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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君一惊,她和景秀瑜不过数次见面,说话也没说几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很能干也很聪明呢
“你们先生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苏昭延心里对姐姐有种崇拜感,姐姐很神奇,总是能帮他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他有时候觉得姐姐的想法和先生的很不一样,听起来另类,却又十分有道理
他拍着胸膛很自豪的说道
“今天就我一人把风雨的意思解释出来,先生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跟先生说是姐姐告诉我的”
苏昭君愕然了一下,怎么自己忽然有种被关注的感觉呢…还没说话
昭延趁着娘亲还在柴房里刷锅,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苏昭君的面前
眨着明亮的眼睛,悄悄的说道
“先生说你的手臂上有很多伤,拿着这个药涂一涂,两三日便会好”
苏昭君看着那瓶药半天没说出话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的伤,他怎么会知道?
苏昭延自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东西,又把今天景秀瑜交代他的话原原本本的跟苏昭君说了
“先生说,姐姐今日救了她,这个当做是酬谢之礼,还请姐姐收下”
原来是这样…苏昭君刚才还有点紧张或者期待,景秀瑜能对她有点别的什么意思…到底是自己多想了,他们这些清高的读书人向来都喜欢礼尚往来,不过苏昭君可没有要他还人情的意思
…既然送来了,那她就收下吧,听到脚步声来,赶紧把药塞入怀里,嘱咐了苏昭延一句
“别在娘面前说”
苏昭延会意的点点头
三人吃饭完毕后,苏昭延留在房里读书,苏昭君洗澡完毕后,帮娘织了一匹布,夜深了便回房休息。
她撒开头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睁开眼睛在黑暗里瞪着,眸子仿佛是暗夜里的两簇光
从吃饭开始她就心不在焉,胸口感觉被什么堵得慌,她爬起身来,将吹了个火折子将煤油灯点燃,将藏在枕头底下的小药瓶拿出来,放在灯下有细细的看了一番,瓷瓶釉光透亮,虽然小小的,她们这些寻常的农家是用不起的,她拿在手里转动着瓶身把玩了好一会儿
…瞎想什么,不过是个谢礼而已,也许是礼貌客气保持他们书香世家的风范罢,也许心里一点也不在意吧
拔开瓶塞,里面一股透凉清新的药味,她用手指从里面掏出一点,卷起袖子,往玉臂上几条划痕少抹了点,又在手掌里抹了点
感觉一阵清凉舒服之意,想到不过是庸人自扰,徒增烦恼而已,便吹灭了灯,睡觉去了。
次日起来,苏昭君,还没吃饭便继续拿着三匹布去了蓝秀才家,正好碰到开门出来倒水的蓝秀才
她几步走过去,也没注意,粗着嗓子打了声招呼
“蓝伯伯,您老起的这么早啊,吃过早饭了么?”
蓝秀才闻声抬起头来,见少女活蹦乱跳的朝他走过来,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
他是个不第秀才,在村里也有些名气,平时,逢年过节红白喜字,对子春联喜帖祭文都是请他来书文,因为他有学问,村里面的人尊称他一声先生,蓝秀才自负才学过人,还招收了几个学生在门下,靠着这点收入养活一家三口也还算过得去。
苏昭君这种不知礼数,粗鲁又的女孩子看在他眼里实在不像话,便很生气的说道
“真是世风日下,姑娘家的莽莽撞撞的,丢人现眼,也怪你爹爹生前没好好教养,和你娘一个德行”
苏昭君没料到自己兴高采烈的来,他迎面就给自己浇了盆冷水,同村的人都知道些底细,
自从十年前景秀瑜一家归隐在露水坡上之后,他蓝秀才便无人问津了
景秀瑜的先父是前朝大学士,天下盛名,又得百姓爱戴,虽平日里不爱接受百姓的邀请,有时候百姓盛情实在难以拒绝,便偶尔也留个墨宝在山下。
有些闻名而来,不惜千金求他一副字画,也是可遇不可求,如此一来,蓝秀才便更显渺小浅陋了
后来,景秀瑜在山上开办的学堂,教习孩子读书,蓝秀才的饭碗也被他给抢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心里面越发是不痛快,动不动便发脾气给人脸色
心里暗骂一句,酸秀才,谁要你技不如人
脸上的笑容也敛得干干净净,她不卑不吭的说道
“蓝伯伯,我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您老人家何必把罪栽到他头上来,我娘是个妇道人家,不识字不读书,却也靠着自己一双手拉扯我们姐弟两长大,您好歹是个读书人,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您老比我更明白,怎能说我娘亲不好呢?”
