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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摇了摇头道,泫然欲泣道:“哥哥不必歉疚,现在认我亦不算晚,今日起,我总算是有家之人了!”
这一番哥哥妹妹,叫的贺家众人直皱眉头。
虽滴血认亲这事足以让贺家信了八分,但贺国公与老夫人不禁同时心想:这张家早先不认,偏到程曦有了贺家五少夫人身份才出现,怕是亦有攀附贺家高枝之嫌!
虽是这番怀疑,但毕竟不能拿与明面来说,老夫人也只能开口道:“既是张府与曦丫头得以相认,总算喜事一桩,只是不知张府有何打算?是否将曦丫头的姓氏改为张姓?”
“不忙!”程曦率先开口回道:“毕竟程家父亲养育于我多年,待我为亲生女儿,我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改了姓氏!程曦这个名字很好,亦是程家父亲亲自所取,便留做下来,算是对养父稍作补偿!”
张博远亦是点头赞同:“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乃是你为我张家之后!”说着,张博远从袖袋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和田玉佩:“这是父亲让我交与你的,算作认亲之礼!”
程曦道谢接过,便仔细收好,道:“我必会妥善保管,还请代我谢过父亲。如若母亲在天有灵,看到今日这般,也算得以安慰了!”
这话说的深有含义,张博远亦神色甚为动容的点了点头!
国公见此事已经敲定,便起身说道:“既是喜事,那么合该庆祝一下!不如今日就在贺府摆宴,权当庆贺张公子与曦丫头的认亲之喜!九王既是同来,便还要一起赏光才好!”
张博远忙道:“多谢国公盛情,只是在下哪敢劳烦国公费心,不如去城中酒楼,我做东可好?”
国公摆手道:“哪用这般麻烦,既是认了亲,日后便是一家人了,张公子又何须客套,便听了我的,就在家中摆宴以示庆贺吧!”
九王煜辰听此亦是接道:“国公说的甚是,博远兄弟便应了吧!”
张博远这才不再推却,与程曦一起连声道谢。贺国公随即吩咐下人备下好酒好菜。
老夫人想起心中所疑,于是又对着王爷问道:“王爷怎会与张公子相熟?”
煜辰面露笑意,答道:“我在临江镇视察的时候,巧遇博远兄弟,见其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便是一见如故!后来在上圳郡开辟河道事上,他亦是给我出了不少绝妙主意,这才得以提前完成父皇给我下达的任务,能够比预想早两月回京,此番之后,我们也算成了莫逆之交。”
国公亦是赔笑:“王爷雄韬伟略,自能顺利达成一切。而张兄弟的盛名亦是传遍京城,乃是状元之名的不二人选,日后亦是不凡之辈。今日贺府可算是蓬荜生辉,迎来两位大驾,老夫可是要畅快陪饮一番了!”
“哈哈!好!那今日便就在府上叨扰了。”煜辰随即打量了众人一番,于是疑问道:“怎的不见铭泰少爷?”
贺勇鸿听言,忙解释道:“小儿刚巧今日有事出去了,已经叫人前去叫回,晚些便来相陪!天色已是不早,这便有请两位贵宾前去戏园等候开宴吧!”
煜辰点了点头,不再相问,与众人一同走了出去。
贺家为表隆重之意,特意在戏园招待,将贺府上下全部叫来参宴,更是临时准备了戏曲和歌舞等节目助兴,贺铭泰亦于开宴之前赶回。
原来他今日不在,乃是因相约六少夫人前去爬了南山,真真儿一对伉俪情深!
席间,九王笑侃起了这几月在民间的见闻,九王本是口才极好,直听的众人跟着‘啊!哦?唔。’附和不已!宴会气氛极是轻快热闹。
程曦难得的成为众人焦点,贺家给张博远敬酒的同时,总不忘捎带上她一起。程曦亦是心情大好,不觉之中,便多饮了几杯,不胜酒意的她几番之后,已有些醉意醺然,直至最后竟醉倒于桌前。
梧璃和碧菱见有不妥,便代程曦告辞,拖着程曦醉软的身子回园。
三人刚走出大门不远,便见张博远赶了出来。张博远示意梧璃和碧菱一旁说话,二人应了,便随他而去,只留程曦倚身墙边等待。
程曦此时已是醉意阑珊,抬眼不见了丫鬟们,便欲找寻,已然忘记了碧菱让她在此稍等,此时更是辨不清方向,跌跌撞撞向着幽黑无人的林中走去……
第四十章 暗夜醉酒
不知走了多久,程曦周身已是不见一点光亮,她已是腿脚绵软,这时,却又突地一下踩了块碎石,眼见已是身子倾斜,便要摔倒在地上!
