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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是什么?毛绒绒的……是小桃子!好小好可爱哟!这有一大片桃林耶!怪不得前一阵子我在那边山头上,看到这儿如云似雾的粉白一片,原来是片桃林!”我兴奋地在桃林里绕着圈的又跑又跳——哈哈,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吃到免费的桃子啦!
“导游,你是在跳舞为此次出游助兴么?”印堂笑嘻嘻地拿我打趣儿。我一撇嘴:“跳舞?可以啊,不过要另外付费!”突然一首欢快的歌曲跳跃进我的脑际。“小六子,把伞拿来!”
撑开了油布伞,在身前打了几个圈儿,便半掩了面唱将起来: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看那桃花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把那花儿采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
桃花朵朵开
枝头鸟儿成双对
情人心花儿开
啊哟啊哟
你比花还美妙
叫我忘不了
啊哟啊哟
秋又去春又来
记得我的爱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看那桃花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把那花儿采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给你把花戴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尝尝家乡菜
团圆乐开怀
“哈哈哈……好听好听!虽然已过了花期,可是这曲子欢快逗人,和我今天的心情还是很应景儿的。”印堂满脸的笑意,还拿扇子在手上跟着我打拍子呢。小六子也从呆滞状态中缓解过来,看到印堂那么开心,也是笑个不停。
“客官,既然很满意小女子的表演,记得回去后要加工钱的啊。”我故意拿捏着腔调蹲了个不伦不类的万福,印堂笑得更欢了。
“走了这半天,有点儿饿了。咱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弄点儿蘑菇野菜,山鸡兔子什么的,炖了一锅吃,好不好?”我两眼早着星,口水直想流出来。
“啊?李姑娘,你不是想在这荒山野地里做饭吧?”小六子一边说一边开始在身上来回摸索。
“野营嘛,当然也包括野炊啦。你不告诉我你没有带火镰啊……”看着他越来越苦瓜的脸,我质问的力气都没了。
“爷,是、是奴才疏忽了!真忘带了!这包裹里有些点心呢,要不您二位先点补着些,我这就回去拿火镰!”
“也好,顺便拿只锅子和一些调料来。速去速回。”见印堂应允了,小六子放下身上的东西,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我愣了下,看向印堂:“这样啊,太辛苦小六子了。”
“没关系的,你若不让他去,他更闹心呢。来,尝一块。”印堂递过来一块香喷喷的绿豆酥,我立时断了别的心思,抓过来一通大嚼!
将帐篷在地上铺开,我躺在上面休息。看着天上丝丝缕缕的白云,听着清脆的鸟鸣和附近潺潺的流水声,身边有帅哥,口中有美味……人生,真是美好啊!
“嘿嘿嘿……”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扭过头,看着印堂因欢愉而越加动人的面孔,夸张地忽闪着眼睛说:“我做了个美妙的白日梦呀!”
“哦?可否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下啊?”
我翻身坐起来,转转眼珠儿,正准备胡掐一番,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接着听到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然后就是变了腔儿的女声:“爷爷!爷爷!你在哪儿啊!爷爷!救命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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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
她又一次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不顾一切地跳下水将跌入山涧的老人拖上岸倒也罢了,这只是让我吃惊于她的多能与胆量。可这之后她做的,真的令我震惊了!她竟然以口对口将自己的气渡给那个晕迷不醒的溺水者——这是多么有伤风化、违背伦理的事情!可是她做的那么专注,没有丝毫的杂念。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旁,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柔软娇润的唇瓣正在将生命一点点挽回。湿漉漉的衣服裹着曲线优美的身躯,胸膛因为刚才泅水和现在正在渡气而起伏剧烈。我呆呆地看着,她竟有种女神般的圣洁与美丽!
她突然抬头叫我,我一下惊觉过来!另一侧脸上的胎记……还真是突兀啊。收回心神,上前来帮忙。老人已经缓醒过来,思诺要我将老人侧身躺着扶好,轻叩背部帮他把身体里的水咳出来。她检查了一下老人的腿,我倒没留意老人的腿会受伤,现在看来,小腿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她在那儿摸摸捏捏,皱着眉喃喃自语:“也不知骨折了没有?”
