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行之。”钱若水点了楼解言,他一直都沉默着,“你对匈奴最是了解,你怎么看待匈奴这一次的失利。”
楼解言缓缓道:“匈奴与慕容部素有往来,二者联合夹击拓跋部,已是不争的事实。慕容部如今与上皇在北境胶着,匈奴趁虚袭击西北,想必也是提前计划好的。但匈奴被冉续所败,转投我大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匈奴与慕容部在利益的分配上发生了小小的分歧。其实也不算是小,游牧民族以抢掠为生,就算只是一头羊的差距,都能引发一起部族大战。所以,这一次匈奴被慕容占了便宜,心中不服,想与我大魏结盟,打击慕容部也不是不可能。若臣是匈奴单于,也会想依附强者,打击弱者。若果真是如此,匈奴的下一步计划,应该是联军夺回幽州,并要求分一杯羹。”
“若如你所分析的这般,倒也不足为惧。”钱若水听罢才放下心来,“冉将军,本宫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信不过匈奴人。如行之所言,匈奴想与我联合,这一战只怕没有尽全力,造成战败的假象,以向我投诚,继而提出和亲的要求。所以说,冉将军还是轻敌了。”
冉续的脸都烧了起来,他领军出征,生平未遇劲敌,只一个杜恪辰与他堪称敌手,从未将匈奴人放在心里,这一战的胜利,他认为是十拿九稳,事实上他也赢了,可钱若水却告诉他,这不是他打赢的,是人家让他的。
他不服
“若是这样的话,这和亲先缓一缓。”钱若水说:“匈奴人还会有后招的,起码对我们来说,不是有任何的损失,反而会有很好的收获。”
如钱若水所说,朝中没有消息传回匈奴,匈奴就急了,没过几日,单于就带着公主和千匹良驹进了京城。当然,前提是钱若水允许他们进京。。
。。。
☆、第355章:这公主真是绝色啊!
钱若水记得,匈奴从未有遣公主和亲中原的记录,只有与中原公主婚配。匈奴虽然剽悍,但游牧民族的侵袭并不足以为惧,大都是抢点吃的,让他们真正入主一座城池,怕也会被夷为草原,过着放牧的生活。而大魏是主属国,为表示对他们的招安,才会让公主下降,却从没有匈奴主动让公主和亲的先例。
匈奴果然是游牧民族,一路南下脚程极快,月余已到京城。建康的雪也在他们到来时,纷扬而至。
一进城,建康的百姓纷纷退避三舍,不是没见过异族人,相反,自土门关的茶马互市繁盛之后,有很多西域的客商在经过允许后,也在建康、洛阳等地开设商铺。可这帮匈奴人身上裹着厚重的动物皮毛,发出阵阵难言的膻臭味,而他们的头发因赶路而落满了风尘,远远看过去,都能隐约看到打结成片,甚至在那个领头汉子密实的胡须上看到沙土的颗粒。
霍青遥凑趣,知道匈奴人今日要入城,便在沿途的云氏商铺守着,为了一睹匈奴公主的风采。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吓一跳。
何风在入秋来了京城,他如今负责各处商社的情报交换,钱若水把他叫进京,是为了让他尽快成亲。他入宫见过钱若水,对此十分抗拒,一度让钱若水以为他不喜欢女人,要给他介绍男人。他只能拒实相告,已有心仪女子,只是不知她现下在何处。
她赶紧把安歌抱回堂内,“不要让安歌儿看到这么奇怪的东西。”
何风本来是兴趣缺缺,见状也探头看了一眼,拍着胸口说:“这公主真是绝色啊”
霍青遥深表赞同,“真绝色”
“娘娘应该会有压力的”
“我很期待她们俩未来的对决。”
“我赌娘娘赢”
霍青遥摇头,“不一定不一定。”
“赌一把”
“赌什么算我一份。”钱若水从内堂走出来,一袭男装清雅,眉不点而翠,唇不染而嫣,她从二人中间走过去,在门口张望,只看到匈奴人的背影,遗憾地说:“咦,匈奴人走了”
“你着急什么,不是马上就能看到了。”霍青遥面色揶揄,“这公主非常人也,乃是真绝色。”
钱若水还能依稀看到背影,匈奴人的衣饰都差不多,动物皮毛裹身,每个人看着都五大三粗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霍青遥所的所谓绝色,还有那些奇怪的味道,或许是路途太远,未及梳洗所致。
“哪有那么容易见啊”钱若水皱鼻子,“本宫是想见就能见的吗再说了,来了一个想跟本宫抢男人的女人,本宫还不得耗着她,摆足架子才能见她。”
“不就是太后,有什么好神气的。”
