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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铃,你看,到最终,你都赢不过我,哈哈哈……”紫兰突然疯狂地笑起来,眼中的狠毒渐渐化作夕阳西下后的落寞。
“你干的很好。”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那声音的主人,魔夜教头,不动声色地走来,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是那河蚌相争后最终得力的渔翁。
“叶馨铃是你的了,该怎么处置她也是你的事。现在,你答应我的,是不是也该兑现了。”收起眼中那一丝落寞,紫兰掩去心中的嘲弄,眼角只有与那人同样的狠毒。
“兑现?既然仙湖岛已经失去价值,你觉得,我有必要留着这一个毫无用处的荒岛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
“你……”紫兰的脸色在瞬间大便,她顶了顶神,强压住心中的愤怒,沉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快要死了。”话一出口,紫兰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热度夹着毫无温度的利器刺入胸口,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把利刃已经刺入胸口,猩红的血一点一点顺着冰冷的利刃往下滴,亦如那苍白了一生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走向死亡。
“你……”紫兰抖了抖唇,企图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本能地将双手四处舞动了几下,最终无力下垂,倒落在地。
亦如,那费劲一生追求的可笑的目标,早最终,竟是这般的黄粱一梦。
点点血不止地从胸口流出,就如那不止的欲望般,一点一点将她吞没,最终作茧自缚,走向了这般的万劫不复。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用生命去堆砌,用仇恨厮杀,用鲜血去铺路,到头来,还是过往烟云。
她冷冷地看着魔夜教头背起叶馨铃的身子一点点消失在夕阳尽头,眼中的仇恨,仿佛随着胸口那一处刺入心脏的伤口,一点一点流逝了。
只是,太晚了,那一句后悔,只是临终前毫无意义的忏悔,已经不重要了。
她到死双眼依旧顽固地睁着,亦如,她心中的仇恨一般,明知是一条不归路,却依旧要赴死一搏,到最终,却换来一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天,已经渐渐落幕,那夕阳的余辉在黑暗的压迫下一点一蚕食鲸吞,只是,那沉淀的只是空中的狂躁,却冷却不了那尸横遍野的荒凉。
☆、第九章 更深醉几许(5)
红鸾帐幔,红烛摇曳,火蛇般的烛光肆意地跳动,不自量力地想要撑起整片黑暗。
红烛台前猩红地刺眼,点点微光投映在床头那单薄的身影,却照不亮那房中窒息的黑暗。
那张倾城绝美的脸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仿佛所有的神话色彩都在一夜间蒸发,目光空洞的好似一滩死水,没有目的的望着前方,亦如,此刻她的心一般,没有丝毫的留恋。
一阵青烟透过轩窗,投入屋里,打在烛台上,洒下一窗银霜,带着绝望的皎洁,在虚空之中漂浮变幻。
她的心,却再也无法因为这一片皎洁而变得清明。
望着曾经是属于自己的房间,馨铃心中却再也无法找到一丝关于家的味道。那残留在这里的气息,也随着那凛冽的寒风而烟消云散。
这里,只怕是自己在人世间最后残留的一丝快乐了吧。
真是想不到,再一次回来,竟会是这样的情况。
望着那熟悉的古铜镜,这屋里的一切摆设,一切都还是完好无损,保存着当初的模样。只是,事过变迁,物是人非,如今这里唯一可以给她的,不过是无尽的惆怅和感悟伤怀罢了。
门霍然被人推开,随后,几名不曾见过的丫鬟手捧着一些服饰以及头饰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在离她数米之外停下,唯唯诺诺道,“姑娘,这是我们教头吩咐给你的,他希望你今晚能穿着这一身衣裳去参加仙湖岛的夜宴。”
“夜宴?”薄唇轻轻吐出一丝气,随后双眼眯成一道弧度,将眼中的不屑与嘲弄生生遮去,只有那语气中的讽刺之意丝毫没有粉饰。
“是的,教头吩咐了,今夜要在仙湖岛宴请仙湖岛众人,举办一场盛宴,请姑娘务必穿上这一身服饰。”那站在前方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些的丫鬟回答道,语气里除了精心粉饰的恭维,隐隐还夹着一丝不明的情绪。至于那是什么,她却无力去猜测。
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如此的心怀鬼胎,表里不一,除了仇恨,她不需要去试图从他们揣度什么,或是猜测什么。
“放下吧。”淡淡的一声,她不想为难眼前的这些人。想毕她们与自己一样,不过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罢了。
话毕,那三人并未作答,只是静静走到床前,放下服饰,随后不紧不慢地离开,在关门的瞬间,那个年长的丫鬟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叮嘱道,“请姑娘务必要赏这个脸,今晚出席的,还有那位名叫晓嫣的姑娘。”
冷笑一声,馨铃突然间觉得与这些人攀谈真的很累。言行举止无不带着刻意粉饰的虚伪,每一句话都仿佛要绕千百遍才肯进入正题。
赏脸?真是可笑。那不卑不亢的语气中,究竟是请求,还是威胁?
