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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开玻璃门,一眼就看到微弱灯光下的人影。“薄晋洲,我去前台要个熨斗,你进来看一会儿小荷吧。”
“我去吧。”薄晋洲边说边往里走,顺手关了院子里的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的吗?我一起借过来。”他顿了顿脚步,在拉开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顺便问问婚礼的场地在哪儿,还有知予他们的房间号。”苏扬飞速地别开视线,慌乱之中,甚至没来的及掩饰面上的神情。
薄晋洲恍若没有看到她的失神,面无表情地掩门离开。
门“嘭”地发出一声闷响,苏扬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原地立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坐到床边。
她只是不想那么依赖他而已。
静谧的空间内,苏扬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开,看着镜中自己黯淡的眸色,她努力地扯出一个笑,然而只是一瞬,笑脸便挂不住了。
这么多年下来,还是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苏扬抿了抿唇,端起桌上的电热水壶想去做点水,却发现里面的水是满着的。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刚才薄晋洲做好的水,她摸了摸玻璃杯,微微发烫的温度告诉她这杯子刚刚已经被烫过了。放心地倒出一杯水晾上,苏扬往床边一坐,思绪飘到了她刚刚跟薄晋洲重逢的时候。
大概是怕再次失去她,薄晋洲对待她的方式跟学生时代完全不同了。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细致周到。
那时候她是无比享受的,可那时候有多享受,后来就有多失望。
电子门卡“嘀”的响了一声,苏扬收回思绪,对着进门的人扯出一个笑。
薄晋洲漠然地把东西放到床边,“要熨什么衣服?我帮你拿出来。”
“别生气了好吗?我只不过想独立一些,也没什么错吧。”苏扬缓缓地起身,站到他的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气息,薄晋洲的身体僵了僵。他转过身,正对着苏扬,只见她微微低着头,从他的角度看来,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我以为,我们能慢慢放下,没想到,我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薄晋洲低沉的声音传入苏扬的耳中,她像是怕冷一样地环抱着自己的双臂,轻笑一声,“是啊,不可能的。你那么自私,我也那么自私。”她摇了摇头,想要退后几步,却被薄晋洲突如其来的怀抱圈住。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年我那么做,你也不会离开,你会顺顺利利地考上霖海大学,待在妈身边,这样妈也不会……”
“妈的事跟你没关系。”苏扬的声音冷了下来,她的双手撑在薄晋洲的胸膛上,“你先放开我。”
她极力地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却根本就抵不过他的力气。苏扬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是我自私,只想自己,根本就没注意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拼命地摇着头,泪水沾湿了薄晋洲的衬衣。
他把她的脸捧在手心,一枚枚吻轻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上,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泪水吮吸干净。
渐渐的,他的吻渐渐变得火热,慢慢移到她的唇上。
软软的触觉让苏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的双臂渐渐绕过了他的脖颈,被他紧紧拥在怀中。两个人相拥相吻,薄晋洲的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她唇间轻轻一啄,眸色深深地看着她,额间相抵,两个人皆是一愣。
片刻之后,薄晋洲回过神来,轻声一笑,“你离不开我,我也不可能放你离开。之前你怎么说的来着,虽然不可能原谅我,但就算是为了小荷,我们也试着好好相处。好不好?”
苏扬似是被他的声音蛊惑,缓缓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床边,薄晋洲身姿欣长地站在玻璃门边,动作顺畅地熨着两个人婚礼上要穿的衣服。
苏扬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双颊,不自在地理了理睡衣的领口。嘴里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变得沙哑,轻咳一声之后,她再度出声:“我想去看看知予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问过了吗?”
