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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旧笑春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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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得下不来台,他终于把车停下来哄她:“行了行了,别哭了,再哭我这车都要淹了。”

  “你只会欺负我,从小就这样,现在还这样……你还跟别的女人亲嘴……”

  “那不是她强吻我,我不是在拼命挣扎吗?你看到的呀,我不是正在挣扎吗?就为这个你还跟我吵,让我睡了一星期的书房。一星期啊,多不人道你!再说谁叫你不给我盖个戳,人家都以为我名花无主,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呸!

  “你算哪门子名花,要名花也是我名花!”

  “行行,你是名花。”他搂着她:“礼堂里那么多人看着你,我这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你还把背露出来给别的男人看,我能不生气吗?”

  “可你也不能把我扛出来……多丢人啊……还当着你妈的面……”她想想就要哭:“反正你是故意的……”

  “我那不是生气了吗?你生气的时候还咬我呢!”

  “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咬过你!”

  他把袖子捋起来给她看:“那这是谁咬的?”

  很新鲜的牙齿印,还沁着血呢,估计是刚刚在停车场她一怒之下咬的。她有点心虚:“那你想怎么样?”

  “结婚。”

  听到他掷地有声的抛出这两个字,她叫起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他开始循循善诱:“结了婚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了,不像现在,干什么都躲躲闪闪,怕被人看见。而且结婚后我就有主啦,那些狂蜂乱蝶就可以挡回去了,我还可以开车送你上班,你每天早上可以多睡20分钟呢。”

  每天早上多睡20分钟,她想想这个就觉得垂涎三尺……她开车技术不佳,花在路上的时候自然漫长,如果他真可以送她上班,她就可以迟点起床。

  他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去跟咱爸汇报,然后挑个好日子,快快结婚!”

  她有点不太放心:“那结婚后……”

  “从此后过着幸福的生活啊。”他笑得很愉悦:“故事的最后不都是这样的吗?”

  04。我是如此爱你

  “哟,你们孟总越来越帅了啊。”朝夕拿着杂志封面晃了一晃,苏畅自顾自啜咖啡,恍若未闻,空调太冷,手臂上的肌肤隐隐生寒,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只看到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十丈红尘,繁华尘嚣。可是再热闹也隔着厚厚的玻璃,仿佛另一个世界。

  公司里不是没有旁的人心生倾慕,初入公司的几个女孩子,偶尔在走廓或电梯里看到孟和平,个个都笑靥如花,声甜似蜜:“孟总。”

  而孟和平从来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仿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朝夕老是说:“你们孟总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啊,这么些年,就不见他闹个绯闻啥的?”

  苏畅简直啼笑皆非:“人家正常的不得了,有什么问题。”停一停再说:“人家有女朋友。”

  偶尔可以见到阮小姐上公司来,是电视台的女主播,真人比电视上年轻漂亮许多,人也很好,待人处事非常大方,与孟和平真的很登对,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真令人觉得光芒四射,所谓一对璧人。

  做孟和平的秘书已经四年,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日常相处下来,公事私事有许多都是她打理,他真的十分洁身自好,除了阮小姐,再没有约会过旁人。

  朝夕常常叫嚷,说在这年头你们孟总这样的男人简直比大熊猫还珍稀。

  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最要命的是,竟然还如此专心不二。

  朝夕说:“这么完美的男人,会不会是假的?”

  苏畅并不觉得孟和平假,大约因为相处时日太久,什么样子她都见过。初进公司的时候一切还没有上轨道,非常非常的忙,孟和平经常加班然后睡在办公室里,她早上来上班,常常看到他随便裹着毯子,就那样歪在沙发里。

  办公室有大扇的窗子,正是朝东,窗帘没有拉上,淡淡的阳光照着他的脸庞,他的眼睫毛很长,苏畅从未见过旁的男子有那样秀气浓密的长睫毛,睡着的模样像个孩子。

  其实他只是外表斯文,做起事情来杀伐决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苏畅曾经在饭局上见他与别人喝酒,据说酒品如人品,而他从来是大杯的洋酒,就那样一口气灌下去,干脆利落,仿佛永远不会醉。喝得再多思维仍旧清晰有条理,对方常常被喝得七荤八素,有两次还真的就在桌子上将合同签掉了。

