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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放不下,又无法忘记那过往的不堪,重新来过,对她而言,只怕又是另一种折磨。
“走。”轻轻吐出一句,却仿佛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云飞腾呆呆地望着她,只见她眼中在大火中猩红的刺目,仿佛蕴含着无数的风霜,最终却还是看不破这用鲜血堆砌成的仇恨。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晓嫣危在旦夕,而他们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他们只能与命赌一把。
凭着记忆,那日落水,他们落入一个秘密的通道中,而等他们找到出口,才发现原来那个通道是通往仙湖岛外的一个密道。
那日馨铃也表示自己从未听闻过这个密道,由此可见,这个密道,在仙湖岛,应该是无人知晓。
说罢,他不由地转过身子看着一旁的馨铃,之间她也静静地凝望着自己,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苍白。她的目光暗晦不明,不再是当日初见时的清澈如水,恍惚间,他隐隐有了一种错觉,那蕴含在目光中的情绪,竟是那诀别前的坚决!
“走吧。”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他却不知是在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轻微地连他都难以分辨。
随后,水中划过一道弧度,伴着剧烈的流水声,一朵浪花在水中徐徐绽放,随后,那渐渐向四处荡漾开去的涟漪似缠绕如麻的心绪,一圈一圈,从那个消失的终点,一圈一圈向四周散开。
“晓嫣,晓嫣。”湖畔边高木萧萧,月光如洗,洒落在阴暗的角落,平静地骇人。
它从不会为人世间的生与死而波动,亦如,那命运从不会那生离死别而感叹惋惜。
月光化作一缕青烟,投映在馨铃的脸庞,只是此刻她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起来。
“晓嫣,晓嫣,你醒醒,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馨铃一遍又一遍无力地摇晃着那渐渐冰冷的身子,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这生命的流逝,是否已经到了尽头。但她依旧不断摇晃着,重复着,试图唤醒那已经逝去的生命。
只是,无路她怎么努力,那睡去的身子却始终双眼紧闭,仿佛那生命,早已在那嗜杀中一点一点拭去。
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沦为自欺欺人,欲盖弥彰的可笑和无奈。
“馨铃,晓嫣她已经走了,你不要再自责了。”一字一句艰难地说出这番话,云飞腾的心中却已经是痛彻心扉,尽管他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他必须要说,因为在失去一切中迅速的绝望,这不是晓嫣,甚至是姥姥,想要看到的。
“不,不会的,她不会死的,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一定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说出这番话时,她清楚地听到,胸口越来越绝望的声音,一字一句,都仿佛如用谎言砌成的利刃,刺入心中,比那血淋淋的真相,更是令人痛的彻骨。
原来,用谎言来自欺欺人,不过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尽管知道不过是欲盖弥彰,但她依旧还是不愿意去面对,去触及那残忍的真相。
脑中突然闪过一丝触动,她隐隐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挽回晓嫣的。但那却是远在天边般的遥不可及,她突然痴痴地傻笑,目光中露出一股绝望的麻木。月茵笛,静蝶曾经说过,月茵笛汇集天地灵气,可以令人在濒临死亡前回生。
只是,这个结果是多么地可笑。芸心她们如今毫无音讯,了无踪影,即使在下一刻感到,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心一点一点地沉沦,难道,绝望,真的是她的人世间最后的情感吗?
一阵寒气突兀地迎面而至,将她笼罩,她突然发现,四周真的好冷,冷的似乎连世间最后一丝温度也在这冰冷中渐渐淡去。
绝望的气息一点一点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心中升起的苦涩,一点一点,似利刃般狠狠将心割破,那绝望,那痛苦,还有那苦涩,终于隐忍不住,含在泪中,一丝丝从眼中的雾气里滴落。
不对,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救晓嫣,姥姥曾经在迷雾中将圣果给了自己,那圣树结出的圣果可以令人功力大增,而姥姥给予自己的圣果则是圣树的种子,也许,它,可以就晓嫣一命!
