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几日坐在马车里快被颠簸掉半条命的梁暮凝站在地上就是一统儿的伸伸胳膊、活动活动腿脚,她轻松是轻松了一些,可这相府千金、大家闺秀的形象真是硬生生的丢到家了。
“哈哈哈……这就是宇文化及的女儿吗?不过尔尔!”只听不远处传来男子的嘲笑声。
听到笑声,梁暮凝一惊,她快步往车马队前仗队走去一看,只见拦截在大道中间的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面相还算周正,缎面的开衫搭配着秀纹的白色衣襟,一张大弓背在后面,马背上还挂着青竹雕镂的箭筒,一人一骑好不威风。
士兵见梁暮凝来到了前面,便退到了后面,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这骑马少年的面前。
自从听到少年的嘲笑,她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不过尔尔?”想我梁暮凝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那点儿差了?别说是回到一千多年前,就算回到一万年前,也不比谁差,哼!
梁暮凝立于这少年马前,不卑不怯,优雅之态与刚才判若两人,她淡淡道:“你刚才说什么?”
少年双眸炯炯,眼底透着清澈,他见梁暮凝如此,心中也是一惊,看着眼前这女子竟一时对不上话来,刚才的轻佻之气完全被梁暮凝此时的风采所震慑。
“你、你是谁?”过了良久,少年才问道。
梁暮凝淡淡一笑,道:“梁暮凝。”
“你不是宇文化及的女儿?”
“这与你何干?”
这番话语说来,梁暮凝可谓字字铿锵,面无声色时也另有一番出尘的风采,占尽了上风,她目光盯着少年,心中是暗暗得意。
梁暮凝又道:“你为何阻挡道路,不让我的车队前行?”
“你又不是宇文化及的女儿,我不答你!”少年也觉得有失颜面,有些倔强的回答道。
“我义父乃朝中重臣,位居丞相、九卿,你这小孩一口一个宇文化及,叫的好不顺口呀!” 梁暮凝嘴角淡淡一勾,轻笑道。
“你是他的义女?”少年本是疑惑片刻的问道,但不知怎么的,突然怒道:“谁是小孩?”
“你不是吗?”梁暮凝轻皱眉头,淡淡道。
“妻已娶,发已挽,我与你并无积怨,你何以羞辱于我?”说罢,只见少年从背上摘下弓弩,左手从马跨下顺势抽出一支羽箭,搭弓拉弦,箭指梁暮凝,愤怒之气可见一般!
大道两边无人,护送梁暮凝的车马队就在后面不远处,兵士们见此情景也都没敢轻举妄动,只有丫鬟锦儿跑到了梁暮凝的边上,看着两人,没有说话;一时间天地突然份外安静起来,能听到风吹的声音,还有彼此的呼吸,他们四目相对,谁也不愿示弱,气氛骤然紧张。
古代男子十五岁束发,二十岁行冠礼成人方可大婚,又有谁能想到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行成人之礼了呢?梁暮凝就更不会知道了!
“你不害怕吗?”少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怕又怎样?你若要杀我,我也是跑不掉的!”梁暮凝嘴上虽然无关痛痒的说着,可这心里却是早打了180个颤儿了,她很清楚,这种时候,不要说她后面有五十多个护卫,就是有五千多个侍卫,以她的身世背景算,怎么着都是个炮灰,别指望有人能来保护她,所以强势的不示弱,震慑住所有人,反而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你很聪明!”少年目光清澈的看着梁暮凝,嘴角勾勒出一道淡淡的弧线,钦佩与欣赏之意由然带起。
少年弓弩箭尖上举朝天,只听“嗖……”的一声,羽箭一飞冲天的划破晴空,一只野雁竟由天而掉,不偏不倚的落在梁暮凝面前,这可能就是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弓以拉开,终要见血。
好一个少年英雄,在场所有人都唏嘘于他的精妙箭法,传一则佳话,而梁暮凝在惊叹之余更庆幸自己能逃过此劫,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运气还能有几次?
“你还不让开吗?”刚躲过危机的梁暮凝急于离去,忙质问道。
少年没有说话,他翻身从马上下来,走到了梁暮凝跟前,弯腰拣起方才自己射下的那只野雁,双手提捧,道:“送给你!”
