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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一眼捕捉到的白麒枫心头一乱,难怪她会发现自己,他偷偷跃上房顶,揭开瓦片,阳光透过瓦片直接照进房间里,在地上留下一道光晕,同时,也留下了他存在的线索。
这女人的观察力果然可怕。
纵身从房顶落下,他面色阴沉的踏进房间,来到她面前,厉声道:“如果我不肯放你离开,你是不是要用这种方法,活活饿死自己?”
眼前的墨云卿虽然一身傲骨仍在,却比以往憔悴苍白了很多。
她正在以极度可怕的方式来摧毁自己,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就真的如段修寒所说的那样,她会死在他的手里。
墨云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双眼:“我会不会饿死我自己,你可以亲眼见证一下。”
“我们之间……是不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除非时光逆转,你能让宋廉和死掉的那些兄弟们复活。”
第286章 别扭的在意
白麒枫沉默了。
他不是神,所以他没办法让时光逆转,也没办法让死人复活。这也就意味着,他注定要失去她。
偏偏这样的结果就等于要了他的命,他无法想象,没有她在身边陪伴的日子,他该如何生存喘息。
看着她憔悴的面孔,瘦弱的身体,他知道,等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让他痛彻心扉的选择。
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他才满脸疲惫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将一把精致的钥匙递到了等候在外面的赵明杰手中,脸色颓丧的对他道:“放她走吧!”
“主子?”
赵明杰有些不敢相信,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对方冲他摆了摆手,未留只言词组,便踩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离开了这个院子。
那晚,白麒枫一夜没睡。
他捧着之前墨云卿亲手补给他的那件袍子,不断的回味着两人在一起相处时的那些美好片段,并期待着天明之前,上天可以降下奇迹,让她回心转意,放弃那残忍的决定。
可天亮的时候,他所等来的,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噩耗,墨云卿走了。
那一刻,他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捏碎,瞬间的疼痛让他的脸色剎时惨白,浑身发抖。
他天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当视线触及到袍子被精心修补过的地方时,脑海中出现那天他亲口对她说的话……
“破都破了,再怎么修补也没办法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何必折腾自己,徒劳的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我白府又不是穷到连新袍子都做不起,扔了吧!这袍子我不要了。”
直到现在他才真切的体会到,在他不顾后果说出这番话时,墨云卿的心究竟有多痛。
如果那天早上他没有那么残忍的拒绝她的好意,那么所有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生?
当两行热泪顺着眼眶滑落腮边的时候,亲眼看到这一幕的赵明杰强忍住心底的惊讶,小声道:“主子,如果您真的舍不得,为什么不把她给追回来?”
白麒枫没有抬眼看他,而是自嘲道:“因为,我已经失去追她回来的资格了。”
墨云卿这一走,真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大吃一惊。
不提段修寒和顾尧辰,就说宫里的皇上也没想到,这两人明明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最后竟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彻底决裂了。
从段修寒口中得知真相的时候,他一边感慨着世事无常,另一边又担心着白麒枫会跨不过这个坎。
虽然自古帝王皆无情,但顾承珞少年时的那段爱情,直到多年之后仍旧让他刻骨铭心。而麒枫的身体里流着与他同样的血脉,这也注定了他们兄弟俩在感情上是执着而又坚定的。
他亲眼见证,自家弟弟为了一个姑娘爱得死去活来,连命都肯不要,可他们最终,却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分道扬镳。
本以为这个打击定会让白麒枫一蹶不振,没想到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他不但没有因此颓废,反而还像被人给打了鸡血,完全将自己投入在繁忙的公务之中。