心突然一颤,她连自己都为这大胆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但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即使要牺牲圣果,她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想着,手不禁伸进衣袋,微微感到那一阵温度,心中仿佛也温暖了几分,也许,在这刺骨的冰寒中,这,是唯一的雪中送炭了吧。
“馨铃,你干什么……”云飞腾木然地望着馨铃,眼中满是不知所云,当看到馨铃手中的圣果时,浑身却顿时僵住,神情渐渐从错愕转为不可置信。
“你这是哪来的?”一句明显的疑问,却听不出丝毫的困惑。
“这是圣树的种子,是姥姥临终前给我的。”馨铃有些疑惑他突然的转变,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如实回答道。
“太好了,晓嫣有救了……”
☆、第十章 绝处逢生(3)
“太好了,晓嫣有救了……”云飞腾再也隐忍不住,眼中透露出兴奋的眸华,那是茫茫大漠中的路途者长途跋涉后的登山一亮般的掩不住的欣喜。
“为什么?”被这突如其来的兴奋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馨铃有些茫然地望着他,眼中的不解越发的困惑。
“馨铃,你还记得静蝶说的开启地图的四大神奇吗?月因笛是其中一件,而你手中的圣果。”云飞腾突然凝重地看着她,目光中那欣喜的背后隐隐有一些难以掩饰的凝重,“这圣果便是另一件神器,名紫银果。”
“这紫银果不是一般的果子,它拥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尚存一口气,用法力将紫银果的灵气逼出,便可起死回生。”云飞腾静静地叙述这不可思议的事实,也是他们如今的救命稻草,至少晓嫣,她会因此起死回生,确切的说,应该是大难不死。
只是……云飞腾眉头轻拢,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沉默。那紫银果纵然含有灵气,但那是经过上千年修炼而成,并非每一个人都有功力将它的灵气逼出。而且即使逼出了,也会体力大伤,只是,此刻,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阻止不了她的决定。
既然如此,不如让她放手一搏,也让自己放手一搏,纵然,结局是未知,但至少不用无故让她担心。
“真的吗?”馨铃僵硬的脸上终于柔和了几分,话毕,她刻不容缓地拿出圣果,放至手心,按照记忆中姥姥使用它的方法,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纵然不能做到高枕无忧,但她依旧努力平息心态,只有这样,晓嫣才有生的希望,她也才会有生的希望!
倘若晓嫣死了,她的人生,亦如深陷藻泽般,失去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快乐。良心的谴责,是她一生中最轻蔑也最看不起的。她不愿,也不能,在后悔中,度过余生,这样的苟延残喘,难道不是另一种折磨吗?
那般残缺的人生,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是她想带给任何人的。
每一次,尽管自己心无他想,可每一次,自己的出现,总是在某一种程度上直接或间接地给他人照成伤害,很多事,不是想避就能避过的。世间从不会以一个人的想法为中心,更不会随着一个人的想法而移动,世间的轨迹,不是人事可以左右的。
纵然他们无欲无求,可这并不代表就能在这嗜杀血腥中明哲保身,他人的贪婪野心,不是她们可以左右或是揣度的。
十指合并,眉头轻拢,也违心地泄漏了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那紫银果随着轻轻吟出的咒语,飘至晓嫣的上方,一股光束顿时笼罩在那仿佛没有生命的气息的身上,为那张苍白如腊的脸微微镀上一层明黄。
馨铃的双眼始终紧闭着,嘴里不时轻吟着令人费解的咒语,云飞腾独自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倘若此刻出声,那无疑除了雪上添霜,使事情的恶化更加的迅速外,再无其它的影响。
望着那张绝世倾城的脸在那刺眼的光束中一点一点卸去血色,心中不禁的颤抖越来越痛,痛的仿佛随时可以让那心跳麻木。
