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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几个精壮大汉从门外走进来,为首的对着公孙华俯首帖耳,声如洪钟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们好福气,能与我朝第一猛将切磋,记着,待会下手的时候千万别留情,能使多大劲儿就给我使多大劲儿,千万别丢了我们公孙府的威风!”公孙华厉声叮嘱道。
“看来,我真不该留你那条胳膊。”楚南笑了笑道。
“堂堂楚大将军连匈奴十几万大军都不在话下,这几个人,充其量玩玩而已吧。”公孙华笑道,接着对着周围人厉声道:“你们今天要是让这个东西安然无恙地出了妓馆,那你们就不用回公孙府了。”
“你疯了?”谢无忧上前对着公孙华怒道。
“我是疯了,从你嫁给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公孙华回过头狠狠道。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拿命偿!”谢无忧露了杀机冷冷道。
“呵!”公孙华不屑地笑了,道:“谢无忧,我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谢无忧心如刀绞,却听楚南的声音远远漫不经心传来道:“夫人莫要担心,且看为夫今日如何痛打落水狗!”
☆、第八回 公主之身,夫人之名(六)
公孙华早就按耐不住了,对着那十几个精壮汉子怒吼道:“给我打!”
楚南是大夏第一杀将,威名响当当地,这十几个练家子虽跃跃欲试,但各自都有些忌惮。而楚南那厢却十分惬意地拿起酒壶,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起来。再不出手,保不齐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一个纵步上前,猛地将楚南的左右肩膀狠狠摁住,其中一个人道:“将军一个人喝酒太不合适,何不让小的伺候伺候?”
“哦,原来你们公孙家的仆从是这么伺候人喝酒的?”楚南纹丝不动道,他手肘之下的桌面已经现出细微裂纹,几个大汉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仿若摁在了石头上毫无下压之势。
“你们这么伺候,本将军还真不习惯!”楚南说完,几个大汉只觉得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巨力猛地将他们几个尽数弹开,楚南直挺挺地起身,几个人轰隆摔了一地!
“这伺候人的本事还得这天香楼的姑娘们在行,改天你们当好好向人家请教请教才是!”楚南笑了道。
后面的一个汉子见状,猛地抡起一个拳头朝着楚南后脑勺砸出去,这一拳已是全身的劲力,又快又猛,谢无忧惊得大叫一声,楚南却似后头长了眼睛一般,像个泥鳅一般灵活一闪,那一拳扑了空没等那人明白过来已被楚南神鬼一般的速度抓住,他用力一拽,那人往前一晃,楚南顺势将他的头颅夹在了腋下,腾出另一手往他嘴里灌酒道:“如此美酒,当与人同乐!”那人哪里有心思喝酒,连呛了几口,楚南一掌拍在他脸上,扫兴道:“真是暴殄天物,该打!”转眼将那人拍出了几丈远,连同他身后的桌椅一同摔了个稀巴烂。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同销万古愁!”楚南高高举起酒壶,一线晶莹透亮的酒水脉脉流入他的喉中,他不像在喝酒,倒像是在往肚子里倒酒。
如此爽快不羁,大开大合的男子,谢无忧觉得他本就该属于沙场,不该羁绊于朝堂,还有她的温柔乡。
其余的人趁着他饮酒的空当,纷纷上前出招来袭,楚南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好像自己的世界里只剩了那一壶好酒,他连一滴都舍不得浪费!但是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打扰了他的酒兴,他更不会放过!
众人围攻之下,他一手紧紧提着酒壶,一手腾出来,拳掌随心所欲地互换,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肋下、小腹,招招不留余地,招招狠辣无情!只见一掌飞出,被击中的人脸上像开了酱油铺子,惨不忍睹!一拳挥过,中招的人捂着肚子哭爹喊娘!他的下盘功夫也是步步生风,叫人猝不及防!如此巧妙、精奇、威猛的功夫,三下五除二的将所有来犯的人打得血肉横飞,苦不堪言,没有人相信均是出自他一个人之手!
十几个人转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厢房内的桌子椅子凳子等物件,也是各个开了花,散了架!
酒已毕,一场好戏就此结束,楚南扔掉了酒壶,啪嗒一声脆响,他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周围人一片目瞪口呆!
