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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程越发惊得连嘴唇都在抖:“你是说,他…他…他被人……下了蛊,或是,降头?”
在南洋,特别是早些年,巫蛊以及降头术这种类似于黑魔法的邪门歪道曾经十分猖獗,而在h国这个南洋小国,因为经济发达,故而相较于邻国要好一些,何况安程这样一直发奋读书的乖乖小孩?对于降头术只是听闻而已,根本没想到会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迟德哲郑重地点头,说:“我以前接到过类似的案子,凭我的经验,有七八分像。就你描述的那个场景,傅俢然先生像是被人下了爱情降的一种,拆散降,或者与灵降相结合,拆散降会令男子对其本来倾心的对象产生厌恶,而灵降则会控制人的意识,令人说出违心的话语。”
“可是,”安程不太明白,正想打岔,迟德哲又接着说道:“我不是没根据地乱说,或者是胡乱按个罪名,好拿我的委托费。嗯,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已经确认了。傅俢然先生的岳丈,早年曾经做过降头师,据说身怀绝技,能飞头数里远。他女儿,同时也是傅俢然的妻子,名叫徐婉如,自幼生得柔弱,总被人担心要早夭,却一直没死也没生过大病,现在倒是十分健康。相反,她嫁入傅家之后,开始的几年倒是还算平安,后来,接连出了许多状况,傅家人,死的死,疯的疯,傻的傻,剩下几个还正常的,都悄悄地搬走了,现在的傅家,就是徐婉如一手遮天。我们调查起来十分艰苦,被问及的人往往闭口不言,生怕祸从口出,好容易才打探出一点消息,现在只知道徐婉如从来没有以寡妇自居,所以,按说,傅俢然还活着,但是,很多年,都没有看到他露过面了,所以,到底是死是活,真的很难判断。”
这也太可怕了!安程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好容易才逼退了泪意,问道:“你们就不能设法潜入傅家,看个究竟吗?”
迟德哲瞥了安程一眼,说:“这不符合我们侦探所的原则,我们侦探所,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做调查,是做正经生意的,潜入人家去是非法的,我们不能那么做,这一点请务必谅解。”
安程咬了咬唇,说:“行,你们不帮忙就算了。我自己去!”
迟德哲说:“周先生,那我必须要提醒您,傅家原本就是高宅大院,现在呢,傅家的几个旁支都凋落了,几乎是徐婉如一个人的城堡,而且,加固了很多次,潜入,哪有那么容易的?这可不是拍电影。还有,徐婉如既然是降头师的后人,而且,傅家发生的几件离奇事件都与她有关,就说明,她很有可能会利用她的邪门法术来对付入侵的人,您,真敢去吗?”
安程捏紧了拳头,说:“不敢也得敢,我已经告诉你了,他可能是我爸爸!龙潭虎穴,我也要去试试!”
迟德哲站了起来,这一回没用敬语的“您”字,淡淡地说:“好吧,我言尽于此,你实在要去以身犯险就去吧,我也无计可施。五万块钱的尾款,麻烦你结算一下吧。”
安程将早就准备好的五万块钱的现今支票丢给迟德哲,冷眼看着他离开。
安程晚上告诉了大壮这件事,大壮听完这匪夷所思的事情,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再一听到老婆说要瞒着爸爸悄悄回一趟h国,吓得一下子抓住老婆的手,说:“不行!太危险了!那女的,简直就是个老妖婆啊,你那个爸,多半被她整死了,你这一去,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
安程含着泪说:“可是,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不管吧。而且,那个爸,也不见得就死了,她没有对外面报过他的死讯,说不定还活着呢。我得设法把他救出来。要是他死了,我就要控告那老妖婆谋杀,为我那个爸讨回公道!不管怎么样,我身上总流着他的血,我不能坐视不管!”
大壮想想也是,要是自己的爹娘有这样的事,大壮肯定也是毫不犹豫地操菜刀操扁担打死仇家作数吧,便说:“行!咱一定把你那个爸救出来!不过,你不能去,你还在坐月子呢,宝宝也离不得你,要去我去!”
