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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任何信号。”
“哼,还说我呢,我看你那个才是真该扔垃圾箱了。”彭哲不禁又乐了起来。”
“嘿,怪了,不应该啊!”
他们俩却把手机往各个方位摆弄,可不论怎么弄,就是一点信号没有。
雨现在已变成了毛毛细雨,但一阵秋风扫过还是激起了一层寒意。他俩于是又坐上了车向前开去。一路上仍是见不着一个人影,俩人只好又停下车,正感到无奈时,忽然听见”啪啪啪”的敲击声,彭哲一侧头,看见车外有个打着黑布伞的人在拍打车窗,他两忙摇下车窗,还没开口说话,听见那人说:“你们是从省城来的吧,县里已来了人接你们了,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左拐过去不远处的廖家大宅里。”彭哲一听是个女的,但声音却显得冷冰冰的碜人。”哎,你是谁?怎么县里会知道我们到这了?”彭哲正感到奇怪,但只见这人已转身走远了,车灯下,隐约看到一个身着红毛衣的身影一转身走进了一条巷子不见了。
“这什么人,怪了,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到的这,这县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廖家大院我倒听说过,据说是解放前的一大户的遗址。文革期间曾做过县城关公社的办公地。难道现在又重新启用变成了政府招待所不成?”彭哲望着李聪。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情形咱们只有先过去看看再说吧!”李聪说完又打着了车,径直向刚才那女人说的地方开去。
不到三分钟,他们便到了廖家大院前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口那一对怒目圆睁的大石狮子,在门梁上铁皮罩灯的照射下,早已被雨水淋透了的石狮子浑身都泛着一层淡淡的青光。
“嚯,一看门口这对大狮子就能想象得到这家主人当年身份地位的显赫了。”彭哲禁不住发出了赞叹。
李聪将车开到门前,却见大门紧闭,于是按了两下喇叭,清脆的喇叭声立时在这静谧的夜幕中四散开去。半响,听到了门里响起了动静,彭哲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看到门槛侧面挂了一块招牌”坪山县城关X人民XX”字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模糊。此时,老宅的大门在一声古旧木门特有的”咕嘎”闷响中打开了一缝。门缝中露出了一张老头的脸,花白头发,但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也是老而不花。
“你们找谁?”老头耸耸身上披的草绿色军大衣问。
“哦,老师傅,请问这里是廖家大院吧?”
老头望着他点了点头。
“我们是从省城来的,是帮你们县上搞城市景观规划设计的。今天本来是要到新县城的,可不知怎么走错了道就到老城区了。刚才有个人来说县里来了人在这接我们,我们就过来看看。”彭哲连忙向老头解释。
“省城来的。搞什么啊?”老头耳力好象不太好。
“搞规划设计的!”彭哲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哦,设计的,”老头咕哝了一句,”可我这没人啊。”老头眯着眼睛道。
彭哲正犯难,却忽然见里面远远走来了一个体态略胖的中年男子,招呼道:“啊,是从省里来的彭工程师吧,哈……”随着一阵笑声,那人已走到彭哲面前,伸出手来。彭哲也连忙还以笑容,握住来人的手说:“对对对,您是……”
“啊,我姓张,是专门在这等候你们的,啊,快进来,快进来。”说着,便示意老头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
彭哲握着他的手,却感到凉冰冰的没有什么热气,但只一转念也没有多想,便随着他进了大院,就在他跨进院门的一瞬间,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凉嗖嗖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也一阵发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隐约感到这个地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能肯定的是这次是自己第一次来坪山的,他实在想不出会在什么时候曾见过这的一切。
此时忽然又听到中年胖子说:“啊,你就叫我张书记,啊,今晚就先住下,待会我再给你们弄点吃的,啊。”
这张书记举手头足间倒是有一些摆谱,看到张书记此时在灯光下微显秃顶的脑袋和一双酒色过度的鱼泡眼,彭哲不禁一皱眉头说:“你,你是……”却又怎么也想不出了下文。此时张书记哈哈一笑转身就在前面带路了。
李聪也在门口停好车走了进来,而看门老头却一直狐疑的在后面看着他们。
“啊,谢谢您张书记。请问您这有电话吧,我们想借用一下。”李聪问张书记。
“电话,有,有,有,啊,我带你们去。”
