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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这次身着银灰色锦袍,配黑色开衫,发挽镶蓝宝石银冠,悠然走来,随只隔数日,但较上次见他要俊朗不少,也稳重了不少。“怎么了?姐姐见到我不高兴吗?”少年有些调皮的说笑道。
“是他!他真的在这里!我们真的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梁暮凝见到少年有些呆住了,她的脑子里一下子有很多的问题涌了上来,可自己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吓我?”梁暮凝有些无里头的质问到是少年。
少年一怔,失声笑道:“哈哈,我还以为姐姐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呢……!”
“我是人,当然知道害怕!”
“那我拿箭对你时,你怎么不害怕?”
“那时害怕有用吗?”
“现在害怕有用吗?”
少年问到这里,梁暮凝沉默了,已经进了宫,就没有退路了,只要还想活着,不管害不害怕都要面对。
“几日而已,姐姐和我好像生分了?”少年有些不开心的凑近梁暮凝的脸,问道。
“哪有?”梁暮凝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道。
少年见梁暮凝的反应,由不开心变得有些生气了,他突然用手狠狠拽住梁暮凝的胳膊,有些愤怒的说道:“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有些怕我?”
“啊!”因为没有准备而觉得疼痛的梁暮凝轻唤了一声,也有些气愤的盯着少年。
“我既入宫,便是皇帝的女人,怎好与李家世子有瓜葛?”梁暮凝对于少年的无理举动有些赌气的说道。少年听她这话,心中大惊,手慢慢松开,用有些失落和疑惑的眼神看着梁暮凝,淡淡道:“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之情,说不出的痛楚涌上心头。
一时间,他们的距离变的好远,感觉也好陌生……!
鸿鹄之志谁人知
洛水之阳,外郭城西北,坐落着气魄宏大的隋东都皇宫。皇宫,分皇城与宫城两部分,皇城又称太微城,围护在宫城的东、南、西三面,呈“凹”形,北面与宫城有城墙相隔;宫城又称紫微城,是皇帝居处和接见朝臣的地方。
梁暮凝来到宫城内院已有三日了,闲来无事,能做的也只有闲逛和发呆,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快碰到熟人,更没想到,碰到后的局面竟是如此尴尬?
听到少年的质问,梁暮凝没有回避,她望着少年,眼中有愤愤不平的神情,道:“怎样?”
“你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少年满是伤感疑惑的问道。
梁暮凝见他如此,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平静了一下心情,从自己脖颈处的衣领内揪出一条红色的丝缎绳,而绳子上正挂着少年送她的那块黄玉坠,她把玉坠举在少年面前,道:“都写在上面了,自己看!”
“济、世、安、民……你……你知道这儿意思……?”
“谁不知道你李世民的名字就是济世安民的意思呀,有什么奇怪的?”
“不可能!我和哥哥的名字是父亲怜天下百姓之苦而立志所取的,只有至亲之人才知个中深意!”
听到这话,梁暮凝慢慢转身,边走边思索着,“莫非他和他哥哥名字都有深意?可史书上只写了他名字的意思呀?李建成的又有什么深意呢?莫非现下他俩这名字的意思还是秘密不成?”她想的出神,一时竟忘了李世民还在一旁疑惑、气愤。
李世民见梁暮凝转身不再理会他了,就更是气愤,他一个跨步来到梁暮凝近前,面朝她,双手狠狠的抓住她的肩膀,盯着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眸底有杀气掠过。
“啊……!”因为想事情而没有注意到李世民变化的梁暮凝被他怎么一抓更是大惊,又看到他眼中的杀气,全身竟不自觉的僵硬起来,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刚才还叫自己“姐姐”的那个少年,只是片刻之间,细语欢声就变成了杀气腾腾!为什么?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呀!梁暮凝面对李世民紧逼的质问,没有回应,她有些傻傻的看着他,如果一个正常人真能如此的话,那这个人未免太可怕了!
“呵……呵呵……”梁暮凝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她淡淡道:“你真的是李世民!”
“什么?”听到这话,李世民不免心中一怔,道:“不错,我就是李世民,唐国公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
“你想杀我?”
“我不想杀你,但你知道的又太多了……!”
“在皇宫里你就能杀我吗?”
“别逼我……你到底是谁?”
“一个只想好好活着的人!”
“那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了……!”