蓝秀才未料她会反驳,话里面还有几分道理,反倒是他理亏,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哼了一声,脸上带着怒容
“我家闺女要是像你这样,老早我就一棍子打出去”
“爹爹,你又在和谁吵架了?”里面的女子闻声出来,娇滴滴的声音好像三月里柳枝上的黄莺,待人走近来,让人眼前又是一亮。
村上的人都说,秀才家养了个好闺女,年方二八,白嫩嫩一张银盘脸,水汪汪的杏眼,琼鼻樱口,气质又温柔大方,是村里里最美丽的姑娘,许多未成亲的男子恋慕的对象,不过这蓝真真眼光高,一个也看不上。
蓝真真走到自己爹爹身边,柔声道“爹,又不是什么大事,犯得着跟人家生气么?”她这话虽然是对蓝秀才说,实则是骂苏昭君在长辈面前粗鲁无礼不懂规矩
苏昭君自然听懂她话中有轻辱之意,表面上没什么,心底冷笑,蓝真真抬头又换了个脸色,朝她歉意一笑
“爹爹说话无心,昭君妹妹还请莫怪”
苏昭君懒得跟这对父女计较,淡淡点点头,将手中布匹给她看,说道
“我是来送布的,真真姐姐,一共九十文钱”
本来苏昭君这话惹得蓝秀才一肚子的火气,再说下去就要翻脸,还好蓝真真过来打圆场,秀才心里又想要这三匹布,他贪便宜又瞅着手工比其他的人都要好很些
蓝秀才此时自然拉不下这个脸,蓝真真却笑着从屋里拿钱给她,苏昭君也不愿多留,松了布拿了钱就走。
走了一段路,跳过几处田埂,苏昭君隐隐听到有哭声,她走近一看,原来王石家的孙子正揪着村里面的傻妞王梨花的衣襟逼她拿钱出来
王小海今年十八岁,家里面几代单传,他家租种了几亩薄田,家境也还算过得去,从小爷爷奶奶爹爹娘亲纵容惯了,便养成这泼皮霸王性子,但凡见到弱小的人都要欺负。
王梨花是山脚下王婆子的孙女,自小死了爹娘,祖孙相依为命,脑子又不好使,家里面种了很多梨树,小时候没有名字,长到十岁后村里面的人便叫她梨花。
苏昭君曾经去过那片梨园,看着金黄的梨流口水,又知梨花奶奶靠着为生,不敢去偷,梨花奶奶瞧见了,便笑着从树上摘了几个梨子塞到她的衣兜里,还摸着她的头,说苏昭君比梨花聪明乖巧,我们家梨花要是有你一半好,老婆子以后也不要担心了。
村里面的人都说她是个疯野的丫头,只有梨花奶奶说她聪明乖巧
梨花虽傻愣,却也不是智障,人很勤快,从小学会照顾奶奶,摘了梨子和奶奶一起挑镇里卖,梨花奶奶把那些钱积攒下来准备给梨花置嫁妆用。
王梨花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哇哇哭起来,身上头发上到处都是泥儿,刚才肯定吃了不少苦头,王小海变本加厉的凶起来
“傻丫头,别哭了,再哭我把你给卖了,你把昨日里你家婆子给的钱与我,我便不为难你,你要是不给,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卖给人贩子”
王梨花哭的更凶很了,口里面一个劲的嚷嚷
“我不给,我不给,奶奶说钱梨花自己兜着,不能给别人”
“梨花自己兜着,不能给别人”
“臭丫头,你还哭”王小海迎面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打的王梨花半边脸都肿起来。
苏昭君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后面揪住王小海的衣领,蛮力将他往后扯
“王小海,梨花这点钱你也敢要,不怕遭报应么?”
