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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见住持大师。
“两位施主里面请。”
谢宁颔首。
水月庵的住持大师正是谢宁的姑姥姥。如今她也算是一方高人，诵经讲法，不少女子慕名而来。
“小女见过大师。”待到进门，谢宁便见一大师盘腿坐于蒲团，整个人十分的安详。
听见谢宁的话，她微微睁开眼：“施主好，贫尼法号慧无，称我慧无便可，实当不起大师二字。”
带路的小尼姑和阿碧俱是出去，屋内只有二人。
“小女谢宁，见过姑姥姥。”言罢，谢宁将荷包里的信物递给了慧无大师。这也是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慧无大师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看谢宁，言道：“你又为何出现于此？如若想要安稳，你便不该出现。”
“姑姥姥，谢宁必须出现。陆太医被人害死，陆素问被人害死，谢家有人要置我们母女于死地，我不能坐以待毙。佛门之地纵然亵渎神灵，但是我依然要说，他们那些人，必须付出代价。”
慧无大师看着谢宁，缓缓言道：“你就没想，回头是岸？冤冤相报何时了。”
“也许他们会得到宽恕，但是宽恕他们不是该我做，我要做的，是让他们下去，求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宽恕。姑姥姥，我母亲说，您可以帮我。谢宁不才，可是却必须走下去，必须报仇。”
慧无看着谢宁，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息：“你不该知道陆素问的事儿。”
“我梦到了她。姑姥姥，没有人甘愿。不管是陆素问，还是谢宁。”
慧无就这么看着谢宁，半天没有说话，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她起身燃起一抹香。谢宁看着她的动作，并不多言。
“见了你恍然让我觉得，也许，那个预言并非空穴来风。”慧无坦言。
谢宁诧异，随即摇头：“这是我的国家，我并没有想颠覆政权，我想要做的，只是让那些人去死。”
慧无来到佛像前，用袖口擦拭燃着香的香炉，就看嘎吱一声，佛龛下竟然露出一个暗格。
谢宁没有动。就看慧无大师从暗格里拿出一串佛珠，她凝视了一会儿，递给谢宁：“你随身带着吧。”
谢宁双手接过。
“去如意楼找许掌柜，他会辅佐你。蒋家暗处的人马，随你调遣。谢宁，你不要让我失望。”
？
☆、第39章 接头
谢宁点头，她没有想到，蒋家真的有自己的势力。
慧无大师看着谢宁，言道：“你并不是蒋家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但是我却只允了你一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谢宁摇头。
慧无大师认真看着谢宁，笑了出来，将一炷香递给谢宁，谢宁虔诚的点燃。
“因为，你眼里十分的执着，有恨，有执着，虽然我已遁入空门，但是还是年轻过的，我知道，蒋家的这些东西交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更好。”
慧无大师话中有话，谢宁无从揣测，但是仍旧是点头，十分的认真：“姑姥姥，谢宁会努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
慧无大师若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头。
“谢家俱是烂泥扶不上墙，可蒋家也不过是迂腐之家，不值得投入太多。宁儿，只要知道，在很多的时候，不受他人左右很难，你要保持现在的心态，你只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好，至于旁的，我不希望你多管。”
“是。宁儿晓得了。”
慧无大师看着先前的香就要燃尽，言道：“你明早便离开吧。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是。”
谢宁告别慧无大师来到庵中为她安排的住处，这里虽然是处于山间，但是却十分的干净。可见也是时常的打扫。
