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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墙边,沈寻没睁眼,一头撞在了墙上。
“哎呦……”
霍清秋被他这反应弄得很是有些生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待遇,半是好奇半是恼怒的问道:“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怕我会吃了你么?”
沈寻一边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额头,一边认真而又严肃地回答道:“太傅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霍清秋一懵,僵在了原地,倒不是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怔然,而是因为……太傅,是她爹……
这是抬出她的父亲来压她?提醒她有些羞耻之心?
她脸色有些发白,却没怎么特别当回事,因为这句话实在是太正常了。父亲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教他这些也不可置否。王爷曾经许诺过她,事成之后会给父亲一个爵位,公侯伯子男,那可是世袭的,比起官位要好得太多太多。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哪怕是为了父亲的爵位,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霍清秋看了他一眼便贴了上去,出口的声音娇若无骨,险些要酥进了骨头,和她整个人一样:“殿下你这话就不对了,人都是要吃饭的,你总是该吃掉我的……只要你尝过滋味,就会知道我比你那位兰兰更好。”
一边说话一边脱他的衣服,霍清秋的动作很是熟练,像是在给一个圆滚滚的橘子剥皮……
沈寻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架势,顿时受到了惊吓。想要往后躲,可无奈后面就是墙,一时间僵在了原地,瞠目结舌。
见他这么个青涩的反应,霍清秋反而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和她说话的声音一样,又好听又诱人。果然是傻子,跟个邻家小弟弟一样,又听话又好欺负,比起外面那些流连在烟花巷陌里的纨绔子弟要好得太多太多。
“殿下不要怕……”她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低道,“你不是跟母后说没睡过我吗,我让你睡,还不满意吗……”
沈寻一直定定地看着前方,似乎感受不到这个人的存在,过了好半晌,他才伸手将她推开,然后低下头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和之前在大殿那次一样,又淡又浅,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又像是看穿了一切,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又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让人越来越捉摸不定。
沈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烦躁。
这个人每次给他的感觉都是不好的,好像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值得他喜欢的地方。他似乎有一种特别的能力,能够从眼神里看出别人的真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寻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眼前这个人是司徒兰,他一定会欣然接受并且主动推倒之。
但是她不是。
所以沈寻现在心中只有两个字。
“恶心。”
是的……他是个心里有什么话就会说出来的人,于是他就这样说出来了……
听到那么直白的两个字,霍清秋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衣襟口,开始狠狠睇着眼前那个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男人。
这是霍清秋这辈子第一次在男人身上受挫,早上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在女人手上损兵折将,她怒从心来,却又无能为力。
虽说眼神是愤怒的,心底却有些惶惶然,全天下都知道这是个傻子,所以没有人会对他存什么防范之心,可正是因为他看起来没有威胁,才让人感到可怕。古往今来,扮猪吃老虎的事情可太多了,不差他这么一个。
沈寻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着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又像是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很平静地对她道:“我要练字了。”
你还不走吗?
听到这句相当于逐客令的话,霍清秋喉咙一紧,然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去穿那件脱掉的曲裾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面对漂亮的姑娘投怀送抱,却能够坐怀不乱的人,不是君子就是傻子……其实沈寻不是没有审美的,哪怕再傻的人,也有美丑之分,只不过在他的心里,没有比兰兰更漂亮的人了。
☆、第38章 最讨厌取标题名字了
霍清秋几乎算是落荒而逃了;压着满腔怒火出了房门,她平生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
说实话;她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明明是他名义上的太子妃;有些事情那就是天经地义,凭什么要受这样的侮辱?哪怕自己也只是为形势所迫;这种结果也让她无比的难堪。自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投怀送抱,可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那个傻子非但看都不看一眼,还说她恶心?
恶心?!
霍清秋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沈寻,你的审美是被狗吃了吧?我霍清秋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稀罕了?很好,既然你这么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出了这样的事,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跟在这么一个半残废身边是没什么好结果的,只有王爷能许诺她一个光明的未来,两者孰轻孰重,她已经分得很清楚了。
既然你如此看不上我,那可就不要怪我以后手下不留情了。
烛火通明,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沈寻一个人。他依旧站在墙边的位置,有些怔然地看着霍清秋离去的方向,屋子里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他不知道对方已经恼羞成怒并且恨他入骨。
沈寻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后很认真地整理了一遍,直到全身上下一点褶皱也看不见,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轻声对门口待侍的宫女道:“我要洗澡。”
“……”宫女一懵。
沈寻低着头重复:“我要洗澡。”
那宫女越发的惶然了,不解道:“殿下您不是……刚刚才洗过吗?”
