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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于青稍稍有些平静了。
“我想说,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们的。因为他们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最后的消失地点都是在坪山县医院的旧址。”
赵强说完话便看着他们每一个人,他的眼中有一种光芒,那种光芒让人产生了一种信心,就像一阵暖流缓缓润透每个人的心底。
于青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个念头同时掠过她的心头,那让她浑身一颤。
“我知道了,谢谢!”
她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门外阳光灿烂,空气中流动着一种焦躁的令人忐忑的气味.
“谋杀?什么人要谋杀他呢?又是为什么呢?”彭哲抽了下眼镜邹眉说。
“唉,谁知道呢?反正啊,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老尹头眯着眼说。
“其实这件事最奇怪的到不是他的死因,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死在这幢大宅子里?”老尹又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
言毕大家一时都各自陷入了沉思。房间里变得鸦雀无声。
“那这廖家老宅按国家的政策应该归还廖家后人才对啊,怎么一直空置了呢?”半晌后李聪突然抬起头来问。
“嘿,这廖家啊,在解放前是一户旺族大户,可不知怎么的,听说到了民国年间上,却是一脉单传,连着四代人,到最后一代竟只留了一个女孩,可这女孩的福薄,在年轻时就死了。听说生下过一个男孩子算是留下了一点血脉,但那男孩被人领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哎!廖家到此就算一门清绝了。这再后来,就由政府收归国有。这物件倒象是廖家的东西。”老尹头将即将燃尽的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将玉梅花挂链还给了彭哲。
“听说,这廖家老宅是埋藏着宝物?”彭哲忽然想起了葛锦云的日记中所记述的有关黄金的事。
“是吗?这到没听说过。”老尹头眉尖一挑,转而又道:“不过象这种豪门深宅,有这样的传说也不足为奇。”
“那您知道这廖家的最后一个后人是怎么死的吗?”李聪问。
“这可就说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她好象生前就在咱们坪山县是老人民医院外科当医生,后来好像是一次手术意外导致她成了植物人,可最令人想不通的和奇怪的是八个月后,她竟产下了一胎男婴,至于谁是这男婴的亲生父亲,却始终是一个谜。这件事也发生在1976年的岁末,和着那个张大艰,在当时的坪山县城可是喧闹了好一阵子。”老尹头娓娓道来。
“那孩子后来被谁领养了?去了哪里?有人知道吗?”李聪接着问。老尹头摇了摇头。“要不怎么说廖家就此断了后呢!”
“这老宅子还真有不少秘密呢!”彭哲感慨地说
“那是啊,自从人都从院子搬空后,这宅子里就少了些人气,平时就算青天白日地也显得冷寂阴森,要是碰上阴天下雨,一到晚上也总会听到些奇怪的声响。”老头的脸在电热管的红光映照下,忽然显得有些古怪。
彭哲不禁又向炉子边挪近了点。“都会有些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都有,有时会听见有人唱曲,宴饮的声音,有时又会听见有人嘤嘤的哭泣声,总之……”老尹头忽然停住了。
三个人一下子竖直了耳朵,紧张地聆听着门外的动静,此时一阵清晰的叹息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彭哲真切地感觉到门外的缝隙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他。
第一卷 第十三章 二\消失(尾声)
二、消失
1
那些曾在她梦中亦或是童年记忆深处的场景又活生生地呈现在她眼前了。每一条路面,每一幢古旧的建筑,如今都在仿佛提醒她一些什么东西。
于青穿过青浦街,从挂满金黄色椭圆形叶子的高大杨腊树斑驳的枝条间,她看到了老县医院那阴郁高耸的苏式大屋顶。她心里焉地一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一种可怕的不详感觉像云彩遮住阳光形成的阴影那样迅速而不动声色地席卷了她的心房,她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了起来,几乎是小跑着,她转身逃离了街面。
(为什么要跑开呢,来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它在等你,它们在等你,非常急切的,等你来完成一场充满罗曼蒂克的聚会……)
2
301病房。
彭哲呆呆地站在廖琳的床边,他凝神地望着她,她睡着的样子显得安详而静谧,嘴角似乎还挂着甜甜的微笑,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露在外面的双手显得很瘦弱,可能是长期昏迷,肌肉已开始有些萎缩了。
“可怜的女人!”彭哲在心里低语了一句,一种心酸掺着爱怜的奇怪感情从他是心底油然而生,他忽然冒出一种冲动,俯下身,他将唇轻轻地印在了她清秀的额头上。突然,犹如电流击中了他,浑身一颤,他的眼睛凸了出来,那些一直深埋在心灵深处的记忆片段像决堤的山洪一股脑涌了出来……
“之桐。”
他听见了廖琳的声音。
“不,我不是……”他竭力否认,但声音未出喉咙便被拖回了绝望的深渊。他看见了,他什么都看见了。像放电影一般,他作为另一个自己(郑之桐)时的所有画面,每个细节,甚至是一个喘息的音符,都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对那些逝去的东西有着那么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一直在等你!”廖琳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盅惑的魔力。
那一瞬间,所有的恐惧和迷惑都在他身上消失了,换来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和郑之桐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存在而已。
“我回来了!”他低低的回应了一句,闭上眼睛温柔地去寻找着她的唇。
“我爱你!”他吻上了她依然柔软的双唇。
廖琳苍白瘦弱的双臂缓缓环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轻触她的舌尖的时候,廖琳的眼帘悠然睁开了。
她的眼睛里泛着晶莹清澈的光。
3
李聪瘫坐在冰冻的水泥地面上,一时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但有一种极度的不安却在蚕食着他的心。
301病房此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辆锈迹斑斑的轮椅,无目的地吱嘎着滑靠到了窗帘下。一切又都归于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仿佛停滞了,不清楚过了多久,忽然门外长长的走廊里由远而近“嗒……”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李聪全身的汗毛骤然竖了起来,直起身子,瞪着惊恐的眼睛,侧耳聆听。脚步声嘎然停在了房间门外。
“嘎吱——”随着一声轻响,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李聪血液一下子变得冰凉,脸色发白,冷汗悄悄布满了他那神经质跳动的脸颊。
门外赫然露出一双白色女士半跟皮鞋。
(来吧,聚会就要开始了……)
“啊聪,是你吗?!”