这个自称张书记的人带着他们走向左手边一幢两层高的木结构青瓦盖面的老楼,上了”嘎吱”作响的木板楼梯,转到了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此时,彭哲才看到这间办公室摆设古旧,靠窗一张大黄梨木的办公桌上,堆积着一些报纸文件,最有特色的是进门的墙壁上还张贴了一大张近两平米的毛主席头像,而且办公桌上也放着一尊白瓷的毛主席半身像,旁边就是一部黑色的老式转盘电话。
“啊,你们打吧,啊,我先去给你们安排一下。”张书记说着就走了,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消失了。彭哲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木椅子上,说:“妈呀,这地方怎么这样,感觉好象被文明世界给抛弃了一般,完全是倒退三十年的感觉嘛。”
李聪看了看周围也说:“是挺怀旧的,又是老宅子了,又是毛主席像的,最滑稽的是你注意到没有,那个自称张书记的人胸前好象也还挂了个毛主席像章。”
“是吗?这我倒没注意,还是先给县府办公室赵主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完了你也应该给于青和你妈打个电话报平安了。”
“行,于青今天一天没我的信,肯定也着急了,待会也给她打一个。”李聪说着把电话拿给了彭哲。
彭哲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按上面的号拨通了电话,可是他一半天没吱声。
“没人接吗?”李聪问。
“怪了,电话里除了‘吱吱’的电流声外,啥也没有。不信你来听。”彭哲把电话又递给了李聪。
李聪听听后,又重新拨了一遍,可情况还是一样,没声。
“唉,要不你给于青打一个试试。”
“行。”李聪接着麻利地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一会李聪沮丧地摇头:“不行,还是一样的。”
二、预兆
晚21:15。省城,省规划设计院的职工小区。三楼二单元401室。
于青今天的感觉糟透了,丈夫李聪出差到坪山县。可从早上8点出发后,到现在居然没有一点消息,他和彭哲的手机也一直打不通。按理说,下午4点左右他们就应该到了,可到了现在仍然杳无音讯。
于青的老家就在坪山县,不过她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举家搬迁到了省城,由于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坪山在她的记忆里只是父母口中的故事和极其模糊的印象。
于青现在省城都市时报做文字编辑。和李聪的认识也纯属偶然。就在两年前的一个夏夜,她和几个朋友到市区一处很有名的娱乐场所去消费,却遭到了几个痞子的骚扰,就在危急时刻,同在隔壁桌子的李聪和他的朋友彭哲出手拦住了那伙流氓进一步的无理行为,并迅速拨打了110,才把她们从困境中解脱出来。此后,怀着感激的心情,她请李聪和彭哲吃过一次饭,再后来,便和李聪单独约会了几次,并逐渐被他身上那种处变不惊,侠肝义胆的男子汉气质所吸引,而李聪也深深喜欢上了这个秀外慧中,聪敏贤惠而又善解人意的可爱女孩。
至此,两颗年青而炙热的心被紧紧牵绊在了一起。今年国庆,他们终于如愿以偿,怀着甜蜜的幸福和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双双牵手步入了婚姻的圣殿。
此刻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满天繁星和挂在新居客厅墙上他们两月前拍的结婚照,于青心底不禁又泛起了一层酸酸的甜蜜。照片中,于青身披天蓝色婚纱,一脸娇羞,幸福地依偎在李聪怀里,而身着奶白色礼服的李聪则低头温情脉脉地凝视着她,身后是一群上下翻飞的红嘴鸥衬着碧蓝的湖水和远处朦胧的山色。
于青今天从上班起就一直感到心神不安,总盼着李聪能早点打电话来,有几次,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坏了,但铃声却始终没有响起过。就在刚才,她还给自己在坪山电视台的同学打电话去询问情况,但得到的答复是县政府接待处的同志也一直在等待和联系他们,然而也始终没他们的消息。
想到这,于青越发感到不安起来,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于是又拿起座机话筒拨了一遍李聪的手机号,但从听筒中传出的仍然是话务员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于青无奈地放下话筒,顺手抱了一个沙发垫子,歪头靠在了沙发背上。不一会,她竟昏昏睡了过去。
一阵冷风袭来,她蓦地睁开了眼睛。
她忽然发现周围的光线有些暗淡,明明亮着灯。但前面的一切都似乎不太清晰。最糟糕的是她看到天空中忽然飘起了绵绵细雨。她感到一股寒气悄悄爬遍了她的全身,秋风夹着细雨凉飕飕地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禁在心底问了一句。眼前的这地方似乎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这是哪里。于青看周围的建筑似乎是一个古旧的县城,狭长的街道上显得那么冷清寂寥。正犹豫该向哪儿走,忽然看到前边不远处似乎有个打着黑布伞的红衣女子一拐弯进了一处巷子。