沈寻看了她一眼,声音清冷却又死板,继续重复,“要洗澡。”
“……是是是。”那宫女被他搞得有些不在状态,连忙应了声,叫上一旁待侍的宫女便下去准备了。
沈寻低着头看自己的脚面,像是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有些魂不守舍,宫女们都下去准备了,他又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书桌前,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写的那一堆东西。
看了许久许久,沈寻突然伸出手,指着上面的字开始数数。
一个接着一个数,看起来又呆又傻,却无比执着。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他的手随着自己的声音而慢慢移动,翻过了一页有一页,像是生怕自己数错了,连宫女出声唤他都懒得理。
“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沈寻轻轻打了一个呵欠。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数到一百的时候,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喜的看着那个字,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一百了!!!
一百了啊!!!
沈寻迅速将那一堆纸叠了起来,珍之又重的放在了镇纸之下,然后就去洗澡了。
洗完回来又将那堆纸拿了出来,带在身上,兴致盎然的出了门,步伐略显轻快,像是碰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门口的宫女都惊呆了。
殿下这大半夜发的什么春呀,走个路还带蹦的。
沈寻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可猜性,宓兰宫值夜的宫人早就习以为常,给他行了个礼就继续站岗了。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奇妙而荒诞;某些人刚刚差点被别人爬了床,现在就心心念念的来琢磨如何爬另一个人的床……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外面似乎下着小雪,头上落了几颗小小的冰晶,一场迟来的雪终于在这个夜晚悄悄降临。幸好这段路也不是很长,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沈寻拿着那一叠纸,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司徒兰寝殿的门,从外面看的时候里面已经吹了灯,可见她是早就睡了。他可不怕打扰到她,宫里的日子这么闲,一天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让她睡的。
沈寻推开门朝她的床边走去,带着几分兴奋和忐忑,刚走了两步,却听到司徒兰咳嗽了几声,不像是故意发出来的声音,倒像是受了风寒。
他心中一慌,连忙快步走了过去,一脸紧张地问道:“兰兰生病了?”
面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司徒兰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只是慢慢转过头,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道:“没有啊……”
她差点就要睡着了,却被开门的动静给惊醒了。
“你都咳嗽了!”他很认真的陈述了这个事实,试图将她的观念纠正过来,“咳嗽就是生病了!要叫太医来的!”
“……”
不就咳了两声,太子你至于吗?
这几天被太子妃弄得有些心烦,加上头又有些发晕,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所以司徒兰此时心情不是很好,于是翻了个身敷衍道:“没生病就是没生病,我要睡了,自己哪来的回哪儿去。”
听了这话,沈寻顿时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万般伤心的瘪起了嘴。
“赶我走。”
司徒兰一无奈就有些心软,也就妥协道:“行吧,那你就在这儿睡吧。我现在不是很舒服,不要吵我。”
沈寻认定她生病了之后,已经将自己那叠纸悄悄地藏了起来。兰兰都生病了,不能让她看见这东西,不然肯定是要凶他的。
没有关系,以后好了再讨论这件事情也不迟。
他俯□子,很是认真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就像以前母后总这么摸他一样,摸完了又去摸自己的头。
比他的烫……
于是沈寻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兰兰真的生病了!
沈寻紧张地在她耳边安慰道:“兰兰不要怕,我去给你叫太医来。”说着就要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别别别。”司徒兰连忙拽住了他的袖子,有些无奈。这天气染上风寒其实再正常不过了,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舒服,却并没有想找太医的意思,一来是实在疲惫犯困,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而来,也是想逃避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不想搀和进去,那就没有比装病更好的理由了,真病了,反而更方便行事,何况只是小小的风寒罢了,以前可连药都没吃过,也没金贵到这个地步。骨子里还是丫鬟的命,觉得大半夜劳烦太医来给自己治小病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有点磨叽……可就生了这么个性格,没办法改变,得过且过的人,往往都不太计较细节。
她这边不慌不忙的闭着眼睛要睡觉,那边沈寻却急的团团转,一个劲的强调道:“不行的不行的,你生病啦,要喝药的……”
“没事啦……小病而已,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司徒兰起先有些烦,耳边那句念叨听多了,却生了几分感动,“自己回去睡觉吧,要是把风寒传染给你就不好了,你的身子可比我金贵多了。”
“我不怕的。”沈寻哼了一声,似乎要证明他这句话的真实性,转身脱了鞋子就上了床,动作快得连司徒兰都望尘莫及。
然后颇为熟练的脱去了自己的外衣,钻进了她的被窝,一脸正直道:“快点传给我,这样兰兰就没病了。”
“你这什么逻辑……”司徒兰偏头瞥了他一眼,下意识朝旁边躲了躲。
沈寻才刚钻进被窝,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朝后退了退,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嫌弃,不由得瘪起了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寻儿洗过澡了,很干净的。”你别再躲了好吗……
