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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真假,不管她是不是前朝公主,都不能叫她再存活于世。陆毓的存活成了梗在太后心口的一根针,太后一定要将她拔掉。
于是那杯鸩酒成了陆毓的归西酒,成了太后的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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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判说,你这丫头,身世还挺坎坷。掐着手指算了算,道:“升仙大抵是不能了,你如今又是枉死,阳气不足,倒不如,你便跟在本判官身边,做个小杂役如何?”
陆毓点点头,问判官:“做了小杂役,还能回阳间看看吗?”
陆判知道她心魔未灭,尘缘未了。
于是道:“我且送你去那阳间看上一看,然,此时阳间,早已不是当年你的那个阳间,物是人非,你可还愿意去?”
陆毓点头:“我落得这个下场若说不不怨也是假的,但却想看一看那些害我如此的人过的如何,不知陆判爷爷可能成全我?”
那陆判知道,陆毓这是铁了心要回阳间瞅上一瞅,没好意思多阻止,只好允了她。她这心结要是不解,便是留在阴司做个杂役也做不痛快。于是乎,又在陆毓的脑门子上拍了一下,送她那魂魄回了阳间。
陆判说,你这魂魄只能在阳间呆上十天,最多半月,半月后若是不回,可是要灰飞烟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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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毓重回阳间时,当真如陆判所说,物是人非。
此时距她被林纾杀死,已是十年之后。
她在那半空中飘乎乎的晃荡了半晌,才大致找到那京城的方位。本想去那皇宫里瞅上一瞅,却不料落到了那离皇宫不远的端王府。对于端王,陆毓也是心有怨愤的,也想知道那端王自从亲手杀死自己哥哥后现在过得如何。
只是前脚还没踏进那王府,后脚却听见那小厮通报,说前个王爷看上的东街赵屠户的儿子赵大壮他宁死不从,今天拿着把刀要抹脖子了。
陆毓心中冷哼,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端王改不了好男风的毛病!枉她的哥哥陆澈对端王情深一片,到头来被端王杀死不说,人家端王照旧逍遥快活。
只见那小厮通报完,内堂慌慌张张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好男风的端王。
端王边整衣衫边趿拉着鞋往外跑,边跑边喊:“抹了脖子是小,就是别划伤了那张脸!”
陆毓跟在端王一行人后面,朝那东街的赵屠户家跑去。
那东街赵屠户正坐在门墩上,哭着骂那老天爷不开眼,怎么自家儿子就叫那绿的冒了烟儿的端王给瞅上了。
陆毓轻飘飘的钻进那屋子内,见赵屠户的儿子赵大壮背对着她躺在那炕里头,抽抽搭搭的好像在哭。
亏你爹是个屠户,你还叫大壮。
怎的就这么好抽噎。
那端王急冲冲的闯进来,冲着大赵大壮喊:“大壮!你若是不从,本王绝不难为,你可千万莫想不开,切莫坏了自己这张脸,本王只要每日看一看你这张脸,便也心满意足了。”
那赵大壮扭头冲端王喊:“谁要你来看!人家好好的媳妇正要过门,就被你这么一折腾,硬是给折腾散了,你若是再来我家半步,我便不活了,我活不下去了!”
陆毓瞅着赵大壮这张脸发起了歹呆。
这赵大壮长得想……
像她的哥哥陆澈。
可是也像林纾。
毕竟她哥哥和林纾,长得本就像。
看来这端王当真是个痴情种,对那林纾一往情深,得不到,便去找个替身。
端王叹口气:“若是你不喜欢,我便不来了。”转身踏过门槛走了出去,背影竟是萧索落寞。
陆毓跟在他后面,听见他喃喃自语:“长得像你的人性子也像你,凡事都喜欢走个极端,不是生,便是死。”
陆毓这些天在端王府飘着,瞅着端王府那些个男宠,都觉得似曾相识。
这个下巴像林纾。
那个眼睛像林纾。
这个鼻子像林纾。
那个额头像林纾。
当然,她也搞不清是更像林纾多一些,还是更像陆澈多一些,总归是端王他,就喜欢长成这一挂的。
陆毓还从那街坊邻里口耳相传里,知道了一件端王的不光彩的事。
听说这端王,十年前从骊山回府后,足足一月没出门,谢绝所有宾客,独自关在房中,再出来时,胡子拉碴要多憔悴便有多憔悴,抱着一堆破衣裳,在那水榭居的喷泉石头旁边挖了一个坑,把那破衣裳埋了进去后,便封了那水榭居,外人一概不得进入。
这也没什么,毕竟端王行事向来奇怪。
可最叫人笑掉大牙的是,端王早些时候被他的王妃给绿了,王妃和他府内一个男宠私通且有了孩子。本来这王妃已经被她亲爹永庆侯接走,也算是叫端王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这端王他居然不甘心只做一个默默不闻的绿王八。
他还要做一个满朝皆知的绿乌龟!