  唯一一次喝高了,是拿下城东那块地,最后宴请帮过忙的几位关键人物,那几位公子哥都是孟和平的发小,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发狠:“今天非得把你灌趴下不可!”一帮人起哄车轮战,最后全都喝高了,孟和平虽然没有烂醉如泥,但从包厢走出来已经有点摇摇欲坠,笑嘻嘻的对她说:“今天真的是喝高了。”

  她没见过他喝醉,那是唯一的一回,她只得替他开车,他随口告诉了她地址,却是东城区的一条老街,她明明知道他的别墅是在城西,但地址他说的那样溜,应该没有错,她心想或者他在东城区另外有公寓,于是她也没有多问。在一路上他都很安静,她一直疑惑他是不是在后座睡着了,其实并没有。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孟和平会住在那种地方,大片的旧式小区,一幢幢火柴盒样的房子,窗口密集如同蜂巢。夜色里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她将车停在路口,他接过车钥匙还记得向她道谢,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整个人倒像是梦游一般,她实在不放心,跟了上去,他走得并不快,但是熟门熟路,楼道狭窄阴暗,声控灯晕黄昏暗,到了四楼他终于停在一扇陈旧的绿色防盗门前,漆都已经剥落了,许多地方发黑,露出里头的铁,一根根的铁栅。

  她从楼梯中间的缝隙里静静仰望着,他似乎在找钥匙,找了很久但没有找到,于是拍门:“佳期!开门,是我,佳期!”

  没有人应他,楼道里空荡荡的,嗡嗡回响着他的声音:“佳期!佳期!”

  他又叫了几声,仍旧没有人应,他似乎很累了,忽然坐下来,就坐在磨得发光的水泥楼梯的台阶上,然后靠着墙,慢慢阖上眼睛,忽然叹了一声气。

  她在几级楼梯下站了好久,不敢动,最后终于大着胆子走上去,才发现他已经将头靠在墙上睡着了。仍微微皱着眉头,眉心仿佛永远有个纠结,抚不平,抹不掉。坐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却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寻到回家的路,而家门却紧闭不能进入。

  她心底忽然生疼,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从此知道他的秘密,在他偶尔对窗伫立的时候,在他偶尔吸烟的时侯,在他偶尔凝睇的时候,在他眉峰微皱的时候,她总在心底想,他是否在想念那个女子,或许那一段是深埋在他心中的记忆,或许那是一段他再也无法遗忘的往事,或许那是他直到如今仍旧深爱的人,佳期。

  她经常默默无声的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微启,然后落下,佳期,轻得如同一声叹息。

  曾经被他如此深爱着,想必是非常非常值得的女子。

  只是,他为何失去她,他为何再找不回她?

  朝夕拍她的手:“苏小姐,回魂啊,你又在想什么?”

  她掩饰的笑笑:“刚才外面有帅哥经过。”

  朝夕伸长了脖子:“在哪里?在哪里?”没有看到又抱怨她:“你成天对着你们孟总,还不够啊,竟然还看别的帅哥,我要是你啊,我成天看着他就够了。”

  她只是笑。

  过道那头有人正走过来,身后那桌有人扬声招呼:“佳期!佳期!在这边!”

  那两个字仿佛惊雷,惊得她蓦然抬起眼睛,只看到那人走近,越来越近,仿佛是写字楼里最常见的办公室女郎,妆束衣着都再寻常不过,皮肤白净细腻,只一双眼睛,盈盈如星,声音也柔和好听:“周静安,你再嚷嚷的话全餐厅的人都会看到了。”

  是不是她?