一声熟悉的呼唤传入了他的耳中,他顿时松弛了下来,那种犹如虚脱般的松弛和倦意重新淹没了他。
“小青,是你吗?”他的声音充满了倦怠。
“是我,我来带你回家了!”于青缓缓走来进来,她的脸上荡漾着笑意。
她是于青,至少看起来是。但却似乎有些不同,是什么不同,李聪说不出来。他缓缓握住了于青伸过来的手。
她的笑意更浓了,有一瞬间,李聪觉得她的手又冰又滑。
“走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你来了,就快团圆了!”于青笑盈盈道。
“我们是一家人!”他想到。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聚会就要开始了……)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4
21:00
于青一直忐忑难安,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种压抑却又蠢蠢欲动的氛围将她紧紧包围,这让她几乎窒息。好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但却隐隐感到自己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等待一场期待已久的狂欢聚会!)
(来吧!女士,家庭聚会即将开始。)
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痛,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用手轻揉着发际两侧。
“叮咚——”突然,手机里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这一悦耳的铃声却让他猛然打了个激灵。她抬起头,有一会她的眼神和表情都显得异常茫然。
她捏着手机,看到是婆婆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查阅。好像那里隐藏着一些可怕的东西,一个陷阱,正狞笑着伺机将他拉入黑暗的深渊。
“叮咚——”那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提醒着她按下了阅读键。
“——青青,速到老县医院住院楼。我已找到阿聪!”
短短的十多个字犹如颗颗炸弹,爆响在于青的心里。她的呼吸变得短促而粗重。一种不确定的释然麻酥酥地游遍了她的全身。几乎没有再作多想,她抓起电话便夺门而出。
秋夜的月色总是显得特别的清澈皎洁,幽幽的冷光笼着大地。风拂过杨腊树的叶子,在一片哗哗声里满树都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于青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老医院。她缓缓踏进了杂草横生的院落,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萧瑟冷寂。那辆原本停在蒿草中的黑色大切诺基已经被拖走了,只剩下过膝的野草在夜风中低垂摇曳。
高大阴郁的住院大楼迎面耸立在了于青的面前。和几天前一样,楼面残破,满目疮痍,但在夜色中却多了几分白天看不到的阴森气氛。
几乎是下意识地,于青将目光投向了三楼最挡边的301病房。
忽然,她看到了——
301敞开着的窗户后,李艳红正微笑着向她招手,而自己亲爱的李聪就俯在窗台上。他的脸上也荡漾着一种莫测的笑容。于青也不禁展颜一笑。那种几天来一直压抑在她心头的所有不快与惶恐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团聚了,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她在心里雀跃着。
但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了,摄人心魄的恐惧再次袭来。她霍然看到,此时,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长发掩面的红衣女人——
“阿聪,别动!”她大叫着狂奔了过去。
他们却好像没听见,依然朝她招着手。而红衣女人已慢慢抬起了头——
301
房门敞开着,扑面而来的冷风中夹着一股刺鼻的霉朽味。
李聪软软地瘫坐在破窗下的墙角。脸色惨白,满身疲态。
一股酸楚的爱意涌上于青的心房,鼻梁一酸,两行热泪潸然滑下。
李聪看着她,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终于找到你了!”于青颤抖着双唇,握住了他的手。
李聪的手显得冰凉而消瘦,一阵既爱且痛的洪流再次将她淹没。
“你来了。”
“我来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留下来陪——我!”李聪咧嘴一笑。他的口中散发出一种烂菜叶子的味道。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血丝。
“你累了!”于青无力且有如呻吟般地说了一句。
(亲爱的,我爱你!永——远!)
“嘿......”李聪的喉咙间滚出了一串干涩的笑声。仿佛那辆生锈的轮椅转动时发出的呻吟。
于青也顺着墙面缓缓滑坐下来,她将他的头紧紧抱在了怀里轻轻地亲吻着他的头发。
抬起头她又看到了廖家老宅门口那对盘坐的大石狮,它的身上正闪着青粼粼的冷光。一辆漆黑铮亮的SUV3.7大切诺基犹如暗夜中的幽灵,正从雨中缓缓驶来。
在车头灯的照射下,那个撑着黑布雨伞的红衣女人正静静地伫立在纷纷细雨中......
尾声
对于赵强的观点没有人赞同,可也没有人能反驳,案子最终成了一宗悬案。
半年后,坪山老城的改造正式启动。
在老县医院的旧址一场热火朝天的施工正在进行中。
忽然,一辆正在作业中的挖掘机停止了工作......
工人们陆陆续续围了过去,骇人的一幕顿时呈现在了人们眼前——
在老医院的地下室里,有五具尸体赫然被挖机曝露在了阳光下。五具尸体呈一个圆形围坐在一起,仿佛在开会,又仿佛是在举行着一场神秘的仪式。最叫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尚未腐烂的脸上都挂着一种莫测的笑容。
远处又传来了警笛那尖锐的鸣叫声......
(全书完)
2008-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