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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行，心底咯噔一声，下意识握紧了颈间的玉块。
骇人的寂静中，身后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触动了芙菡紧绷的神经，她猛的转身，大喊一声：“谁？”条件反射一般，她手指向大雾间的一个黑影一指，一道紫光“唰”的一下向黑影射去。
“小姑娘，无缘无故的出手伤人，可不太好啊。”富有磁性的声音，沉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大雾间，那个人影走近。芙菡这才渐渐看清了他，那是一个男子，身材高大挺拔，乌黑的长发像是无尽的黑夜，英俊的面容上双瞳闪耀着鲜血的色彩，大雾弥漫，他一袭黑衣若隐若现，恍惚间，就如同坠入人间的神使。
好美的男子，世间鲜见。可芙菡心中却有些莫名紧张，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是……谁？”
“别紧张，”似乎觉察到她有些害怕，男子停下脚步“我不过是来森林散散步，只是没想到啊，”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到是差点把命丢在这。”
“对，对不起。”芙菡抿抿嘴，怯生生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男子勾勾嘴角“怎么了小姑娘，一个人在这？”
“我和朋友们来这里玩，没想到忽然起了雾，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芙菡说着，眉脚渐渐锁起“不过我觉得这雾有点怪。”
“这跟这个森林所处的位置有关，是正常现象。”男子眼中微光一闪，不留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你的那些朋友，是不是两男一女，女孩金色长发，两个男孩一个蓝发，另一个白发，发梢有点泛黄？”
“是啊，你知道他们在哪？”芙菡眼睛一亮。
“小姑娘啊，你就，真这么信任你这些‘朋友’？”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眯眯眼，声音低沉下来，阴雨一般，显露出几分诡异。
“你什么意思？”芙菡一愣，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呵，”男子冷笑一声“小姑娘你要知道，有时候可不能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啊。”
“对不起，我听不懂。”芙菡皱起眉。
“那么，知道海市蜃楼吗？”
“听说过。”
“你能看到，对吗？但是，你能摸到吗？那是真的吗？”
“你……”芙菡一愣，大脑在微微一滞后飞速运转，几秒后她才琢磨过来，似笑非笑的问“你是说，我的朋友们有问题？”
男子不置可否，只是挑挑眉。
你说呢？你相信他们？他血色的眼睛里写着。鲜血一般的光芒，冷漠，深不可测。
看懂了他眼中的话，芙菡毫不犹豫的回答：“抱歉，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他们。”
“小姑娘啊，你要知道，一味的信任别人，可未必是件好事。更何况，”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你真的了解他们吗？他们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跟他们相处的时间里，你就真的一点疑问也没有产生过吗？”
芙菡扭过头，没有答话。心中却是一震，跟郁轩相处这么久，他口口声声说要帮自己找灵物母体，却几乎从没见过他有特别的找过；他说自己有野心得到灵物，可她却丝毫看不出他对力量有什么渴望；还有他对冥血的态度，总是那么无所谓的坦然，仿佛冥血做什么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
男子看着疑问在芙菡眼中滚雪球一般增大，暗自一笑。谁知下一秒，女孩却像反应过来一般，直直的对上他目光，漆黑的眼眸清明坚定。她微微轻蔑一笑：“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们，即使他们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会无条件的相信他们，毕竟，”芙菡说着，嘴角的笑容加重了几分“他们是我的朋友。”
男子一愣，有些惊讶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女孩的目光，泉水般的清澈，磐石般的坚定，他忽然觉得明白了什么。“那好吧，你还真是特别，怪不得……”他意识到什么一般的住嘴，随手往一边一指“向那边直走，你会看到你的朋友。”
