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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的街道宽阔沸腾,旗帜飞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路上,晓嫣不时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一脸好奇地看着四周从未见过的景物。这十八年来,她身居仙湖岛,从未涉足外边的世界,此刻,在她眼中,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不可思议。
静蝶无暇顾及身旁的景物,她正凝视思量下一个有缘人究竟身在何处。两处茫茫,偌大的扬州城,要想寻一个人就犹如大海捞针般微乎其微。
突然,前方鼓声震天,鼓号相交,欢腾的音乐伴着磅礴的气息,形成一股巨流,从人群中浩荡传出,充刺着每个人的耳膜。
“前面怎么这么热闹呀?”芸心一向贪玩,对于热闹的场面更是异常敏感,“不如我们过去瞧瞧吧。”
前方响声不断,馨铃看着芸心一脸活跃,不禁点头笑道,“反正现在也毫无头绪,不如我们过去瞧瞧吧。”话音未落,芸心欣然一笑,便拔腿就跑,向前方欢腾而去。
只见一排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排成一条长龙,在里里外外的人墙人中踏步前进,急促而不缺乏秩序。队伍的前方,一个身形健硕,相貌淫邪的男子带队在前。他身披红袍,一脸狡黠,惺惺作态地接受他人有违本意的祝福。馨铃扫视四周,只见人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他们不可言语的共同语言。
看来这人也并非善类,馨铃在心中暗道。
“你说,这新郎官长的如此不堪,那新娘子只怕也不过如此吧。”芸心依旧笑容满面,合不拢嘴,自顾自叹道。
“这何以见得?”云飞腾照旧与芸心拌嘴,两人顿时在融洽和谐中打成一片。
“物以类聚嘛!”还未等芸心张口,晓嫣便抢着说道,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好了,我们不要在此逗留了,走吧。”静蝶打断三人的调侃,略带防备地低声道。
芸心有些闷闷不乐,不过静蝶言之有理,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过分的张扬只会让魔夜教的狂徒们有机可乘。
众人正转身回头,眼前突然闯入一位红衣女子,她身着红袖长袍,头戴凤冠霞帔,脸上满是慌乱惶恐,如遭遇劫后余生般惊悸不安。
“对不起,让一下。”丝荫无暇仔细观察究竟前方是何人,她一心只在乎如何逃离深不可测的深渊。她知道,刘石旋如今只怕还未得知自己的消息,她还有时间。何府如今一定是乱作一团,人人都在千方百计地寻她,她必须马不停蹄地离开扬州城,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呀,看你穿成这样,莫非你就是新娘。”看着丝荫的一席装束,芸心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立刻豁然开朗,她轻拍脑门,惊呼道:“你逃婚啊!”
“嘘!”仿佛触到了丝荫心底深处某个角落,丝荫立即用食指挡住双唇,示意芸心住口,双眼有些凌厉地瞪着她。
“你为什么逃婚?”芸心依旧我行我素,毫不避讳地说道。
“跟我过来。”丝荫话不多说,便带领众人来到一个深有冷寂的小巷中,此刻的死寂于街道上的热闹非凡构成了明显的对比。
“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丝荫也不知为何,当她第一眼看到他们几个时,便有了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心底如稻草般飘忽不定的冲动告诉自己,也许他们便是拯救自己幸福的最后一线希望。
“这位姑娘,你如若真要我们帮你,你可否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馨铃一脸友善,淡笑道。
“好。”听馨铃这么一说,丝荫心中微弱的烛光顿时又恢复一片光明,看来他们有意帮助自己来对付刘石旋那仗势欺人的恶霸。丝荫愤愤不平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详解,眼中翻滚的愤怒仿佛要将她吞噬。
“太过分了,竟然如此猖狂跋扈,气焰嚣张,真是罪大恶极。”听完丝荫咬牙切齿的陈诉后,芸心顿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如此目空一切,那那些居高临上的达官贵族豪富巨贾们,岂不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芸心,不可多事。”静蝶双眼在丝荫身上四下扫视,仿佛要生生从她身上找出什么与众不同。
“静蝶,做人可不能见死不救。”见此,一向心直口快的晓嫣立即挺身而出,替芸心打抱不平。
“是呀,静蝶,我想这位丝荫姑娘想必如此也是心急如焚,毫不办法所以才求救于我们,我们怎么能置之不理,任凭她遭人作践呢?”馨铃颌首,试图用目光安抚劝退静蝶与生俱来的防备和戒心,也许,过于相信和依赖他人,到最后只会如寄生于他人的藤蔓,等屏障消逝,自己便会遭遇四面楚歌,天崩地裂的灭顶之灾。但是,过于的防备和戒心,只会更早将自己推入众叛亲离,无依无靠的万劫不复。
在众人的说服下,静蝶终于缓缓颌首,默认她们多管闲事的行径。
“你说说看,他现在知不知道你逃婚了。”芸心一把跳到丝荫更前,叽叽喳喳道。
“花轿还没到何府,他应该还不知道。”一提及刘石旋,丝荫顿时骤然变色,特意加重“花轿还没到何府”来强调自己与他毫无瓜葛。若是真有什么瓜葛,那便是自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弃尸荒野。
“你就这样逃了,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不如……;”晓嫣眼波流转,仿佛在思量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眼中满是狡黠的火花,她顿了顿,半响道,“今晚就让他刘石旋颜面扫地,身形俱灭,成为扬州城人人皆知的笑料!”