安程当即反对,说:“算了吧,你去我才不放心,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太危险了!降头术是什么你懂不懂?我简单给你说吧,降头术很多种,药降就是用药,但是,和我们常知道的毒药不同,吃了不会马上就死,药性留在体内,等一定的日期才会发作,到时候没有人给解药降的话,死状痛苦不堪。就好像,武侠小说你看过没有?《笑傲江湖》里面东方不败给魔教教徒吃的三尸脑神丹,就好似这个药降,几百种毒虫的尸体配成药丸,到了期限没有解药,毒虫在体内肆虐,比吃了鹤顶红死掉的人要凄惨万倍。还有灵降,人被降头师控制了心神,叫杀人就杀人,叫跳河就跳河。其他的,还有好多,我也不能一一说得清楚。”
大壮听得拧眉,说:“听起来还真是邪门啊。不过,我就更不能让你去了。你才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去那种邪门地方,就是能平安回来,也怕邪气入体,对身体不好。还是我去。你别担心我,总觉得我没见过大世面,会搞不定。其实,我办事牢靠着呢,平时,我都是让着你,还真以为我那么没本事呢。”
安程听得着急,说:“这不是有本事没本事的问题,而是……”
大壮想了想,说:“我会小心的。不过,我想的话,就算她是降头师,有些歪门邪道,难道这世上就她一个降头师吗?一山还比一山高,总找得到比她厉害的法师,收拾了她。不过,要是暂时对付不了她,我也不会逞能的,就当做先侦探一下情况呗。安程,你放心,有你和宝宝在家里等我,我自己知道,太危险的事情不做,太危险的地方不去,总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和你们过一辈子的。”
安程想了想,咬牙说道:“对,你就是去看看,千万别逞能。等我好了,咱们一起再去一趟。或者,实在不能救,也就算了,反正,他……要不,算了,干脆不要去了,都这么些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和不差这一会儿……”
大壮搂着安程抚慰地说:“别说那些。我知道,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不施救,这一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而且,要去就现在去,万一生死之间,就差这一会儿呢!去晚了,岂不是后来抱恨?还是我去一趟!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加小心,小心万分的。然后,每天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总行了吧?“
安程含泪点头。
第二天,安程请了个办出国旅游的人来给大壮办了个h国五日游,委托他们帮大壮办理签证护照等,给了一千块加急费用,那人满口答应会尽快。
安程想了想,又给迟德哲打了个电话,问:”再给你一个业务做不做?我要找两个法术高强的降头师,报酬的话,随便开。”
迟德哲沉吟了一会儿,说:“好。”
迟德哲又来到了周家,这一次,除了周安程在场之外,还有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武的青年男子,据周安程说,这一次的行动,将由此男子担负。
男子伸出手掌与迟德哲握手,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田大壮。“
几个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周安程随即变得有点心神不宁。
田大壮低声在周安程耳边说:“黎叔总是弄不好宝宝。你不放心,就过去看看吧。我和迟先生说一会儿。”
看两人那不经意间流露的亲昵态度,简直就像是丈夫对待妻子,迟德哲随即了悟田大壮与周安程应该是那种关系。
这个嘛,迟德哲倒是不吃惊,早在周安鹏的嘴里,他就了解到周安程是喜欢男人的同性恋,还因为出柜的事情折腾了一场。
引起迟德哲兴味的是此时发出哭声的婴儿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迟德哲一直很好奇周安程说的那个爸爸傅俢然,开始还觉得匪夷所思,因为周安程的脸型五官和周元奕有五分相似,加上周元奕对这个私生子小儿子的偏爱,要说不是亲生,也实在是太叫人难以置信了!但是,当迟德哲拿到傅俢然二十多年的照片时,却吃了一惊,因为周安程的眼睛的形状神采确实像足了傅俢然!
迟德哲百思不得其解,某日忽发奇想:有没有可能这两人都是周安程的亲爸爸?
当时迟德哲还在心里笑话自己异想天开,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可是,这样的想法就是挥之不去。
现在,见周安程和这田大壮的情形,再联想到隔壁啼哭的婴儿,迟德哲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66|第 66 章
现在看起来,周安鹏是周元奕与前妻生的,而周安程是周元奕与傅俢然生的,呵呵,也就是说,两兄弟都是周元奕亲生,渠道却大不相同,有意思!
