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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半夏红着脸哭笑不得,“大小姐,亏你说得出口!”
哪有调戏了人还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她家大小姐虽说自打四年前溺水一场后悬崖勒马痛改前非,但还是遗留了些许旧时的顽皮习气,真让人无可奈何。
桃乐毫不以为耻,拈下刘海上落的一片花瓣,笑嘻嘻道:“说吧,什么事急着找我?”
半夏正色道:“好象大公子要出远门了,夫人叫大小姐你去一趟前厅。”
叶沛然要出什么远门?桃乐好奇地应了,一路轻快地出了小桃林。
刚刚走上回廊,前厅半开的花窗里便传出年轻男子清朗轩昂的声音,“既如此,孩儿明日就启程去清州。”
清州?那是够远的,好象距离越城有上千里的路呢!
桃乐抬脚迈进了前厅,立时便有一名保养极好风姿绰约的中年丽人起身离座迎上前来,抽出帕子无比疼爱地擦拭她额上沁出的薄汗,“瞧这一头汗,乖女儿,累不累?”
桃乐用手背在颊边胡乱抹了两下,满不在乎道:“不累!娘,哥哥忽然去清州做什么?”
苏曼娘还未作答,叶沛然便笑着接口道:“桃乐,过几日是武林盟主谢开诚老前辈的六十寿诞,哥哥这次要代表咱们叶家前去祝寿。”
如今弱冠年纪的叶大公子长身玉立,轩眉俊目,举手抬足间倜傥洒脱,随意一挑眉、一弯唇便魅力无穷。
在桃乐看来,自家哥哥的人品相貌绝对没得挑,属于风靡万千少女、堪当女性梦中情人那一级别的大帅哥。可也不知是叶沛然眼光太高,哪家的姑娘都没看上,还是因为这几年一心勤勤恳恳帮着爹娘打理武馆生意没空谈恋爱,至今叶大公子还是一枚闪亮亮的黄金单身汉。
原本以谢老盟主的声望地位,叶远鸿与苏曼娘就算亲自上门拜寿也不为过,只是眼下正值叶家武馆每年一次招收学徒的最繁忙之期,夫妇俩脱不开身。而叶沛然已经成年,又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和魄力,于是夫妇俩便决定让儿子代替自己前往清州谢家拜寿。
桃乐一听脸上噌的一下放出光来,不假思索道:“我也要去!”
苏曼娘与座上的叶远鸿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好吧?”
叶沛然也跟着附和:“是啊,妹妹,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安逸,清州太远了,路上车马劳顿的会很辛苦,你还是别去了吧。而且,哥哥这次是去给人祝寿的,不是去游山玩水,你若去了恐怕会觉得无聊。”
桃乐拨浪鼓式摇头,“我不怕苦也不怕累!而且,再怎么无聊也不会比我闷在家里无聊吧?听说清州是个富庶繁华之地,风景也极美,我早想去瞧瞧了,哥哥你就带我去吧!”
叶沛然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向来最是维护,闻言便笑道:“你要真想去,哥哥也不是不能带着你,只怕爹和娘不舍得,不放心你去那么远。”
桃乐立即转向苏曼娘和叶远鸿,双手捧心,眨着星星眼央求道:“爹,娘,我都四年没出过门了,这次就让我跟哥哥一块儿去好不好?我保证绝不惹事生非给你们抹黑,也绝不往谢老盟主的饭菜里丢奇怪的东西!”
她已经老老实实当了四年宅女,时间实在是够久的了,再不出门放放风,肯定会活活憋死。
苏曼娘本来还想再劝,听到桃乐后一句话禁不住哭笑不得。
惹事生非什么的她其实早就不担心了,桃乐四年来别说出去闯祸,根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只知埋头练武,真真过了四年与世隔绝的枯燥而单调的生活,都快赶上庵里的小姑子了。
苏曼娘明白桃乐这么做的原因,也为她的成长和懂事感到无比欣慰,却还是会为正值青春烂漫年华的女儿自闭在家蹉跎四年光阴而感到心疼。
如今桃乐难得主动提出要出一回门,苏曼娘哪里狠得下心拒绝,于是干脆拍了板,“行,想去就去吧!只是,此去清州山长水远的,路上你可一定要当心些,到了清州也要紧跟着你哥哥,万万不可出什么差池,否则娘可要心疼死了。”
桃乐一听兴奋得一蹦三尺高,跳起来抱住苏曼娘的脖子欢呼道:“太好了,谢谢娘!您放心,我一定会一根汗毛也不少地回来见您!”