钱若水扬起下颌,“不好意思,这大魏朝如今就本宫一个太后。皇后还得看人脸色,随时都有被废的危险,本宫这个太后可是独一份,只要大魏江山稳固,本宫就是铁打的太后。”
何风忍不住捅她一刀,“就算是太后也要跟人抢男人,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以前呢,你还能恃宠而骄,太上皇能护你周全,后宫嫔妃都是一众的摆设。可现下你是太后了,还要替自己的男人张罗小老婆,不接受还不行,你男人在打仗,你儿子还小,你要权衡利弊,不得不忍气吞声。你真是越活越窝囊了”
何风那表情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他宁愿她隐居于出云山庄,不必看人脸色,起码自在逍遥,无人约束。虽然那时候她隐姓埋名,但总比现下表面风光。
“日后你若是要让我看你的窝囊样子,就不要叫我来京城了,看着来气。”何风甩袖转身,正欲离开。
钱若水却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中,莞尔一笑,叫住他,“你到底要不要成亲啊你找不到你心仪的女子,说明你俩没有缘份,既是无缘,就该重新开始,你也不小了,老何家还指望着你延续香火。”
“你想让我娶谁”何风回眸,冷冷地瞪她,“你一味地委屈自己,如今连我的婚事也要当作筹码,你这个太后当得还真是风光”
“我只是让你成家而已”钱若水恼了,“你年纪还小,又饱满圣贤书,何家的罪名已除,你也能考取功名,让你娶个有家世的姑娘,也好为日后铺路。”
“我不想”何风背脊僵直,“不劳娘娘费心,我只要当一介布衣,自在逍遥,不必看人脸色。”
钱若水走到他面前,“你既是不想,先时为何还要帮兄长谋反,若是兄长功成,你也有一官半职,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我如今把机会摆到你面前,你又何必拒绝。”
云氏有五大长老。秦仲卿年事已高,儿孙都有自己的营生,虽还是在云氏的商社奔走,但已经习惯商旅之路,多少年来秦家从武将之家变成了普通的生意人,无人再习武。陆解、虞珂的先祖也是武人,但并未放弃习武,只是再也没有报效家国的理想,一心经营云氏的商社,等着有一日云氏平反,不必再躲躲藏藏,隐姓埋名。而唯陈豫照与何风的先祖都是文臣,官居六部,若非与云逍一起被处斩,国之栋梁也不过如此。陈、何两家先祖极重视教育,代代传承,只为能有一日,后世子孙能出人头地,光耀家门。
各人有各人的因缘际会。陈豫照机缘巧合,习了医术,家中又有沉疴已久的妻子,钱若水要他到太医院任职,京中名医聚集,药材不缺,能让他更快的治好妻子,以他的医术很快就能在京城站稳脚根。而何风就比较困难,他是五人当中难得的文武全才,可世家朝臣最不缺读书的人,他只有以才名扬名天下,继而位列朝堂。
杜恪辰出征前,他曾写来书信,愿随军出征,一展所长,被钱若水拒绝了,何风至今耿耿于怀。
“我不想像你现下这般”何风在云家顺风顺水,没有受过委屈,对她的现状他很是不平。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人总是要有取舍,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失。”钱若水说:“说一句直白点的话,天下的好事岂能让你一个人都尽了。”
何风不语。
霍青遥见他们僵持,说道:“云氏百年蛰伏,也是为了能有一日能再入朝堂。如今,大当家已经死了,其他人都安于现状,致力于做大云氏商社,也是为了不让后世子孙忘了云家的存在。至于你,留在云氏商社太屈才了,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以往是不能考取功名,不能入朝为官,如今云氏重出,各家的罪名已除,你再不趁着年轻有所作为,岂不是让近百年来的努力徒劳无功。”
“为何一定是我”
“不仅仅是你,还有其他的族人也都在各郡准备,只是你与我亲近一切,我才把你叫来京城,可先跟着我爹或是管易做做文章,我会让人把你的户籍落在京城,我和遥遥也能照应一二。”钱若水的气也消了,语重心长地说:“小字辈中,我最看好你,你也是跟着我时日最长的一个,平安幼时也一直跟着你,感情自不必说。你要是不想成亲也就罢了,专心准备功课便是了。”