“哎!”于青喊了一声,但前边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并没停下来。于青连忙追了上去,但无论她走的有多快,前边的红衣女子却始终和她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不一会儿,于青已经有些跑不动了,她正打算放弃追下去的念头,喘息间又猛然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一座大宅院,红衣女子也已在大门口停住了。于青一咬牙又追了上去。她看清了,那大宅子门口有两尊一人多高的石狮子,披着满身的石苔怒视前方。宅门高大宏伟,飞檐翘拔的门楣上是刀工精巧的木刻纹饰,在惨淡的门梁灯照耀下,显得古旧而阴森。
于青走到了红衣女子身后,看到她只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纷纷细雨早已打湿了她的黑布伞。
“请问......”于青正想开口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忽然女人已缓缓转过身来。惨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而更令于青不寒而栗惊恐万分状的是,这个女人的眼睛竟然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于青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啊!”在一声尖叫中,于青猛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个噩梦。一摸额头上已密布了一层冷汗。从这噩梦中惊醒过来,于青却感到刚才的梦境竟然是那么真实,尤其是梦中的街道和那古旧的大宅似乎在哪儿见过。她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嘟......”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于青一下子又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她随即下意识地一把抓过电话”喂?李聪,是你吗?”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李聪母亲略显担忧的声音。
“青青吗?是我,我是想问问阿聪给你来电话了没有,这都去了一天了,也没个信儿,真是的。他的手机又一直打不通。这孩子,都成家了还不让人省心!”
听着婆婆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于青内心泛心一丝失望。但她不想让婆婆听出她的担心,于是故意将语气放轻松说道:“妈是您呐!您怎么还没休息,都快十点了,您不和我们住一块,可要注意身体,明天我过去看您。”
“咳,这哪能睡得下啊,我这不惦记着阿聪吗?”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妈,您不用担心,我刚才和阿聪通过电话了。他们已经平安到了,当地的手机信号不好,他的电话就一直没打通,用的也是招待所的电话给我打的。他原本是要打给您的,是我怕您已经休息了,就让他明天再给您打。都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让您担心了。”于青撒了一善意的谎言。
“哦,是这样啊,我就放心了。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电话里传来婆婆将信将疑的声音。
“知道了。妈,您也早点休息,那我挂了。”
于青挂了电话,心里的焦急反而更重了,她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三、见习日
李艳红望着摆在案头的一帧黑白结婚照,陷入了沉思。照片中的新娘娇媚秀气,青春可人,满脸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甜笑。那正是年青时的李艳红。她身旁的新郎则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俊朗男子,眼神深邃,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那是1977年的春天,全国人民万众欢庆,粉碎”四人帮”反党集团,长达10年的动乱终于平息,春天同时来到了大地和人们的心里。李艳红的父亲平反后官复原职,担任了这个南方大省的省委副书记。她也从偏远的坪山县调回了省第一人民医院,与此同时,她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件喜事,她和同时回城,也在同一医院共事多年的外科医生郑之桐结婚了。
这张照片就是她们结婚时拍的。然而这似乎注定是一段不详的婚姻,仅隔半年之后郑之桐就死于了一场不寻常的离奇车祸。婚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痛苦的终结,而是悲剧的开始!