见女儿如此欢喜,与自己又是如此贴心,苏曼娘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母女俩孩子一样抱在一起在厅里嘻嘻哈哈团团转了几圈,看得旁边的父子二人忍俊不禁。
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桃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离开父母的庇护出门远行,虽说有叶沛然在旁照顾,叶氏夫妇俩还是很紧张,对兄妹俩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自己亲自跟了去才放心。
经过一晚的忙碌准备,隔日一早,桃乐安抚了哭哭啼啼的半夏,再与叶氏夫妇依依惜别,与叶沛然一同踏上了前往清州的路途。
苏曼娘原本给桃乐收拾了几大箱包的行李,吃的穿的涂的抹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连带着指了一个丫环两个小厮三个老妈子一起跟着去伺候,却被桃乐大笔一挥去掉了,最后只带了几套换洗衣物,与叶沛然各自骑了一匹马轻装上路。
然而,等桃乐骑着一匹自己亲手挑选的高头大马雄纠纠气昂昂地出了叶家时,巷子口恰好路过一个挑着担子卖包子的老汉,老汉先是瞪大眼睛瞅了她几眼,接着脸露惊惶之色,一屁股坐倒在地,犹如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桃乐吓了一跳,急忙下马将面无人色的老汉扶起来,然后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搞明白,四年前她曾经在越城街上纵马飞驰横冲直撞,差点将这位老汉掀翻在地踩成重伤。
在向老汉赔礼道歉,然后目送年逾花甲的老头儿突然年轻了二十岁一般挑着担子拔腿就跑,桃乐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时隔四年,她仍旧鲜明地活在越城百姓心目中啊!
也怪她自己不争气,虽已十七岁,模样却与十三岁时差不多,仍是一张稚气未脱的粉嫩嫩的桃子脸,与大气、高贵、优雅、御姐等词汇完全不沾边,就连个子也没长高太多,会被人一眼就认出来也不稀奇。
照此看来,就算女扮男装也一样不保险。为免上街引起更多恐慌,桃乐不得不抛弃了自己先前想要鲜衣怒马、扬鞭驰骋的美好打算,老老实实地改坐马车出行,叶沛然则充当了马车夫。
马车放慢速度驶过越城熙熙攘攘的大街时,桃乐掀开窗帘一角,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不期然听到几名路人的小声议论。
“快看!那不是叶家大公子么?”
“没错,是他!叶大公子亲自驾车啊,真难得,不知车里坐的是谁?”
“管他里面坐的是谁,只要不是叶家那小恶女就行了。否则老子就到前面去挖个坑,让她连车带人栽个大跟头!”
“哈哈哈,你小子也太恶毒了吧!那丫头几年没露面了,说不定早嫁到外地去了!”
“屁!那丫头比母夜叉还可怕,她要嫁得出去才怪……”
叶大公子好容易才忍下爆发的火气,黑着脸驾车驶过,将几名路人的嬉笑怒骂甩在车后。
桃乐毛骨悚然地放下帘子,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没骑马出门,否则——
没关系,等到了千里之外的清州,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下一章,辛面瘫就要出场啦~
11
11、故人重逢 。。。
三日后,清州。
越城乃江南第一繁华之都,而清州规模虽小,却与之齐名,除了因为现任武林盟主谢开诚所在的清流派将总部设在此地外,更为其极具地方特色的如画风光。
白墙青瓦石板路,杏花流水乌篷船,笼在细如针毫的绵绵春雨之中,并无脂粉柔媚之气,只有满城令人心悦神怡的清新与明快。
桃乐也不打伞,一任细雨濡湿额发,立在船头转着眼珠左右观望,只差手舞足蹈一番表达自己的喜悦心情了。
她高兴是自然的,一是清州名不虚传,比她想象中还要有味道;二是这里果然没人认得她,刚才从客栈出来,正大光明走在街上,只有几名路人无意中看了她两眼,并未引来任何猜疑和麻烦,不亦乐乎!