然而疼痛感并未传来,朦胧中,程曦只感觉到,自己身陷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夜太黑,程曦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人一双灼人的眼眸,盯着自己脸颊发烫。
程曦鬼使神差的伸出纤纤玉指,前去抚摸那人的脸庞,仿佛确认了他乃是一个人类之后,才眼神迷蒙的露出恍然一笑,醉声道了句:“谢谢。”便双手用力推开了他,晃晃荡荡又欲前行。
哪知,还未走上两步,便再一次被那宽大臂膀拥入怀中!程曦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只觉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程曦意识本就不甚清醒,只觉那人身上有种极好闻的味道,仿若青草般被阳光晒过的馨香,只是味道极淡,如不仔细,几不可闻,可程曦却从中莫名嗅到一种心安,只觉阵阵困意袭来,不禁渐渐合上眼眸,竟安心伏在那人怀中睡了过去……
煜辰紧紧抱着程曦,只觉心潮翻滚、不舍放开!
这个人儿不知对自己施了什么魔法,这几个月来,竟让自己日思夜想、欲罢不能!
自打听张博远说起程曦可能是其亲妹妹之后,便急不可捺的撺掇张博远前来贺府认亲。本已做好打算只是来看个热闹,怎料,在见到她第一眼之时,心意就彻底不受控制,身心已然具是沦陷!
她比上次所见更加消瘦,巴掌大的小脸上,只余一双大眼还闪着幽深的光辉,而面色却是粉脂不能掩盖的苍白。明明娇弱的让人心怜,却有着让人无法触及的悠远和淡然,依旧是记忆中遥不可及、不识人间烟尘的模样。
但酒后的程曦,却流露出煜辰未曾见过的一面。她酒量甚浅,几杯过后,已是双颊嫣红,神态娇憨。席间,从始至终,她都盈盈泛着笑意,唯那犹如深潭般的深邃眼眸,却怎也找不到真正的欢喜,反而让煜辰寻到了几丝道说不明的忧伤。煜辰不禁被那几乎不可察觉的忧郁气息扯痛了心房,竟泛起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想要时刻将她守护!
而此时,得佳人入怀,终偿所愿!但这幅纤纤之躯,却让他更加纠结心疼,煜辰不禁将面部埋进她秀发之中,喃喃说道:“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失了心魂,对你日日牵挂!我也不知自己怎得这般,竟为你着迷不已。我知道你过得不甚安稳,就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这番话,可谓说的情浓切深,但程曦哪里还听得见,只觉耳边的呼吸之气甚痒,便唔哝一声,摩挲着小脸,寻了处更舒服的地方沉沉睡去。
煜辰这才发现她已然睡着,不禁哑然失笑,转瞬间却又一声喟叹,不料想自己亦有趁人之危的一天!
此时却听丫鬟们的呼喊声传来:“小姐?你在哪里?”
煜辰忙将程曦推离开来,以侧身相扶,才回道:“你家小姐在这里。”
梧璃与碧菱疾步走上前来,却发现小姐依偎在九王侧身,已然睡着,二人不禁心下大骇,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们这般近身相依,可如何使得!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程曦,让其脱离九王之身。
碧菱略弯了下膝,算作行礼,道:“多谢九王照看我家小姐!”
煜辰露出笑意,掩了尴尬道:“我见她一人往这边走来,遂不放心跟过来看看,不料想却见她睡倒在草丛之中,这才将她扶起……既是你们来了,便快些将她扶去休息,免得你家小姐受凉。”
两个丫头忙谢了恩,带着程曦走了出去。
煜辰在她们身后看了许久,直道再也看不见那令自己挂心的身影,才回到戏园门口,此刻却贺家众人也都走了出来。
贺国公上前道:“九王与张公子怎的都离席了?”
煜辰笑道:“见博远兄弟起身送妹妹,我便也想出来透口气、醒醒酒。”煜辰抬头看了看已在当空的月色,继续道“只是,现下时辰已是不早了,我们亦该告辞了。”
张博远亦点头称是。
贺家人见两人去意已决,便不好挽留,于是,全体浩浩荡荡的送了他们出府……
第二日清早,程曦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喉咙干涩、头痛难耐,碧菱早就守身在旁,见程曦做起,忙端了晾好的清水过去。
程曦喝下之后,这才觉着舒服了许多,看来醉酒并非什么快意之事!