“可惜我偏偏是皇帝的女人。”
一翻对话,两个人只是咫尺的距离,可感觉却比天涯还远,声音如刺骨寒冰,不再当初。
“你再不杀我,就没机会了!”梁暮凝就那样看着李世民,冷冷道。
李世民还是那样狠狠的抓住梁暮凝的肩膀,也还是那样盯着她,没有说话,眼中依旧有杀气,可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他在忍耐,因为他也害怕了那种强烈的冲动会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他绝不能冲动!
“小姐,小姐……”不远处传来了锦儿和几名宫中仕女的呼唤。
梁暮凝和李世民都听到了叫唤声,只见梁暮凝淡淡的笑了一下,冷冷道:“我提醒过你了!”
李世民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的表情,而后也淡淡的笑了笑,仍没有说话,他慢慢松开紧抓住梁暮凝肩膀的双手,又恢复了刚才戏弄梁暮凝时的从容姿态,好像什么事情、什么冲突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略俯下身子,凑近梁暮凝耳儿根处,小声的说了两句话,说完便是得意的一笑。
此时梁暮凝虽面无变化,但心却早已颤抖如弦。
锦儿和几名侍女到了近前,侍女见到李世民,忙翩然一个万福,行礼道:“李将军好……!”而锦儿先是一愣,随后也行了个礼。
李世民并没有理会那些人,他对梁暮凝道:“知道姐姐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我还会再来的!”说完便倘然离去了;梁暮凝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忐忑难安。
命运终究还是让她与这样一个伟大的传奇人物相遇了,在并不属于自己的时代里纠缠不清!
见李世民走远,锦儿道:“小姐,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说今晚要为小姐洗尘,然后送小姐去西苑侍奉陛下。”
梁暮凝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或惶恐,如果是在十几分钟前听到这话,她可能还要苦思冥想怎么脱身?怎么能让皇后喜欢躲过侍奉什么的?现在好了,她到真有了想成为皇上女人的冲动了,总比现在提心吊胆的好,“我知道了……!” 梁暮凝淡淡道。
高烛华灯,梁暮凝经过一翻沐浴梳洗、更衣打扮后,乘玉辇到达安福殿,宫殿由外看,九间九檩的三层重檐楼阁,前面一排是八根浮雕着腾云起雾造型的金柱,每根两三人难以合围,红墙黄瓦、飞檐排角、雕梁画栋、透花棂窗,好不壮观,可谓鬼斧神工之作。
走上殿去,一众嫔妃、女眷落座两旁,殿上正位座一人,正是大隋的萧皇后。
看她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是一个雍容华贵、睿智沉稳的女人了,独坐于殿堂之上,不怒而威,不笑而和,稳重沉着的仪态足已震慑四方。
梁暮凝上殿行完跪叩大礼之后,迎着众人的目光,微扬起脸庞,独立于这异彩流光的大殿中央,不经意的看了看这位13岁就做了晋王妃的女人,不由感叹,今日如此风光的她,又怎能想到自己日后会有历尽千般沧桑的刊刻命运呢?“母仪天下,□”的命批,真是给她一世荣耀,也毁她一生幸福啊!想到别人,自己又是如何呢?不一样命如浮萍,不知方向吗?
梁暮凝微微一笑,道:“小女梁暮凝谢皇后娘娘盛情款待!”
皇后轻点了点头,微笑道:“暮凝姑娘不必客气,宇文大人是我国之栋梁,今日他的女儿来此,我自当尽地主之谊,不知姑娘这几日休息可好?”
“让娘娘费心,小女一切都好。”
“那就好,日后侍奉陛下,还要劳妹妹费心呢!”