西郊码头发生的那起惨案,一直都让白麒枫铭记于心。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而且他还处心积虑策划了一场又一场的阴谋,白麒枫敢断言,这个人一定与傅凌天有莫大的关系。
他派人去调查东阳的情况,得知傅凌天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傅凌云,的确是个必须用药物来维持生命的病怏子。
这些年来,傅凌云一直躲在东阳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外出见人的他,并不被外界所熟悉。
曾经无意中见过他的人都说,东阳王的二公子生了一副女人相,漂亮娇弱,倒真比不少名门闺秀还要好看。只是他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从小到大,就像姑娘家一样被养在深闺之中足不出户。
当然,这只是外界对傅凌云的评价,具体真相如何则无人得知。
玉婉柔说,当日她会在自己的酒中下药,就是由那个神秘人暗中指使,依此类推,西郊码头的那起惨案,肯定也与这个神秘人有关。
假如这个神秘人就是傅凌云的话,那他可真比他哥哥傅凌天要难对付多了。
白麒枫吃了对方一个大亏,心底自然是恨得要死。
他一边派人调查那神秘人的行踪,一边要亲自带人大力打击所有与东阳有关的人物。
一时间,整个帝都陷入动荡之中。
不少暗中与东阳有关系的人全都被白麒枫给揪了出来,他就说傅凌天为何那么本事,明明被朝廷通缉,却仍旧有办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逍遥快活。
这些被他揪出来的奸细有的是朝廷官员、有的是镖局管事、还有不少是城中的商人。
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被他查到活活烧死自己麾下那几百兵将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镇远镖局的总镖头刘达。
刘达当年跟东阳王打过天下,只是天龙朝局势稳定之后,东阳王并没有受朝廷重用,这不但让东阳王愤恨不已,就连跟在东阳王身边南征北战多年的刘达也不服这口气。
所以他辞官回家,之后又在帝都开了镖局聊以为生。
直到东阳世子找到他头上,他才重新燃起满腔斗志。
只是没多久,傅凌天死讯被朝廷传出,一时之间城南城北哗然一片。
就在这时,傅凌云出现在他面前,在对方的指使下,他用计将那中了圈套的三百精兵活活烧死在西郊码头。
白麒枫想进一步从刘达口中得知更多关于傅凌云的情况,没想到刘达却当着他的面咬舌自尽了。
死前,刘达恨声道:“我今天的遭遇,就是你明天的结果。白麒枫,我们阴间再聚!”
在白麒枫的铁血扫荡下,那些潜伏在帝都、且暗中与东阳素有往来的余党,很快就曝露出来,成为被朝廷缉拿和打压的的对象。
关的关,斩的斩,短短时间里,帝都城被这起事件闹得兵慌马乱,人人自危。
而做为彻查这起事件的主帅白麒枫,因为处事手段过于狠戾果绝,再加上波及面过于庞大,这等于直接把那些被追捕的余党给逼上了绝路。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乖乖奉上性命等人来逮。
便联合起来与朝廷奋力对抗,趁白麒枫疏于防备之时搞暗中突袭,生死一线之际,白麒枫为救他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竟在猝不及防之时遭了对方的暗算。
白元帅突然遇害一事虽然被很好的隐起了起来,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街头巷尾便将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有知情者甚至还放下妄言,白麒枫之所以会有今日结果,皆因刘达死前的那句诅咒终于应了验。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已经离开白府、且发誓不再与那人有任何交集的墨云卿,还是被这件事扰乱了心扉,并不着痕迹的四处打听对方伤情如何,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以宋廉为首的几百将士因白麒枫误下军令遭此大难之后,她固执的将白麒枫视为杀人凶手,不管心里对他的爱意究竟有多深,都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继续留在他身边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可他的固执和强硬却让她感到绝望和窒息,在彼此互相追逐和逃避的角斗里,她最终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来逼他放了自己。
白麒枫放得不情不愿,她逃得也得无可奈何。
天大地大,在离开白府之后,她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场所。
既想逃到海角天涯,让那人永远也找不到自己,又想停留在有他存在的地方,慢慢舔食着自己受伤的伤口。
回到幻灵谷是不得已之下的决定,这里环境清幽,又留有旧时的回忆,在她倦了累了的时候,倒是个不错的容身之所。
离开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她曾不断的问自己,就这样放手,是不是真的舍得?