阿碧将门关好，私下检查，并未发现什么异状，言道：“主子，先前奴婢在庵中逛了逛，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这里香火确实鼎盛。”
“都传闻水月庵求子极灵验，香火胜也是必然，世道就是如此。”停顿一下，谢宁交代：“明早我们便往回走。”
阿碧没想竟是这么快，不过立时点头应是。
两人在这寺中倒是一夜好眠。
翌日，天还不亮两人便是起身离开，与慧无大师告辞之时，大师直言一句：“珍重。”
谢宁颔首，行了一个大礼。
“也许，他朝这里也是我的归宿。”
言罢，谢宁起身离开。
慧无大师静静地望着谢宁的背影，半响，面上拂过一丝的笑意：“一袭红尘色，何以入佛门。”
车夫本以为这主仆二人能够多在寺院待些时日，倒是不想，她们并非如此，两人来得急，走的也急。
回程的途中再次路过那喜盈门客栈，这次阿碧加强了戒备，倒是未见那位昭阳国赵七公子。
待到回了京城，谢宁辞去车夫，与阿碧住进了客栈。
“主子，咱们不回府？”她不解自家小姐的行为。
谢宁摇头：“不，我们换身衣服，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阿碧已经习惯了听谢宁的吩咐，自是不再多问，谢宁所言之处正是先前所提到的如意楼。
如意楼，专门贩卖女子之物，金银首饰，胭脂水粉，是京城中极有名望的铺子，不少的高门大户皆是此处的客人。
谢宁换的素雅了几分，她并不希望大家将之前去水月庵的她与现在联想起来，因此发饰、妆容，衣着，俱是有了很大的改变。阿碧亦是如此。
如意楼处于京中繁华之处，谢宁两主仆都是女子，倒是也不显得突兀。
伙计见有客人上门，立时迎了上来：“小姐下午好，不知您是想看看什么？容小的为您介绍？”
这伙计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伙子，谢宁环视了一下店中大概，发觉客人甚多，而那伙计大多都是如此一般的年轻男子。许是说了什么好听的话，不少人都是喜上眉梢的样子。
谢宁了然几分，言道：“请问，许掌柜在么？”
“呃？”小伙计看谢宁问到自己老板，停了一下，随即继续笑言：“不知小姐是？”
谢宁微笑：“我是他的外甥女儿。你通告与他便可。”
小伙计有些纳闷，不过仍旧是将两人引到休息处，“您且坐着稍后片刻，我进去禀了我们掌柜的。”
说完，小伙计便掀开帘子去了后面。
他快步的来到后院，蹬蹬上楼。
此时许掌柜正在算账。
“咚咚”，一阵敲门声。
“掌柜的，外面有人找您。”
许掌柜一听，将人唤了进来：“你们能处理处理便是，找我何干？”
小伙计连忙言道：“那位小姐自称是您的外甥女儿，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从远道而来。”
许掌柜皱眉：“外甥女儿，什么我的外甥……”许掌柜的话茬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小伙计，问到：“你说，她说是我的什么人？”
“外甥女儿。”
“快请，快去请她上来，不，不，我亲自去。”许掌柜匆忙的出门，小伙计看自家掌柜的这般情形，暗自嘀咕：“还真是亲人啊。没听掌柜的提及啊。”
许掌柜匆忙的来到店面，就看谢宁静静的坐在那里，他连忙的冲了上来：“可是……可是桑儿？”
谢宁瞬间红了眼眶，“姑父。”
“哎，哎。你，你怎么会找来的？这么遥远的路途，可怜你这孩子了。哦，对，快跟姑父去里屋，咱们别在外面叙话。”
谢宁连忙点头。
谢宁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涟漪，待到两人来到后院，许掌柜将两人引到楼上。
甫一关妥门，许掌柜立时跪了下来：“属下见过小姐。”
谢宁打量一番，言道：“许掌柜快起来吧。”
许掌柜看着谢宁，静静的不再说话，谢宁明了，将怀中的佛珠拿了出来，许掌柜见了，表情立时恭敬起来。
“自此之后，小姐便是我的主子。”
谢宁将佛珠收回怀中，径自坐了下来。
许掌柜开口：“在下许远山。受蒋四小姐的吩咐守护蒋家暗地里的财产和人脉。如今已有四十八年。以后小姐便是蒋家新一任的家主，只要小姐吩咐，许远山万死不辞。”
谢宁看他表情，问道：“你不问我是谁？”
“不管小姐是谁，只要是蒋四小姐首肯的继位者，那么便是我的主子。他朝小姐找到更合适的人，一样可以命属下离去。”
蒋四小姐便是谢宁的姑姥姥慧无大师。
言罢，许远山将桌子上的一张纸点燃，就在纸张即将烧成灰烬之时，他将此放入桌上的水洗，之后浇上水，一阵烟味燃起，水流混沌的散在荷叶状的水洗中。许远山，将毛笔末端直接点进了水洗。就听喀嚓一声，谢宁望向了声音响起的地方，许远山来到那处，扳动摆件，一道暗门立时出现。
