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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口气:“我不知道。”
“你恨我么?”
“不恨。”秦苒摇头,“只是遗憾。”
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到他手上:“离婚后我一直留着,说不出是什么执念,就是想留着,现在,我还给你。我们……真的该散了。”
“如果你是在意许若棠的事情……”他闭了闭眼,开口,“她并不重要。”
“可就是这个不重要的人,当初成了我们都不肯去揭开的伤疤不是么?”
之后谢简一直没说话。戒指贴在他的掌心处,凉意传遍全身。
“若是觉得寂寞,或者生活上没人照顾,就去找个对你真心实意的女朋友吧。”
说完这句话,秦苒肺里的空气差点被挤完。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不容易缓过来。
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总归是经不住一个小小打击。若是以后呢?以后还会有更艰难的路,他们能撑到那个时候么?她没有把握,也对他没有信心。
很久之后,谢简捏紧戒指,起身,声音听不出悲喜:“我明白了。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可以,请你搬走吧。”她叫住他,“你在那边不是有很多房子么,随便找一间住都行。我这儿不方便,找房子很费力气的。”
他背对着她,点点头,将手搭上门把。
客厅里的灯有些晃眼。转动门把那一刻,他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抬起手揉了揉,接着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
——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像是彻彻底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她一度认为这是两人最好的结局,虽然不甘不舍,却总比混乱不堪要好许多。
至此,秦苒又过上了一个人的生活,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遛狗、逛超市,偶尔来兴致了会去附近的影院看一场电影。
一个星期后,方骏约她去游乐场,她欣然答应。
有些日子没见,晴晴懂事了不少,父女俩之间的相处也少了很多摩擦。孩子天□□玩儿,尤其是在游乐场这种地方,刚一进去就到处跑,还拉着秦苒坐了一次旋转木马。
期间,小丫头问她:“阿姨,你害怕坐过山车么?”
“不怕。”
“我爸爸就怕。你别看他长得又高又大,其实他有恐高症的。”晴晴附在她耳边说。
秦苒挑了挑眉,往正朝这边走过来、手里捏着两个冰淇淋的男人看去,忽然弯起唇角。
方骏不好意思地撇开脸,耳根子晕了淡淡的粉红。
“那边排队的人有点多,等久了。”他大步走过来,将冰淇淋递给一大一小。
晴晴转了转眼珠子,把舔了一口的冰淇淋递到秦苒嘴边:“阿姨,你尝尝我的,草莓味儿,很好吃。”
秦苒俯身乖乖咬了一口。
下一瞬,小丫头又将冰淇淋举到方骏嘴边:“爸爸,我孝顺你。”
方骏看了眼秦苒,轻咳两声,张嘴在她刚才咬过的那一部分上又咬了一口。
“好吃么?”晴晴眨着大眼问他。
“古灵精怪。”方骏敲敲她的脑袋。说完往秦苒的方向瞟了一眼,在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后,心里有些刺刺的。
“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晴晴仰着头,突然一针见血地说,“谁让你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只会在做梦的时候叫秦阿姨的名字,连让她做我妈妈的胆子都没有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两个大人皆愣住。方骏最先反应过来,拍了拍女儿的屁股:“说什么呢?”
“爸爸你就是个胆小鬼,明明喜欢秦阿姨还不敢说。”晴晴撅着嘴反驳。
秦苒尴尬地笑了笑,别开头往一旁看去。
“小孩子不懂事,胡乱说的。”方骏不好意思地说,“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
因为晴晴的一番话,原本立在两人中间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彻底被捅破。这段时间以来,秦苒不是没有察觉到方骏对她的好感,但她认为这种好感很脆弱,再加上她的心基本已经封闭,再去浪费别人的时间也是可恶又自私的做法,所以干脆假装无视。加上方骏也没表明的意思,她觉得这样偶尔来往,不过分接触,也无伤大雅。可她现在好像成了吊着男人胃口的那类女人,里外不是人。如果就因为晴晴这番话而和方骏断了联系,又显得小题大做小家子气,但若是不和他说清楚,这种行为又无异于玩暧昧。
一整天下来,秦苒心里都不太平静,在面对方骏时总是觉得有股淡淡的尴尬。好不容易熬到了四五点钟,她和父女俩分别,独自打了车回家。
吃晚饭时,程蔚时发来一条短信,说是他现在买了两张电影票,就在她附近的电影院,问她肯不肯赏脸出来一趟。秦苒往嘴里挑着白米饭,正打字,他便打了个电话过来。
“收到短信了?”
