儿,还有皇上。想来应该是满足的。只是,我的心里仍旧心疼着额驸,在他落寞孤寂,借酒消愁的时候。我仍旧想要上前安慰,可我只能生生的定住脚步,一样的错误,我不能够犯两次。
我看着小主子出嫁,看着额驸战死归来,看着皇上驾崩,看着主子心灰意冷。我的心静得不能再静。就连额驸死去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没有一点儿的波澜,只是在火化的刹那,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