随即想起昨夜回园之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酒醉朦胧,总觉着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比如,自己好像与人拥抱过?
那异样的感受,自己从未亲身经历,且感触甚为真实,直至现在回想,程曦亦觉脸红心跳不已。随即晃了晃头,怕是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春梦罢!
碧菱不知程曦这番遐想,只埋怨与她道:“小姐不该喝这般多酒,多伤身体!再说,万一酒后失言,那该如何是好!”
程曦歉意一笑,昨日是太过放纵自己了,一时忘记了这个身子极不胜酒力。
碧菱见她已是把话听了进去,亦转了话题道:“博远少爷在昨日回园前,偷偷与我和梧璃说,他的宅子已经收拾妥当,前几日便搬了进去,让小姐方便的时候前去叙谈。”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曦,早贺家人眼里,自以已认张博远为兄,便是两人单独相见,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但毕竟在贺府说话不便,最好还是自己与他出府相聚才好。
看来,自己的转机已到!不但不会被困在这小小院落之中,现下便是贺府那个大门,也拦自己不得了!于是说道:“那便明日去吧!”今日,自己要为博远表哥准备一份礼物才好!
这番想着,程曦便起身洗漱,梧璃亦将早点端了进来,程曦胡吃了几口,便开始伏案疾书。
所写的内容便是前世大学期间,看过的一篇唐朝应考的文章,这篇文的作者李程,这李程便是凭借此文成为头名状元,程曦便是想将此文送给张博远。
程曦不是不相信张博远的才华,程曦不相信的是当朝其他势大之家!但毕竟事关驸马之位,想来这些位高之人,必不会少使手段以权谋私,便是说现在他们已拿到考试题目,程曦亦不足以为怪!所以才一心想着帮张博远一把。
但毕竟时间过去太久,程曦总是不能一次想起全篇文章,于是,这一坐下,便是大半日世间过去。待到程曦最后写全了那篇文章,地上已满是被她丢掉的废弃纸团,程曦这才拿起最后写好那页纸张,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见那纸上满是字迹娟秀的文字,题目:《日五色赋》
德动天鉴,祥开日华。守三光而效祉,彰五色而可嘉。
验瑞典之所应,知淳风之遐。
禀以阳精,体乾爻於君位,昭夫土德,表王气於皇家。懿彼日昇,考兹礼斗。因时而出,与圣为偶。仰瑞景兮灿中天,和德辉兮光万有。既分羲和之职,自契黄人之守。舒明耀,符君道之克明;丽九华,当帝业之嗣久。时也寰宇廊清,景气澄霁。浴咸池於天末。拂若木於海裔。非烟捧於圆象,蔚矣锦章;馀霞散於重轮,焕然绮丽。固知畴人有秩,天纪无失。必观象以察变,不废时而乱日。合壁方可孰可,抱珥比而奚匹。泛草际而瑞露相鲜,动川上而荣光乱出。信比象而可久,故成文之不一。足使阳乌迷莫黑之容,白驹惊受彩之质。浩浩天枢,洋洋圣谟。德之交感,瑞必相符。五彩彰施於黄道,万姓瞻仰於康衢。足以光昭千古,照临下土。殊祥著明,庶物咸覩。名翚矫翼,如威凤兮鸣朝阳;时藿倾心,状灵芝兮耀中圃。斯乃天有命,日跻圣,太阶平,王道正。同夫少昊谅感之以呈祥,异彼发王徒指之而比盛。今则引耀神州,扬光日域。设象以启圣,宣精以昭德。彰烛远于皇明,乃备彩于方色。故曰惟天为大,吾君是则。
此文,前世因课题熟背过,此番拿来一用,也算不枉当时用功过一番。
这篇原文的作者李程,在选择意象包括典故意象,堪称矞皇典丽,气象高远。举凡“中天”、“万有”、“九华”、“天纪”、“天枢”、“黄道”、“景气”、“重轮”、“寰宇”、“太阶”等浩浩宇宙之物象尽纳篇中,“君道”、“王道”“帝业”、“圣谟”、“皇明”、“神州”、“康衢”、“锦章”、“德辉”等洋洋人世之物象全收赋里,用典也选择了“羲和”、“黄人”、“阳乌”、“白驹”、“威凤”、“灵芝”、“咸池”、“若木”、“少昊”等能够壮大气势的物象。在连缀这些物象时,作者将天象、人文比附发挥,虚实相生,声色俱备,文采灿烂,感情饱满,时而直接描写,时而比喻形容,伴随着精切的对偶、谐协的音律,在一派日光五色斑斓之中,比拟皇恩浩荡。
这番笔文怎是“巧妙”一词能够得以形容!