“思诺……”我轻声唤她,让她扶住老人,我来检查腿的伤势。皇阿玛是精通医术的,我们这些做儿子的自然也都知晓一些。还好,老人只是扭伤,不过年纪大了,恢复起来肯定要慢得多。我倒是带了活血化於的良药,可是那要用温水化开了内服外敷,如今可哪有温水?
“他们家就在山里,我们送老人回去不就有温水了。”思诺扶起了悠悠转醒的老人,示意我蹲下,怎么?要我背他么?这怎么行!想我堂堂一个皇子……她愠怒的眼神直逼过来,我一凛,再一看老人的孙女,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早已是满脸泪痕,面色苍白。这里,除了我谁还能背?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山路果然是很累人的,何况还背了个人。到了老人家里的时候,我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安置好老人,止住他和孙女一迭声的道谢,思诺掏出帕子帮我擦汗,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呀”了一声,找小姑娘要了镜子跳到院子里去照来照去的,我不禁哑然失笑,真是爱美之心……可惜了,那块胎记,真是煞风景啊。
“阿嚏!”传来她恶狠狠地喷嚏声,想是身上衣服未干,又在外面被山风一吹,着凉了。
野营
“阿嚏!”觉得眼珠子都快被自己喷出去了,周身上下一阵发冷!我是突然想起自己着了水,不知脸上的胎记是不是掉了,忙着出来修整一番,谁知这时候来了风!胎记倒没事(为了野营,特别用了防水防汗的颜料^_^),可我怕是要有事了,可就完了!
印堂一把将我扯到屋里,怪我没事到外面吹得什么风!老人家忙吩咐他的孙女找套衣服帮我换上。这小妹妹的衣服我倒是勉强套得下,很象七分袖的上衣配着条水裤。印堂在一旁吃吃地笑,狠狠地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不料他却来句:“也蛮好看的。”呵呵!说得我心里麻酥酥的。
小姑娘听从爷爷的吩咐去煮姜汤了,我和印堂在屋里陪老人说话。原来老人姓芦,孙女叫茶花,是为了避难才住进这山里的。
“芦爷爷,你们得罪什么人了,得躲在这儿。茶花的爹娘呢?”
“唉……这年月,穷人的日子就没法儿过啊。茶花她娘长得俊俏,被我们那儿的一个财主瞧上了,便时常来骚扰,我儿子气不过,护着媳妇和他理论了几句,不料那人竟让家丁把我儿子重重打了一回,把茶花她娘就抢走了。儿子边气带伤,不几日就去了……”老人眼里滴出两行混浊的泪水,我的鼻子也酸酸的,“可是给儿子抓药看伤、下葬都是借了高利贷的钱,这下债主逼上门来,我们一时还不上,就要把茶花带走。我一个孤老头子可怎么抵挡?只好带了茶花连夜逃了出来,五六年了,都不敢回家啊。”
“这种事,官府就不管么?!”我泪眼朦胧的看了下义愤填膺的某人,唉,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知平头百姓的苦啊。
“得了吧,你以为官府就清白啊?谁不知道衙门是为有钱人开的。你在这儿愤愤不平的有什么用,倒不如做点实际上的。”一边说着我一边站起来在他身上一通摸,印堂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拉着我走到外面,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我立时明白了,故意呲牙奸笑着说:“有外人在你不好意思了是么?现在,可只有咱们两个了,来吧……”我伸着两只魔爪扑过去,吓得印得脸色一变,后退了两步。
我实在是绷不住了,大笑了两声,连忙又止住说:“想什么呢你,我只劫财不劫色。”抓住他又开始摸索,“咦?钱包呢?”
“你是想……接济他们一下?”
“当然了。一看就是家徒四壁的,芦爷爷又受了伤,十天半个月的是别想动了。难道还能指望小茶花去养家糊口啊?你钱包到底塞哪儿了?”
