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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子手中的帕子险些拧断了,脸上面沉如水。柳蔓月低着头,越发觉得这和颐殿里头太难熬人了,早些散去才是最好的。
可上头那二位哪是自己能左右的?说说笑笑,好似把这四女直当是陪她二老来聊天的了,下头那四个,还得强颜欢笑的凑趣说话儿,真叫人心如刀割,一个个只恨得险些咬断了牙齿。
说了半天话儿,太后总算是放人了,四个跟来的宫女扶着自家的主子,四人出门告退,一个个脸上看着都似无甚,直回了自家那院子里头,脸上才都挂上了寒冰。
不管那人如何目不识丁、祸害、浅薄、叫人生厌、不解风情,那人也是一国之君!是这大恒的国主!
既然入了这个宫门儿,那便生是这小皇帝的人,死嘛……若是暗中左右了那小皇帝,死后阁主必会令己等升入仙班!不过受一世的苦,后头等着的尚有享受不尽的安逸舒畅长生不老!
“主子……可要翻翻后日宴上要穿的衣裳?”扶着柳蔓月进了门儿,白雪便见她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头拆着头上的簪子钗子,眼见着就是一副想上床歇息的模样,不由得心下起了急。
☆、第三十三章
“衣裳?”柳蔓月抬手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就朝着床边走去,口中还道,“不是后儿么?明儿个再看……”忽然,话说到一半断了下来,眉头微微簇了一簇,叹了口气,又改口道,“去拿吧,先选好了也安生,回头打听打听,她们那天会穿些什么戴些什么。”
白雪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禁带上了些笑意。
白萱忙走到柜子那处,笑道:“主子可算是开窍了呢!”
柳蔓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瞧着三个丫头忙着找衣服,摆首饰。她是懒得弄这些,只因她心内清楚,自己跟皇上那儿可是交了底的,他若有那心思,自己便是想躲也躲不过去。若他没那个心思,便是自己再怎么凑也凑不到他眼睛中去。
可这事儿旁人不知啊!
四个女人,便是那三个在皇上那处明里暗里吃了那般多的亏,这会子不也得想着法子爬上龙床么?若自己真不动、不挣,太后那里必会入了眼!
自己身边儿这三个,直到现下还闹不清有没有内鬼呢。别说,就算她们中哪个都不是内鬼,可要是太后想知道什么的话,直接叫过去问问,谁也不敢不说!
唉,只可惜了大好的时间,全要费在那些衣裳首饰上头了。
三个丫头拿了一身又身,柳蔓月比了这个比那个,好半天才借口着今儿个天色晚了,瞧不出哪个颜色好些,总算是倒到床上歇息着去了。
另外三处,果如柳蔓月所料,那灯火直掌了大半夜才熄灭。
太后那里有了默许,谁有本事谁就去爬床,她只负责把皇帝灌倒了。阁里头有了明示,谁能怀上谁就能入了阁主的眼,且是大功一件!这三个,哪个肯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被当成攻略目标的小皇帝,此时那心情皆被人无视了去,没哪个去管他愿不愿意同这几个女人滚床单。
“哼!”抬手摔了个杯子,小皇帝面色一片漆黑。
小珠子立在边儿上,大气儿不敢出上一声,前头跪在皇上眼前回话的那个暗卫亦是死低着头,除了适才直言和颐殿内种种,再没敢多说上半句。
“那几个女人回去后都做了些什么?”好半晌,皇上方咬牙问道。
“屋子里头直亮着灯,应是……为了后日宫宴做准备呢。”
皇上又冷哼了一声儿:“四人皆是如此?”
“四处直到属下回来前还亮着灯火呢,比平素都晚了许多。”
皇上听了,脸上颜色这才稍稍缓和了点子,垂目沉思了会子,复又道:“那三处的东西可换好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全换好了。”
“那便好,下去吧。”
那暗卫忙匆匆退下,不敢久留。
两个小太监进来拾了地上那碎片,飞速抹去了水渍,悄悄退出门外。小珠子这才进了两步:“皇上,天色大晚了,可要歇息了?”
想着次日还有事要做,皇上这才轻点了头,让小珠子伺候着歇息不提。
一夜好眠,次日早上,三处地方均接到太后懿旨:因第二日是八十月五,四位美人皆要做些个准备,这日便免了她们进身伺候皇上的差事。
柳蔓月得知后,脸上不喜反怒:不要自己去了,也不在昨儿个晚上说?怎么非要等到自己人也起了、脸也洗了、衣裳都换好了才说?!困都走没影儿了,还怎么叫自己补那回笼觉?!