何风清疏的眉眼渐渐化开,“你的意思是,我能还像从前一样跟着你”
“那你是答应了”
何风忙道:“让我再想想。”
钱若水一口气上来,作势要揍他,“何风,你这个臭小子”
钱若水没见到匈奴公主,遗憾地回宫,宫中正在准备明日乌拉单于和曼丹公主进宫面圣的事宜。
萧长信正在操练,羽林卫换了新的甲衣,寒光凛凛,铁骨铮铮,在殿前执戟来回演练,甲衣铿锵,让人想起远在北境的杜恪辰,他穿甲衣的样子永远都是那么气势如虹,初见时他一身银衣于雨夜中向她伸出手,凌厉的眉眼似镀了一层微芒,吸引她的目光驻足。
她一时呆立当场,直到萧长信跪地行礼的甲衣相撞声才把她唤醒。
“萧将军请起。”钱若水收回心神,“将士们辛苦了,明日匈奴人进宫,同往日一样便是,不必刻意为之。”
萧长信道:“娘娘还不知今日在驿馆的事情吧”
钱若水自然是不知道的,“何事”
“匈奴人入住四方会馆,把馆内的各国使臣都吓跑了,连馆中伺候的人都被吓得不轻,不敢轻易上去服侍。馆丞派人来报时,匈奴人已经宰了馆中备好的牲畜,自己烤了吃,弄得四方会馆一片狼籍,各国使臣都不敢回去,纷纷在城中的客栈入住。”
“匈奴人茹毛饮血,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何必吓成这副样子,丢人”
“末将也是这样说的,可馆丞说那些人确实可怕,问他究竟有何可惧,他只是摇头,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想必是吓得不轻。”萧长信说:“娘娘,要不要末将带一队人马夜探四方会馆,给他们点苦头吃吃。”
钱若水冷哼,“这种把戏就算了,明日大殿之上,还怕没有机会吗”。
。。。
☆、第356章:公主真绝色?
匈奴人上殿时,钱若水还在和周公喝酒,推杯换盏之际,被殿外宫人们激动的交谈声吵醒了,阳光正好,一室明媚,她没了睡意,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虽然这样不好,身为太后听宫人的八卦未免有份,可后宫只剩她一个人,难免孤单寂寞,听些八卦也未尝不可。
“秋蝉姐,你不去太极殿看看吗那个曼丹公主”那宫人大笑,后面的话钱若水没太听清。
秋蝉回道:“娘娘还没醒,你们小点声。”
“娘娘是故意的吧想给那个匈奴公主来个下马威。这样是再好不过了,不过看她那样子,娘娘以后似乎没有好日子过了。”
昨日霍青遥才说匈奴公主是真绝色,她听过就算,宫人们又议论起来,她不得不正视这个曼丹公主。绝色她摸摸自己的脸,她远嫁凉州时十六岁,如今十年过去,她也才二十六岁而已,若是在前世,这个年纪的姑娘还在谈恋爱,可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不比十几岁的小姑娘,但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信心。可为何一个两个都在说曼丹公主的容貌,难道说公主真的是绝色可后宫要什么样的绝色没有,杜恪辰也不曾动过心思,就算曼丹公主美若天仙,也不足以撼动她的地位。
“你们都看到公主了”秋蝉也起了好奇之心,“都说说,长什么样”
“还是留给秋蝉姐姐自己看吧,说多了就不好玩了。”
“死丫头,还卖关子。都走都走,不要吵着娘娘安寝。”
钱若水深深觉得若是继续装睡不太好,毕竟是太后了,还是要做出表率,于是她轻轻咳嗽一声,秋蝉带着宫人立刻鱼贯而入,伺候她梳洗更衣。
刚收拾妥当,平安就带着如意进来了,小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连如意都是一脸纠结的小表情,明显是在不爽。
“出了何事”平安沉稳,登极之后愈发老练,全然不似一个八岁的孩子,就算是泰山崩于出这样的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脸够不够大”
“母后,脸大,很大。”如意仰起小脸,义愤填膺地说。
钱若水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俯身抱起她,“走,母后带你去会会他们。”
“不要。”如意的小肉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如意不去。”