王小海感觉后劲被人勒的紧紧的,心里正骂谁他妈的敢来坏他的好事,回头瞄去,正是张粉嫩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不是苏昭君是谁?
王小海是村里面的霸王,他亲眼瞧见过十几岁的苏昭君打猎的本事,加上她家的婆娘也彪悍泼辣,谁见了这对母女都要避让三分,王小海自然不例外,平日里他也这小妮子井水不犯河水,今儿是怎么了,居然来找他的茬!
王小海一把扔开王梨花,虽然衣襟被揪住,他的气势仍然很嚣张
“苏昭君,我的事情你最好别管,惹急了我,连你一块对付,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苏昭君挑挑眉,用不太符合十四岁少女的冷厉目光看着他,她勾勾嘴
“是么,免得你待会动手,姑娘我现在就让你没力气对付我”
说着她提着王小海的衣襟就往后一摔,王小海的脚下踩在泥地里,一个不稳往仰头往田里栽去
身体刚落地,他用手撑着上半身就要站起来,苏昭君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抬腿往他肚子上猛踢,她脚上力道又重,王小海拿手来也挡不住,到最后捂着肚子只会躲闪
踢得差不多了,苏昭君分开两腿坐在他的身上,擂起硬邦邦的拳头就照着他脸上打
她本来就瘦,手上的骨头硌得脸发疼,拳头虽小但那一拳的力道好像是实沉的石头砸在脸上
她来势汹汹,加上开始就被她占了先机,王小海还击不得,连连惨叫,他鼻开脸肿,又青又紫,苏昭君打累了,便从他身上站起来,照着他的肚子又窜了一脚
“想报仇的话以后来找我,若我还看到你欺负王梨花,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小海捂着脸站起身来,浑身狼狈不堪,恶狠狠的瞪着她
“有仇不报非君子,苏昭君,你记着,这笔账一定找你算”
苏昭君“切”了一声
“你也算君子,滚去吧”
王小海走后,苏昭君把一直坐在泥坑里的王梨花扶起来,王梨花被刚才她的凶悍都吓呆了,脸上被泥水弄得脏兮兮的,睁着一双闪亮清澈的眼睛,怔了半天没有说话
苏昭君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泥,安慰道
“没事了,快点回家吧,以后王小海不敢来抢你的钱了”
苏昭君见擦不干净,从袖里拿出一块帕子给她,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吓怕了,梨花可真是个小孩子,笑了笑
“擦擦吧,让梨花奶奶看到了不好,你家就在山上了,奶奶还在等你呢,快点回去吧”
王梨花终于回过神来,泪水一滴滴的往下掉,在乌黑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她委委屈屈的扁扁嘴,哽咽道
“昭昭…”
苏昭君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又戏谑起来
“王梨花这么大了还爱哭,你羞不羞,你这么软弱,怎么守得住梨花奶奶留给你的梨园啊,你要学会坚强勇敢点,在别人挥来拳头之前,先朝他的命根子蹿一脚”她拍拍王梨花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梨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一个收藏啊,真惨,有这么不好看吗?好歹吱个声啊…
☆、他的收留
现在,苏昭君躲在一个破庙里,外面淅淅沥沥的一场雨从午后到现在还未停歇,眼看着外面天色阴沉,苏昭君从屋檐下转回破庙里,继续坐在发霉的蒲团上面靠着神案打哈欠。
王小海一家人多,父母祖父母都健全,她们家这些孤儿寡母哪里能闹得过他,也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了。
她想知道现在的状况又不能跑回去,担心他们那些人会对娘亲不利,心里有点焦躁。
昨日回去之后,她在娘面前绝口不提打了王小海的事情,王小海在少女手底下吃了亏觉得丢人,也不好意思回去说,也怪苏昭君当时太大意打了他那张脸,鼻青脸肿的被王石奶奶看到了,揪着耳朵又是一顿痛骂,王石老爷也在一旁斥责孙儿成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
王小海被打之后心里本就一肚子怨气,被家里的人骂了顿,赌气就跑出去了,整整一日也没有踪影。