辗转一番,既然横竖都是一个结果,又何必在这里挂羊头卖狗肉地虚与蛇尾。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面对是必然的结果,那么她就奉陪到底。反正这里最不缺的,便是戏码。
眼角冷冷地扫过那整齐地摆在一旁的服饰,华美高贵的流仙裙,如流水般细细碎碎洒下一片金黄,金光闪烁的金步摇耀耀生辉,无处不彰显华丽而高贵的气息。
只是这份高贵的意义,是多么的可笑。
仿佛看见一件极其肮脏的东西一般,眼里除了不屑,再无其他。
这些庸俗的浓妆又怎么能盖得住那肮脏的本质,那粉饰的精致又怎么可能维持那骨子里的肤浅?
随手拿起一件玉簪轻轻摆弄,那璀璨的宝石点满了晶光,炫丽夺目,只是过于闪烁,也一并刺痛了双眼。
盛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不过是一场奢华背后精心部署的局,如瓮中捉鳖般一点一点将她推向绝路,所谓盛宴,不过是有心之人玩弄谋略的手段罢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虚与蛇尾?
但此刻的处境,已经容不得她去多做犹豫,因为他人的生死,也许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从何时起,自己高傲的漠然竟也会在日复一日的威逼中而变得委曲求全。
今夜,纵然知道不过是一场鸿门宴,她也只能放手一搏,也许,可以为仙湖岛的他人博来一线生机吧?
飘逸的帷帐肆意飞扬,带着令人窒息的空洞,在青空中舞出一道又一道凄美的绝望。
四周燃烧着熊熊烈火,将黑夜照的宛如白昼。仙湖岛依旧风景如初,桃花肆意,如滚滚火潮般染红这血腥的瑰丽。
火光下的桃花,显得更加得殷红,就如,那孕育在杀戮下的野心,显得更加的苍凉。
月下寒蝉,凉风徐徐,不时又轻风拂过,只是此刻,却再也无法吹熄熊熊燃烧的野心。
缓缓披上那琉璃紫晶纱,五彩斑斓的锦缎绣着多多象征着富贵的牡丹,那风姿妖娆的花,开出最鲜艳,最刺目的颜色。那是如血般的殷红,亦如此刻,站在身旁的每一个人身上,那渲染这血腥的双手。
血,再猩红,再残忍,却敌不过人心的欲望。
嘴角惨淡一笑,那定是无奈的嘲讽吧,馨铃自顾自暇地想了想,随后心又变得静无波澜。
火光猩红,擂鼓震天,馨铃踏着那一夜的恩露,在星辰下缓缓走来。只是,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属于夜的宁静。
前方,仙湖岛的众姐妹们如数端坐在席间,皆满面尘霜。人群中,她看到云飞腾和晓嫣脸上的担忧和不安。心陡然颤了一下,是多么的剧烈,剧烈到令她无法忽视。
伴着这生生的一颤,她突然明白,下一刻,等待她的,肯能就是这人世间最后的记忆。
倘若,能用她的死,换来仙湖岛的所有人的活,那也是值得的。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赢了,便是鱼死网破,输了,便是玉石俱焚,但对她而言,无论哪种结局,都已经不重要了。
待片刻后,她藏于指甲中的粉末便会跌落杯中,那粉末只要遇酒,便会自焚,到时,只要她轻轻一口气,这里,便会瞬间化作灰烬。
大火燃起后,这里一定会陷入一片混乱。那片刻的混乱,虽然短暂,却也足够她们逃离了。
那粉末中被她下了血咒,不是轻易可以扑灭的,所以,她也不用担心时间会不够。
至于那粉末,是曾经紫兰给自己的,她告诉自己把这粉末洒在姥姥练功的地方,可以凝神静气,休生养息,就在她即将将这粉末撒在练功房内时,晓嫣出现了,她一把夺过这毒药,并质问自己为什么毒害姥姥。也就是从那一次起,她与紫兰的芥蒂,根深蒂固般结下了。
她从未想过,那芥蒂会令她有如此彻底的改变,她更没想到,这芥蒂竟会成为紫兰报复仙湖岛的借口。
纵然,她是没有错的,可在仇恨前,谁,又会去理会那对与错呢?