隔日便是谢老盟主的寿辰,桃乐与叶沛然中午才到清州,时间有些紧张。不过叶沛然来时已经备好寿礼,在清州也没有需要拜会的其他武林同道,只消问明清流派所在位置,明日一早直接去为谢老盟主祝寿就好,因此兄妹俩尚能偷得半日闲暇来游玩。
入了清州城后,两人随便投了间干净舒适的客栈便兴冲冲地出了门。清州城里有一条丈许宽的清河,四通八达流经全城,乘坐乌篷船游览观光最是便利,兄妹俩自然不会错过。
桃乐立在船头观景,叶沛然则坐在篷下,悠哉游哉地品一盏清州特产的香茗,见妹妹发上衣上落了一层蒙蒙水雾,便道:“桃乐,快到舱里来,当心着凉感冒。”
桃乐头也不回地摆手,大喇喇道:“没事,牛毛细雨能奈我何。”
叶沛然失笑摇头。
经过一座小石桥,前面是一个三岔河口,与桃乐兄妹俩所在河道互成枝丫的那条河道恰巧摇来另一只乌篷船。
更巧的是,船头也站着一名少女,约摸十八、九岁年纪,身段窈窕,容颜娇美,头梳望月髻,耳悬明月珰,撑一柄青翠欲滴的油纸伞,着一袭明艳曼妙的绯色柔纱裙。少女正对着船舱里的人说着什么,语声娇柔,如黄莺出谷,凝脂般的脸颊上浮起两抹动人的娇羞红晕。
这般鲜明出众的美少女令得河岸两边粉粉白白的杏花黯然失色,连岸上行人也被吸引了视线,朝那少女频频张望,不约而同露出惊艳之色。
桃乐一见之下也是眼前一亮,赶紧朝船里的叶沛然招手:“哥哥快来看,有位佳人,在水一方诶!”
叶沛然哭笑不得,“别嚷嚷,哥哥看到了。”
那绯衣少女是佳人不错,不过叶大公子这些年在越城见过的美女可以车载斗量,早已修炼出见美不乱的定力。哪像自家这个四年足不出户的妹妹,眼皮子太浅了。
何况以叶沛然的眼光来看,自家妹妹并不比任何美女差,只是桃乐不爱簪花戴翠,整日素面朝天,加上性子比较跳脱,时常语出惊人,容易让人忽略她本来的相貌罢了。
兄妹二人说话之间,两只乌篷船朝三岔河口越驶越近。
也不知两家船夫在开小差,还是出于同行竞争的心理想在各自雇主面前表现一把,在互不相让的情况下,两只船不分先后地来到河口中间,然后船头轻轻一撞后停了下来。
两船相触时,对面船上的绯衣少女正与舱中之人语笑嫣然,猝不及防□形微微一晃,差点在潮湿的船板上打了个滑。好在少女是有些功夫的,很快便定住身形,没有真的跌一跤。
少女有些着恼,眉尖微蹙,朝这边望过来。
也不知是桃乐眼花还是怎么的,只觉对面船上少女一眼瞥过来时脸色一僵,竟有些惊惶失措的模样。
她只当少女差点摔一跤受了惊吓,便道:“姑娘,你没事吧?”
绯衣少女眸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随即镇定下来,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船板湿滑,谢姑娘还是到舱里来坐吧。”
对面船舱中传出一个感受不到多少温度的清冷声音,跟着走出一名修长峻拔的年轻男子,着一袭简单无华的玄色宽袍,周身透着一股淡漠冷肃之气。
绯衣少女谢盈之再次粉面飞红,微羞道:“多谢辛公子。”
桃乐愣了愣,仔细瞅了那玄衣男子两眼,跟着脱口叫道:“辛无疾?!”