“小姐，请。”许远山燃起一只蜡烛带路，谢宁与阿碧紧随他进入密室，待到三人进入密室，墙壁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这道密室是一道长长又狭窄的台阶，谢宁跟着往下走去。又见到一个新的铁门。许掌柜开始滑动铁门上的渠道，大门打开，又是长长的隧道，经过这两条隧道，谢宁很肯定，自己必然已经在地下了。
之后便又是暗门，隧道。
经过三道暗门，隧道，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密室。
谢宁惊讶的发现，这室内竟然十分的明亮，虽然这里面积甚大且宽敞，但是在房间四角竟然安置了四颗夜明珠。
屋内摆了一排排的架子，上面皆是书籍。
许远山将四本笔记递给谢宁。
“小姐，咱们这里有这几十年来探查的各种消息记录，每个都有详细的编号，您根据姓氏和职位横向纵向便可找出。另外这四本其中有三本是财产，另外一本是咱们散落在外面可用的人手。”
谢宁的诧异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还是认真的翻看，看着上面的人名，谢宁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王宇？”
这人正是先前爱慕邱问薇，恨不得萧炎去死的那位仁兄。
许掌柜看她识得此人，解释：“正是，您可放心，王宇是隐藏比较好的。”
谢宁点头，确实是看不出来什么。
谢宁就着光亮翻看了一会儿，许久，终于将本子放下，她看向了许掌柜：“以后就叫我蒋桑吧，我是您亡妻的侄女儿。”
许掌柜点头：“是，属下晓的。”
这也是之前的时候慧无大师曾经交代过她的。
许掌柜并不多问，谢宁却说出了实话：“慧无大师是我的姑姥姥。”她并未言称自己是谁，但是许掌柜立时抬头看她。
半响，言道：“您是……您是谢驸马。”
谢宁有些诧异他竟然能够认出自己。
大抵是谢宁表现的有些明显，许掌柜解释：“蒋家所有人口，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是我的责任。”
谢宁点头，似笑非笑：“那你还知道什么？”
许掌柜回：“皇上对蒋家的人看管甚严，我们也就是这十几年来逐渐脱离蒋家才逐渐自由一些。因此所探知的并不多。能叫蒋四小姐姑姥姥的人并不多，不联想还好，只要联想，再细看您，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谢宁点头，不再多言。
许掌柜没有问谢宁为什么是女人，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接掌蒋家暗地里的产业，只是十分恭敬的站在一旁。
谢宁突然抬头，问道：“您是，您是姑姥姥的丈夫？”
许掌柜呆住，随即惊讶的看谢宁，之后苦笑，落寞的点头：“正是。”
原来，他的妻子，真的和蒋家有关系。
？
☆、第40章 闹
谢宁并没有问许掌柜关于那些的前尘旧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往事，不过得知许掌柜是慧无大师先前的丈夫，谢宁还是觉得放心几分。
“往后我身着女装之时便是蒋桑，还请许掌柜多多关照。”
许掌柜笑了：“小姐是我的主子，谈何关照，您交代我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谢宁并不这么想：“不，算起来，您也是我的长辈。”
许掌柜怔了一下，随即勾起了嘴角：“礼，不可废。”
谢宁没有与他多言，反而是问道：“那你们这么多年来，可有收集到关于陆太医的资料？”
许掌柜点头：“陆太医与我是旧交。算不得收集。我只是知道他是被人害死，但是究竟是如何，我们却不能查得一二，您是晓得的，我们没有办法将手伸到宫里。如若说银钱，咱们确实有许多，但是人手这边还是不太给力。”
谢宁听了，点头：“确实，陆太医被冤枉这件事儿一定是宫里有人与外面里应外合。那么我再问你，你可知道陆太医的女婿萧炎？”
“去年的新科状元萧炎？此人温文尔雅，与许多朝中大臣关系甚好。也极得邱丞相的喜爱。邱丞相曾经直言，要将邱小姐嫁于萧状元，不过那时萧状元已有妻室，现今看来，这几人倒是要得偿所愿了，就是不知，陆家出事，他们在其中占了几成作用。”
听了这话，谢宁狠狠的攥起了拳头。平复了一下心情，她问道：“这几日可是有他们的消息？”