何府内依旧热闹非凡,门庭若市。但不同的是,少了方才的喜庆洋溢,增添了令人窒息的局促和慌乱。此刻,人人手慌脚乱,此处找寻下落不明的何丝荫。雀儿心急如焚,坐如针毡,她心知肚明,如果在花轿到达何府时,他们还不能交出何丝荫,只怕到时,他们个个都别想全身而退。
☆、第三章 逃婚 (6)
就在她心急火燎的时候,身后突然被人轻轻一拍,雀儿猛然回头,却发现丝荫正从容不迫地站在自己身后,冲着自己扬眉轻笑。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看到丝荫安然无恙,雀儿喜笑颜开,一把拉住丝荫的手,“老爷都急死了,快跟奴婢回去吧。”
“雀儿。”丝荫慢里斯条地推开她的手,不紧不慢道,“你想一辈子都仰人鼻息,受人欺压吗?”
“小姐,你在说什么?”雀儿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丝荫,眼里满是不解。
“雀儿,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眼前。”丝荫眼中一片浑浊,显得有些幽深远寂,“如果你能嫁入刘府,成为名正言顺的刘少奶奶,那么,你就不用再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了,不是吗?”
“小姐,你别乱说了,雀儿何德何能,怎么可能嫁给刘公子。况且,今日是你与他的大婚之夜,他怎么会将你这样的名门闺秀舍弃来娶我这样一个贱婢呢?”雀儿依旧毫不明白丝荫话中的含义,将心中的疑惑全盘托出。
“这你不用管,现在,我告诉你,你有一个机会嫁入刘府,成为刘少奶奶,到时候,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了,要不要把握是你自己的事。记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看着雀儿那榆木疙瘩,丝荫有些气急败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雀儿低下头冥思苦想,却不知她究竟是在琢磨丝荫的话意还是在决定是否要桃代李僵。半响,她缓缓抬头,双目直视丝荫,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轻声道,“如果可以,我愿意。”
大堂内,何正天心急火燎,急赤白脸,眼中的愤恨如连绵不断的山丘,丝荫这丫头竟然如此不顾大局,在最后关头玩失踪,真是无理取闹。双眼鄙夷地扫过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下人们,这群一无是处的饭桶,竟然连一个待嫁的新娘也看不住,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听着耳边传来一个又一个一无所获的消息,他恨不得掘地三尺将她逮住。
“老爷,小姐回来了。”一个下人突然脸色慌乱地跑入,又惊又喜道,“小姐回来了!”