司徒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笑话,哪怕是个没什么智商的小狼,那也是狼!适当做点防范措施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将头偏了过去,尽量不对着他的方向,有些压抑的咳了两声才把身子完全背对了过去。
“睡吧睡吧。”
沈寻立刻贴了过来,本能地搂住了她的腰,很是正直地回答道:“好啊。”
“……”几天不见,吃豆腐的技术见长啊你臭小子,司徒兰这回倒没怎么抗拒,因为她实在是困的不行不行的了,头昏脑涨的,话都说不完整。
她的额头有些发烫,身子却有些冰凉,沈寻就像一个全方位可移动的火盆,将她捂得严严实实,见对方没有再躲,某人很是满意地又搂紧了些,开始盯着她的后脑勺不说话。
司徒兰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诡异的注视着,实在是困得不行,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沈寻盯了好久好久,久到外面的雪已经厚了两寸,看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心中一喜,于是试探地唤了一声:“兰兰……”
“兰兰……”
头疼加疲劳,司徒兰睡得跟死猪一样。
沈寻小心翼翼地将她转了过来,动作颇有些猥琐地让她的正面对着自己,然后开始静静注视她的脸庞。
空气中似乎安静地能够听到外面雪花落地的声音,那样奇妙而又沉寂,雪才刚刚下了不久,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整个世界冰清如水。
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沈寻那又长又密的睫毛眨了两下,随即悄悄将脸凑了过来,跟她的唇碰在了一起。
“啵——”
太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偷香这种事情,是可以自学成材的。
折腾完毕,他把被子朝上拉了拉,然后将司徒兰紧紧抱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尤娜天扔了一颗地雷
谢长留。扔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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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谢诌瀚凉们!!!蹭一啊啊啊啊忙得回留言的时间都没有了好想揍自己怎么破……QAQ我要找个时间一起回哩哩哩
☆、第39章 良医难医心病
以为第二天早上醒来会是一样的晴朗天气;却不知昨天的雪下了一整夜;直到现在还没有停。
大雪纷飞;在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季里显得那么映衬;连细长的树枝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足见时间之久。尚算清晨,大周皇城一片静谧,还有许多人停在睡梦中没有醒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沈寻醒得很早,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司徒兰的额头。
很烫;烫得让他心中有些发怵。
以为一晚上过去就好了;却病得越来越重。所幸的是,沈寻和她呆了一晚上,却没有被她传染。
“兰兰?”他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兰兰兰兰。”沈寻略微加重了语气,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开始摇晃她的身子。
“兰兰兰兰兰兰。”
司徒兰病得头昏脑涨,意识也不甚清醒,只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于是在睡梦中皱起了眉。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沈寻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穿衣洗漱。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派人传太医前来,他知道生病是要让宫中的太医治的,一刻也不能耽误。
果然,过了不多时,太医院来了人。
居然是司徒兰那日在路上偶遇过的徐章徐太医,因为一撞而相遇,和不打不相识倒有些类似。
那天的事情实在记忆深刻,所以这徐太医对司徒良娣的印象颇好,大清早的,话不多说就背起医箱出了门,朝东宫赶来。
徐章给昏睡中的司徒兰把了把脉,模样甚是专注,只一会儿便扭头对一脸焦急的太子说道:“殿下无需太过紧张,娘娘只是染了些风寒罢了,只是这病来得有些奇怪,微臣一时找不出原因,但是总体上是无甚大碍的,开些适当的药方也就痊愈了。”
听见这段话,沈寻方松了一口气,就像病的是自己一样,“那就好。”
旁边又是把脉又是说话的,司徒兰在昏睡之中悠悠转醒,却一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除了因为意识还不太清醒,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
沈寻之所以起的这么早,是因为他今天有早课,太傅大人一直在外面等着他,此时知道司徒兰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了心,转身出门去找太傅了。
沈寻刚走,司徒兰就有意识的睁开了眼睛,视线虽然还有些模糊,总归还是看得清楚的,她偏过头看向面前那个在桥边有过一面之缘的古怪老头,面色有些惊讶,不由得哑着嗓子开口道:“是你。”
徐章摸了摸自己泛白的胡须,笑呵呵道:“娘娘居然还记得微臣。”
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不错,没有发那些古怪的脾气。
司徒兰头昏脑涨,也没有工夫同他寒暄,只道:“大人做事特立独行,自然令人印象深刻。”还带着些浓重的鼻音,却也还是能够听清楚的。
那徐章听罢哈哈一笑,似乎对这样的评价很是满意,只笑了一会儿,忽然那又摆上一张严肃的脸。
“微臣刚刚同殿下说的话可没有半分虚假,娘娘的病着实有些奇怪。”
“如何奇怪?”
“不像是偶染风寒,倒像人为。”
听罢,司徒兰一愣,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人为……我的天,这皇宫的水也太深了点吧,谁这么闲啊给她人工造病。
徐章又摸了摸胡须,又道:“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