  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这世界真的是小。

  她怅然的想,可是,世界这样大,咫尺之间,有如天涯,那一方是她永远抵达不了的岸。

  05。相亲记

  “小嵘,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邵振嵘大半个饺子顿时噎在喉咙里,只差没呛着,连忙端起饺子汤来喝了一大口,缓过气来才说:“谢谢了,你还是给二哥介绍吧。”

  雷宇峥慢条斯理挟起饺子沾了沾醋:“女人果然不能嫁人,小弦,你看你现在都变鱼目了你……”话音未落,后脑勺上已经挨了一筷头,邵凯旋嗔斥:“怎么没上没下的,大嫂就是大嫂,你看看你们两个,小弦来小弦去,虽然小弦年纪比你小,叫声大嫂有什么难为情的?再说长嫂如母,小弦也是关心你们,才想着给你们介绍对象,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雷宇峥把饺子塞进嘴里,拿眼睛狠狠看着韦泺弦。她抿着嘴偷笑,却说:“妈,我也改不过口来,我还叫二哥呢,他们更改不过来。”

  “我看他们两个都是着天不着地的,”邵凯旋说:“真有好姑娘,介绍一个多好。”眼风扫过雷宇峥:“尤其是你,成天在外面不知道做些什么,说是做生意,跟什么人在鬼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哼,回头让你父亲知道了,有你好瞧的……”

  雷宇峥最怕听她这样说,只差没要举手投降:“妈!行了行了,小弦要介绍谁,我去还不行么?”

  邵凯旋转过脸来对韦泺弦笑:“要找个狠点的姑娘,不然治不了他。”

  “妈,您就放心吧。”韦泺弦咽下饺子,含含糊糊的说:“我一定找个最狠的!”

  邵凯旋一走,雷宇峥就给了韦泺弦一记爆栗:“丫头,倒学会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嫁给老大,就学会他那一肚子坏水!还找个最狠的,回头我就打电话给老大,说看见你跟一个男人吃饭,看他怎么收拾你!”

  邵振嵘说:“她不是跟一个男人吃饭,她现在是跟两个男人吃饭。你又不是女人。”

  雷宇峥气得敲了邵振嵘一筷头:“一边去,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韦泺弦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明明说的是找个最好的,什么最狠的……二哥,我们学校的美女可多了,你要什么样的都有……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

  雷宇峥冷嘲热讽:“什么样都行,只要不像你这么笨的就行了。”

  韦泺弦笑逐颜开:“有啊有啊,我有一个女同学,今年也是研一,人长得可漂亮了,比我聪明一万倍,保证你满意。”

  到了星期三,秘书按例提醒雷宇峥:“韦小姐已经打过两次电话来,说让您千万别忘了晚上的安排。”

  相亲!

  想到这个雷宇峥就头疼,可是又不能不去,雷家素来长幼有序,虽然平常开着玩笑,但韦泺弦毕竟是大嫂,她既然费心安排了,自己总得去应付一下,哪怕喝杯咖啡再走人,总算也是个交待。

  约在一间餐厅,公司常招待客户的地方,秘书当成商务宴请了,特意订了个大包厢。雷宇峥也没揭穿,反正相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约在六点半,等到六点五十也没见人来,面子已经给足,雷宇峥不打算再等,正要付帐走人,忽然服务生引着一位丽人姗姗而来。

  果然是美女,看起来斯文静雅……咦!

  怎么是她?

  对方脸色也骤然一变。

  风静,树止,杀气!

  窗外连绵起伏的皇史宬的明黄琉璃瓦屋顶在昏黄的斜阳中,光线变幻莫测……

  “靠!”美女将手中的包包往椅子上一扔:“原来是你丫的,早说啊,害我花了四个钟头选衣服,还折腾了两个小时化妆。”打一响指:“拿菜单来!”

  服务生被倾城倾国大美女突然原形毕露有点不太适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递上菜单。

  “你们这儿最贵是什么?来个鲍鱼,不要拿澳州南非鲍来糊弄我,你们没网鲍也得给我上吉品鲍,来不及发?来不及发你们开什么餐厅?算了算了,糟溜三白、爆炒驼掌,三杯银鳕鱼,蟹冻,还有你们的招牌那个清酒鹅肝。对了,红扒通天翅来两客。开一瓶81年的ChateauMargaux。没有?连这酒都没有你们还好意思号称红酒藏品丰富?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啊,82年的Ch。LafiteRothschild,就开这个吧。”

  雷宇峥只差要吐血了:“你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大美女连眼皮子都没夹他一下:“像你这样的奸商,一年得挣多少钱?我吃你一顿是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施施然将菜单阖上交给服务生:“上菜快一点,吃完了我还得相亲去。”

  雷宇峥更要吐血了:“你还相亲?你跟谁相亲?”