于是他跑去那永庆侯府,硬说王妃私通一事实乃误会,王妃的孩子是他亲生,他误会王妃实在是不该,眼下便来接王妃回府。
话说王妃绿了端王一事是人家王妃亲口承认的。
哪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据说那日,永庆侯整个人便像是吃了秽物般脸色难看,是赶端王出去也不是,让他接走女儿也不是。
倒是王妃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样,对她爹说,爹,你放心,待我生下这孩子,将这孩子交给他便是。
说完这句话出去见端王。
一字一顿,声色俱厉:“这孩子跟了你,你须得叫他记住你的这张脸,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王爷淡笑:“王妃提醒的是。”
据说啊,那头顶绿帽的端王,当真将王妃的孩子抱回了王府。
一养还就是十年。
十年后那孩子出落的越来越像王妃,越来越像端王,可就是一点都不像端王想让他像的那个人。
某个中秋的月圆夜,听说那端王对月独酌,喝大了,哭了起来。对着那澄澈的月亮喊“阿澈。”
他说:“阿澈你不负我便是最大的负我。”
“本王多希望,这孩子他便是你的孩子!”
那日对月独酌之后,王爷便不似从前那般宠爱世子了,从从前的小心翼翼变成了眼下的任其随意,他自己整日往那已经被封了的水榭居跑,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那日端王又进了那水榭居,一进去便给那大门落了锁。
旁人进不去,可是陆毓进得去。
她从那门缝钻进去,见那水榭居的正中间立着一块衣冠冢。
端王伏在那衣冠冢的墓碑上,喃喃低语:“这么多年了,你一次都未在我梦中出现过!”似是朝陆毓这里望了一眼,又似是在看向别处,端王的脸上有无尽的哀凄与绝望。
十年,似乎并未在端王身上留下什么。
十年,似乎又给他留下了无尽的沧桑。
陆毓听见端王说:“你最牵挂的阿毓都知道回来看一看我们有无报应,为何你就不肯?你是放下了?还是觉得我也不过尔尔,并不值得?”
第34章 新来的小鬼
陆毓从端王家出来后,听闻端王大病了一场。
她在端王府的大门口,见到了端王的小世子。
这世子和端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说王妃绿了端王,却原来,人家王妃生的孩子却和端王一模一样,谁绿谁还不一定呢。
陆毓随便附身路人身上,劫住那小世子的去路。
那小世子行事潇洒,出行连个伴儿都不带。陆毓附身的那大汉挡在那小世子前面,那小世子眼皮都不翻一下,冷冷盯着陆毓。
陆毓也盯着他:“劫财!”
小世子扔出身上带着的钱袋子,连带着将手上的扳指也扔了,陆毓瞥见他腰间挎着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俩字“陆澈”,这玉佩是她的哥哥陆澈的。
陆毓去抢那玉佩,小世子却不给。
陆毓是壮汉,抢个玉佩轻而易举。
小世子却发了狠朝这着陆毓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陆毓吃痛,撒了手,故作狰狞姿态。
那小世子道:“父王说了,便是没了命,也不能没了这玉佩。”
陆毓冷笑,心道,你不过是来路不明的小世子,你父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听他的,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冷声问道:“你父王豢养男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小世子一听这话,朝陆毓扑来,差点把陆毓撞到,小世子一边撞一边喊:“胡扯!父王绝非你口中浪荡子!”犹自哭喊间,一顶轿子停在路边。
陆毓听见那掀开轿帘子的人有气无力的道:“思澈,过来。”
陆毓拽住那小世子的手:“你叫什么?”