结果还没等她找到问题的答案,就传来那个被自己发誓要忘到脑后的男人出事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
帝都城的某间茶楼内,三三两两围着几桌客人,西北角的那一桌,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神神秘秘道:“前些日子,那白元帅出兵失利,遭人暗算,据说伤情十分严重,皇上派了不少御医入府救治,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脱离危险期。”
那书生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那人便叹了口气:“一旦白元帅有个三长两短,东阳那边肯定会趁机举兵造反,到时候我这帝都城的老百姓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其他众人听了这话,也都露出无奈的神情。
这些年来,在白麒枫的铁血镇压下,外围小国的确很少再有滋事作乱的迹象,但东阳却一直都跃跃欲试,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眼下傅凌天在帝都被白麒枫以拒捕为名,一剑刺死,这个噩耗传回东阳,势必也引起那边的动荡。
最要命的就是,白麒枫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被人暗算受伤,如今生死不明,这对朝廷来说,无疑是火上烧油、雪上加霜。
换了一身男装出门的墨云卿听那些人聚在一起议论不休,本以为能听到关于白麒枫伤情的进展,可听到最后,话题竟转到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
她失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便放下银子,扭身踏出了茶楼。
结果刚出茶楼大门,迎面就出现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她忍不住低呼道:“修寒?”
对方笑看了她一眼,对她道:“想打听麒枫的情况,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第287章 惧他到这个地步
由于这话问得太过直接,让她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应对的言词。
执意离开白府之后,她的确是刻意与白麒枫这两个挚交好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虽然如此,对于她目前的动向和去处,相信就算她刻意隐瞒,也逃不过白麒枫等人的追踪和视线。
今天能在这里遇到段修寒,既在她的意料之外,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麒枫这次伤得不轻,如果你心里真的放不下,不如随我一同进府一探……”
见她面露难色,似乎要出言反对,段修寒又道:“你若不想让旁人知道你的身份,伪装的方法有很多。但如果你真的对麒枫目前的情况漠不关心,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逼你去见。”
“他现在……情况真的很糟糕吗?”
“是不是真的糟糕,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能够再次踏进白府,对墨云卿来说,心情还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因为她不想让白府的下人发现她的身份,段修寒就在她脸上动了些手脚,让她伪装成他的贴身小厮,一路踏进了白府的大门。
巧蓉看到段修寒带着人来给自家主子瞧伤,便上前行礼道:“小侯爷今儿可比昨天来得晚些,奴婢刚刚喂主子喝了药,他现在才睡下没多久。”
段修寒道:“他今天的情况可有些好转了?”
“比前些日子精神了些,不过受伤的地方仍旧没有愈合的迹象,今儿一大早,大夫给瞧过,说伤口发炎起了高烧,如果今天晚上之前还没退热,情况可就有些不妙了。”
“砰!”
墨云卿听到这里,心下略一失神,被她拎在手中的药箱子竟然掉到了地上。
不但段修寒侧脸看了她一眼,就连正在讲话的巧蓉也不禁把视线移到她的脸上。
虽然她被段修寒刻意做了些伪装,但巧蓉与墨云卿之间也算得上是熟人,就算对方此刻身穿男装,脸上又贴上了两撇小胡子,她那双漂亮的凤眼却让巧蓉一下子认出了她的身份。
“墨……”
对方刚想叫出她的身份,就见她抬起手指,冲巧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巧蓉立刻止了声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主子这次情况真的不太妙,他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墨姑娘的名字。到现在病情还不见仍何好转,受伤是一方面,最让他放不下的,恐怕就是那块心疾了。”
说着,还别有所指的看了墨云卿一眼,彷佛在说,被她主子当成心疾的那个人,正是她墨云卿。
直到段修寒轻咳了一声,巧蓉才识趣的退了下去。
房间中恢复了原有的安静,墨云卿悄声来到床边,轻轻掀起落下的床帐,阔别多日,再见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时,心情竟有说不出来的激动和复杂。
看得出他这次伤得的确不轻,不但面色苍白憔悴,就连身子骨也比往日瘦了不少。
段修寒说他这次被人伤到了三根肋骨,被人送回来的时候情况并不比上次好多少,幸亏他底子够厚,这才勉强把命保了下来。
不过受伤的地方接二连三发炎,各种药都用过了,情况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好转。
墨云卿听了这话,眼中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人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白麒枫明明就是个祸害,为何却三番四次受此磨难。
心底虽然恨极了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但这一刻,她又按捺不住的心疼起他此刻的遭遇。
一直趴在房间里的虎子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甩着尾巴在墨云卿身边蹭来蹭去,还眨着两只无辜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她,彷佛在问,为什么她要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模样?为什么她一走就是这么多天?
