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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本来就对赵良敢于和赵高正面冲突颇为佩服,这时听到这武将为赵良求情,不由暗暗高兴,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妄议律法,不怕朕连你也一同拿下?!”
那武将闻言并不惊慌,上前一步,诚恳地抱拳道:“陛下乃是深得先皇信任之人,自然是有道明君,是天下之主,怎会和臣子一般见识,何况赵大夫这样年少无知,却一心为国的臣子?”
看到这人居然知道曲谏,心中不觉一动,普通文官能够做到曲谏尚且不易,这样的武将居然也懂迂回之策,必然是深知兵法且不拘于一格的大将之材。而且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是赵高一党,当然也不能保证不是李斯的人,但是无论如何,这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仗义直言就很不容易了。
心底虽然极为赞赏这人,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只是淡淡地点头道:“你是什么人,现任何职?”
那将军闻言恭敬地道:“臣少府章邯,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旁边的赵高这时似乎看出了张启的用意,急忙冷笑一声道:“陛下,赵大夫惊扰天子车驾,章邯身为少府却没有及时护驾,实在罪无可恕!”
张启闻言微微一笑,故作兴奋地道:“将军想必身怀绝技,来来来,随朕进宫,朕要你好好给朕表演一套剑舞,那可有趣至极。”
说毕,也不去理会旁边的赵高,心不在焉地吩咐那些禁卫道:“把这小子先关起来,等一下交给上将军处置,朕要回宫观赏将军的剑舞,你们快些起驾!”
跪在地上的百官这时正在担心赵良即将被乱棍打死,看到章邯出面求情都觉希望渺茫,正在为章邯担心。忽然看到张启竟然只顾玩闹竟忘记了赵良,也没有迁怒于章邯,悬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赵高脸色一沉,冷冷地向张启道:“陛下,若是再这样只顾玩闹,老奴实在无法为陛下分忧了!”
张启闻言故意满不在乎地摇头道:“朕把朝政完全交给府令,难道竟连一场剑舞也看不得吗?”
第八章 皇后左芫(4)
瞥了一眼满脸愠色的赵高,又懒懒地道:“府令若是有事便早些退下吧,朕还要观看剑舞就不劳烦府令了!”
赵高虽然极为恼火,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张启,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众人面前总要顾忌几分,不由怒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看到赵高怒气冲冲的样子,宫门外的官员虽然不敢表露,却还是悄悄地兴奋起来,这可是皇上少有的没有对赵高言听计从的一次。一些对朝政还抱有希望的朝臣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虽然并不明显却还是感到十分的激动。
张启知道赵高眼下还不敢做得太明显,这次能保下这两人也不由得很是开心,待车驾进了寝殿,这才笑吟吟地从车上下来,望着惊疑不定的章邯点头道:“将军可会剑舞?朕正想请将军教朕身边的小内监剑舞。成泰将军虽然也在教,可惜他公务繁忙,还要保护朕的安全,所以朕只好另外找人了。”
章邯望了一眼神色淡然的张启,有些紧张地跪在地上,小心地道:“既然成泰将军已经在教,微臣只会冲锋陷阵,为我大秦开疆守土,并不会剑舞,请陛下收回成命!”
张启看着跪在地上的章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记得历史上记载的章邯是唯一一名在秦王朝覆灭时奋勇迎战,忠心于国家的军队将领,不由感慨地望着章邯,大有深意地道:“朕如何不知道将军不擅剑舞,朕的心思将军难道猜不到?”
章邯激动地膝行一步,仰头望着张启低声道:“陛下难道……”
张启淡淡地点头道:“不错,将军明白就好。今天朕总算有机会与将军一见,可见果然是上天保佑我大秦。希望将军一切以国家为重,朕不胜感激。”
章邯没有想到平日昏庸无能的秦二世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不由微微一怔,正要张口,只听张启继续点头道:“好了,你先为朕表演一段剑舞,无论精彩与否,结束之后便立刻回去替朕精心带好军队,为了这大秦的江山,朕还要倚重你呢。”
章邯闻言,虎目之中精芒闪闪,朗声道:“微臣这就为陛下表演!”