云飞腾咬紧牙关,努力抑制心中鲁莽的冲动,他知道,这样下去,很可能是玉石俱焚,但他更知道,倘若此刻上前制止,不仅意味着前功尽弃,可可能将馨铃推上万劫不复的绝望。
当一个人心怀越多的希望,在致命的打击中,就会失望地越迅速。以她的性格,在这一连串致命的打击之后,晓嫣的生死,却是她最后尚存的一片微弱的希望。
原来希望与失望之间,只是一线之隔。
他只能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却无动于衷,因为,他没有选择,就如,爱上她,他也没有选择。
看着馨铃的脸愈加地苍白,脸上的雾气已经化作汗珠滴落下来,鼻尖的呼吸也渐渐开始失去节奏般变得絮乱,似惊慌失措的小孩独自迷路在森林中的那般无奈和恐慌。
汗珠落地开花,带着绝望的美丽徐徐展开,却是因为它的破碎而绽放;也许,人的一生,亦是如此吧,只有在凋零的尽头处,才会绽放地更加绝美。
只可惜,花开花落,晴日几番,凋零的时刻,是最美的时刻,却也是湮灭的时刻。
馨铃感到胸口一片虚空,仿佛全身的力气随着那心中的伤痕般一点一点蒸发,而她却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支撑到那复原之时。
突然,那笼罩在上方的光束如日出前的一抹夜色般,薄凉如斯,吹弹可破,在时间的步伐的压迫下,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咳……”晓嫣突然轻咳了起来,她的手轻轻抽动了几番,随后又迅速无力地垂下,死寂得好似死亡过后的平静。
馨铃的心,在瞬间跌落谷底,眼中的泪,再也抑制不住,迫不及待地夺眶而出,将她心中隐忍多日的苦涩和悲哀公诸于世。
但她仍是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响。也许,她的心中,还是存在着余幸吧,也许,不流泪,就可以少受一点伤害吧。至少,她可以不用去捅破那层谎言,她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晓嫣还没有死,因为她的泪,只有在生死前才会肆意,如一股悲怆的浓墨般,挥舞渲染着生死离别的凄惨。
“馨铃,你看!”云飞腾突然惊奇地叫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已经全然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随着他的声音,馨铃再一次,心存余幸地抬起了头,双眼中多了一分卑微的期盼,卑微的就如一个乞讨者不顾颜面地向他人祈求生存。
原来她,也可以是如此的卑微。即使生处险境,她都不愿低头,此时此刻,她竟变得如此无能为力,仿佛早已松开了紧紧拽着的手,将生死抛之于命运的裁决中。
只是,上苍何时可过眼,那些心怀鬼胎,作恶多端之人,那一个不是个个得势了得,飞扬跋扈;而那些卑微地只求守着那可怜的尊严平安的活下去的人,却一一次又一次被推入万劫不复中,成为那精心策划的狼子野心中诸多的牺牲品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但,即使微不足道,他们也不会就此罢手。也许毒物身怀剧毒,但最毒的,却是猜不透,也看不破的人心。
人性的残缺,比毒物,更可怕。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不过是临死前自欺欺人的侥幸罢了。
这险恶的杀戮中,最罕见的,也是最不容的,就是仁心。
而她,却偏偏因为那可笑的仁心,而迟迟不肯动手,即使在生死面前,她也依旧被那仁心羁绊,生生束缚在一个名为宽容的格局中,如傻子一般迟迟走不出,也看不透。
当目光抵达晓嫣的身子的那一刻,她的心,陡然一颤,伴随着的,是坠入深渊般的痛苦与寒冷。她踌躇了半分,目光始终胆怯地不敢抬起,生怕只需一眼,便可令心中最后的勇气在瞬间轰塌。
“咳……”那一声轻微的干咳声又艰难地响起,落入馨铃耳边,却是恍若隔世般的遥远与不可置信。心中缠绕千百的结终于解开,她的心,在瞬间,仿佛又找到了温度。
“晓嫣,太好了,太好了……”望着那张渐渐恢复红润的脸,虽然依旧如纸一般的苍白,但却再也见不到生命流逝的冰冷。手在扶起她的那一刻,那胸口心跳的气息,一点一点透着手心,将她心中的黑暗一寸一寸点亮。
她不禁回头,望着身后的云飞腾,只见一束黑暗将他的脸紧紧罩住,使她看不清他的情绪,就如此刻,但她隐隐觉得,此刻,那夜色藏匿中的表情,一定不如那表面般平静。