(来吧,你躲不了,小子!出来挨揍吧!你必须要偿还!)
看着照片中已逝去的青春岁月,李艳红不禁伸手轻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庞,生起了一种物是人非的伤感。其实,虽说快要近60岁了,但李艳红看着却并不显老,一头秀发至今也不曾有一根银丝,皮肤也不垂驰,一副身材倒像30多岁的年季,这确实让不少现在的年轻女孩都羡慕不已。
李艳红是省人民医院资深的麻醉师,还不到退休年龄,至今依然活跃在手术台前。
自从丈夫去世后,李艳红便一直独身一人和她的儿子李聪生活,就在上个月国庆节,李聪和报社的一个女孩结婚,搬出去住以后,她这才有了一种淡淡的孤寂感。凭心而论,李聪从小就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对儿媳,她也是很满意的,但她却不愿和他们同住,而是独居在这当年父亲留下的一幢独院中,她倒是想让他们搬回来。尤其盼望他们能早日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那样的话她也就可以退休回家,安享天伦了。可这话也没来得及说,今天早上李聪就和单位的小彭一块到她当年待过的坪山出差去了。
想到当年的坪山,李艳红的内心充满了追忆,但更多的却是那种刻骨的痛苦和不堪回首的残破回忆。自从30年前离开了那个曾经留下了他青春梦想而又带给她伤害多过慰籍的彷徨之地,她就再也没有踏回去过一步,她甚至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坪山这个地名。
而就在今天李聪李聪却不顾她的反对,和同单位的小彭一早去了坪山出差。而且走了后就一直没有音讯,电话也打不通。就在刚才,她忍不住给儿媳打了个询问的电话,虽然儿媳说他们已平安到达,但她心里却仍然有些将信将疑忐忑不安。
李艳红将照片拿来在手中轻轻揩了揩并不花的玻璃镜面,记忆又一下子回到了当年的坪山。
(空气里充满了熟悉的莱苏水的味道。来吧小子,伸出屁股等着挨揍吧!你跑不了的!)
1975年的12月28日,是坪山县人民医院各科室分配接受州医专实习生的日子。郑之桐所在的外科是由他来接人的,而李艳红所在的麻醉科却没有相对口的实习生,可是因为郑之桐的缘故,李艳红并没有马上走开,而是留了下来。
“下面,我宣布一下各科室的实习人员分配名单,请念到名字的同志跟各科的接待人员去报到。”院长王歧州说话时翻开了面前桌子上的文件夹。
“赵建华,李江,内科。”随着王歧州的话音一落,两个年轻小伙已从下面的队列中站出来 跟着内科来的医生走出了院办。
“刘小丽,王艳;妇产科。李得志,中医科......”随着宣读声,越来越多的年轻见习医生陆续随来带人的工作人员离开了。此时下面还坐着三四名学员。郑之桐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昨天代表学生发言的廖琳也还坐在下面,一双含烟带笑的眼睛此时正望着自己。郑之桐这一转头,倒是她没想到。两双眼睛一下子碰撞在了一起,看到廖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羞得绯红的脸和却依然执着没有转开的眼,郑之桐反倒心里一慌连忙移开视线,下意识地用手抽了下眼镜。
“廖琳,胡小月;外科。”说话间,廖琳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站了起来。
“你们就跟着郑大夫去吧。”王歧州看了郑之桐一眼接着说:“之桐,小廖是医专的优秀毕业生,老家也是我们坪山县的,小胡是护理专业的,你可要好好帮助它们哪!”
“王院长,您放心,我知道了。”郑之桐向廖琳和胡小月微笑点了点头。
“请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