“没什么要帮忙的。”薄晋洲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明天就要当新娘子了,现在跟伴娘待着呢。”顿了顿,他微微一笑,“锦言也不是守规矩的,刚才我过去看他的时候,他正琢磨着去偷偷看看新娘子呢。”
苏扬也跟着笑了起来,“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一时半刻都分不开。”说着,她转过头看向小薄荷,“你说,他俩都长得那么好看,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得有多漂亮啊。”
薄晋洲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睛还是微微泛红,眸子里却多了几分神采,“咱们的孩子也漂亮。”说着,他把苏扬的礼服拎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递到苏扬手中,“挂起来吧。”
其实苏扬的性格很别扭,可不知道是受了婚礼的影响还是搬回观澜花园之后过得实在是很舒服,她潜意识里竟然也觉得,就这么过下去应该也还不错。
月亮挂在棕榈树的枝叶间,苏扬望着被月光笼罩的草地微微出神,缓缓地闭上双眸。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是不是太轻松了?
第34章 流年飞逝经得起几重山水(04)
夜晚给被海洋环绕的国度增添了几分旖旎的色彩;沿着海岸线,三三两两的情侣或牵手而行,或相拥而立。
酒店内,独门独院的小型别墅中;清澈见底的游泳池随着微风的吹拂时不时地泛起几圈涟漪。
苏扬换了一身泳装;外面套着宽松的素色亚麻长裙;独自站在玻璃门边。她徐徐行至泳池边,探脚试了一下水温,惬意地哼起了歌。
自从有了小薄荷,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所有精力都放在小薄荷身上,自然也少了许多生活的乐趣。
如今来到这么一个全然陌生却又处处充满着吸引力的环境中;她难免有些兴奋。
薄晋洲在房间看书;苏扬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在看到白色的窗帘上映着的影子时唇角微微上扬。
似乎有种偷到了时间的感觉,想到这儿,苏扬轻轻笑出声,随即捂了捂嘴巴,脱掉长裙,跃入游泳池中。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她在水中游了两个来回,气喘吁吁地爬到跟泳池相连的凉亭中,用早就准备好的浴巾把自己擦干净,顺势在垫着厚厚软垫的凉亭中滚了一圈。
微风徐徐,吹到苏扬□着的皮肤上,她打了个激灵,把浴巾往身上一裹,手指略过腹部的时候,她猛地一震,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来。
“怎么了?”薄晋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眸光在她手指触到的地方稍作停顿,即刻便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晚上风凉,出水后就穿好衣服。”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小荷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果然,一听到小薄荷不舒服,苏扬顿时就忘记了之前自己失落的原因。她把薄晋洲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紧了紧,二话不说,抬脚就往房内跑。
身后的薄晋洲轻笑着摇了摇头,他掏出手机往备忘录里输了一行字,从游泳池边捡了苏扬的长裙,跟着进了房间。
白色的双人床边上,苏扬不安地查看着婴儿床中睡得安稳的小薄荷,薄晋洲站在玻璃门边上的一瞬间,苏扬飞快地看向他,冲他招了招手,目光又移回到婴儿床中。
“哎?好了吗?”薄晋洲微微挑了挑眉,无辜地冲着苏扬耸了耸肩,“刚才她一直攥着拳头,睡觉的时候也有些不安的样子,怎么现在没事了吗?”