第九章 匹夫之心(1)
回到阿房宫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张启一边担心皇后在咸阳的情况,一边暗暗为寻找一批合适的小内监犯愁。赵高乃是内侍,这宫里的太监几乎大半都和赵高有关,自己想找几个放心的,实在是困难重重。每天除了看看歌姬表演的歌舞之外,只有找来丽姬和柔儿说些无聊的闲话,事情憋在心里,只觉万分难受。
这天,天气晴朗,前一天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使得一座座高大威严的宫殿越发地精神抖擞起来,刚刚披上一层新绿的树枝上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水珠,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烁烁。
张启懒洋洋地走出大殿,殿外的广场上一队衣甲鲜明的禁卫,整齐地列在殿前。张启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到禁卫统领成泰正大步走来,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头,自己要人家天天来给自己表演和训练内侍。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个小内监的影子都看不到,这实在让张启头疼不已。
成泰大步来到张启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成泰见过陛下。”
张启望了一眼成泰苦笑道:“朕现在实在是无聊。本来是想请将军帮朕训练几个合适的小内监,可是朕一直都不知该如何挑选,倒叫将军见笑了。”
成泰闻言,抬眼望着张启,微微点头道:“陛下原来是担心这个,这倒不难。宫中有不少做杂役的阉奴,他们身体粗壮倒正适合练习剑舞,只要陛下召来即可。”
张启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向身边随侍的一名内侍道:“快走,带朕找几名粗使阉奴来,朕要立刻看剑舞!”
那内监微微一怔,这才小心地道:“陛下,此事赵公公已经在精心挑选了,不妨再等等不迟。”
张启脸色一变,向旁边的成泰厉声道:“成将军,将这个目无君王的奴才拉下去!”
那内监因前些日子赵高再三叮嘱,只要皇上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尽早报告,现在看张启立刻要去挑选杂役内监,不由有些着急,一时忘情,竟出言阻拦,这时听到张启要把他拖下去,以为是要乱棍打死,吓得连呼饶命。
旁边另一名随侍的小内监见状,不敢怠慢,急忙面无人色地领着张启向大殿旁边的一扇小门走去。成泰见状,不由赶上前去,低声道:“陛下千金之躯,那种地方还是由微臣去的好。”
张启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后这一百多人,走到哪里都是鸡飞狗跳,这事不能太显眼,也只能由成泰去办。
想到这里,张启微微冷静下来,向成泰点头道:“既然如此,一切就由将军去办,朕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成泰闻言微微抱拳一礼,匆匆而去。张启望着他魁梧的背影,想到赵高那无时不在的魔掌,心里不由郁闷。正要转身回殿内去,忽然想到已经有半月没有见到丞相李斯了,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想到这里,不由向旁边的随身太监问道:“丞相怎么许久不见啊,莫非病情严重了?”
那内监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这才嗫嚅道:“外臣没有旨意是不能进宫见驾的,所以,陛下不召见丞相,丞相是不能来见陛下的。”
张启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道:“你去传旨,说朕念丞相勤于政务,以致身体抱恙,将朕的几支千年人参赐他滋补身体。”
那内侍本来正在担心张启要立刻召见李斯,正要想办法给赵高报信,这时听到张启只是赏赐一些东西给李斯,当下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陛下放心,奴婢这就给丞相把东西送过去。”说毕,一路小跑急急而去。
张启抬手摸了摸穿在身上的便袍,想到皇后那明亮的双眸,快要滴出水来的粉腮,心中忍不住微微一荡。思忖之间,只觉身后一阵香风飘来,回头望去时才发觉,赵嫣穿着一件白底兰花深衣立在明媚的阳光中,正向自己含笑望来。
这些日子,由于担心皇后和挑选心腹内侍这两桩事情,倒没有刻意去想赵嫣的事,这反让赵嫣对张启生出三分敬意,看到他每天愁眉不展的样子,竟主动前来探望,这让张启也暗暗惊讶不已。
第九章 匹夫之心(2)
看到赵嫣巧笑盈盈的样子,张启不由心中一荡,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幸好自己前世乃是久经训练的特警,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定了定神,微微笑道:“嫣儿,怎的这么早便来了,是不是想见朕了?”