她“嗯”了声,“怎么突然来我这边了?我正在吃饭。”
程蔚时在那边笑了下:“没事,慢慢吃。我在星巴克等你。你会来的吧?”
“……你真闲。行,我在家也无聊,你等等啊,我马上来。”
“别着急,电影还早。”
匆匆吃完饭,秦苒去卧室找外出的衣服。在翻衣柜时,突然从里面翻出一件烟灰色男士衬衫来。十来分钟后,她下了电梯,找到楼下的垃圾桶,将随手携带的衬衫扔了进去。
程蔚时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头发也不像平常那样软软地搭在额前,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倒是成熟了几分。他双手拿着可乐和爆米花,扎堆在一群人里很惹眼。
“你穿得很随意啊。”见她到了,他调侃道。
秦苒看了眼自己的薄外套和牛仔裤,摊手:“需要穿得很正式么?”
“那倒不是。”程蔚时把手里的可乐递给她。
“对了,咱们要看什么电影?”
“一部国产恐怖片。”
“我记得国产恐怖片都不能有鬼的。”她哈哈一声,“连鬼都没有,那肯定很无聊。”
程蔚时往嘴里塞了一颗爆米花,“那咱们换一个看?”
“可以啊……”她歪着头往售票台上面的显示屏看去,“时间正好,可以看《小王子》。”
程蔚时朝她看去,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那个时候送你的《小王子》,你还留着么?”
“嗯。”
“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
秦苒笑笑,没有说话。
接近两个小时的电影,法国人把童年那个读得懵懵懂懂的故事血淋淋地剖开来给所有人看,赚足了眼泪。走出电影院后,程蔚时说:“我觉得小王子其实死了。”
“怎么会?”
“他那个时候就被毒蛇咬死了。”
秦苒:“我倒是觉得,从头到尾都没有小王子这个人。”
“嗯?”
“可能是我长大了,看这种问题时会从很实际的角度去看。”她侧过头看他,问,“你的感受是什么?我瞧你看得挺认真的。”
程蔚时想了想,说:“如果能再遇见,就一定不会辜负。”
他转过头,和她对视:“那你呢?”
这时,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群人被堵在门口,拥挤而嘈杂。
秦苒看向外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我好像没什么大的感触,可能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吧。”
“玫瑰花凋谢的你在偷偷抹眼泪,我看见了。”程蔚时说。
她怅然若失,却说:“我看周围的一个女生哭得挺伤心的,我不哭好像融不进气氛。”
程蔚时耸耸肩,结束这个话题,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把雨伞过来:“我送你回家吧。”
从电影院到小区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秦苒一路沉默,无论程蔚时说什么趣事她都显得兴致缺缺。
走到小区门口时,程蔚时突然问她:“你们什么时候离婚的?”