听到他的话,苏扬轻轻拍了拍胸口,“可能是做噩梦了。”她把小薄荷身上的毯子重新塞了一遍,再三确认之后,这才站起身来,探头看了眼行李箱。
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薄晋洲收拾出来,此刻,两个行李箱被并排放在衣柜的角落,上面挂着的衣服也熨烫妥帖了,她冲薄晋洲微微一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出行还是苏扬刚刚到事务所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薄晋洲行李的时候简直不敢把那个行李箱跟薄晋洲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折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皱成一团一团的,间或有书或者资料夹在衣服中间,她亲眼看着薄晋洲淡定地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用熨斗熨烫好之后又挂到衣柜里。
当时她在惊讶于薄晋洲的行李箱时,同样被他的熨烫技术惊得睁目结舌。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重要的不是东西拿出来时的样子,而是它们展现在人前时的样子。”仔细想想,倒是也挺有道理的,就像他不管把案件的内容记录成什么鬼画符的样子,总有办法给出一份完美的报告一样。
但是他还是在苏扬不满他的生活态度时做出了调整,能做到今天这个样子,是苏扬始料未及的。
薄晋洲的目光落在苏扬微微上扬的唇角上,他轻咳一声,打破一室的静谧。“我去外面游一会儿,有事直接叫我。”
说着,他从衣柜里抽出一个塑料袋,转身进了洗手间。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
平日里看起来不那么健壮的身躯其实精壮得很,苏扬不动声色地别开目光,抬手捋了捋额边的碎发。
塞班比霖海晚了两个小时,苏扬看了眼手机上已经自动调过来的时间,一点睡意都没有。
凌晨十二点多,苏扬和薄晋洲并肩坐在双人床上,两个人的手中各自握着一本书,只有时不时翻书的声音才能证明两个人都是醒着的。
蓦地,苏扬的肚子发出一声“咕噜”的声响。她倒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看向薄晋洲。
“饿了吗?要不要叫点吃的?”薄晋洲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口问道。
苏扬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的视线还在书上的时候,直接掀开薄毯,拨通前台的电话。
两个人各自要了一碗面,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门铃就被按响了。
“飞机上的餐真的是太难吃了。”苏扬狼吞虎咽地干掉整碗面,薄晋洲才刚刚吃了半碗。
他把自己的这一份往苏扬边上推了推,苏扬仰头看了他一眼,“你不饿吗?”
“不饿,你要是没饱的话,把这份也吃了吧。”他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苏扬倒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剩下的面扒拉了个干干净净。
这边筷子刚刚放下,小薄荷就跟着哭了起来。
苏扬急急忙忙地把两个碗往茶几中间一推,走到婴儿床边的时候薄晋洲已经把孩子抱了起来。
他很自觉地在苏扬把孩子接过去的时候背了一□,顺手把桌上的两个碗拿了起来,“我去前台要点驱蚊液,顺便把碗拿过去。”顿了顿,他又接着说:“省得一晚上弄得到处都是拉面的味道。”
苏扬没接话茬,自顾自地晃着怀里的孩子,在听到关门声之后解开睡衣的第三颗扣子。
苏扬从小就矫情,这个毛病直到生了小薄荷也没有得到什么改善。因为尴尬,她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结论是,就算她跟薄晋洲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光天化日之下,让他看着自己给宝宝喂奶,应该也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薄晋洲自然了解自己的老婆,所以每次都会创造条件让她尽情地“矫情”。
十多分钟之后,小薄荷闹腾够了也睡着了,薄晋洲刚好回来。
给小薄荷喂过一次奶,两个人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上五六个小时了。
洗漱过后,房间里归于寂静,苏扬侧躺在靠近婴儿床的那一边,大概是因为在飞机上睡过一阵子,此时此刻,她睡意全无。
白色的窗帘在靠近门边的地方有一小块没有拉严,透过玻璃门,深蓝色的天际映入苏扬的眸中,她看了一会儿那一片小小视野当中的繁星闪烁,突然开始想,她跟薄晋洲结婚前的那个晚上天空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想了许久,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睡熟的薄晋洲,她悄悄坐起身来,翻出手机,连上酒店的WiFi。
也不知道彭璐睡没睡,她算了算时间,想着霖海的话现在应该是将近十一点,就试探着给彭璐发过去一条微信。
几乎立刻,彭璐就回了过来。
苏扬索性披上一件外套,踮着脚直到掩上玻璃门,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黑暗之中,薄晋洲睁了睁眼,透过从一开始就没拉严窗帘的那一小块玻璃,看到苏扬正对着手机话筒说着什么。
泳池边上,苏扬直接坐了下去,脚落在凉凉的水中,她整个人更加清醒了。
“你怎么想起来问那个时候了?那天就顾着抱着你哭了,哪里记得天上有没有星星。”
微信里,彭璐的声音跟平时有些不一样。苏扬微微笑了笑,在水里轻轻踢了一脚,回了一条过去,“我现在在塞班呢,要参加朋友的婚礼。今天天气特别好,星星也特别亮,所以我就突然想,我跟薄晋洲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是不是也是这么好的天气。”
那边似乎是想了一会儿,微信回过来的时候,苏扬已经刷了好几条她经常逛的论坛的帖子。
“我刚翻了翻婚礼当天我拍的照片,反正那天阳光特别好,万里无云的,推测一下的话,前一天夜里应该是有星星的。”
苏扬抿了抿唇,弯下腰用手在泳池里搅和了一番,清凉的感觉沁入心脾,她摁了语音键,“我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
“我看你是斯德哥尔摩了,不过,说实在的,除了那件事,薄晋洲也真是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
苏扬在听到这条语音的一刻,手指微微动了动。她把手机扣过来放在泳池边上,望着深蓝色的天空,许久,再拿起手机的时候,里面已经多了好几条回复。
“哎哎,对不起啊,刚才那条,发出去我就后悔了。”
“我不该随便提你们的事情,你回我一条呗。”
“喂,我错了还不行,你可千万别哭,我可没本事现在飞到塞班去安慰你。”
“苏小扬,速回复!”