“谢谢。”芙菡淡淡的回答。没有再看男子一眼，径直擦着他身边走了过去。
“芙菡，你去哪了？”刚走出大雾，熟悉的声音就钻进芙菡的耳朵。这是……河边？芙菡诧异的看看眼前的郁轩，又看看身边的一切。奇怪啊，怎么像自己从未离开过一般？
“喂，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打个水都这么慢？”郁轩问着，随手敲了一下芙菡的脑袋。
芙菡哀嚎一声，捂住自己的头：“好疼！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敲我头！”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的脑子为什么经常卡机？”
“让你气得。”芙菡小声回答。和男子的对话却浮现在脑海，一股莫名的疑问在心中升起。
“怎么了？”郁轩立即发现了她的异常。
“没，没什么啊。”芙菡干笑两声“刚才雾太大了么，我迷路了。”
“雾？哪来的雾？根本就没雾啊。”
仿佛被什么砸到一般，芙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没雾？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像？那个男子，又是什么人？
看着女孩清澈的双瞳混沌起来，郁轩心中一凝：“芙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啊？嗯，没，没有啊。”芙菡磕磕巴巴的回答。她无法怀疑自己的朋友，更无法怀疑郁轩。那么见到那个男子的事，又怎能说出来？
她相信他们，不需要理由。
郁轩盯着她看了几秒。“那好吧，”他没有追问下去“不过……”
芙菡一愣，这家伙，又要搞什么？
“你到底是打水啊，还是让水打了？”郁轩搪塞的笑着。看着自己的一身水渍，芙菡脸一下涨的通红。
“真不知道你在人间的这些年是怎么混的。”郁轩笑着，把手往芙菡肩上一放。一股暖流淌过，芙菡的衣服立即干了。“走吧，一会儿洛他们回来该找不到咱们了。”他说着，一手拎起水，一手拉住芙菡，向营地方向走去。
阳光温暖，就像，他掌心的温度。
“咦？芙菡，你们在这？你们刚才……”一眼看到远处走来的两人，纯灵笑着问。可不知为何话还没说完，她却一愣，笑容一下凝滞住，脸色微微一变：“你们去哪了？”
“河边，打水么。怎么了？”
“芙菡，你……”纯灵欲言又止的张张口，梅红的眼眸中凝起鲜见的复杂。只是一瞬，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快活笑靥：“帐篷搭好了，你不进去看看？”
纯灵有些奇怪呢。芙菡心里楠楠，但也没多想。她刚进帐篷，纯灵就跟了进来：“芙菡，你刚才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她脸上流露出几分焦急，隐隐还有几分与她平时笑靥不符的气息。
芙菡心里一紧：“没，没有啊。”
“芙菡，”纯灵梅红色的双瞳是说不出的情绪，她紧盯着芙菡心虚的双瞳，锐利的梅红似乎会洞穿人心。她尽量把声音放低放缓，压住心中的焦急：“有些事情，说不说在你，但结果，可能是天壤之别；你如果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会保密。”
“我，”芙菡犹豫一下，声音淡了几分“我是遇到了一个人。”
“谁？”纯灵神色一凝。
“不认识。嗯，是个男子，高高的，黑色长发，挺英俊的……哦，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好奇怪。”芙菡话还没说完，纯灵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她没说一句话，转身向外跑去。
“纯灵！”芙菡追出去。
“她怎么了？”洛问。
“不，不知道啊。”
“行了，别管她了。”郁轩的神色如平静水面泛起的一丝涟漪，只是一闪就恢复平静“谁知道她脑子哪根筋搭错了，一会她回来就没事了。”
天际，灿烂的阳光消散在乌云之间。
第二十一章 不再留情
森林的一边，格斯卡若有所思的看看天际逝去的阳光，嘴角微微一斜，浅浅的笑容神秘又邪恶。他随手一点，空气涌动起来，旋成一个漩涡，格斯卡踏进去。
“你布置的结界倒不错，很隐秘，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冰陌坐在结界一角，见格斯卡进来，随口道。
“想学，下次教你。”格斯卡也很随意的坐到一边。
冰陌微微一笑，又想到了他即将要干的事，笑容便慢慢消散下去：“你见过她了吧？”
“是啊，我还暗示了她一下这的事，不过……”格斯卡脸上浮现起一丝说不清的笑容“这小姑娘还真是固执，也真是特别。”