赵嫣俏脸微微一红慑人魂魄的媚眼轻轻瞥了一眼张启,眼波流转,千媚百态横生地微微叹道:“陛下,外面风大,成将军等下便回,皇上还是在殿中等候吧。”
望着她那诱人的模样,张启暗自咽了口唾沫,苦笑一声,回到寝殿耐心等待成泰,同时也在等着李斯的到来。依自己的计划,皇帝下赐东西给大臣,大臣无论怎样都要谢恩的。眼下自己不能公开宣召李斯见驾,而李斯不会不借这个谢恩的机会来见自己。
思忖之间,只听赵嫣忽然低呼道:“陛下,成将军回来了!”
张启没有想到,成泰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事情发生了什么意外?张启惊疑不定地抬眼望去,果然看到成泰带着一群十七八岁,衣不蔽体的少年大步而来,看到自己站在寝殿的月台上,便顺势跪在台阶下高声道:“成泰带七十六名粗使内监,见过陛下!”
张启闻言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些少年,只见他们一个个虽然脸色蜡黄,体格却十分粗壮,果然比自己身边的这些内监看起来结实许多,不由满意地点头道:“你们听着,以后跟着成将军,好好练习剑舞,若是将来给朕表演的好,朕重重有赏。只要你们肯听朕的话,朕不但会赦免你们的奴籍,而且还会赏赐更多的东西给你们。”
那些跪在台阶下的粗使奴隶,原是最低下的贱奴,一向只做粗使,若是一旦被圣旨所召,大多是将给皇帝作为殉葬去九泉继续受人奴役。这时被成泰带入宫中,一个个自忖必死,又不敢流露悲伤之色,忽然听到不但不杀他们,而且还会有重赏,一时都大喜过望地失声痛哭起来,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张启心中不禁佩服成泰,这些人被自己从最低贱的奴隶中挑选出来,必然会把自己当恩人一样看,将来也就不怕赵高在这些人中做手脚了。
思忖之间,只见一名身形高瘦的少年,膝行数步,越众而出,向张启连连叩头道:“陛下,奴婢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张启看他说话不似普通奴隶奴役粗鄙,不由十分意外,正要询问,只听成泰在自己耳边道:“陛下,这些人尽可放心,他们绝对忠于陛下。”
张启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只听那跪在地上的少年忽然四下打量了一眼,看到殿中的内侍都在远处,这才梗着脖子,大声道:“奴婢只求陛下除掉赵高这个奸贼,奴婢甘愿一死!”
此言一出,场中登时一片死寂,成泰也不禁陡然变色。他虽然知道张启已经有意开始准备除掉赵高,只是这件事情还在秘密筹备之中,眼下只有自己和皇上两人心照不宣,像这样忽然被人大声地说出来,不由大大地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一步,一脚将那贱奴踢翻在地,厉声低喝道:“大胆贱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说毕,正要想办法向张启进言,只听张启冷冷一笑,锵地一声拔出随身佩剑,指着那贱奴厉声喝道:“你胆敢诽谤忠臣,实在是牵连族人的重罪,难道不怕朕灭你九族?”
那少年并不闪避张启手中的宝剑,只是重重地叩头不止。叩得额上血肉模糊,鲜血滴在他面前的青砖上,淋漓一片,煞是惊人。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额上的伤痛,只是决然道:“韩焕被赵高害得家破人亡,族中只剩下韩焕一人,若陛下当真要杀,那便尽可下手,韩焕也好去见九泉之下的家人!”
张启扫了一眼远远站在一边的那些内监,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点头道:“你可曾受了宫刑?”
韩焕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低声泣道:“韩焕……只是内廷粗使贱奴,不敢不受宫刑。”
张启想了想,低头向那韩焕道:“你究竟是因什么事情被抄入内廷为奴的?”