小世子甩开陆毓的手,一字一顿道:“思澈,裴思澈!”
陆毓哈哈一笑,何必呢。
人都死了又何必如此一番惺惺作态。
她从那壮汉身上离开。
那壮汉还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角湿润,一抹,竟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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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毓在街上飘荡这几天,本打算再去皇宫亦或是林府见一见林纾,谁料却在半路碰到那来阳间的陆判。
陆判将她带回阴司。
将阳世镜递给她。告诉她期限已到,若是心愿未了,便用这镜子看一看你那阳间的两位冤家过的如何罢。
陆毓轻轻打开阳世镜,那里面却出现了一个熟悉却陌生的身影。
那是林纾,却又不像是林纾。
林纾没有这般苍老可是却又分明便是林纾。
那阳世镜里,林纾坐在花间石凳上,桌子上一壶竹叶青,对花独酌。
身侧的小厮安静守在一旁。
林纾看书看累了,帕子掩唇,低咳几声,咳完忙将帕子掩了。那小厮递过一杯清水,林纾漱了口,低声道:“不要告诉小姐。”
小厮听话的点头。
林纾缓缓起身,踱步到一处简单清雅的房子处。轻轻扣门,却半晌没有动静。林纾轻唤一声:“若慈。”
门内还是没动静,林纾又轻叩门扉。
半晌,门终于打开。
一身素缟的若慈站在门口。
林纾叹气:“你这又是何苦?”
若慈面无表情:“许他为别人痴情,便不许我为他痴情?”冷冷看了林纾一眼:“这一切,还都是拜哥哥所赐呢。”
林纾苦笑:“我知道你喜欢他。”
“你也知道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
“但是,唯有让他以为是你,才能救你一命。”
若慈放声大笑,满是悲戚:“我这样的一命,哥哥你救着又有何意义?”突然抬起手中一直握着的剪刀,对准自己:“若是我死了,便也能赎罪了罢,一切冤孽,都是我这一条命引起来的。”
林纾怒了,一把抓住若慈的手,甩掉她的剪刀。
若慈冷笑:“今日死不了,不代表日后也死不了,十年了,我没有一日不活在陆毓世界的影子下,我日日夜夜都不能忘掉她,我夜夜难眠,总是见她质问我,问我为何不肯放过她,为何要让她替我死去?她明明从不亏欠我,我何德何能要叫她替我死去两次?”
若慈的绝望的直视林纾:“哥哥你没有心吗?陆毓师姐……不,是陆毓姐姐,她对你一直以来从不曾亏欠过。”
林纾咳嗽的更厉害。
帕子捂在唇边却还是有血渗出,林纾微屈着腰,扶着门框好叫自己不要摔倒,咳嗽的气喘不止,面色通红,一双眼睛全是哀伤:“我……没有心。”林纾苦笑:“我和她是兄妹啊,我能和她怎样?又能怎样?可就算是兄妹她也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中间还有一个你,我要如何选择?十年前我打算,她去了,待你安定,我便立刻自裁随她去了。可是……”林纾又是一阵猛咳:“可是裴绍不允,裴绍叫我活着,叫我日日夜夜好好活着,若我敢死,他便立刻叫你陪我去死,他用你要挟于我,然后叫我苟活于世,日日夜夜叫我尝这生离死别之苦,我的心可是石头,我与阿毓……”林纾转身,准备离开,背对若慈,低声道:“自从见到阿毓那刻起,她站在梅花树下叫我玄商哥哥时我便想,若我不是哥哥该多好,若我,只是玄商,只是阿毓的玄商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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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毓还要再看,却被陆判挡住了阳世镜。
陆毓不解。
陆判道:“那林纾阳寿快尽,便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并不是林纾,我想看一看……”
陆判了然道:“若是你想看一看裴绍,那还是免了罢,一个已经到了阴司的人,他的阳世不归你管。”
陆毓诧然。
却突然听见身后的黑白无常道:“陆判爷爷,前几日锁来的那个鬼是个人王,说什么不肯去投胎,他是人王,我们不能奈他何,还请陆判爷爷定夺。”
陆判瞅了陆毓一眼:“怎么,不准备陪老夫去看上一看?”