苏扬被最后一条里彭璐的语气逗笑了,“我刚想事情来着,我就觉得吧,就算是斯德哥尔摩,只要生活得容易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吧?毕竟,我爱了他那么多年,而且,尽管那件事是他做的,可我还是那么爱他。”
苏扬的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讨论明天要吃什么,片刻之后,彭璐回了一条文字版的信息,“你说得对,只要生活容易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苏扬望着平静的水面,蓦地拿脚搅和了起来,仿佛是发泄了什么样的情绪。
一池水翻腾起来之后,她起身,继续发着信息追问起彭璐最近相亲的情况。
第35章 流年飞逝经得起几重山水(05)
碧海白沙;白色的纱幔被香槟色的玫瑰花道引到沙滩的尽头,被纱幔围绕的凉亭上,紫罗兰一朵一朵地垂下,犹如漫天繁星。
白色的座椅整整齐齐地摆在花道两旁;每个椅背的背后都有浅蓝色纱幔折成的花朵装饰;给整个浪漫的气氛增添了更加活泼的色彩。
一大早;苏扬就把小薄荷交给薄晋洲来带,自己则去了新娘准备的房间。
程知予身着一套抹胸式的婚纱,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她坐在香槟色床的正中央,整个下半身都被白纱覆盖中;白色纱裙铺成大大的圆形,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
旁边两个伴娘模样的女孩儿东一嘴西一嘴地琢磨着一会儿怎么整新郎;程知予脸上挂着腼腆的笑;时不时地被她们的鬼主意逗乐。
苏扬进门以后就坐在程知予的旁边,被摄影师撺掇着拍了几张照片之后程知予就悄悄地拉了拉她的手。
她轻轻挑眉,刚要问为什么,程知予就冲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苏扬看了眼在边上叽叽喳喳的两个伴娘,微微一笑,把耳朵贴到了程知予的嘴边。“一会儿锦言进来,你找个机会告诉他,鞋子有一只在我的裙摆下面,另外一只在洗手间的储物柜里。”
话一说完,她就心虚似的往旁边瞥了两眼,确定两个伴娘没听到她说的话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苏扬看了眼时间,才不到七点。
薄晋洲娶她的时候,因为她已经是孑然一人,特地在酒店给她订了一个房间,就是在那个房间,彭璐陪着她又哭又笑地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薄晋洲见到她时,哪里还管什么找鞋子的规矩,二话不说,就把她抱出了门。
化妆师最后一遍确认程知予的妆容,也不知是不是腮红打多了,她精致的脸庞微微泛着红色。苏扬在一边也没什么事,借过摄影师的相机,打开录像模式,就开始跟程知予聊天。
伴娘也叽叽喳喳地加入她们讨论的行列,从程知予的礼服聊到她和陈锦言的第一次见面,大概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
苏扬在边上面带微笑地听着几个小姑娘对爱情的各种憧憬,默默不语。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苏扬回头看了一眼程知予,只见她眸光亮晶晶的,嘴唇微抿,双手在裙摆处纠结般地紧握在一起。苏扬抬手捏了捏程知予的手,用唇形比划了一句“新婚快乐”,就听门外已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