韩焕先前看到禁卫带兵将他们押入宫中,以为皇帝要玩猎杀奴隶的游戏,自忖必死,这才冒死进言。看到张启并没有勃然大怒地杀掉他,只是他已抱定必死之心,虽然惊讶,却也不怕。这时闻言心中一动,暗想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可以接近皇上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全家的大仇可以有昭雪的一天。
第九章 匹夫之心(3)
想到这里不由连连叩头道:“奴婢乃是御史中丞韩章之独子,家父因弹劾赵高,被赵高以妖言之罪处死,全家亦因此获罪,抄没为奴,只奴婢一人尚苟延残喘之外,其他人都已死在骊山。奴婢不求别的,只求陛下能看清赵高的狼子野心,奴婢一死亦足矣!”说毕连连叩头,将地上的青砖染得鲜血淋漓。
张启听得连连叹气,赵高这家伙借秦二世之手铲除异己,将忠心于国家的大臣杀得一干二净,弄得天下怨声载道,实在是自掘坟墓。好在自己来的及时,此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虽然有些担心历史的轨迹被自己这样一搅不知会驶向何方,却已经无法顾及了。
望了一眼神色阴沉的成泰,张启缓缓点头道:“朕知道你父亲死得实在冤枉,可是现在朕有心无力,朝政也因奸臣把持而败坏,先皇辛苦打下的基业眼看就要葬送在佞贼手里,朕有心铲除奸臣,若你当真忠于大秦,朕将来一定还你家一个清白。”
韩焕闻言双眼一亮,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叩谢道:“只要陛下能为奴婢洗雪冤屈,奴婢愿誓死为陛下尽忠!”
张启叹了一口气,这个空头支票希望能有实现的一天,尽管明白自己可能真的无法改变历史,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切,自己又怎能不振起精神,继续下去呢?
他神色凝重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台阶下的这群贱奴,郑重地道:“你们都随着成将军好好练习武技,尽忠于朕,朕将来必定不会薄待大家。若是胆敢三心二意,朕决不轻饶!”
那些贱奴本来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现在不仅不杀他们还要他们给皇帝表演剑舞,早已喜出望外,这时听到只要忠心还会有封赏,都忍不住喜极而泣,低声呜咽起来。
看到天色已经近午,成泰急忙抱拳道:“陛下尽管放心,这些贱奴都交给微臣,一定不让陛下失望。”
张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知道自己在这大殿外已经逗留了不少时间,为了不使人怀疑,成泰说的极为有理。于是点头道:“一切尽交给爱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这时,一名内监匆匆来到张启面前禀奏道:“陛下,丞相李斯进宫谢恩,不知陛下是否见他,若是不见,奴婢这便去回复丞相。”
张启看了一眼那内监,暗暗冷笑,李斯这么久才磨磨蹭蹭地进宫谢恩,一定是又想到了借机抹黑赵高的办法,自己这倒省得费神了。于是点头道:“丞相大病初愈便进宫谢恩,朕便在寝殿见他吧。你们再另外准备酒宴,朕要与丞相边饮边谈。”
说毕,匆匆向寝殿赶去。现在自己无法掌握全局,只好先尽量保证目前的这种平衡,给李斯一点野心,用来制约赵高,希望事情能够顺利一些。唉!皇上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大正殿内,一片肃静,李斯进宫后便被内侍引来此殿等候御驾。大殿的地上铺着柔软的毡毯。李斯小心地跪在地上,恭敬地大声高呼道:“臣李斯进宫谢恩,皇上万岁!”
半晌,周围没有一丝动静,李斯捉摸不定皇帝忽然赏赐自己东西的用意,忐忑不安之下,又不敢擅自起身,只好继续跪在地上,大殿里立柱的身影在一点点拉长。
殿外刺眼的阳光也开始渐渐柔和起来。李斯实在坚持不住,挪动了一下酸麻的双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眼向御座上望去。这才发觉,御座上竟然空无一人,那贪玩的皇帝又不知去了何处。大殿内只有角落里侍立着几名目不斜视的内侍,偌大的宫殿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动静。
许久,依旧看不到张启的身影,李斯开始越来越不安起来。自己那天和赵高大吵一场,便等着宣他进宫问罪的旨意了,匆忙间联络起一部分忠于自己的大臣商讨对策。却没有想到,后来听到传言说赵高在刑场惹得皇上颇为不快,年轻的皇上竟不待行刑结束便拂袖而去,后来又在回阿房宫的路上与赵高翻脸。消息传来,李斯不禁又惊又疑,不知道是这对君臣在做戏,还是当真反目成仇,不知这看似荒淫昏庸的皇帝究竟玩的什么花样,硬是惊疑不定地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