乍来的一句话让秦苒彻底回神。她有些惊讶地看向程蔚时:“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要想知道不难。”
“我和他离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你别给其他人说。”
程蔚时叹了口气:“我不会的。可这种事毕竟也瞒不了多久。”
秦苒缄默不语。
雨停了,他将伞收好:“不说这种扫兴的事了。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赶紧回家。这里安保工作做得挺好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秦苒婉拒,又说,“回头我请你看电影。”
程蔚时自知不能心急,只得说:“行,注意安全。”
她独自一人回到家中,喝了一大杯水,倒头便躺下睡着。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头脑迷糊得厉害,隐约有一瞬间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却以为是幻听,旋即又眯着眼睡下了。
一个月后,天气愈发地暖和。秦苒像往常一般在家里呆着,有几天未联系的沈凝溪却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一开口便问:“你和谢简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听到这个名字,她有点恍惚,捏着遥控器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我家那位在一个慈善晚会上遇到他了,说是还带了个女人,看着特年轻。两个人还搂搂抱抱的。”
“……那可能是他交的女朋友吧。跟我没关系,我们已经散了。”
沈凝溪:“前段时间都好好的,他不还追你呢?怎么……”
“我让他走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不过那姓谢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么快就找了一个,还口口声声说爱你,男人真是谎话连篇。”沈凝溪颇为气愤。
秦苒支开话题,说锅里的汤开了,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
秘书订了一大捧花,按照上面那位的指示送去了嘉月花园的苏小姐家。苏小姐名清韵,是半个月前老板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白领,知性美丽,和前夫人有六分相似,尤其是背影,几乎一人。
他原以为老板会和之前那位夫人复婚,却在一夕之间,局面转变成这样。但依照眼前找的这位新人来看,老板心里的疙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而现在他不仅要每个星期给苏小姐送花,更要在星期天的时候订好餐厅,买好小礼物,以老板的名义送出去。
老板一两句话,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他。秘书不仅汗颜:现在连谈恋爱都要他给□□了。
这段时间以来,秘书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要提心吊胆地做事,一边还得承受老板无时无刻不一针见血的讽刺。下面的员工更是兢兢业业,生怕触了雷区。之前一个职员在放策划展示时出了点意外,当场被黑脸的老板给辞退。连人事部都不用下达文件,直接卷铺盖走人。
秘书将花送到苏小姐门外时,苏小姐还关切地问谢简怎么没来,他只能把想好的借口搬出来:“谢总今天有个很重要的饭局。”
所幸苏小姐知书达理又很识趣,但还是让他传达:“我还是希望他下次能自己来。”
“我会传达给谢总的。打扰了。”
这晚徐正谦找谢简喝酒,偶然得知他交了个新女友,还很惊讶,不过惊讶之后就一副了然的模样:“男人适当知难而退另觅鲜花才是聪明人。”
谢简喝着闷酒,没说话。几分钟后,苏清韵发来短信嘱咐他少喝酒,他顿觉烦躁,三两下便关掉手机。
徐正谦说:“看你的新女友还挺会照顾人的。”
“我连她长什么样到现在都还没记清。”谢简将酒杯放在一边,又点燃一支烟,“姓苏,叫什么韵来着。”
徐正谦挑眉:“你这样可不好,玩弄别人的情感。”
谢简有些薄醉,冷哼一声:“她让我找的。”
“谁?你前妻?哈哈,那她可真是对你绝望到顶了。”
“她让我找,我就找了……”他扶着太阳穴,咒骂了一句,“找了她就能安心地去过自己的新生活,我顺着她来,也好。”
“女人有时候可是口是心非的。”徐正谦分析道,“你可别玩火*。”
“谦子,你不懂。“谢简晃了晃手指,一本正经地说,“你把自己老婆都赶跑了,你没资格来说我半分。”
徐正谦无所谓地笑笑:“随你吧。你只要别像我这样,被扒了一层皮之后,什么都无所谓了,过得跟条狗一样就好。作为兄弟,你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我奉劝你一句,别他妈跟我似的孬*种。”他接过酒保递来的烈酒,一口灌下肚。
十点左右,谢简喝得酩酊大醉。徐正谦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排在第一个的便是“老婆”。他想了想,最后给备注为“苏小姐”的人打了过去。
苏清韵在半个小时后就赶到酒吧来,和徐正谦道了谢之后,把谢简扶进自己车里。
“你什么时候敢开车的?”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谢简半眯着眼问她。
苏清韵一头雾水:“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拿到驾照,开车也有两三年了。”
“你以前都不敢开车……”
“你喝醉了,别说胡话。”苏清韵失笑。
谢简吐出一口浊气,慢吞吞地说:“放首歌来听吧。”
“你想听什么歌?”