“你去哪了!”见到“丝荫”不紧不慢地跟随在下人身后缓缓如入,何正天脸色终于恢复了少些血色,厉声质问道。
“爹,你何必这么心急,女儿这不是回来了么?”“丝荫”对何正天的暴逆视而不见,自顾自暇,扭扭捏捏道,“刘公子怎么还没来,人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没事吧?”何正天见她一反常态,一股不祥之兆全方位将其笼罩,不知这丫头又要玩什么花样。
“没事,我怎么会有是呢。”“丝荫”意识到了自己的破绽,连忙尴尬一笑,显得有些口不对心。
“老爷,刘家的花轿到了。”一个下人急促地跑来,双眼看到丝荫的刹那不禁愣住,小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快走吧。”如今出嫁迫在眉睫,何正天无暇顾及其他无用的担忧,便匆匆下令,让“丝荫”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走上花轿。
何正天双眼直视“丝荫”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惆怅,他也许不知,如果步入花轿的真是丝荫,那么她女儿灿如春华的一生,将如碎影般渐渐撕裂在他的手中。
新婚燕尔,花好月圆,洞房花烛之夜,刘石旋喝得烂醉如泥,醉死梦生,他只觉得四肢无力,身子剧烈摇晃,脑子翁明作响,世间万物都如幻影般重重叠叠,不切实际。
“丝荫”独坐床前,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她真不知今日春宵过后会发生什么事。
门突然被人狠狠踹开,随后,一股刺鼻的酒气味伴着蹒跚身影摇晃着向自己直至逼近,刘石旋喝得不省人事,口齿不清道:“好你个何丝荫,不是什么坚贞烈女,不是什么打死也不过门,最后还不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哈,如今木已成舟,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以后,我要像驯马一样将你训得服服帖帖,让你有苦不能言,一辈子怨死在我刘家大院中!”
说着,刘石旋解开衣领,向床上直直倒下。“丝荫”嫌恶地推开他,顺手抓起一杯茶,二话不说向他的脸上泼去。
“你干什么!”刘石旋如梦初醒,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暴跳如雷道,“好你个贱人,你以为你还是谁,竟敢这么对我。我,我……”
出人意料,“丝荫”未多做解释,她轻轻解开衣扣,红衣顿时应声而落,如卸去层层猩红的蔷薇,露出深藏已久的花蕊,清香袭人,比妖娆的花瓣更醉人,更勾魂夺魄。看着裸露的童体,刘石旋不禁思绪飞扬,眼花缭乱,不知是醉的太深,还是自己老眼昏花,“丝荫”的身上,竟如一片昏黄粗糙的麻布,还带有条条如虫子般粗劣的疤痕,丝毫不像养尊处优的大家闺应有的肤若凝脂。不过,像她这样这样整天疯疯癫癫,会惹来这样粗劣的肤质也不足为奇。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吃惯了被丝荫折磨的苦头,刘石旋顿时清醒半分,提高警惕道。
“还等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丝荫”锋芒尽失,毫无往日的泼辣,一双摄魂的眼直勾勾盯着刘石旋,在他眼中勾画出无尽的诱惑。刘石旋不禁暗叹道,莫非这婆娘想通了?
“那就来吧!”刘石旋未作多虑,如饿狼捕食般向“丝荫”狼吞虎咽般扑去,红烛熄灭,帐幔遮住床榻上的翻云覆雨,如墨的夜色渐渐如潮水般吞噬一切色彩,留下一片深寂。
日上三竿,刘石旋终于从醉死梦生中清晰。他缓缓直起身子,双手向外拉伸舒展筋骨,他万分得意地回想昨夜的事,目光不禁停在身旁的“丝荫”身上。
“丝荫”将头紧紧埋在被褥中,四肢打开,丝毫没有名门之秀的矜持和礼教。也许是过于闷热,丝荫皱眉,缓缓转头,露出一张不该出现的脸。刘石旋顿时脸色大变,赫然而怒。他横目怒视正在熟睡的雀儿,羞辱顿时如惊涛骇浪般滚滚咆哮而来,他恼羞成怒道:“何丝荫,你好大的胆子!”
何府内,婚宴以散,来往的客人们如数散去,少了人来人往的喧闹,此刻的何府,如萧条的密林,显得异常死寂。
何正天一如既往地在花园中漫步,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昨日花轿离去的方向,眼中一片哀戚。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错了。可是,世间男子节薄情,与其痴心错付,不如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还可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也不至于被抛弃后撕心裂肺,一无所有。
突然,刘石旋带着一帮人马,来势汹汹地闯入何府,打破这一片彻骨的死寂。
“你看,他来了。”趴在房梁上的芸心见到刘石旋一干人的闯入,变得知即将又是一番互不相让的两虎相争,眼眸中不禁火花跳动,但不知,究竟是谁死谁伤?