“有母后在,看他们敢嚣张吗”
“不要不要,皇兄,如意不要。”如意的手把鼻子捂得死死地。
钱若水以为她是害怕被带走,郑重地向她承诺,“母后不会让你离开的,就算是嫁人也不会嫁到匈奴。”
如意自然是听不懂什么是嫁人,但她相信钱若水,可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大殿,钱若水只好让秋蝉带着她在含元殿用膳,她则带着平安回去。
平安也是一脸的不情愿,落在钱若水的后头,可他是一国之君,不能失了身份,只好挺起背脊走向太极殿。
什么味道
钱若水在殿前止住脚步,皱了皱鼻子,向平安道:“虽说是冬天了,可宫人们平时的清洁还是要注意的,这么大的汗臭味,会唐突了客人。”
平安平静地看着她,“母后,这是匈奴人身上的味道。”
钱若水让口水给噎了一下,猛然想着前世关于一些草原民族生活习惯的记载,他们的一生只洗三次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死亡一次。这匈奴人是游牧民族,逐水而居,以地为床天为被,终日与牛羊为伍,又喜食肉,身上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难闻。还没走近,就已经闻到这难以言喻的膻味,也难怪如意如此抗拒。
“母后。”
钱若水回过神来,摒住呼吸,微抬下颌,似有一种壮士断的决心,“走吧。”
可更让人震惊的事情还在等她。
是谁说过曼丹公主真绝色,是霍青遥,是何风,还有含元殿的宫人,甚至方才平安也说过诸如此类的话。钱若水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愚弄了,一个个都拐着弯骗她,太过分了,害她还想着该怎么打发绝色倾城的匈奴公主。
“太后驾到”殿前宫人高唱。
钱若水仪态万千地上殿,目不斜视,嘴角微微上扬,坐定后,略微垂眸,扫视那帮早已看呆的匈奴人,尘垢满面,身上裹着奇怪的动物皮毛,剪裁以实用为主,根本没有任何的美观可言。这是他们一向的生活习性,钱若水无意评论,只是与大魏普通百姓的生活相距甚远,更不用说在士人汇聚的京城建康。
“这位就是匈奴乌拉单于”连礼仪都不懂,钱若水只好出言提醒他。
乌拉单于被点了名,壮硕的身形轰然而起,挡了殿外日头,他只恭身行礼,“见过太后。”
钱若水眉眼飞扬,“单于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本宫向来不理朝政,方才皇上如本宫说起单于英姿,本宫便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来看上一眼,单于不会见怪吧”
乌拉单于没见过这么绝色的女子,早就看得眼睛都直了,哪里还会见怪。
“哪位是曼丹公主本宫怎么没瞧见啊,单于是不是把公主藏起来了”钱若水东张西望,故作不知。
这时,一个魁梧的人影从乌拉单于的下首位出列,手搭在肩上,行了一礼,“见过太后。”
钱若水眯了眯眼,“本宫问的是曼丹公主,这位这位勇士请入席。”
那人本就不白的肤色如今更要深了几分,朗声答道:“小女曼丹。”
钱若水斜睨过去,“乌拉单于,和亲是你们先提出来的,本宫接受匈奴的臣服,才同意让公主入宫。可单于这是做什么找了这样一个人,明显就是没有诚意和亲,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乌拉单于被她这一先发制人,须臾愣了一下,“这就是小女。”
“小女”钱若水笑了,“这是女的吗本宫看着怎么是个男的。”
曼丹公主的脸拉得老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乌拉单于,既然您没有诚意,这和亲一事也就不必再提。来者是客,我大魏是礼仪之邦,买卖不成仁义在,还请单于好好休息。”钱若水站了起来,“本宫还有其他事情,这就少陪了。”
曼丹公主径自挡住她的去路,摘去头上貂皮小帽,“太后娘娘,我是女的。”
一股难言的汗臭向钱若水袭来,她忍着阵阵恶心,“这位勇士,请你看看在场的宫人,但凡是女子都该是什么装扮,你也一目了然。匈奴有匈奴的习俗,本宫不要求随我大魏风俗,但起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