印堂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给弄难看啊!我白了他一眼:“散碎银子,花着方便的。”
“那个,我没有啊。零钱一般都是小六子装着的。”他一幅无辜的样子,“要不,把治伤的药都给他们留下吧。”
“这个自然。”我抓抓头,看到自己的湿衣服正晾在院子里,从里面拿出钱包,掂了掂,也不多,全捐了吧。“把药拿来。”
印堂一边解那个鼓囊囊的荷包,一边问我:“你这不是有钱么?干嘛刚才一定要让我出?自己想做善事却要别人出钱?”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这么点儿钱,现在是倾囊相助,之后我也就一贫如洗了,你那时候再来接济我,岂不是多绕个圈子?你那么富有,这么点儿钱还不如同九牛一毛?就是再多拔两根毛也无所谓啊。多做善事总没错的,回去后还我一根‘毛’啊。”
“你的歪理还真多。”印堂笑眯眯地说,他这个人好象很爱笑哦?
“有理不就得了,分什么歪啊正啊的。”我继续胡搅蛮缠着进了屋。
“芦爷爷,这是治你腿伤的药,这是一点散碎银子,你收好了,只怕你们这段日子会更艰苦了。”
“不不不,你们已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怎么还能再收你们的钱啊?”芦爷爷挣扎着坐起来,只往回推托,不肯收。
“芦爷爷,你看看他,”我用下巴指指印堂,“这点儿钱对他不算什么的,可是对你们,却是能拿来救命的。收着吧。”
“唉……这叫小老儿怎么感谢你们啊?茶花,快,叩头!谢过两位大恩人!”
刚端着姜汤进来的茶花,放下碗就给我们下跪,我和印堂急忙把她扶住:“使不得使不得,咱们年龄差不多,岂不要折杀我们吗?爷爷受了伤,这段日子你要辛苦了。多买点儿好吃的,给爷爷补补身子,你正在长身体,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爷爷还指望你照顾呢,知道吗?”
“嗯,茶花记下了。”茶花使劲点点头,大眼睛里浸满了感激的泪水。
“思诺,趁热把姜汤喝了。”
那个啊,有些埋怨地瞪了印堂一眼,那东西一点儿都不好喝的,以前娘也灌过我,我……茶花已经满脸期待地将碗举到我面前,我咽了下口水,不想让茶花失望,一咬牙,闭着眼一口气喝了下去————啊~~~好辣啊!
我出了一身汗,倒是觉得通畅了不少呢。我点点头说:“还真是舒服了不少呢。”大家都笑起来,我的肚子却突然发出了“咕噜”一声,真不意思啊|||
“呀,恩人,忘了给你们做饭了。只是,家里也只剩下几块红薯了,你们可别嫌弃,我这就去煮!”