如果周元奕和周安程都是会生孩子的男人,那么,周安鹏,会不会也……
这个大胆的猜测一出来,迟德哲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就像是煤气灶上烧到沸腾的水壶,兴奋得快要鸣笛了。
迟德哲是喜欢周安鹏的,尽管不知道那个个性恶劣的家伙有哪一点值得人喜欢。
当那家伙斜斜地靠在墙上,勾起一边嘴角朝着他一笑的时候,那止不住的心跳……就是明证。
本以为远走魔都,就能彻底忘记那家伙。
而现在,迟德哲的心里涌起一个大胆的构想。
熊熊的野望……
若是周安鹏也会生孩子,呵呵,他要是不听话,就这样……那样……
一想到那个又坏又痞的家伙跟个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地给自己怀孩子,迟德哲心里本来已经熄灭的火焰,像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般蓬勃招展起来。
正当迟德哲神思天外的时候,田大壮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原来是岳父大人,大壮连忙对迟德哲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往一边接电话,不过,声音还是漏了出来:“……爸,安程可能是没听到你的电话吧,他哄宝宝去了,等会儿我让他给你打回来。哦,对了,爸,你回家吃晚饭吗?今天买了大海蟹,是红烧还是用咖喱烧?……”
迟德哲猜想,这电话里的“爸”应该就是周元奕吧?这打电话的口气,简直就是亲如一家啊,我也好想掺一脚怎么办?
周安鹏对迟德哲抱怨了很多老爸和弟弟的事情,但是,就迟德哲自己的判断,周元奕对大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好,要说,也就是个恨铁不成钢而已。毕竟,周安鹏自己,毛病多多,工作能力嘛,也就那样子。
纨绔有余,精英不足。
所以说,掉面子,招倒霉之类的,算是自找的。
因此,迟德哲对周元奕和周安程并没什么偏见。
反而很希望将来若是真能和周安鹏在一起了,能得到安鹏家人的支持和祝福。
那么,怎么样才能达成这一点呢?
迟德哲忽然有了一个构想。
田大壮很快就回来了,对迟德哲抱歉地说:“不好意思。”
迟德哲叼着烟卷,摆了摆手,说:“没事,正好我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一会儿,周安程也回来了,三人又重新言归正传。
迟德哲故意把话往危险万分的地方扯,弄出些关于降头师的奇闻怪谈,又吓人又恶心,叫田大壮忍不住打断他:“降头术我是不了解,估计跟西游记里的妖怪修炼一样,也是要分道行的吧?她一个女人,年纪也不大,修炼的道行不见得有多高深,还会找不到对付她的人?我们肯出大价钱请有能耐的降头师,还能找不到吗?”
迟德哲将香烟往烟灰缸里顿了顿,说:“降头术的修炼,不光是看年头,还要看天分的。有些人就是修炼得好。还有,降头师本身就是邪恶的,和你在西游记里面看到的专门捉妖降魔的法师不同,那些人的心思,呵呵,你要是随便用重金去请,也许能请到,但是,你能辨别得了、驾驭得住吗?还有,就算你运气好,请到了有本事的降头师,难道不怕那种人在帮你干活的时候有点私心,暗中又给你下点什么吗?我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据我的调查,傅俢然之所以娶徐婉如为妻,多半就是当时徐婉如的降头师父亲捣的鬼,不然,以她那样的出身,怎么可能嫁得进傅家这样的门第?”
周安程的脸色一白,问:“那又是怎么回事?哎,迟侦探,我付给你的钱不少啊,怎么你调查出来的东西没有全部告诉我呢?”