楚南醉得东摇西晃的,好歹他还能从迷蒙蒙的醉眼里辨别出了自己的老婆,然后慢慢走到她身边,对着她伸出手道:“夫人,为夫带你回家。”
谢无忧愣愣地看着他,这模样,一如从前自己被人欺负了,楚南替她出头教训后,也是这般伸手道:“丫头,哥哥带你玩!”
她将手递过去,楚南一把抓过,滚烫滚烫的,就此牵着她,像哥哥牵着妹妹那样欢喜地出了厢房。临走前,楚南还不忘回过头对着公孙华道:“状元爷,人是你带的,这账可得算你的!”
“哼!”公孙华怒不可遏道,“老子才不赖账,老子有的是钱!”
“姑娘们,听到没有,状元爷今儿来捧场了,他有的是钱!”楚南对着周围人吆喝起来,立即的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见了财神爷一般,兴高采烈地涌进了厢房。
御史大夫像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捂着自己脑袋蹲在地上,对着公孙华大声道:“状元爷,你来之前可答应过老朽,会保住我的清白的呀!”
公孙华被一群钗裙脂粉包围,面无表情地望向那二人离去的方向,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跟随着那人越来越远,突然崩溃地蹲在地上哭诉起来:“早知道,我背什么四书五经啊!我应该背九阴真经的!”
楚南虽然醉,却十分体贴细微地将谢无忧扶上了马车,然后叫车夫退下,自己拿起了缰绳接替了车夫的位置,谢无忧立即阻止道:“你喝了酒,怎能驾车?”
“夫人不知,为夫从前在漠北戍边的时候,那里的人酒喝得越多,车反而驾得越好!”楚南笑了道,接着一声底气充足的“驾!”马车便弯弯曲曲地驶出去了。谢无忧瞧着这七歪八拐的路线,有些不安,前方却传来楚南的和润的声音道:“从前都是夫人接我走,今日为夫也想换一换。”
“哪里的话,我是你的妻子,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谢无忧道。
楚南那边又不说话,只稳稳地抓着缰绳,缓缓地赶着马车。
谢无忧掀起了车帘,默默将他高大魁梧的背影望着,今夜他酒醉之下又将她看做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她有少有的温存。
“可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做的是你妻子,告诉我,如何才能做好你的妻子?”谢无忧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默问着,未几,泪水吧嗒吧嗒落下。
到了将军府,楚南勒住缰绳从车上跳下,将车帘掀开对着里面的人道:“到了。”
府里的门童见马车回府,忙凑上去,却瞧见自家将军正以少有的温存将夫人从车上搀扶下来,他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的愣在原地。
“愣着干嘛,还不通知厨房给夫人准备晚膳?”楚南对着发呆的门童怒道。
“是是是!”门童连连点头,一边朝着自家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香穗使了一个求解的眼色,哪知香穗也是一脸茫然不知。
“这么晚了就不要劳烦他们了,反正我也不是很饿。”谢无忧道。
“做奴才的就是以伺候主人为己任,否则养着他们干嘛?”楚南一语否决道,他知道谢无忧虽是公主之尊,但是自打过门他就不曾给过她好脸色,连带着这些下人平日里也有些不待见这位新来的女主人。
四个精致的风味小菜,四个做工考究的糕点,另还加了几样谢无忧平日里爱吃的素食,由婢女依次在桌上排开,若不是楚南临时起意厨房来不及准备,否则还有更多。
楚南替她盛好米粥,递给她道:“赶紧吃,凉了就不好了。”
谢无忧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心里嘀咕着他这是怎么了,楚南又抬起筷子夹了几片藕在她的碟子里,道:“你以前最喜欢吃藕了。”接着又夹了一块鸡丝道:“虽然你不喜欢吃荤菜,但是荤菜吃了身体才会结实。”
谢无忧酷爱佛法,时常斋戒,但既然是楚南夹的她立即非常听话地吃了那片鸡丝。
“你嫁到我府上,居然都没有养胖一点。”楚南放下筷子道,抬眼望着谢无忧居然是满满的心疼。
谢无忧听罢差点噎住,楚南拍着她的后背,面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威严道:“我平日里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你,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你放心,我没事,我很好,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谢无忧连忙道。
楚南望着她突然一皱眉头问道:“我是不是对你很坏?”