心中深深叹息一声,方才在房里,隐隐听到了几个丫鬟的谈话,心中已然知晓紫兰的死讯。
恨了一生,想了一生,怨了一生,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有,连仅剩的情义都葬送在那年复一年的仇恨与筹谋中。
背叛仙湖岛,只为不甘臣服,最终却依旧要臣服他人。利用他人来达到目的,可最终仅剩的价值却被人利用到了极致。嫉妒成性,到死都不能逾越他人,只能在自己用恨砌成的围墙中越陷越深。
人世间,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一个人去费劲一生的精力去追求的呢?名利?金钱?权势?用青春去追求,用纯真去渲染那遥不可及的过往烟云,徒付了一生,到头来,终究还是枉然。
☆、第九章 更深醉几许(6)
“叶姑娘今日真是漂亮,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坐在首位的魔夜教头突然出声,眼中带着几分毫不吝啬的欣赏,只是,这分欣赏只能带给她无尽的嫌恶与不屑。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冷冷出声,嘴角徐徐绽开一丝冰冷的弧度,似要将人冻僵。
即使身处险境,朝不保夕,她也学不会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去图那一份出卖良心所换来的安宁。
“姑娘请上坐。”一句明显针对他的话,魔夜教头却毫不在意,一笑置之,脸上若有若无勾起一道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冷哼一声,馨铃转过身去,直径走到那座位上,脸上如深渊般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这人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使她为之动容。
“馨铃!”云飞腾正欲起身,却被身后几名面无表情的丫鬟生生按住,不得动弹。
他的身子猛烈地挣扎,欲逃脱这紧紧的束缚,奔向那日日夜夜浮现在脑海中的影子。只是无论他如何挣扎,身子都不曾移动半分。
“放开他。”馨铃突然站起身子,急声道,语气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焦心。
“嗯!”见此,魔夜教头仿佛的到了满意的答案般,手轻轻一挥,那两旁的丫鬟顿时会意,将手从云飞腾身上不动声色地抽走,但冷漠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仿佛随刻防备着他再欲反抗。
“看来这位公子对叶姑娘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手漫不经心地拂过酒杯,魔夜教头似有意没意地提点道,眼中的目光却在瞬间变得分外锐利,仿佛如一把匕首直对着她不断浮出水面的致命弱点。
“这与你无关。”见云飞腾无碍,馨铃脸上的紧张之色减退了几分,但她的唇却紧紧抿着,仿佛努力克制自己情绪的波动,她不能让这些情愫有丝毫的泄漏,否则,一旦被发现并扩大,那么,到时候,不禁被抓到了威胁的对象,更是将云飞腾推向风浪前线的危险处境。
“想不到姑娘竟也是如此的口是心非。”锐利的双眼如两道黑夜中野狼的目光,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前方体力渐渐殆尽的猎物。
“说吧,你究竟要干什么。”她没有理会他故意的试探,眼中的防备之色更甚方才,仿佛时刻保持着不容松懈的警惕。
话毕,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之兆,她知道,自己这么一问,无非是把自己的处境又一步推向了悬崖的巅峰,可是,这样与他在这里多费唇舌,弄虚作假,她实在无法忍受。
“姑娘真是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那魔夜教头见她如冰一般的冷漠,不屑与他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丝毫的间隙可以容得他的试探,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倒也不恼,只是独自饮尽了杯中的酒,手指不断摩擦着酒杯,轻笑道,“想毕姑娘也知道崇圣国与魔夜教的渊源了吧。”
“你费尽周折,不单单只是想问这么简单的一句吧。”声音依旧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馨铃冷笑一声,眼中却添了几分无奈。
渊源,正是他们两国的渊源,才赔上了仙湖岛中上百条无辜的命。你说,她能不知吗?