迟德哲理所当然地说:“因为这是我的猜疑,再说,你当时也没要求。”
周安程不悦地说:“那你现在说吧。”
迟德哲说:“傅俢然的父亲以前遇到过大劫难,就是徐婉如的父亲给解的,我怀疑,那一场劫难,也许本身就是徐婉如的父亲为了谋利而制造出来的,不过,年代久远,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是怎样。而且,就是傅俢然和徐婉如的婚姻,也未必就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周安程被这一番话吓住了,是啊,大壮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地闹着要去,心是好的,可是,老公到底比从来没有抚育过自己的另外一个爸要重要得多,怎么敢叫他去冒险?降头师这一行,连三教九流都算不上,简直就是黑暗世界里的人物,大壮懵懵懂懂,招惹上了怎么办?
安程转头向着大壮,说:“算了,你还是别去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大壮拍拍老婆的手,正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听见迟德哲说:“我忽然想起来了,我也要回h国有点事。要不然,我带田先生一起吧。我也不敢说我能起什么作用,不过,接触的人多,地皮子也熟悉,总比田先生一一个人去的好。”
周安程简直喜出望外,那敢情好啊,有迟德哲跟着一起去,那就放心多了,忙说:“那真是求之不得。迟侦探,要是这一次你能护送着大壮办好这一件事,酬劳随便你说。”
迟德哲笑笑,说:“如果说我不要钱呢?”
安程和大壮都疑惑地看着他。
迟德哲又点了一支烟,悠然地说:“以后也许是一家人了,说钱多伤感情。”
一家人?啥意思?大壮戒心大起,打量着迟德哲,忽然怒火高涨,心想,这家伙肯定是看上我老婆了!
操!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当着老子的面就想撬老子墙角?
大壮狠狠地说:“你想打安程的主意?门都没有!不要你帮什么免费的忙了,我就知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安程惊愕地说:“不会吧?大壮你别激动……”
迟德哲哑然失笑,说:“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哪个意思啊?莫不然,你看上我岳父了?你早又不来,早来没准儿还有点搞头,现在,晚了!我岳父也被预定了!”
迟德哲哭笑不得,说:“我虽然不反对年下,不过,还是倾向于找个和我自己年纪差不多的。”
安程对大壮做了个“差不多得了”的手势,才转向迟德哲说话:“原来你喜欢我哥啊。真没想到。”
迟德哲眼睛微微眯着,说:“是没想到,还是压根儿心里没把你哥哥当一家人看?也难怪安鹏总是抱怨他在家里不受重视,你们就没把他当一家人看!这么明显的暗示,都想不到会是安鹏?”
安程笑着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是早猜到了。是大壮没猜到,他没见过我哥,脑子里没印象,所以,才误会了。”
安程这才认真地打量了迟德哲两眼,算是个帅哥,就是眼光实在不好,居然瞧上了周安鹏!
说起这个哥哥,安程实在是没啥好感,不是看在老爸的份上,早就想法收拾他了。那家伙实在是太欠着收拾,就在昨天,老爸还在说呢,又做些造孽的事情!
周安鹏一个人在h国,深感自己是被抛弃被遗忘的,心里不平,越发地拈花惹草。不过,周安鹏自从高中那一次的事情后,对留种这个事情特别小心,基本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周元奕呢,却不希望这样,巴不得大儿子搞大了哪个姑娘的肚子就娶回家好好过日子,幻想着大儿子自己当了爹会知道警醒,好好做人。结果呢,这一次终于发生了叫周元奕喜闻乐见的事情,周元奕心里这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还想着,小儿子受苦了,还好大儿子没有。叫女人生孩子,总比自己生孩子的好。
谁知道,周安鹏这家伙,想到老爸发“搞大了姑娘肚子就必须娶回家”的话,便强拉着那倒霉的姑娘去堕了胎。
周元奕真是气坏了。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因为在魔都,鞭长莫及,收拾不了大儿子,便只能通过冻结他的银行卡来泄愤。
回家后和安程说起这个事,周元奕连连摇头,说:“这个作死的畜生!他还嫌弃人家姑娘小家子气,配不上他,要我说,就他那德行,有人接手就不错了,气死我了!”
周元奕生了一会儿气,说:“他也快三十的人了,也该成个家。一般的小家子的、性格太软的姑娘镇不住他,得找个女强人风格,或者,女汉子那样的。安程,你以后也帮你哥留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