“啊?”谢无忧不知作何回答。
“为什么不反抗呢?”楚南问道。
“我,”谢无忧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粥,许久道:“我都习惯了。”
“傻丫头。”楚南摸着她的头顶的发丝心疼道,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起身离开道:“我回书房处理一些事,你吃完了就赶紧睡,不用等我。”
“哦。”谢无忧嘟着嘴道,心道,早知道你没好心。
☆、第九回 他的心上人(一)
“从前佛祖座下有一个弟子叫阿难,生得十分俊俏,有一个女子因此倾心于他,使阿难十分苦恼,佛祖知道后便把那个女子叫到跟前问道:你说你爱阿难,那你能告诉我,你爱阿难的什么呢?那个女子说:回佛祖,我爱阿难鼻,我爱阿难眼,我爱阿难的一切!佛祖听完便把阿难变成了一个女人,那个女子见后当场便被吓跑了!”谢无忧慢慢讲着这个故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抬手一颗棋子优雅地落在她静心布下的棋局上。
“公主,佛祖也太狠了吧!”香穗听完有些愤慨道。
“因为佛祖知道那女子爱的是阿难的皮相,并非他的本质,阿难虽被化作女身但是他的本质还是阿难,那个女子若是明白这一点就不会被吓跑了。阿难也就此明白世间的情爱不过受色相蛊惑,如此浮华恰似镜花水月般转瞬即逝,从此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追随佛法的志愿!”谢无忧开解道。
“这么讲的话也算个道理。”香穗明白过来道。
“可是楚南并不知道,我虽是公主,却跟从前不是公主之时的谢无忧并无差别。”谢无忧叹气道,接着她目光萧索道:“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他喜欢的女人。”
“可是公主啊,谁知道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香穗为难道。
谢无忧莞尔一笑:“有个人她该知道的,她侍候了将军那么久却还不曾跟我正式打个照面呢。”
“公主说的是谁?”香穗不解道。
“不就是那个天香楼的头牌么。”谢无忧面无表情道。
“对呀,我们是该好好的问候一下这位头牌了。”香穗立即心领神会地笑了。
白天里的天香楼没有半点生意,但是楼蓝却拿出了自己最华丽的衣裙、最珍贵的珠宝,将自己盛装装点过后,才有底气地跟着接她的人出了楼子。但是即使如此轿子在将军门口停下时她的心还是咯噔地停滞了,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地出了轿子,抬头却不是巍峨雄伟的将军府门,而是一处偏僻冷清的角门,她疑惑不解道:“这是?”
将军府的婢女立即上前十分礼节地笑道:“姑娘的出身见不得光,所有自然不能走正门光明正大地进我将军府,只能委屈一下从这角门进,不过姑娘莫怕,奴婢会给你带路的。”说完她果然恭敬地有礼的做了一个“请”地姿势。
“你说的对,我这样的女人的确登不上台面,但是能进将军府也是我的福气,那就有劳这位姑娘带路了。”楼蓝不卑不亢道。
楼蓝跟着带路的姑娘在曲折迂回的庭廊间走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将军府内别有洞天般开阔不已,亭台楼阁修葺得玲珑有致,让人感觉这不是武将出身的人住的,否则哪来这么多文人墨客的雅致情调。随意一处的花草假山皆成一景,每个季节的花草都有栽种,配以各个节气的景致一点也不重复,也不繁琐。
走着走着,花草越来越少,楼阁的装饰上的华丽也全然不见,到了一处庭院只见松柏的青翠跟建筑的古朴威严相得益彰,不见芍药牡丹这些名贵花朵,唯见廊下笔直竖着不知名的根茎植被,顶上幽兰的花骨朵妖娆而又恣意地绽放着,丝丝缕缕如羽翼缤纷,不似人间奇葩。
楼蓝正要抬脚进屋,门口一个婢女立即挡住她的去处,拦在她面前十分威严道:“此乃经堂清净地,岂是你这种人能进的?”