“那么,姑娘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魔夜教头眼中始终带着一丝猜忌,那目光不断在身上来回审视,抬头间,馨铃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一张被扭曲地狰狞的脸。
“我想这一点,你比我还要清楚吧。”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脸上的神情始终被倔强地用冷漠掩饰,语气倔强地陌生。
“如果姑娘肯与我们魔夜教合作,我保证,你一定会得到你应有的一切。”说这番话时,魔夜教头的眼中竟有这一丝陌生的诚恳,只是她知道,那所谓的诚恳,不过是逢场作戏。
“应该有的一切?”轻轻一笑,神情在瞬间变得有的彷徨,双眼幽深地空洞。人世间,究竟有什么是她应该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人性的贪婪而找寻的借口罢了。
无心无欲,无争无求,换来的,竟是他人的背叛和利用!
她是善良的,她可以宽容地面对每一个人,但她的善良绝不是他人争名逐利的工具,更不是成全他人一步一步抵达野心的道路。
“那你觉得,我应该拥有什么?”馨铃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神情中散发着浓浓的嘲弄和不屑。
她叶馨铃,绝不是他人脚下卑微的石子,也不屑欺师灭祖去获取那所谓的“平安”,当人性被泯灭,当良知被蚕食,那一个人生存的意义,还有什么?
“比如说,仙湖岛。”那魔夜教头似有似无地提点了一句,语气中仿佛是志在必得。也许,在他的眼中,没有人在权欲面前,不会低头。
“这句话只怕你曾经也对紫兰说过吧,你说,到最终,这所谓的承诺,是用什么方式来兑现的?”馨铃突然一阵嗤笑,随后目光鄙夷地望着他,仿佛在看待一件荒唐的闹剧。
“你可不要不识时务。”魔夜教头果然脸色巨变,双手用力揣着酒杯,那酒杯在瞬间被碾作粉末,纷纷扬扬,随着逐渐松开的手散落,漂浮在空气中。
“就算我识时务又能怎样,骗得了你,我骗不了自己的良知。”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每一句都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决。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魔夜教头突然松下了紧绷的脸,目光挑衅地望着她,仿佛在等着她的跪地求饶。
“死有何惧,你觉得,贪生怕死,委曲求全,将命托付在像你们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与死,有什么差别。”冷笑一声,馨铃突然抬起头,目光直逼视那魔夜教头,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倘若说死是必然的,那么死得其所,也是好的。
只是,就这么死了,云飞腾该怎么办。
他陷得那么深,倘若自己就这样如青烟般散去,那他,是否能够接受。
心中不禁划过一丝莫名的惆怅,她转过头,看着云飞腾,只见他浑身剧烈的颤抖,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目光慌乱地仿佛有千万浪涛翻涌。
晓嫣紧紧地抓住他,防止他的冲动而坏了全盘。他的眼中始终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颤,随后,所有的担心害怕全都流露出来,她不知道,当他看着自己落寞的背影时,眼中的落寞,该是一番怎样的孤独。
只是她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啊。
她要顾全大局,她要试图保住仙湖岛所有的人。明知也许没有明天,她的心,却依然还是那么地不舍,那么地痛。仿佛所有苦苦维持的坚强和勇气就在那眷恋的目光中倒塌,只有那无尽的牵绊和沉痛侵如那失去庇护的心。
云飞腾的唇抖了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发不出一句声音。他生怕自己只要一句话便会泣不成声,他更怕,他的话也许会让事情的恶化演变的更加的迅速。
她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湿气,突然坚决地转身,她真的好怕,好怕自己在瞬间后悔,好怕一时的冲动将演变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那决然而悲怆的转身,砍断的,却是她与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