“怕什么,如今木已成舟,刘石旋有口难言,况且我是失踪在他刘石旋手中,只怕他有心也难以堵住悠悠之口。”丝荫眼中愁云留驻,低声道。
“你说,刘石旋会不会狗急跳墙。”馨铃望着何正天一脸的沧桑,心中隐隐担忧,丝荫不明白的,她却能在他的脸上读懂他的一番苦心。
“看,他们进来了。”静蝶居高临下望着下方充满敌意的来人,轻蔑道,“既然无法改变现状,他又何必来自取其辱。”
“何正天,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既然你不想下嫁女儿,你大可打开天传说亮话,又何必这么遮遮掩掩送来一个假货来害人,枉你身为一方霸主,在扬州城有头有脸,竟然如此不知寡义廉耻!”刘石旋怒不可遏,一进门便怒雷嗔电怒道。
“你一大清早的不在家里陪你的新婚妻子跑来这里叫嚣干什么!”心中大惊,昨日便猜到丝荫不可能就此服软,但形势急迫也顾不得他多想。如今看来,昨日举止言行都与平日里的丝荫大相径庭的的确可疑。但尽管如此,他何正天依旧不是可以随意任人撒野的人!
“新婚妻子,我呸!”刘石旋怒目横眉,咬牙切齿道:“你的女儿什么时候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下贱的贱丫头了。会认一个贱丫头做女儿,你何正天也是自贬身份,真够可悲!”
☆、第三章 逃婚 (7)
“你说什么,什么贱丫头?”何正天脑中一片混乱,昨日便察觉雀儿无故失踪,不过因她只是一个下人,也变未作多想。看着刘石旋怒气冲天的模样,何正天不禁皱眉,莫非……
“……”见两人陷入一片僵局,丝荫托开芸心的束缚,正欲跳下房梁。
“喂,你要干什么。”见丝荫正欲跳下,芸心连忙一把拦住,你下去只会火上浇油,越来越糟,一发不可收拾的!
“既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就要我将它解决。”丝荫毫不理会芸心的劝告,冷声道。
“什么人!”何正天察觉到屋顶上有人,本能地高喝道。
“好你个何丝荫,你还敢来这儿,快给我滚下来!”刘石旋一见道丝荫,便如见到死敌般怒火中天,他戟指怒目,双眼发红,毫不避讳地怒吼道。
丝荫并未搭理刘石旋的叫嚣,不紧不慢地跳下房梁,直径走到两人更前,原本便剑拔弩张,硝烟四起的僵执因为她的介入显得更加荒芜。
“上面还有什么人,是不是你的同党!”刘石旋不依不饶,双眼直逼上方,怒吼道。
“呀,大白天的,怎么到处都能听到败犬的乱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芸心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立刻反唇相讥道。
众人即以暴露,也无需再躲藏,索性便下了屋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三人跟前。
“好你个小娼妇,竟然敢对我乱吼乱叫,你信不信我将你剁碎喂狗!”刘石旋被芸心骂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恶狠狠地咒骂道。
“呀,你这个爬满青虫的烂白菜,还敢在这儿这么嚣张,行不行我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腌成腊肉!”芸心丝毫不畏惧刘石旋的傲慢,回敬道。
“你……”刘石旋顿时咋舌,双眼直瞪芸心,仿佛要喷出利剑将射得她千疮百孔。
“相公~”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装腔作势阴阳怪气的声音,随后跑来一个衣着富贵,涂脂抹粉的贵妇,看清来者的身份后,众人不禁目瞪口呆。昨日还面色恍惚的丫头,如今已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
“相公,一大清早的,你到哪儿去了~”雀儿走姿扭臀,妖声妖气道。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刘石旋顿时惊慌失措,铁青的脸骤然巨变。他像耗子躲猫般四处躲散穷追不舍的雀儿,最后如凌波微步般消失在门口。
见刘石旋如此狼狈不堪,可笑滑稽,众人欢然大笑,没人料到,一场恶仗会以这么滑稽的方式收场。
“走,跟我进去。”见刘石旋以走远,何正天一把上前拉住丝荫,试图强行将她拖入房内。
“我不进去,我进去干什么,再被你绑一次,让后再卖一次。”丝荫死命反抗挣扎,她回来,不是为了再次落入沼泽般的深渊,继续被她爹掌控束缚。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正天未料到丝荫会如此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