梁暮凝看着这个比自己略有些高的孩子愣住了,明明刚才还拿箭指着她,而现在却又要送她礼物?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又是怎样的一个世道呀?
双眸泛着淡淡的微波,梁暮凝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雁子的羽翼,道:“它是替我死的吗?”
少年看着梁暮凝,微笑道:“不是,它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听着少年的话,梁暮凝疑惑了,他刚才直呼宇文化及的名讳,应该是讨厌他的,那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我可是宇文化及名义上的女儿呀!
“为什么?”
“因为我很佩服你!”
“……你佩服我?”
“是的!”
“就应为我刚才没有逃跑吗?”
“临危不乱,又不失气度,你要比宇文化及那老匹夫强上百倍。”
“哦?我义父好歹也是一朝宰相,你这样说他就不怕被杀头吗?”
“怕就不来砸他的队伍了!”
真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吗?梁暮凝没有再说话,如果说刚才她是因为庆幸劫后余生而没有在意少年的神武,那么这一次,她是完完全全被这少年吸引了。
“暮凝姐姐……”少年微笑道:“我能这样叫你吗?暮凝姐姐……!”
虽然表面上只是低头一笑,可梁暮凝的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儿,她从来没想过在这里会有人对她不吝赞美,且还是表示的这么直白,这可是她在现代27年都没碰到过的,之前遇到李建成,看他腼腆就以为这里的人都很含蓄,看来不管什么世道,都是有不一样的形色之人喽。
也不知道这小孩什么来历?看他言行举止绝非泛泛之辈,自己是初来乍到,能这样认个弟弟倒也不错,想到这里,梁暮凝不禁心中暗喜。
“小姐,不能再耽误时辰了,我们还要赶路呢……”锦儿忽然的说话打断了这里的和谐。
自古英雄出少年(下)
乱世枭雄起,英雄少年出;
逐鹿为天下,谁晓后生得?
就算再过千年,梁暮凝应该也不会忘记今天与少年的相遇,无论是古还今,她第一次有被肯定的感觉,这种情感的依靠,是她无论能力多突出、事业多成功都无法比拟的。
“她是谁?”听到锦儿的叫唤,少年有些不高兴的冷冷道。
梁暮凝看了看锦儿,又看了看渐晚的天色,对少年道:“是我的贴身丫鬟,也是我的小妹妹……她是好心提醒,弟弟不要生气!”说罢又走向锦儿淡淡道:“现在天色已晚,冒然赶路怕是又有什么意外,我们今日不如就在附近休息,有少侠相陪应该会安全些……!”而后转身向少年浅浅一笑。
只看少年上前来,瞟了锦儿一眼,微笑的对梁暮凝道:“保护姐姐,我义不容辞。”
此时锦儿没敢再说什么,便吩咐车马队整理随行衣物,搭建帐篷,在此休息。
不远处有山峰秀美,明月初上,篝火逐渐点燃,梁暮凝坐在火旁,夜幕中她映着火光的影子,婉约而安逸,少年坐在离她不远处烤着刚才射下的野雁,香气漫飞。
不过多久,少年便拿着烤好的雁子肉靠到梁暮凝边上道:“给,烤好了,姐姐先吃。”
“谢谢!”梁暮凝接过少年递来的肉,有说不出的感动,满是欢心。
篝火燃烧时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他们在火旁谈天说笑,偶尔有嬉戏的打闹,让梁暮凝原有的孩子气又显现出来,很是温馨。
少年望着应火光照射而全身都映着金红光的梁暮凝,道:“姐姐真漂亮!”
“油腔滑调,哪有呀?”梁暮凝一笑,没有在意。她心中暗想,自己要是真那么漂亮,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了,不过这小孩嘴到是真甜。“对了,聊了那么久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连宇文化及都敢得罪,你是真的不怕吗?” 梁暮凝一边拿棍儿扒着篝火里的柴木,一边问道。
“哼!宇文化及这等祸国殃民的奸佞小人,我怕他何来?”
“哦?他虽然奸佞,可还是一国的丞相,是我的义父,你这样说他,就不怕我生气?”
“姐姐不会的,我知道姐姐也讨厌那老匹夫,是被迫的……”
“呵呵,看你年纪不大,知道的到是不少……”
“如今这事,内有各地反军突起,外有始毕举兵入寇,天下大乱,皇帝又无心朝政,如此下去,大隋亡已!”