“《甜蜜蜜》。”
苏清韵有些为难:“好像没有。我比较喜欢听陈奕迅和周杰伦的歌。”
“那算了吧。”
上了高架,苏清韵问:“要回哪里?”
“……不知道。”
她试探性地问:“要去我哪里么?”
谢简闭着眼,仿佛陷入了深眠中。看了眼时间,苏清韵将车往自己公寓的方向开去。
☆、第五十四章
苏清韵扶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艰难地上了电梯,显得颇为吃力。好不容易将其弄进屋里,结果搞了半天她还得收拾一地的秽物。
怕他睡得不舒服,她去解他的外套纽扣,却被他突然捉住手腕。
谢简勉强有了点辨识,撑起身子问:“这里是哪里?”
“我家。”
“你是……”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对于眼前模糊的人影没有一个太大的概念。既陌生又有点印象,看着有点像那人,却能分辨出根本不是。
“苏清韵。”
“原来你叫苏清韵……”谢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麻烦打给我秘书,让他来接我。”
苏清韵蹙眉看着他,脱口而出:“可是你那天跟我说,要我当你的女朋友。现在我们这种关系算什么?你送花都要你秘书送上门……”
谢简揉着太阳穴,说了声“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一些细节。但我们的关系你不要想再进一步发展,明天我会让我的秘书亲自和你谈谈条件。”他仿佛没喝醉,思维清晰无比,语速也很快。
“我不太懂……”
他指了指电话:“你先打给我秘书吧。我不习惯在别的女人家里待久了。”
苏清韵只好翻开通讯录。在看到“老婆”两个字后,她彻底明了。
她没急着打电话,只是说:“谢先生,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我的条件你也必须满足。”
谢简点头:“只要不过分。”
还未深入发展,毫无感情纠葛的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谢简有点庆幸这位苏小姐也是明事理的人,看来他选对了人。
半个小时后,连闯了两个红灯的秘书开着他那辆国产二手车来到小区门口。谢简倚在路灯旁,说:“你迟到了两分钟。”
秘书几乎崩溃,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翘起一撮,不由得诉苦:“谢总,我大半夜的也不容,请您体谅下。”
谢简“呵呵”了一声,打开车门:“我开玩笑的,你是我聘用过的最敬业的秘书。”
老板喝醉后,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还说出这种话,秘书胆战心惊,一声不吭,沉默地发动车子。
“现在几点了?”谢简问。窗外吹进来的冷风暂时吹走了他的混沌,街上稀少的行人和车辆让他意识到现在可能已经不早。
秘书看了眼手表:“一点二十。谢总,是回别墅么?”
一个月前,谢简住进了之前那栋闲置别墅,很少再回旧公寓。偶尔回去,也不会过夜,匆匆待一两个小时就离开。
他揉着眉心:“不回那里。”
“那……”秘书刚想问,脑袋一转,立马反应过来,“我明白了。谢总您休息一下吧。”
谢简点点头,“好,回去给你涨工资。”
秘书,“……”
喝醉的人不要说话好么?明天一清醒就记不清了。他要涨工资朝谁说去啊?
——
公寓里冷冷清清,因为好几个月没人打扫,有些地方积了一层薄灰。
谢简脱掉外套,熟练地换上拖鞋,去厨房找到茶,给自己泡了一杯。他躺在沙发上,趁着酒劲儿又上来后,迷迷糊糊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因为使不出多少力,茶杯里的热水洒在手上,刺痛感让他更加拿不住,茶杯应声而落,碎得四分五裂。即便他无比渴睡,也只能撑起精神从沙发上下来。
半个小时后,谢简收拾好碎片,来到卧室。卧室没有灯光,他走得磕磕绊绊,来到床边后,膝盖有一处被突出的家具角给撞得发紫。
头疼欲裂,他只得寻找到床铺迅速躺下。
屋里的味道好像变冷了,以前,房间里总是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她涂完乳液之后,脖子以上还有会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