“别、别麻烦了,其实我们是约了人一起吃饭的。小六子应该已经到了吧?”我望向印堂,怎么好把他们家里唯一的那一点儿口粮吃掉呢?虽说给了芦爷爷钱,可从这里到集市,怎么也得小半天,让我这个“大胃”把中午饭吃了,他们晚饭可就没着落了。
“是啊,差点儿忘了小六子。我们快回吧,别惹得他四处乱找,再走两岔了。”
“你确定是这条路?”我很是怀疑,这一片地段树木遮天蔽日的,几乎密不透风。而我印象中好象没有这一段儿。
“当然。我不是说过我学过辨方向的吗?我们刚才从芦爷爷家出来到他落水的溪水旁,我可有走错?”印堂一脸自信的样子。想想也是,反正我是没什么方向感的,就跟着他走吧。
可是情况好象并不那么乐观。我们转了好一会儿,还在这片林子里,根本就没看到“桃花朵朵开”的影儿。
“喂,还要走多久啊,我记得去救芦爷爷的时候很快就跑到了嘛。现在怎么还没到呢?我又饿了!”而且,腿和脚都有些酸疼呢,可是我没说,我可不想被他看扁。再说,印堂也有些累的样子……神色还有慌张呢,该不是……他也忘了路吧?印堂一回头,正对上我探询的目光,他释然一笑说:
“忍一忍,就快到了。因为我们刚才是去救人,当然会走得快,路上的景物也就没有多留心。不会错的,就在这一带,我记得我们跑过来的时候是向着东南方向,现在应该刚过午时,我们差不多背着太阳向西北方向走……”印堂抬起头向上望去。
我也抬起头,透过密密匝匝的枝叶努力地向上望……
阴天了……
太阳……翘班了……
我们真的迷路了!我建议还是往树木少的地方走,至少这样有人找我们的话,比较容易看到啊。印堂很是内疚,虽然他没有说出来,可是一路上对我又是扶又是搀的,甚至还要求背我一会儿。算啦,一个富家公子哥儿,还能说他什么?再说,我是导游,迷了路好象应该是我负责……但愿他不要想起这一点,不然肯定会扣工钱的!T…T
“我们、我们……”我气喘吁吁,“我们要不就沿着溪水走,一来可能跟着水就能下山,二来,总不至于渴死——虽然有可能饿死~~~~”我苦着脸捂着肚子直想哭,前心贴后心啦!
“诺儿!”印堂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我一惊,加上腹内空空,差点儿晕死过去!“诺儿……我不会让你挨饿的!”
我眼冒金星、左摇右晃地冲他呲出门牙,算是报以微笑:好啦我知道啦,在城里你这么说是没有问题啦,可是现在这状况,你就是把怀里的银票都掏出来,也没处买吃的啊。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我们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表决心立志向,还是赶快找路找小六子找吃的吧!
印堂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我别做声。我没出声啊,刚才那番话只是在心里狂喊而已,我哪儿还有力气说话?看他好象在侧耳细听着什么,我也支愣起耳朵听——只有阴风阵阵,吹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印堂却是小心翼翼地挪动了脚步,他准备吓唬鬼吗?看他弯腰捡了颗石子猛地掷了出去,不远处的林子里忽哧扑啦地响了几声,飞走了几只野鸟。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他是要打猎啊,不过这一招更象“打草惊鸟”,怎么可能用石子打到鸟的嘛,你以你是武林高手啊?还往跟前凑过去了,喂喂,你不要乱跑啊,咱俩要是再走散了,可怎么好?我一边心里嘟囔着,一边无力地捶着腿。
“哇!你、你真的打到了?!”我吃惊地看着印堂手里提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山鸡,“你还真是武林高手啊,这样就能弄到吃的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食物!”我敬佩地向印堂竖起大拇指,他则很得意地向我微笑。我接过那只山鸡,啧啧,太好了!不但可以食其肉,而且可以饰其毛,瞧这两根长长的尾翎,真漂亮呀!
“印堂,”我突然想起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不习惯吃生肉。”
印堂的脸变得和天一样,阴了。
我们对着发了会儿愣,我摆了摆手:“别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还是想点办法吧。”可是有什么办法
可想呢?我四下望望,要不……我们……钻木?取火?
“还是按你说的,我们先到有水源的地方去再想撤吧。”印堂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我。看我走路一瘸一拐的,就在我身前蹲下了:“来,我背你。快点儿,要不等天黑了,咱们两个不都完了吗?”
心里霎时有些感动,他说的也是,我们不能在这里滞留的,到处树木野草,就是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这次我乖乖地趴在他背上,手里提着那只漂亮的山鸡。他站起身来,大概估了个方向,便大步走过去。
印堂,不是那种魁梧高大的类型,他有些单薄,更倾向于玉树临风的那种。虽然我现在只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可是毕竟他要背着我走山路,而且之前,我们都搞得很疲劳了,可他还是坚持背我,一句劳骚话都没有,这让我很不安心,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你若是累了,就放下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走的。”
“我不累。”印堂将我的身体向上托了托,“好歹我也是男人呢,别小瞧了我!”
我被他逗乐了,说:“好吧,那我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