梁暮凝把刚才的柴木扔进火堆,然后用手轻托在嘴角下,细细的打量着少年,没有说话。
“姐姐为何这样看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
“你到底是谁呢?看你的穿着,一定不是出自普通人家,也不像反军或盗匪,说话官风极重,又有如此口气,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梁暮凝一边端详着少年,一边思索着问道。
少年先是一怔,而后大笑道:“姐姐不仅漂亮,还很聪明,也不像是那些没见识的官宦小姐。”
现在是大业十一年,也就是公元615年,这个时期有谁是少年时就名声赫赫了呢?梁暮凝只在那里苦思冥想眼前这个少年会是历史上的谁?没再去接少年的话。
少年继续道:“我收到大哥的飞鸽传书,知道宇文化及的马队会从此经过,本想倒了车队给他一个教训,却没想到能认识姐姐,这也算是缘分吧……!”少年这话说完,脸色似有些泛红,目光朦胧。
“你的大哥?”梁暮凝听这话忙扭头看向少年道。
少年也看着梁暮凝,他的目光映着火光闪烁,已没有了俩人初识时的清澈,眸底泛着些许的爱慕之情和眉目间自有的自信英气浑然融合,引人入胜!
“是呀,不然你以为我会在此地看风景吗?”少年边说,嘴角边勾起一抹邪笑;一闪而过。
而这种笑容梁暮凝从没想过会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脸上出现,她还是那样的看这少年,只是刚才的温馨没有了,换之的是一丝丝寒意。
“看来你真不是一般人,丞相府都能有眼线!”
“只要我想,就算是在皇宫大内里我也能得到我想知道的……”
“是吗!”梁暮凝避开了少年的目光,望着篝火,淡淡道。
天夜漆黑,护送梁暮凝进宫的侍卫、丫鬟们早已休息,天地间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篝火逐渐燃尽,梁暮凝不敢再看那少年的脸,因为此时此刻的气氛让她有些不安,她怕,怕少年是认真的,她更怕,怕自己当真了。
少年一直映着微弱的火光望着梁暮凝,见她久久不和自己说话,便道:“姐姐,怎么了?”
“恩、没事,天太晚了,我有些困了,弟弟也早点去休息吧……”梁暮凝有些含糊的回答道,而后她便用木棍拨了拨快要燃尽的篝火,转身往她一路乘坐的马车而去。
“暮凝姐姐……”少年突然叫道。
“恩?”
“夜晚风寒,你要多盖件衣服。”
“……”
“还有……姐姐你要小心那个丫鬟……!”
梁暮凝还是又望向了少年的双眸,虽然他们相对的距离要比刚刚远很多,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少年的爱慕,甚至比刚才还强烈,而她的心也比刚刚跳的更快了!
梁暮凝莞尔一笑,淡淡道:“我知道了,弟弟晚安。”说完便回到了马车上,没有再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篝火阑珊的这个回眸一笑竟成了少年心中挥之不去的梦影,深烙在心底,任凭它生根发芽。
一夜无话,又是一日清明晨时。
经过这一夜的休息,梁暮凝觉得今天特别有精神,她望着万里的晴空,看这三两的野雁飞过,心中有说不出的敞亮,也许情感的安慰就是能让人分外兴奋,就算那不是自己向往的归宿也无所谓,寂寞时说说话也是好的。
“小姐,车马队已经正装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锦儿很恭敬的说道。
梁暮凝并没有在意锦儿的话,她只是顺口答了一句:“知道了”,便向少年走去。
“昨晚辛苦你了!” 梁暮凝向少年一个微谢的动作,道。
“为了你,不辛苦……”少年言语有情,眼中有意的答道。
梁暮凝不敢在直视少年的双眸,只得轻低头,道:“你要走了吗?”
“是的,我该回去了。”
“那、那你一路小心,我们有缘再见吧……”梁暮凝欲言又止,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客道话。
少年笑了笑,依旧那样的盯着梁暮凝,道:“我们当然有缘,而且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梁暮凝心中一惊,忙抬头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她心想,自己此去是洛阳皇宫,若想再见外人,简直比登天还难,他为什么会说很快见面?莫非他真的是皇宫中人?