“主子,正好啊!今儿个试试衣裳,选出明儿个要穿的再瞧瞧那妆怎么上才更能显出您的颜色来呢!”白萱满脸的喜意,抱着几件衣裙笑着。
“正是这个理儿呢。”白雪亦连连点头。
只白香,见柳蔓月神色间有些郁卒,歪歪头道:“主子,今儿个不用当差不是正该欢喜的吗?平素每日回来主子不都抱怨累得慌?莫非主子想皇上想到一日不见,如……如什么来着?”
白萱失笑道:“主子,别急,明儿个就能瞧见皇上了呢!要是被皇上瞧中了……以后指不定晚上还能时不时的见着呢!”
柳蔓月抿了抿嘴唇,那脸上颜色如同寒冰,她是想皇上了吗?她分明是想她的回笼觉!
这三个丫头比她这个主子还要上心,一件件衣裳比啊比的,首饰也不知道在她头上笔画过了多少回,总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成,又这里缺些,那里少些。
“茶。”皇上刚开了口,便接着递过来的茶,今儿个上茶的速度怎的这么快了?就似估摸出自己应该渴了似的?
想着,便下意识把抬头瞧去,入眼的,却是小珠子那张笑眯眯的脸。
嘴角抽了两下,适才他险些开口打趣她,却忘了,今儿个她不会过来……
亭中风景如旧,可平素那个累时瞧上几眼便能叫心下松快些的女子却并不在此处,连带着那左近的秋景亦没了趣儿。
“皇上,赏月楼上下的菊花皆开得极好呢,要不要今儿个下午先过去松快松快?”小珠子自然知道明儿皇上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只盼着他能在战前先修身养性的放松一些。
“不必了。”抬起手来在揉了揉太阳,皇上垂下眼睛,干脆眼不见为净。
“皇上,可要弹会子琴?”许久没在亭子里头伺候了,小珠子这会儿亦是心中多少有些兴奋的。往年秋高气爽之时,皇上最爱在此处弹琴,临着水、和着风,那动静……跟那仙乐想来也差不了多少呢。
“不用。”冷冷的回了一声儿,到底把手中看着的文书丢进了匣子里头,只觉得心下烦闷,忽开口道,“取帛薄、研磨!”
“是!”原来皇上心下是有大事了,怪道没那份心思弹琴呢?
不过一日的功夫,一晃便过了,见柳蔓月又是用罢了晚膳,略消消食,便又欲睡去,白雪一脸无奈的叹道:“主子,那三个院子听说昨晚上忙到了半夜呢……”
柳蔓月这回再不理会那些个有的没的了,为着这事,已耗了她整日的功夫,床没懒成、午觉没睡足,这会子想惦记着叫她晚睡?门儿都没有!
“你呀,养足了精神明儿个气色才好呢。”柳蔓月瞧也没瞧白雪一眼,“你平素也瞧见了,你家主子气色是不是回回都比那三个强?”
白雪只得点头,脸上仍有些不甘。
“这不就结了?这全是因着你家主子吃的饱睡的好,这才养出了好颜色。要是似那三个是的,但凡有点子事儿便几日几日的折腾,哪里还会这样?再美的人早晚也得变成黄脸婆呢。”说罢了,也不去理会她们,自己倒到了软枕上,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舒坦呐……这才叫生活呢。
心下也知道今日很该早些休息,不然总不能叫主子顶着一对黑眼圈儿去见皇上吧?可因着这位平素也太懒散了些,只觉着她不争气,这才多了句嘴。白雪无奈摇头,只能随她去了,放了床边的帘子,悄悄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柳蔓月便被三人从床上提了起来,洗漱、梳妆。
坐在梳妆台上,瞧着镜中那个精描细画的女子,正挑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脸上带着股子慵懒劲的瞧着自己……别说,这张妖精般的面庞,如此一打扮确实十分出色。
略整了整衣裳,算了时辰,由白雪白萱二人陪着一同出了院儿,只留白香在家里头看着房子。
那三个院子也是一般,前后脚的到了那赏月楼。
远远的,便闻着阵阵菊花清香,一片火红的枫叶把那阁楼左右装点如火。到了赏月楼左近,便瞧着那大大小小一簇簇的菊花宛若碎金一般铺满阁楼四周。