许掌柜点头：“我听闻，两家已经定下了日子，应该是下个月的初十，那日是宜嫁娶的吉日。双方也早就准备好了，应该是在那一日成就好事。”
“准确么？”
许掌柜点头：“是的。”
初十？谢宁算了一下，可不就剩二十来天了么。
“他们倒是迫不及待，陆素问尸骨未寒，他们还真是好意思，不过想来也是，如何不好意思呢？”冷笑一声，谢宁继续言道：“她就是他们害死的啊。这对狗男女联手害死了陆素问。”
“小姐……”许掌柜看谢宁脸上的恨意明显，有些不明白其中缘由，不过想到十七年前那个雨夜以及今日蒋四小姐将这些暗地里的财产交给谢宁，他恍然竟是有一个大胆的揣测。
一时间，他竟是觉得浑身冰凉，可纵使如此，仍旧十分的坚定立场。
“邱问薇甚为喜欢出门，你们觉得，我们掳走她的可能性大不大？”谢宁看许掌柜。
许掌柜吃了一惊。不过很快的，他便恢复了正常：“能够做的到，但是应该也会被察觉。”
谢宁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想了下，微笑：“给我安排人手，我要掳走邱问薇。”
“是。”
众人并没有在密室待多久，许掌柜将进入密室的法子告知了谢宁。待到出来，许掌柜问道：“小姐，属下现在便安排人去客栈将您的东西搬过来。”
谢宁点头。
身为一个女子，她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谢家的谢宁又是染了重病，如此看来，倒是暂时可以应付。
待到只有两人，阿碧十分不解：“主子，咱们为什么要掳走邱小姐啊？算起来，她与此事并无关系，而且，这样又有什么好处呢？”
先前许掌柜在，她自然不会冒失的问，但是只有两人，她倒是不避讳了。
谢宁微笑：“邱问薇不是看起来那么温柔娴淑的，等到之后你便知道了。也许，掳走她是因为我嫉妒她的美貌呢。”
“小姐！”阿碧嗔道。
谢宁笑了起来，随即正色言道：“我不会杀她。我只要掳走她，放了她，便是最好的一出戏，我要让萧炎吃了这颗苍蝇。如果邱问薇名声有损，不娶她，便是他萧炎不能共患难。娶了她，我就不信，萧炎不恶心。萧炎在朝中势力有限，真正有势力的，是邱丞相，而邱问薇又是其中的关键，我要的，便是一步步的分化他们。”
难得的，谢宁解释了这么多。阿碧了然的点头：“主子好聪明。”
谢宁微笑揉了揉她的头：“你呀，还是小丫头。行了，以后在这边，我便是蒋桑小姐，你也叫我小姐，别叫主子，免得让人多加揣摩，回家便是称呼主子便是。”
“是。”
这边将一切布置妥当，谢宁也并未住下，反而是立时回了谢家，她虽然不能同时在两边出现，但是却不能只管其中一边儿。
……
“宁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如若是的，为什么我连阿碧都没有看见，你们这些人是糊弄我老婆子是吧？我告诉你蒋氏，别看你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你既然嫁入了我谢家，你便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你给我说。”谢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叫喊。扶着她的谢燕则是一脸的温柔小意。
蒋氏瞅了谢燕一眼，言道：“母亲，您想多了，大郎想来也告诉你了，宁儿是摆弄毒药中毒了，这是极有可能传染的，您这般贸贸然的过来，媳妇儿是怕您有事啊。宁儿是您的嫡长孙，我又怎么会拦着你们见面。”
谢老夫人不依不饶：“如若真是这样，那么为何宁儿都不出来见人，这么多天了，可是没一个人看见了宁儿，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宁儿根本不在家吧？你与这个南宫先生，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可是有些什么龌蹉？”
“母亲！”蒋氏厉色喊道。
南宫月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面色也略有不虞：“谢老夫人当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这样说，不仅是对我南宫月的侮…辱，更是对大夫人的侮…辱，这里是高门大户，不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