“青鸾,不得无礼!”里面传来一声温柔的呵斥,接着那声音慢条斯理道:“佛说,万物不论尊卑,且让楼姑娘进来吧。”
被唤作青鸾的婢女很不情愿地让开了路,楼蓝抬眼鄙夷地朝她一笑,便大踏步的进去了。
“民女见过公主殿下。”楼蓝一进门立即躬身行大礼跪拜起来。
“真是懂礼数,难怪将军这么喜欢你。”谢无忧摆弄着自己的棋局,莞尔一笑道。
“民女不敢,公主乃万金之躯,民女不过流萤之火,怎敢与如月争辉?”不曾想谢无忧这般开门见山,楼蓝立即知罪似的贬低自己。
“日、月,那是说皇上跟皇后的吧,本宫可无福消受。”谢无忧继续自顾自地落子。
“民女知罪,罪该万死!”楼蓝恨不得立即嚼了自己的舌头。
“罪?你哪有罪?就算有,但凭将军喜欢你这一点,本宫也得掂量掂量。”谢无忧抬眼望着她道,见跪在地上的女子已经是浑身抖得跟个筛糠一样,如此妙人却被她折磨得如惊弓之鸟,谢无忧有些理亏地默念了一句佛号,接着道:“起来吧,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见了,香穗给她端个座。”
香穗一听还要赐座立即不乐意了,但是主子的命令怎可违抗,她便十分不乐意地挑了一张凳子脚不怎么利索地往地上一放,“哐——”地一声吓得楼蓝腿肚子直发软,香穗没好脸色道:“公主都让你坐下了,你怎么还跪着呢,是要公主亲自来请你么?”
“不不不——”楼蓝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往凳子一坐,顿时觉得这屁股下面的四条腿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敢开口言明,只好悄悄用脚垫在地上稳住,虽然坐着却比跪着还要难受。
“公主请民女有何要事?”楼蓝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无比小心而又谦卑地问道。
谢无忧望着她那张花容月貌,心道,算了,她从前又不曾真的为难过我,我今次又何必真的为难她呢?还是直接问好了,于是她清了清嗓音道:“将军平日里都喜欢跟你们玩些什么呀?”
楼兰一听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人一紧张就忘了屁股下那凳子,一不留神那破凳子腿一歪连带着她整个人便轰隆一声摔在了地上,摔了四仰八叉,狼狈不已。
“这是怎么了?”谢无忧看着奇怪道,转脸对着偷笑的香穗厉声道:“你都干了什么?”
楼蓝立即跪好身子,苦苦哀求道:“公主就让民女跪着吧,民女贱命一条,在公主面前哪有坐着的道理呀!”
谢无忧狠狠瞪了一脸香穗,接着叹道:“既如此,那只好委屈你了。”
“谢公主恩典!”楼蓝忙叩首道。
“本宫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将军平日里都喜欢跟你们玩些什么?”谢无忧伸长了脖子好奇道。
楼蓝虽是出身风尘,但是头一遭被人问得如此直白,自己也扭捏起来,望着周围的几个婢女,红着脸一言不发。
谢无忧立即心领神会,对着周围的婢女道:“你们都下去吧!”香穗连带着几个婢女只好将地方腾出来,各自出了屋子悄悄将门掩上,然后各个都扒着门缝想要听一听自家将军在风月场所的密辛,也顺便瞧瞧将军夫人接下来该怎么霸气地撕这个女子。
“现在能说了么?”谢无忧接着问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又喜欢你们做些什么?”
楼蓝嗤地一声笑了,谢无忧握紧了手中的棋子,强忍着怒气道:“很好笑么,是他做的可笑,还是本宫问得可笑?”
楼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公主就算问民女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将军从没碰过天香楼的任何一个姑娘。”
“你说什么?”谢无忧手里的棋子几乎要陷入肉里。
“将军回回来都是一个人喝闷酒,只有知道了夫人要来的时候才会叫上几个姑娘,但那也只是胡闹。”楼蓝怯生生道。
谢无忧手一抖,棋子啪嗒一声落下,整个棋局都乱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结果。
“他进过民女的房,却从没上过民女的床,所以他有什么喜好民女实在说不出来。”楼蓝陷入痛苦的回忆道,“民女感觉到他十分痛苦,一个人孤独而又寂寞地喝酒,什么都不说,夫人一来,他就开始演戏,假装沉迷女色、乐不思蜀,可是但凡夫人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笑是装出来的,他的快乐也都是假的,每次夫人一走他的脸色就变得很可怕,有时甚至会发火,而有时却是红着眼睛一句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