“芙菡的确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冰陌单手托腮，漆黑的双眸定在一边，里面涌动着看不清的东西“不过也不是很奇怪，谁愿意相信自己一直信赖着，深爱的人会欺骗自己？”
听出他话中有话，格斯卡微微一颤。正思虑着如何开口，冰陌先他一步打破了僵局：“你的能力都恢复了吧？”
“还差一点。不过，很快了。”格斯卡回答“但我不想等了，你准备好了，就……”
“你们就该离开了。”清亮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分明是清泉般的动听，却涌动着些许怒气，还有难辨的复杂。清雅异香一闪而逝，两人同时微微一怔，格斯卡紧接着露出一个复杂难辨的笑容，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金发少女。
天际的阳光已经很淡了，少女的及腰的长发闪耀着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光芒，瞬间弥补了惨淡的阳光。风呼呼的涌来，她逆风而立，长发飘散在风中，梅红的双瞳，在金色中射出寒冷。
“纯，灵，”格斯卡似笑非笑，一字一句的叫出她的名字，心中暗暗感叹，能找到这个被自己设下结界的地方，这姑娘的确进步了不少。
“格斯卡，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纯灵的神情混杂着失望，无奈，怨恨以及一丝不可置信。
格斯卡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忽然嘴角一弯，深深的笑容中有些说不出的妩媚：“纯灵，你变了。”
纯灵梅红的瞳孔猛地一收：“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干脆的回答，丝毫没有犹豫。格斯卡走近她，挽起一个阳光般爽朗的笑容，红瞳闪耀，黑发飘散，黑夜般的男子，忽然散发出阳光般灿烂的光辉，英俊，爽朗，夺人心魄。
眼中满是那个阳光般的男子，冰陌愣住，漆黑的眼眸中有些惊讶和陌生——原来格斯卡，还会这样的笑。
那一刻，冰陌忽然想起来，他的故事。
拳头渐渐攥紧，冰冷，渐渐吞噬了冰陌眼中最深处的善意。
纯灵似乎也有一瞬的失神，但她很快回过神来，虽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梅红的眼底，满是警惕。
因为她看见了，那阳光般爽朗的笑容下，深藏的邪恶。
格斯卡已经走到她身边，轻轻俯身，略带暧昧的撩起她一缕金黄的长发，缠绕在自己修长的指间：“这样的金色长发，我可忘不了。”
“纯灵，没想到，你还真做到了，”格斯卡似乎在怀念什么东西，血红的双眸稍稍柔和起来，隐约有几分温柔。他顿了顿，颇有感慨的轻声道：“你变了。”
“你也一样。”纯灵冷冷的抚开他的手“格斯卡，你堕落了。”说着，她向后退了一步。
小小的一步，就划开他们间的界限，本就压抑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是你们逼我的。”眼底的温柔瞬间消逝，格斯卡危险的眯起眼，鲜红浓重起来，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没有人能毁了你，除了你自己。”
格斯卡不屑的撇撇嘴，耸肩道：“纯灵，我不想伤你。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而我也有我的。你不觉得，我的目的的实现，恰好能证明你的吗？”说话间，纯灵的脸色越来越白，嘴角绷得紧紧的。看着她苍白的面孔，格斯卡暗自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既如此，何必这样兵戈相见呢？你就在一旁看着，等我完成了我的目的，你想要的东西，你就可以很轻松的得到了。”
“我终于明白了。”纯灵打断了他的话。
格斯卡脸色一凝，声音也冰冷下去：“什么？”
“我明白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纯灵的笑容依旧，却不带一点温度“看来当年的决定一点也没有错，不懂人性不懂爱，只记得复仇的你，有什么资格待在那里？”
“格斯卡，既然你变了，既然你不再是我认识的你，就别把我和你想得一样！我告诉你，我纯灵，决不可能和你同流合污！”纯灵抱着臂，金黄的长发如黄金般耀眼，冰冷刺骨。
“呵呵，呵呵……”格斯卡忽然笑起来，就像是阴风拂过，刺得人发毛“你说我变了？你还不是一样？”他“唰”的抬头，血红的眼睛似乎随时都会渗出鲜血，嘴角的笑容却越发诡异“你一路保护她，为她扫平障碍，还不是为了你的目的，你还不一样是利用她，去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呵呵，纯灵，这人间可是个大泥潭，进来了，就别想干干净净的出去。”
“反正也脏了，就留下陪我吧，我可不胜荣幸。”格斯卡故意把“不胜荣幸”重重的说，眼中的血红似乎要把纯灵包起来。