时隔四年,当日尚显青涩单薄的俊秀少年,如今已成长为气势凛然的昂藏男子,打眼望去颇有点陌生,只那股生人勿近的孤僻神气,与脸部神经僵坏一样的面瘫表情一如既往,让桃乐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虽说辛无疾曾经办过一件让叶家人不那么愉快的事,但桃乐自己无所谓,而且,此人论起来也算她的半个熟人,因此让她油然生出两分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辛无疾闻声一怔,转过头来,见到一张久违的少女面孔。
与四年前相比,少女变化并不大,身形依旧纤细娇小,个子仍是比他低了一个头。虽然五官舒展开了一些,但桃子一般圆鼓鼓的红润脸庞仍带着几分天真娇憨的稚气。一双黑嗔嗔晶亮亮的眸子猫瞳似的睁得溜圆,毫不避讳、意兴盎然地打量着他,仿佛在研究什么三头六臂的精怪一般。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辛无疾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听到自家妹妹嚷的那一嗓子,叶沛然一个箭步迈出船舱,见到辛无疾脸色便沉了一沉,随即上前一步拦在桃乐身前。
对叶大公子而言,辛无疾即便算不上狭路相逢的仇人,也属于面目可憎的嫌人。
桃乐又从叶沛然身后绕了出来,伸手将自己濡湿散乱的额发拨开,露出整张脸来,好让对面船上那个表情肃杀、似乎并未认出自己的家伙看得更清楚一些,“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辛无疾眼角抽了抽,总算给了回应,“记得。”
如此惜字如金,看来辛某人对自己的印象着实不好,连话都懒得说。桃乐无趣地撇撇嘴。
不过,这个当年口口声声一心向武,不识儿女之情的执拗家伙,如今也有了温香软玉的红粉知己了么?
桃乐眼珠子骨溜溜一转,瞥了谢盈之一眼,再弯了唇角促狭地看向辛无疾。
谢盈之心中一紧,不安地向后退了一步。
辛无疾更是头皮一麻,心中警铃大作,这丫头想干什么?
桃乐刚想打趣辛无疾两句,便被叶沛然抓着手腕不容置疑地拉回了船舱,“雨大了,别在这儿傻站着。船家,开船!”
船夫应了一声,提起竹篙在对面河岸上一撑,将船头别开,再将竹篙向水底一点,小船便轻快地向前滑出一丈开外。
桃乐揉揉手腕,嗔怪道:“哥,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我还有话没说呢。”
叶沛然没好气道:“跟那小子有什么好说的。听说清州小吃不错,江南一带最是有名,哥哥带你去打打牙祭。”
桃乐一听便口水泛滥,立时将某人抛到九霄云外,“好啊好啊,咱们赶紧去!”
另一只船上,谢盈之暗舒一口气,轻声道:“辛公子,你认得那兄妹二人?”
辛无疾颔首,“不错。”
谢盈之试探着又问:“却不知他们是哪家门派的?说不定也是来给义父祝寿的。”
辛无疾不愿多谈,只简单道:“越城叶家。”
谢盈之立时睁大一双盈盈美目,低声惊呼道:“越城叶家?方才那姑娘难道便是叶桃乐么?”
辛无疾微异,“谢姑娘也认得她?”
谢盈之蹙了蹙眉,欲言又止:“不算认得,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
辛无疾一听便明了谢盈之所谓的“传闻”是怎样的“传闻”,当下默然不语。
叶桃乐是越城人,谢盈之身在千里之外的清州却听说过她,那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名声在外啊。
作者有话要说:重逢了!重要女配出现了!热热闹闹的大戏也要开场了~!
12
12、璧人 。。。
小船快行一盏茶的功夫后,叶沛然在一处船坞叫了停,付了船资后与桃乐上了岸,信步来到左近一间名叫“千味馆”的酒楼。
时值傍晚,酒楼里食客众多格外热闹,而兄妹俩衣着光鲜,形貌不凡,甫一进店便被眼尖的掌柜注意到,堆叠着满脸笑意亲自迎上前来,“这会儿楼下人多嘈杂,二楼既清静,景致也好,这位公子和小姐不如楼上请?”
叶沛然点个头,与桃乐一道在小二的殷勤带领下往楼梯行去。
待到在二楼一间靠窗的雅间落了座,桃乐几乎要热泪盈眶,不容易啊不容易,她总算可以被人笑脸相迎着大摇大摆走进饭馆用餐,而不是被人当成牛鬼蛇神一样赶出来了!
来清州的路上自然也会用餐打尖,但一来谢老盟主寿辰将近,时间紧张,二来桃乐从越城出来时留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因此兄妹二人吃的都很随便简单,往往买了干粮直接在车上解决。直到来了清州才松了一口气,正儿八经地第一次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