墨云卿弯下身,在虎子的脑袋上揉搓了一顿,她也有千言万语想和虎子说,可这一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形容她的心情。
人类的世界,不是它一只动物可以理解的,如果她也能活得像它这么无忧无虑就好了。
“巧蓉说得对,麒枫的伤情一直未见好转,心疾的确占了很大的原因。云卿,你惩罚了他这么久,如果肯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未等段修寒将话说完,就见墨云卿起身,转头对他道:“那死掉的三百人里,有不少是我当初从燕雀山上带下来的兄弟,在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办法接受,那个间接夺去他们性命的罪魁祸首,继续在我面前出现。尧辰,希望你明白我的立场,除非我丧了良心,否则我与白麒枫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这番话说完,她又对他道:“今日我本不该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心底还有一点执念始终让我放不下。既然他的命已经被保了下来,就顺便替我劝他,让他将那所谓的心疾彻底忘了吧!”
“云卿……”
猛地白麒枫睁开双眼,从床上跃起身子,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除了趴在地上的虎子之外,整个房间再无任何人。
房门在这时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巧蓉,她手中还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汤子,见他醒了过来,便捧着药碗细声细气道:“主子,您醒了,正好药房刚刚把今晚的药熬了出来,您快趁热喝了。”
“云卿是不是回来过?”
“呃……”
巧蓉没想到她主子睁眼后竟然问了这么个问题,这可把她给为难住了。
墨姑娘的确在主子昏睡的时候来过这里,但临走前对她说,如果不想她主子病情加重,就别把她来过这里的事情告诉对方。
所以面对白麒枫的质问,她在寻思半晌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并斩钉截铁道:“主子是不是睡胡涂了,墨姑娘都离开白府这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这一刻,白麒枫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一下。
巧蓉有些不忍,但端着药来到他面前,小声劝道:“主子,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这次您突然受伤,府里人人都担心不已,就连皇上也三番四次派人来关心您的情况。您可要知道,您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天龙王朝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可以支撑下去的国之命脉。所以不管是为了您自己着想,还是为了整个朝廷着想,您都要好好保重身子,千万别再怠慢了自己。”
白麒枫蓦地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有云卿亲自求给我的这道护身符时刻保护着我,老天爷是不会轻易把我这条命给夺走的。”
说着,摊开掌心,被他连睡觉都紧紧攥在手里的,竟是当初墨云卿去万佛寺给他求的那道护身符……
能够再次看到白麒枫,这对墨云卿来说实在是一件让她倍感意外的巧遇。
自从上次她随段修寒偷入白府见他一面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这段时间里,她不下数次的留意他复元的情况,最后还是段修寒不忍见她深受折磨,在白麒枫可以下床走路的时候,亲自将这个口讯送到她面前。
得知他伤情由危转安,吊在心头的那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没想到多日之后,两人竟然在帝都城的长寿街碰了个头。
回到幻灵谷过清闲日子的墨云卿,又重拾旧业,去孙夫子的学堂教小娃娃们读书写字。
几天前,孙夫子发现学堂里现在所用的笔墨旧得不已,所以便让她进城采买些笔墨纸砚给孩子们换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