看懂了他眼中的话，纯灵的脸“唰”的一下涨的通红了，呼吸也因为愤怒而有些急促，看着又羞又气几乎要爆发的她，格斯卡嘴角弯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哼，”忽然，纯灵仿佛意识到什么，冷静下来，一声略带轻蔑的微笑宣示着她满腔怒火的消逝。她冷冷的挑挑眉，不屑的笑道：“激将法就免了吧，小儿科的东西，骗不了我。”
“如果你认为芙菡是我的工具，那么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纯灵盯着格斯卡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芙菡，她是个真正的人类，有情有义的人，而我为她做的一切，不仅仅为了我的目的，更是因为，”她嘴角一抿“她是我的朋友。”
“呵，既然如此，纯灵，你可别后悔。”格斯卡冷笑。
纯灵轻哼一声，她明白，从她说出那些话的一刻起，她和格斯卡，就彻底决裂了。
不过，她不后悔。
既然他不再是他，那她，又何苦留情？
手一挥，纯灵身边赫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金光所到之处，阳光消散，植物枯萎，土地龟裂，巨大的能量洪水般汹涌。格斯卡轻勾嘴角，手指往金色一指，丝丝缕缕的红色丝带从他指尖脱落，飘向那金色。瞬间，看似软绵绵的丝带消散全部金色，又忽的拧成一股，唰的向纯灵刺去。纯灵瞳孔一收，飞速闪身，丝带从她耳边掠过，金色长发，飘落几缕。
金光和红光交错，巨响轰动，似乎大地都在微微颤抖。一道红光袭来，纯灵伸手阻挡，谁知红光消散的一瞬间，一股大力猛地向她推来，来不及布下结界，巨大的冲击力正撞在她胸口上；纯灵重重的摔在地上，她微微喘息，勉强站起身，擦擦嘴角的一丝猩红。
“你比我想象强，能撑这么久。”格斯卡轻巧的落在她面前，神色一暗“不过你也应该清楚——你打不过我。”
纯灵没回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轻笑。大地却突然一声巨响，腾起无数藤蔓，呼啦一下向格斯卡冲去。他一皱眉，身边腾起火焰，藤蔓在火焰中被烧毁，浓烟滚滚，噼里啪啦。金光一闪，在浓烟的掩护中重重的撞在格斯卡胸口。他一下子摔到地面，踉跄几步，咳出一口鲜血。
“格斯卡！”一直观战的冰陌一下急了。
格斯卡没说话，只是淡淡的冲他挥挥手。再抬头，怒意弥漫了他的眼眸，他嘴角在微颤后划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一挥手，红光冲天而起，纯灵的结界在一颤后灰飞烟灭，她一下子撞在身后的石壁上。格斯卡闪身而来，一手把纯灵死死按在石壁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我早说过，你打不过我。”格斯卡眼中的怒意像是要把她吞噬。
“我也没后悔过，包括我说的那些话。”纯灵眯眯眼“你不配，那是事实。”
“呵，纯灵，你坏我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格斯卡冷笑，渐渐收紧手“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账，和那里欠我的的账，一块算在你身上？”
“那你想如何？”纯灵的声音开始沙哑，眼中却不见半点畏惧“杀了我？”
“杀了你？不不不，”格斯卡笑着，手上劲微微一松“杀了你，你的那些姐妹，岂不找我的事？到时我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
“那你想干什么？”
“哎，看在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份上，我就请你看场电影。”格斯卡笑着，手上的劲渐渐加大，他凑到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吹过她耳廓“既然那个芙菡是你的朋友，那看着自己的朋友受难却无能为力，你觉得怎么样？哦，对了，”他眼底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结束时还会附带上小礼物，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东西，怎么样？”
“你……”纯灵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
“那就这么定了。”格斯卡说着，纯灵身后的岩石一下子变得虚无缥缈，立即就旋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身后一下没了支撑物，再加上格斯卡的顺势一推，纯灵猝不及防，一下跌了进去，转眼就不见了身影。岩石在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