这赏月阁周围种的皆是枫树金菊,只在楼中,才摆放各色极品菊花供人赏玩,外头那取的便是一眼瞧去金灿灿的大好景致。
宛若走在金子铺地的道上一般,柳蔓月走走看看,四周那一丛丛的金色菊花,只叫她想起上辈子看过的“黄金甲”中的镜头,只在这里那些菊花皆是种在地里,而非是拿花盆摆放着的罢了。
正走着,忽抬头见不远处也有人似在赏菊,见着那人,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便上前行礼:“妾身拜见皇上。”
那女子身着淡红裙杉,远远的从那枫林中走来,左近的金菊间忽见了这一抹红色,直叫人眼睛发亮。脸上描画着精致妆容,便是那故做出来的谦卑模样,也只瞧得人几错不开眼来。
“嗯。”淡淡哼了一声,到底把眼睛从她身上拔了下来,微微转身,似又在瞧着那左近菊花,“太后已在里头等着你们几个解闷呢。”
“是。”皇上没故意犯二,这态度也还正常,柳蔓月自没瞧出什么不对来,带着两个宫女,袅袅朝那赏月楼走去。
眼角一直跟着那淡红裙杉,似连同自己那心一总勾了过去似的。皇上忍着进赏月楼的想头,只站在原地,心神却如何也定不下来。
“妾身见过皇上。”一声娇音耳边炸响,叫皇上不禁转过头去。抬眼处,正瞧见一身鹅黄色衣裙的玉簟凉,正眼角含情的瞧着自己。
下头那裙子不知有多少折,金灿灿的菊花,黄澄澄的衣裳,猛一看去晃得人眼晕,再抬眼,眼角正瞧见不远处也朝自己走来的玉簟秋,并刚刚走出枫树林的减兰。
皇上冷哼了声儿,头不点的转身朝楼后边儿那片菊花处走去,躲得那三女远远的。
☆、第三十四章
三女来后虽说皆要拜见皇上,可到底也要进楼里面儿跟太后见礼。总不能明知道太后在里头呆着,却只顾得在外头跟皇上调情吧?见皇上躲出了这必经之路,三女只得暗咬银牙,远远的福了礼,便入了楼中。
这赏月楼正在鹤临园中的西面,已可算是这鹤临园中最高的一处楼阁了,太后同太妃早已上了楼顶,正自赏着秋景说笑呢。
没过多会子,四女陆续到了,见过了礼,自是坐到下头的。
说了会子话,太后对身边儿小太监道:“去请皇上过来,在楼上赏景不比那下头强些?”
那太监领命退下,四女忙坐得更端庄了些,脸上那笑意也更和顺了起来。
“今年是你四人头一回在这园子里头赏月玩耍,这里的秋景极好,便是回头回了京中也万比不上此处。”说着,太后叹息了一声,“虽说景好,可到底也不比京中住着便宜。”
“姐姐这话说得,等回头虽要回去,可这园子又哪里会跑了?”朱太妃笑着接口道,“等皇上万事上手,要是想住啊,妹妹我陪您过来慢慢住着便是!”
太后微微点头,再要说话,皇上已同那小太监上了楼来。
见皇上来了,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往年皇上虽也会陪着自己过这些个节日,可除了吃饭的功夫外,少能在跟前坐着,便是去叫,没个三四回也万叫不来的。今年倒好,这一叫,竟真来了。
眼睛在下头那四个起身行礼的美人身上扫了一圈儿,心下稍安。想来这孩子多少也会顾及些个,不是那没深没浅的……更或是,他多少心里头也有了点子想头呢!
“皇上来了。”想着,太后那脸上便带出丝了淡笑,见他落了座,又道,“一会子用罢了午膳,叫四个美人陪伴着你再下去逛逛秋景。晚上还要赏月呢,下午可莫要玩那些个累人的行子。”
皇上脸上淡淡,不抬眼看太后,亦没瞧下头那四个美人,只淡淡“嗯”了声儿。
有这声动静,总比平素在自己跟前装死的强!
太后心里那气更松了些,喜意冒了出来,看着那四个美人的眼神亦更和顺了:“先用些个点心水果,待一会正午再少吃点子螃蟹,晚上才是正经的赏月呢。”
一时间,流水般的端上各色果盘点心,四女凑着趣,同太后那里说着赏月的话。太妃自也是极凑趣的,点着减兰要她做中秋诗,又道:“那大玉小玉的,都是极善乐舞,一会儿晚上可不许偷懒,必要跳上弹上一段才好!”