她试图扶起身子,一步一步挪动着疲乏的步子向他走去,不知为什么,每一次,他都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般,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试图适应他,跟上他的步伐,他却总是仿佛离自己有千里之外般的遥远。
突然,头感到一阵晕眩,那剧烈的晕眩感似穿破那殆尽的伪装般,将支撑着她的勇气瞬间打乱,随后,一股黑暗顿时将她笼罩,意识就在这样孤助的压迫中如手中的清水般消耗殆尽。
江面上流水点点,浮光飘影,不时有几片飞花飘落,洒落湖面,激荡起几道涟漪,向四周荡漾开去,几番回荡后终渐渐平静。
馨铃独坐一座小船,倚舷而立,眼中平静的如这静无波澜的湖面般,没有丝毫的起伏。
她的脸上已经渐渐恢复少许的血色,只是那隐忍的沧桑却丝毫无法散去,也许,这人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令她再度心起澎湃的吧。
夜空中不知何时徐徐升起一轮明月,透过层层的黑暗,绽放出万丈光华。她不禁螓首,望着那皎洁的不食烟火的月光,那一轮明月带着苍白的皎洁,投在脸上,映在眼底,只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馨铃,晓嫣已经好多了,我把她安置在树丛中。”云飞腾缓缓走来,迟疑了一声,终于缓缓开口,眼中小心翼翼的眸华格外地谨慎。
“是吗,那就好了……”馨铃的脸上淡淡闪过一丝情绪,但随后又转为如暗沉一般的落寞,就如那水中的落花一般,不过是浮光掠影,终将转为平静。
“馨铃,你现在,在想姥姥吗?”云飞腾小心翼翼地问道,神情飘忽不定,似犹豫不决是否该提起那心口的伤处。
江里的月,像是被揉碎了一般,一点一点,随着水纹四处散开。但她知道,那不过只是片刻,待这夜风散去,那水中的明月,又会以最纯洁的外表,继续摇晃在暗无波澜的水中。
就如,那人心险恶一般,短暂的安静,不过是韬光养晦,孕育的,是平静的外表下更为阴险的嗜杀和野心。
“姥姥她,似乎走了很久了。”仿佛伤口被时间渐渐淡忘,说出这番话时,馨铃竟不再感到那般剧烈的痛彻心扉。
但她知道,那不是遗忘,而是看淡。看淡了仇恨,也就不再那么恨了。
只是,太晚了,如果她早一点看淡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又那么多人陪着自己越陷越深。
“馨铃……”嘴唇抖了抖,云飞腾欲言又止般静静凝望着她,眼里多了几分难以猜测的情绪。
☆、第十章 绝处逢生(4)
沉默,仿佛是夜色的本质,无论怎样的杀戮血腥,都终要在这分沉默中渐渐转为淡然,亦如,无论受了怎样的创伤,也终究会在善忘的本质中渐渐淡去。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馨铃突然警觉地出声,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凌厉,伴着心中升起的不祥之兆,一点一带打破夜色的安谧。
“是他们,快躲进船舱!”云飞腾也仿佛听到了一般,心猛地一抖,脸色骤然巨变,神情严肃地陌生。
馨铃毫不犹豫地随着他躲进了船舱,纵然心中还有恨,但那不代表不理智。短短数日,却好似一生般漫长,从这些磨难中,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控制自己的理智,也明白了如何在失控前保存住心中最后的理智。
之前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不理智,妄想以卵击石,飞蛾扑火,以为奋力一搏便可以同归于尽,到最后,只不过是在他人的嘲弄中无知地自取灭亡。
透过狭隘的细缝,只见一股刺目的猩红划破夜色的浓稠,点点星火向岸边紧紧逼近,瞬间将岸边照的灯火通明。她的心,不可抑止地一颤,不知晓嫣怎么样了,她是否可以避过这一劫。
但她始终是定格在这样一个格局里,看到的,也只是有限的,就如,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没事的,晓嫣已经醒来,相信她可以躲过那些人的。”似察觉了她心中所想,云飞腾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能听到的语气宽慰道。
丝丝气息不断从云飞腾鼻尖喷出,使得脸上一阵冰冷,她惊起地发现,此刻两人,竟是如今的相近。那不是限定在一个狭隘的空间中的不得已的相近,而是危难中的彼此互相扶持,不离不弃的盟约的兑现。
那是一种没有界限的相近,也是两人放下心中的羁绊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