王石家到处找,才在山坡底下找到昏迷的少年,原来昨天傍晚之时王小海不想让家里面的人找到,便偷偷的跑到山上去,那时,天色已晚,山里昏暗看不清脚下的路,一脚踩空从坡上摔了下去,后脑勺撞到石头,当下就昏死过去了。
王小海的父亲王大海把他找回来的时候还有气,十万火急的跑到镇子里找了个大夫,那大夫方法用尽,王小海就是不醒。
王石家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家几个人就去苏家闹,如此一来,苏昭君成了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
苏昭君那会不在家,提着大桶衣裳从河边回来的时候,王乘风在门外就把她拦住,那小子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忽然就面色严肃的夺过她手里的衣裳叫她赶快走
苏昭君愣愣的还不知道是怎么会睡,感觉王乘风怪怪的,只是不肯走,王乘风急的跺脚
“昭昭,你打了王小海,昨日里那小子偷偷跑出去撞了邪把脑子给摔坏了,现在还没醒,王家那几个不讲理说是你无缘无故打他逼得离家出走才会这样的,现在这在和苏婶婶闹,婶婶叫我拦着你别进来,先出去躲几日,等王小海那小子醒来王家消停了再回来”
苏昭君听完顿时就明白了,这个时候她更加不能走,她走了娘和昭延两个孤儿寡母怎么应付得来,嚷着吼着想推开王乘风就要进去。
她那凶悍脾气进去了只会添乱,没法子的情况下拦腰就抱着冲着要进去的少女,大声的吼了句,少女才安静下来
“这儿,我和爹娘都会帮着苏嫂嫂,你不要进去,王石家的要拿你给他孙子填命,你想要苏嫂嫂失去丈夫之后还失去女儿么,你要是敢进去,苏嫂嫂就不认你这个女儿,昭昭,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平生,王乘风第一次敢这样板着脸朝她吼,她那个时候被少年死死的制在怀里,那一刻她感觉眼前的王乘风再也不是心目中十岁还会尿床的少年,他的身上有种强大而冷静的力量。
好像,是想保护她的样子。
然后她平静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身跑入刚刚下起的小雨中。
雨越来越大,何况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便跑来这半山腰的山神庙里暂时避一避。
等的昏昏欲睡,外面一阵雷雨忽至,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破庙的屋顶,苏昭君百无聊赖中,忽然就走入两个人。
那两个人从雨中冲近来,其中一个撑着油纸伞背着书囊的小童刚进门就说道
“公子,这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我们等雨停了再走吧,何况这儿离无尘先生的草庐也不远了”
那先进来的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张清俊的脸庞来,回头朝小童说道
“你说的没错,反正我们这一来也有好几天,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而迅速在破庙里看了一眼的小童把目光落在苏昭君的身上。
那姑娘正拖着腮,睁着水灵灵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两人
公子也顺着小童的目光看过来,正好对上苏昭君有点发呆的眼。
他微微一愣,心里觉得那姑娘模样实在粉嫩可人,乌黑的辫子衬着一张白皙瓜子脸,显得精巧又灵秀,不过那姑娘见了他两进来,好像没有很大的反应。
也不知道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荒野破庙里干什么。
张泽徽见小姑娘年纪小,皱着眉头,好像有点烦心事,小姑娘衣袍旧旧的,身上也被雨湿了。
荒郊野外的,遇到个比自己还落魄的柔弱女子,张泽徽心里生出许多同情来
便忍不住上前来问
“姑娘,你躲在此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眼前的男子算得上是清俊文秀,那种飘逸淡然的风骨和景秀瑜倒是有几分相似,苏昭君见他神色坦荡,举止斯文,显然不是会起歹心的人,她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闯了祸,我娘不让我回家”
张泽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