太后亦点头道:“正是如此,今儿个可你二人可脱不了此事。”
玉簟秋玉簟凉忙起身笑道:“学的这点子东西能给太后、太妃、皇上过目,才是妾身们的福气呢。”
“叫你的丫头回去一个,把你的那些个琴啊、萧啊的取了过来,东西放在这儿了,我们呐,就不怕到时你借口没乐器,再偷懒呢!”朱太妃脸上笑意吟吟,指着玉簟凉打趣道。
“倒叫太妃瞧出来了呢,这下子,再不能偷懒了。”应了一声儿,玉簟凉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夏笛使了个眼色,夏笛连忙告退,回去取琴。
这朱太妃摆明是要帮着玉簟凉的,不然哪会单独叫她遣人回去拿乐器。
玉簟秋脸色发沉,减兰看似神色不动,垂着的眼中却暗闪着怒意。
柳蔓月仍是老样子,脸上带着丝笑,抬手拿着杯菊花茶,悠闲的闻着味儿。
太后心下自然知道,脸上却也不动声色,只微微抬眼向皇上瞧去,却见他正转着头朝外头瞧着景,似压根没听到一般。
虽说无论哪个能得了皇上的宠幸,只现下,太后心中对那玉簟凉已升出一丝不喜之意来了,这宫里的佛,可不是拜哪一尊都管用的!
点心水果虽不少,可没哪个人真能吃了多少,不过略尝了尝,逗着太后太妃开心便是,至于那皇上……他能一直坐在这儿听那些女人叽叽喳喳,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还敢求他开尊口应和些什么?
没过会子,便到了晌午用膳的时辰,一笼笼煮好的河蟹端上,个顶个儿的顶盖肥,再加上那陈酿的黄酒,虽只略用了一点点只当是驱寒的,也竟叫人脸颊发烫,再不能多吃了。
“我也乏了,先去歪会子,你们年轻,再多乐儿会儿,且记着,晚上还要赏月呢,别闹得太过。”
太后离席了,太妃也一同笑吟吟走了,只剩下皇上连同那四女。
柳蔓月微微抬眼朝皇上那里瞧去,他这一上午连句整话也没说过,憋的这般难受,却还坐在这儿受这份罪干什么?依着他平素那性子,不应是早巴巴的便离了此处了吗?
似是觉出有人瞧自己,皇上忽一抬眼,正跟那双黑亮亮的眸子对上,那芙蓉面上已染满了红晕,只这一眼,竟能叫人心底有着一丝发烫。
“下去转转。”忽的放下手中茶盏,皇上起身说道。
跟着伺候的小珠子小安子连忙跟上,一总朝那楼梯走去。
皇上刚一没影儿,玉簟凉便一边抬手朝脸颊扇着风,一边叹道:“吃了点子酒,身上热得紧,我且下去转转。”
这下刚走,玉簟秋亦缓缓站了起来:“头有些晕呢,踏雪,扶我下去歇歇。”
次一个减兰,站起来时连借口亦未去找,人便也叫宫女扶着,朝楼梯走去了。
柳蔓月微眯着眼睛,满脸看戏的笑意,亦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儿。
“主子,咱们不下去转转么?”白萱没忍住,低声问道。
“傻子,下去了三个,人这么多,哪里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还是老实在楼上瞧景吧,那三个,没哪个能成呢。”柳蔓月说得似是实理,可实际上……这楼很高,下去了晚上那会子还要上来,她嫌爬楼累来着。
白萱白雪对视一眼,心下暗暗佩服,未曾想,自家主子这脑子还挺好使的呢……不过,她怎能断定那三个一个都成不了事呢?万一有人落单抓着了皇上,那可不就能……借酒非礼了么?!
谁能趁机爬上皇帝的床?这与她现下何关?有爬上的便爬了,自己找个机会承回宠便算了。只是小皇帝知道那三个女子手中都有那药,万不会上当才是呢!不然,还哪个阿猫阿狗的都能给皇上生孩子了?
斜斜的靠在窗边瞧着那远远近近的景致,正看着,就见着皇上已出了下头的那楼阁大门儿,自去那一片金黄中转悠着去了。
再等了等玉簟凉也出了那门,左右瞧了瞧,一眼见着小皇帝在不远处,立即摇摇摆摆的走了过去,远远福了福,开口不知同皇上说着什么。
那二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