只见少年从腰间取下一块暗黄玉坠,通体光滑成圆柱形状,玉上没有复杂的雕刻,只在中心位置有一条不深的圆形弧槽,贯通上下,他双手将玉坠递到梁暮凝跟前,道:“此处离洛阳还有上百里路程,如今天下大乱,反军、草寇甚多,你带上这玉坠,遇到危险时可保你平安!”
梁暮凝接过玉坠,看这少年,心中有说不出的五味,她没有再追问他的来历。
少年微微一笑,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有说不出的魅力,他翻身上马,挥鞭离去,梁暮凝遥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心有不舍却不愿面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过了很久,她才转身走到马车前,再细看少年送她的玉坠,赫然发现弧槽中的几个小字,一下就呆住了!
洛河水深等枉来
车马队还是走走停停的,路上依旧有为逃难的百姓去施舍口粮,梁暮凝也一如既往的帮着送水打理,只是在赶路的时候没有以前活跃了,坐在车里,话少的可怜,总是静静的呆在那儿,手里老是攥着少年送的那块黄玉坠,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少年出现后,锦儿也不似从前那般说笑了,梁暮凝问了她便答,梁暮凝不说话,她也安静的在一旁陪着,不说话。
车马队从峡门东道后,都走官道,沿途府邸官员见是宇文化及的队伍,也就避之惟恐不及了,所以一路很顺畅,在离开长安第九天的日落时分,护送梁暮凝的队伍到达了洛河,进入都城洛阳就在眼前。
洛河古称雒水,是黄河支流之一,由西北向东流畅,贯穿洛阳城中心,至洛口入黄河,水流湍急。
傍晚,护送梁暮凝的队伍在洛河镇外的枉来客栈落了脚休息下来,一路辛苦,终到尽头。
“锦儿,我们也在这堂中用餐吧?”梁暮凝不愿意一个人再在客房里单独吃饭了,她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爱说话,但也不至于孤僻,所以,对锦儿淡淡道。
锦儿望着客栈大堂中三教九流的来往客旅,又看了看梁暮凝,眼中流露着疑惑和不解,但嘴上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恭敬的道:“听小姐的!”
梁暮凝和锦儿在客栈大堂内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看着堂内三五一桌的客旅,有跑脚力的壮汉、有刁钻的商贩、有争吵的小妇人、有落魄的文生、还有贼眉鼠眼的坏蛋,真是五花八门的很,可惜就是没有电视剧里演的什么侠士、美女之类的,“呵呵……”梁暮凝边喝茶,边轻轻笑了两声,心想着电视剧和现实的差别。
“两位客官想点的儿什么?” 梁暮凝正想着别的,就听耳旁有小二儿的召唤,忙回过神儿道:“恩……?这、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呢?”
小二儿一愣,失声笑道:“这位小姐是远道儿来的吧?我们这枉来客栈在洛河方圆几百里内也算小有名气了,椒炒洛鱼肉更是连那些王公大臣们都特意派人来预订呢……!”但见小二儿边说话,边手舞足蹈的,好是得意。
“往来客栈?”小二儿虽然说的起劲,可梁暮凝好像并没在听他说菜,反到是对这客栈名字很感兴趣的道:“接待来往客人的站点儿,这名字真不错……”
小二儿又是一愣,他道:“我们这客栈名字的枉是‘枉死’的枉,不是‘往来’的‘往’!”
“啊……!”梁暮凝大惊,她眉头紧皱的看了看小二儿,心想怎么会有人给自己的店起这种名字呢?一般不都是悦来客栈、同福客栈什么的吗?
“客官,要不您点个儿椒炒洛鱼肉尝尝如何?”小二儿催促道。
梁暮凝思索的一下,对小二儿道:“还是不要了,我不能吃辣的……”然后又冲着锦儿道:“这一路也辛苦你了,锦儿,点一些你爱吃的菜吧,我请客!”她微微一笑,亲切的样子和从前一样。
锦儿一怔,她看着梁暮凝失声道:“小姐……这……!”
“好了,其实这一路你对我的照顾,我是知道的,我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真的很害怕,幸好一直有你陪着说说话……”
“小姐……!”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
说完梁暮凝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