程曦不禁设想,便是当朝圣上看了,怕是亦会龙颜大悦,便是赏了状元亦不是不能。
程曦不禁面露微笑,看了又看,这才将纸张收好,又嘱咐了梧璃和碧菱将地上废纸尽数烧毁。
翌日清晨,程曦先是不请自去参加了贺府晨省,顺便禀与众人,说是要去探望哥哥。程曦兄妹二人刚刚相认,贺家人哪有阻拦之理,只好点头应允。
大夫人用眼神跟贺铭泰示意,要他出言一同前去。贺铭泰心下明了,但他却误以为母亲只是顾及贺家礼仪,哪知大夫人真正用意乃是要他监视!
贺铭泰心下计较一番,只觉这兄妹二人刚刚得见,必有不少话说,若自己在场,他们必当拘谨,不便多言。于是便对着程曦开口言道:“我前日醉酒,偶感风寒,今日尚有些头晕,今日便不陪你前去了!代我向你的哥哥问好,它日再上门约其一同游玩。”
程曦不禁心下感激,出言道:“谢谢夫君体谅,给与我和哥哥二人独处叙谈的机会。”
程曦本来也做好了带贺铭泰前去的准备,亦早已做了打算,意欲待他见过哥哥之后,便找借口打发他先走。却未想,此时贺铭泰竟主动言说不去,怎能不高兴。
贺铭泰只对她理解一笑,却气的大夫人一旁不禁咬紧了牙根,这个儿子,何时竟学会这般不听话了!
程曦将大夫人神色尽收眼底,心下不禁一笑。既是答到了目的,便也不欲多待,于是程曦便行礼告退。
出了锦寿园,程曦便对两个丫头低声道:“梧璃跟我同去,碧菱,你最机灵,便留下来看家,切不得再发生前几日前的栽赃之事!”
碧菱不情愿的撅起了红唇,却也只得点头答应,好在梧璃有些身手,她倒也不为程曦路上担心,但还是附耳提醒道:“小姐即是有了博远少爷和九王撑腰,不再受贺府控制,但只怕少不了受人监视,小姐出门还是要小心行事!”
程曦哪会不知,但还是开口赞赏碧菱的细心。
未免隔墙有耳,三人便不再多话,程曦带上梧璃,起身走出了贺府。
第四十一章 赠兄良策
顺着王妃给的地址,程曦很快便找到了表哥的宅子,面积看似不大,地段却是极好,临街便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这宅子便是处于街尾,算是闹中取静,既方便生活,又不扰他学习。这房子乃是姐姐所置,可算是方方面面为两人考虑周全。
王妃以程曦之名为张博远置房,自是不会太大手笔。毕竟程曦的身份,只是贺府不起眼的妾氏,出身更是低微,若是出手即散千金,那才真真是惹人怀疑,这房子乃是租来的,虽是如此,亦要比那些异地而来、身住客栈的学子们要强上许多。
程曦主仆下了马车,便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梧璃上前伸手敲了几下门环,不多时,便见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打开大门,一见到程曦,不禁满面喜色,道:“小姐来啦!快快里面请,我这就去通报少爷!”说罢便转身向里面跑回。
这小厮便是那日与张博远一同前去贺府的贴身随从,名唤阿秉,此时竟是他亲自来开门,看来表哥应只带了他一人进京。见他已是跑远,程曦与梧璃相视一笑,便自己抬脚迈进院门,眼神亦是四周打量起来。
这里只是一进的院子,面积应该跟自己贺府的园子差不多大,院子中树木不少,却都是些矮灌,尤其那几株木槿,此时开的甚好,粉艳艳的,煞是讨喜。院中没有假山雕洞,唯一处短廊上面爬满了葡萄架,已经结满了一串串青盈盈的果子,木廊下面摆着石桌与石凳,此景倒也显得院落悠然雅致。
因为院落不大,极目间便可望见树木上端的青瓦屋檐,看起来,统共也没有几间,应是只有一间主房和两间厢房,虽是不多,但从成色来判断,亦称得上是新房。程曦极是满意这院子,小而温馨,清静悠然,总不算怠慢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