“……”
一翻寒暄过后,梁暮凝落座在殿中上座前排,歌舞齐奏,佳肴共品,好是丰盛,可自己却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她想着下午李世民的话,又想着刚才皇后的话,心中五味可要比这眼前美味杂乱的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绝世而孤有佳人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辉煌的殿堂之上,映着华灯烛影,有姿态曼妙的女子舞步轻盈、纱罗飘逸,乐曲之声也是曼妙悦耳,有如天籁。宫中女眷、妃嫔们嬉笑交谈,面面相顾、切切私语,虽听不清内容,但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是在议论这位丞相之女梁暮凝。
西苑,又称会通苑,它是历史上最为华丽的园囿之一;北至邙山,南抵伊阕,周围二百余里,据记载,其内造十六院,屈曲周绕龙鳞渠。
“在西苑居住的可都是皇上的宠妃,姑娘好福气呀……”
“陛下常于此为曲水之饮,妹妹聪慧,定能受宠……”
“……”
盛筵过后,坐在前往西苑的玉辇上,梁暮凝回想着那些妃嫔们在筵席上对自己的问贺,说者有意,听者亦有心,越是繁华的亲和,越是丑恶的渊薮,这就是后宫女人们的悲哀,不见流血的斗争,往往是更惨烈的,想到自己马上也要陷入这样的旋涡中,即使刚才的片刻都已觉得冰冷刺骨,又该怎样度过以后的日子呢?眼泪终黯然流下。
凌波宫并不在十六院之内,但比起先前的碧琼阁是要大的多的,而在金线勾着天仙图的梁柱间挂满朱纱帐,透着细致和神秘,地面上撒满的红色花瓣在烛光的映照下,让一切都蒙上一层泛着金光的朱红色,有宫人引领着儿梁暮凝入掖阁至床榻前,一切已成定局。
“姑娘请宽衣等候!”那宫人声音细柔,款款说道。
梁暮凝在宫女的侍候下无奈的缓缓褪去华服、卸下珠饰,长长的黑发如瀑布似的散开在欺霜赛雪的肌肤上,面无血色,躺于榻上,只待任人摆布,孤女如此,我见犹怜。
有微风吹入,泛着光的朱纱帐随风摆动着,周围的一切亦如死寂。
星移斗转,云遮半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宫门外似有人来的步伐声,只是不会儿便又离去了,就这样来去了不知道多少回,始终没有人进来,一更、二更、三更……梁暮凝在无声的等待中渐渐睡去,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忐忑不安。
清风徐拂,又是一日清晨。
“姑娘早,奴婢是来侍候您更衣梳妆的……!”有宫女轻盈的声音从外殿传来。
睁开朦胧的双眼,意识还有些模糊,“我没事儿吗?昨晚皇上没有来!” 梁暮凝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的乱想东西,起身坐在床边有些后怕,这种处境自己竟还能睡着,莫非上辈子真是瞌睡虫投胎不成?她起身,穿着单薄的杏色宽袖纱裙,在轻罗蔓帐的幕帘中穿梭,久违的喜悦之色略上眉梢。
“姑娘……你还好吗?”宫女关切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
听到声音,梁暮凝忙收敛了心情,淡淡道:“进来吧……!”
“暮凝姑娘,奴婢是奉娘娘旨意来给您梳妆的,午时去曲水殿觐见陛下,用膳。”
“那昨晚……?”
“陛下辛劳,昨夜在观文殿处理公务,不曾离开。”
见梁暮凝沉思,那宫女又道:“我来帮姑娘梳妆吧!”
“你叫什么名字?”梁暮凝坐在镜前无聊的问道。
那宫女一边对镜梳理着梁暮凝如缎的长发,一边答腔道:“奴婢彩碧。”听了名字,她又好奇的追问道:“观文殿是什么地方?陛下在那里过夜吗?” 彩碧的手边灵巧的挽起梁暮凝的长发,层层叠做高髻,边道:“观文殿是陛下收集各类文献书籍的地方,从经术、文章、兵、农、地理,再到医、卜、释、道乃至蒲博等类,无所不有,而且全属精选。”说罢,用一支金丝八宝攒珠簪嵌入梁暮凝的发髻,然后着衣、敷粉。
妆成,梁暮凝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半晌不能言语,侧飞双仙髻,杏色织银祥云纹裳,外罩蔷薇纱罗衣;不同于刚来时在丞相府的装扮,如果说那次还有因彷徨而生的莫明清澄,那么这次的打扮突显的便是她历经变故后的独立和清雅,气质高贵。
“姑娘好美……!”站在一旁的彩碧失声赞叹道。
镜中的女子轻扬起脸庞,徐徐回转,心中虽也再三确认这是否是自己,但却不漏半点声色,梁暮凝已然适应了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道。
午时 曲水殿
曲水殿亦非十六院之内,但自成风格,临曲水池,其间有山石相缀,殿上有漆渠九曲,从陶光园引水入渠,其静之美、其动之奇,令人恋而忘返;隋炀帝常与宫人在此作曲水流觞之饮。
雅致装扮的梁暮凝,乘坐玉辇姗姗而来,临到殿前时款款步下辇座,徐步穿过织锦铺陈的玉阶,在众人瞩目之中,含笑缓步走入殿堂,背靠正午的阳光,将她的身影投在明亮的宫砖之上,云髻峨粼,绰约婀娜,屏息跪下,平举齐眉,深深的朝龙颜凤坐俯首叩拜,所行礼节皆为奉天召见之大礼参拜,言行举止无不严谨,好像是她本能的熟悉一般,没有差错。
“你就是宇文爱卿的义女?”有空谷苍凉的声音由殿堂之上传来。
没有抬首,梁暮凝简单明了的回答道:“是!”