陆毓道:“有何不可。”
她跟在陆判后面,走到那奈何桥边,只见那奈何桥头有一人,正和孟婆婆聊得火热,陆毓离他明明还很远,却见那人突然住了嘴,顿了片刻,朝陆毓这里望过来,冲她笑笑:“阿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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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毓最近摊上了一件大事儿。
作为陆判的洒扫杂役,陆毓这个小鬼,被另一个鬼给缠上了。
这个鬼在阳间是个皇帝。
来到阴间后,做了小童,和陆毓一样,听陆判使唤。
可是陆判偏心眼。
他不使唤这新来的鬼偏爱使唤陆毓。
陆毓早有怨言,可是陆判说了,人家好歹在阳间也是个人王,虽是来了地府,一切从头开始,然,就连阎王他老人家都跟这小童客客气气的,我一个判官,哪里使唤的起这样一个小童哟。
不过这小童总算是识趣。
知道陆毓来的比他早,时候比他长。所以对陆毓客客气气恭恭敬敬,陆毓说热,他扇风,陆毓说冷,他暖被,陆毓说心情不好,他说笑,陆毓说今天的活儿多不想干,他照盘全收,替她干。
所以陆毓还不算是特别讨厌这小童。
除了这小童主动搭理她时,她摆脸子不理人家。
除了这小童照顾她时,她甩开人家手叫人家走。
这小童也是个锲而不舍的人。
陆毓叫他走,他偏就不走。
陆毓说不想见到他,他便躲到陆毓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瞅着她。
陆毓说这几天的孟婆汤味道不是很好啊,他便跑去找孟婆协商,下次能不能多放香菜少搁葱,我家阿毓喜欢香菜不喜欢葱。
陆毓烦不胜烦的时候他便不出来烦她,悄悄准备出一堆瓜果蔬菜全是陆毓的最爱。
陆毓后来不能忍了。
冲着裴绍的方向喊:“你,出来。”
裴绍丢掉扫把跑过来:“怎么了?是不是水果不新鲜,还是吃坏了肚子?或者是,吃烦了想看戏?我听说黑白无常今天上台子唱大戏,不如我们这就去看戏?”
陆毓没好气:“谁要看戏,便是看戏也不和你看,你是谁啊,你算老几,要是真的算一算,你可是我的仇人,我的冤家,我须得除之后快方能解恨的人。”
裴绍脸色黯了黯:“我也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
陆毓翘着二郎腿:“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裴绍脸色异常难看:“我也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毕竟我做了那样的事。”
陆毓反问:“你做了哪样的事?”
裴绍苦笑:“我将若慈误认成你,上一世,叫你枉死,这一世,又因为我的无能,使结果没有半分改变,上一世我深恨林纾骗我,将若慈说成是你,我其实也是来过这阴司之人,早在你重生之前,我也死过一回,和你一样,又活了回去,我想着无论如何不能重蹈上一世的悲剧,却没料到,我虽将若慈放在身边牵制林纾,却还是没能救了你。”
陆毓有些不能置信:“你说什么?你也重活了一世?”
裴绍笑了笑:“不然呢。”摸摸陆毓的头:“眼下,虽说不再是皇帝,却觉得国的比任何时候都舒服,和你一起做个洒扫的鬼,也是逍遥也是快活。”
陆毓轻哼:“谁和你逍遥快活!”
裴绍又是一笑:“对,是我逍遥,我快活~。”
第35章 结局
陆判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
因着这件烦心事,房子也不洒扫了,因为不想看见陆毓和裴绍。
前些日子陆毓过来找他,要他好好规劝规劝裴绍,正是人间好年华,以裴绍的资质,便是再投胎,也定会投个好胎,切莫留在这贵府,在她身上蹉跎了年华。
陆判当时答应的好,因为收了陆毓孝敬的最新研发的超大碗孟婆汤,正是拿人的手软,所以陆判想也没想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