  “那你管不着。反正今天晚上你这是第一场,我还得转个台。哎,奸商,几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点出息啊。想当年我跟你打架那会儿,你比现在还算利索一点,你丫的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

  “你才越活越回去!”雷宇峥终于忍不住青筋蹦起:“你是不是还想打架你?”

  “谁想打架了?野蛮!”大美女终于拿眼皮子夹了他一眼:“天子脚下,皇城根前,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雷宇峥气糊涂了,反倒笑了:“哦,你还知道天子脚下,皇城根前啊,你到底待会儿干嘛去?”

  “那你管不着。”大美女摆了个妩媚万分的造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雷宇峥气得发怔,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拿电话,美女看他拿电话就去抢:“你要打给谁?”

  “干什么你?我打电话关你什么事?”

  “你这种奸商,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你打电话准没好事。”美女抓到电话的一小半,可惜打滑,夺不过来:“你放手!”

  “我不放!”

  “你不放我就亲你!”美女乌溜溜的大眼睛乱转:“我真亲了!”说完伸手就去勾他脖子,撅起红唇就往上凑。

  雷宇峥一吓,手不由一松,电话已经被她抢过去了,她得意洋洋:“奸商!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扬起手中的电话:“想打给陈大秘是不是?哼!我告儿你,没门!”

  雷宇峥哭笑不得:“绾绾,我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我还没吃呢,回什么家啊。”

  “那吃完了回家好不好?”

  “不行,我爸我妈都知道我出来相亲了,我这么回去,怎么跟他们交待。”

  雷宇峥只觉得背心冷汗直冒:“你爸你妈都知道了?”

  美女笑眯眯:“是啊,我爸我妈都知道了。”

  终于开始上菜了,美女埋头大吃,雷宇峥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抽烟。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金色的琉璃瓦渐渐溶进夜色中,雷宇峥想,这么一块烫手山芋,要怎么原璧归赵。

  仰天长叹。

  唯有唏嘘。

  韦泺弦,算你狠。

  你果然找了个最狠的,太狠了。

  06。纪念

  “……曾居住在此……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因为隔得远,讲解的声音显得有点断断续续,所有的孩子都牵着同伴的小手,因为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第一回参加这种活动,显得很兴奋,虽然忍不住叽叽喳喳不停议论。但秩序很好,慢慢跟随着讲解员往前走。

  “纪念!”一个小男孩忍不住扭过头抱怨:“你又踩了我的脚了……”

  “对不起啦……”叫纪念的是个小女生,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是两丸水汪汪的葡萄:“赵小炜,我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咧开嘴笑了:“没关系。”

  但纪念只是仰起脸来,十分专注的看着墙上的黑白大照片:“这戒指我妈妈也有一个。”

  “什么?”赵小炜一颗小脑袋凑过来,纪念指给他看:“这个姐姐手上的金戒指”

  满墙错落的老式的照片,这一张放得极大,望着镜头微笑的剪发少女,安详的坐在那里,双手自然交错,显露出那枚样式别致的指环。整幅照片氤氲着岁月的微黄,但细节依旧清楚分明,连戒指镂刻的纹路花样都清晰可见。只是隔着玻璃罩子,两个小小的人儿踮着脚,努力想要看得更清楚,所以两个小小的鼻尖挤在玻璃上,捺得扁扁的。

  “我妈妈有一个。”纪念认真的说:“是一模一样的呢。”

  “这个是文物,”赵小炜摇头晃脑的说:“你妈妈那个一定是后来买的。文物是不卖的,文物都是国家的。”

  纪念踮着脚尖又看了好久,语气肯定:“我妈妈那个真的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我看过好多回了。不过妈妈不是戴在手指上的,她用一根红线系了,挂在脖子上的。”

  赵小炜说:“可是我看到别的阿姨还有张老师,都是把戒指都是戴在手上啊,你妈妈为什么要把它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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