“今日家宴,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陛下!”
梁暮凝徐徐起身,轻垂首,脸颊娇嫩中泛着嫣红,光滑且揉合中透着知性的柔美,众人寂然无声,满堂华彩之下更显容姿出众,气质华贵,此时此地,万千光华仿佛都集于她一身。
“你叫什么名字?”
“梁暮凝。”
“暮日凝聚,晨时凝结,好名字!”
“陛下解译的更好……”
这声音停顿的片刻,又道“你抬起头来……!” 梁暮凝迎着声音,微微扬起脸庞,眼睛乌黑,如潭水深不见底,又如曜石般闪烁着光芒,唇润而色淡,美丽不可方物!
隋炀帝约有四十五上下,方圆的脸盘儿上略有岁月侵蚀的痕迹,胡须不长,却显得格外光亮,虽然体态已有发福,可目光依旧炯锐,他目视梁暮凝,面无表情,语音深沉的徐徐道:“你很美,可美丽的事物往往会成为罪恶的根源!”
迎着隋炀帝的目光,梁暮凝的眸中没有任何的闪烁或者回避,她不卑不亢,淡淡道:“美丽本身没有罪恶……!”言辞恳切、真诚。
隋炀帝没有在问话,大殿之上一时间寂静无声,梁暮凝的目光不曾退缩半毫,不过多久,他满意的点一点头,接着向左右望了望,道:“今日宴请皆为皇室近臣,是朕之至亲,是我大隋的栋梁之才……!”说罢向皇后使过眼色,目光尊重而不失威仪。
华服盛妆的萧皇后,款款步下凤座,含笑经玉阶走向梁暮凝,仪态万千。
“妹妹昨夜侍奉陛下辛劳,今日家宴就由本宫来为你引见……”萧皇后话语温和,可似是而非的言辞却让梁暮凝心中不由的一惊,微微一笑。
萧皇后轻抬手,牵引着儿梁暮凝的手腕先来到左上位处,道:“这位是在雁门关以三千兵士击退突厥十万铁骑,解陛下于危难之中的少年英雄,唐国公李渊大人的二公子,李世民。”话到这里,梁暮凝虽早已看到李世民再坐,但听了萧皇后的这翻言语,还是不由的抬眼凝视,心中滋味,如人饮水,二人四目相对,早已相识却行同陌路,但见梁暮凝飘然行礼,淡淡道:“李二公子有礼!”
不宴鸿门似鸿门
曲水声声,华丽的殿堂之上,众人落座,萧皇后仪态端庄,梁暮凝温文尔雅,两人徐徐行走于这殿堂中央,映成别样的风采,羡煞旁人。
自梁暮凝入殿,李世民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的身影,直到她走来自己近前翩然行礼时,仍是表情没落,眼底深邃,见梁暮凝问好,他也微笑道:“暮凝姑娘有礼……!”后又遥有意味的继续道:“姑娘冰雪聪明,定能讨得皇上欢心!”语中略有不屑之气,眸中愤怒也是一掠而过。
梁暮凝嘴角浅浅的一瞥,轻低头,没再说话,两人各怀心思,又都面无声色。
而后梁暮凝随从萧皇后又到左中位处,皇后微笑道:“这是宇文丞相的公子,大将军宇文承基。”说到此处时她失声轻笑了一下,又道:“你们虽为兄妹,但这应该是第一回儿见面,也真是难为宇文大人如此为国效力……!”
梁暮凝看眼前这人身行健壮,面呈暗黄色,略有胡须,小眼浓眉,好不魁梧。
“这是就传说中的大隋第二条好汉?不是应该叫宇文成都吗?这五大三粗的样子到像是个武夫!”梁暮凝心中这样想着儿,嘴上却道:“宇文哥哥有礼,小妹在着儿给哥哥行礼……”说罢飘然一个万福,含蓄优雅。
宇文承基起身道:“暮凝妹妹客气了,我们都是为陛下效劳,尽心尽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