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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郎想了想道“那就死拦住他。”
我问道“要是拦了,他不肯定听呢?”
卫郎道“那就打晕他,横竖不让他做。”
我问道“为什么?”
卫郎道“明知道错了,自然不能让他做了。姐姐问的奇怪。”
我问道“若是最后他还是做了呢?”
卫郎道“我家无暇不会如此。”
我道“如今说比方,你只说会如何?”
卫郎道“那便明说与他,若他再这么着,便不和他好了。”
我点了点头道“我回去陪着你姐夫去了。”
卫郎一脸诧异的看着我离开。
☆、余杭风情
回到屋里,怡然又说子玉睡下了。我点了点头进了里屋。
坐在床边看着子玉,见他睫毛颤动,知道他并没睡觉只是避我。
我故做不知,自言自语道“我方才去了卫郎那里,我问他要是知道无暇做错了会如何。子玉,你猜如何?卫郎说,若是明知无暇要做错了,会死命拦着的。”
我把手轻轻覆在子玉手上,低声道“子玉,我心里羡慕无暇。”
子玉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反而装作梦中转身,翻过身去,把手从我手底抽走。我拖鞋上床,挨着子玉躺了下来。
一夜无话。
翌日,照旧去了茶园。老夫人叫人拿来了五种不同品质的龙井放在面前。命我和范律二人,一人人品评了,讲各自的评议写在纸上。吩咐完,老夫人就走出了屋子,留了敏姨并两三个丫头在内。
我勉强分辨出其中两种间的不同,剩下的三种则差别太小,难以分辨。于是只得胡诌了几句写上。
偷眼看范律,见她挥洒自如,一手拿了茶汤,一手随手点划,似是游刃有余。
正哀声叹气,突然范律道“姐姐,烦劳把镇纸递给我。”我顺手拿了桌上的檀木镇纸递了过去。范律趁接镇纸的功夫,塞了个纸团在我手心。
我含了片茶叶,装作思索,背对了众人。打开纸团来看。上面简略写了五种茶叶的区别,我暗自记下来,又组织了语言,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大意添了些言辞上去。
等到交卷,老夫人笑的眉头舒展,和蔼道“原说徽儿大不如前了。没想到今天看来,竟是守朴抱拙的。细微处竟分辨的如此仔细。好,好,好!”
我笑着谢过老夫人褒奖,却看见范律笑着冲我眨了眨眼。此时却听老爷子又道“反而是律儿,怎如此不用心,竟错了两种。”范律低头听训。
下午无事,范律拉了我去街上喝酒。说新近才兴起的法子,用桂花煮了酒,再撒了花蕊。竟让人分不清楚是花露还是米酒,十分有趣。
酒楼并不大,小小巧巧的两层。楼梯仅容二人并肩而行。楼上用屏风隔开了数张桌子,就算是雅间了。
我和范律坐定了,便有煮酒的小厮过来伺候。我见那煮酒的小厮言语和顺,眉目分明。也学着范律的样子摸出几个铜子给他。
范律笑道“姐姐回来了这么些日子,竟一次都不来寻我。我还以为姐姐要与我生分了。”
我笑道“我屋里的事你大约也知道些,心里哪里有一刻安稳的功夫。”
范律道“那些事理它作甚?谁家不是这么着,出了不好听的,只管掀过一床锦被来一遮。让人瞧着好看就是了。”
我摇了摇头。
范律道“不如咱们俩竟出去躲一晚可好?”
我笑道“你躲什么?”
范律道“姐姐不晓得,前些日子母亲也不知想起什么来了。让人买了匹瘦马给我。我原看着娇娇弱弱的人,谁想到竟是个厉害的。如今家里也闹着呢。烦得紧。”
我笑道“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
范律道“谁说不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罢了。不说这些扫兴的,姐姐也许久不去花船上玩了吧?今儿咱们姐妹如同小时候似的。一起去疏散一晚。”
我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范律哈哈大笑。当下会过了账,二人携手并肩而行,范律身形并不高大,形容与范徽有七八分的肖似,眉宇间却是意气风发,背直腰挺,行来自有潇洒之风。
随着范律来到花船边,触目便是两层高的船楼,因着国丧,船上只悬挂了素色灯笼,并无鼓乐之声。上了船去,范律叫来两个小倌。皆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询其姓名,高些的那个叫锦瑟,矮些的叫锦弦。二人皆是一身月白色,倒有几分飘然的味道出来,固然是俗话说的若要俏一身孝。
范律笑道“这花船上可没荤的,免得回头让姐夫骂我。”说完自己扑哧一笑,比出两根手指道“如今可是两位姐夫了,若骂起来只怕更厉害些。”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就拿我取笑吧。”
范律不以为意,笑道“如今又没外人,咱们姐妹说几句笑话怕什么。”说吧招呼小倌上前劝酒。
两个小倌一起过来,一人捧了壶,另一人持了盏。满满斟了一杯酒,鹅黄色的液体划入五彩的琉璃杯子,映出水光来。煞是好看。我笑着接了,一饮而进。入口却不是米酒的香甜,直如辣椒芥末混合成的液体一样,从舌头直辣到喉咙里。脸上当时就泛出红晕来。
范律拍手笑道“我初来也上过这当,如今正好拿来算计姐姐。”
我一手捂了嘴说不出话来,两个小倌也掩口而笑,锦弦端了一盘青梅过来,用手指捻起一粒来喂到我嘴里。锦弦的手指微凉,触到我火烫的唇上,带来一阵舒爽。喂完青梅,锦弦的指尖轻轻在我唇上划过。然后冲我开颜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来。我看着他白玉也似的手指离开了唇边,又瞧见他那颗尖尖的小牙。突然觉得腹下一阵燥热。
范律浑然不觉。叫了锦瑟唱曲来听。
因鼓乐丝竹一概声音太大,传出去了总是不妥。所以锦瑟拿了一副牙板握在手中,牙板轻敲,声音清脆。锦瑟笑唱道“韶华无多人易老……”
锦弦依偎着我坐了下来,范律扔了颗青梅到自己嘴里,酸的一呲牙。锦弦又斟了一杯酒,悄悄向我笑道“奶奶别怕,这不是方才的酒了。奶奶尝尝。”
我伸手欲接,锦弦一躲,娇嗔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把一手的手肘搭在我肩上,笑着把酒杯凑近我唇边。在我耳边笑道“奶奶何不就在奴手里喝?”
我微微动了动唇,锦弦把酒喂到我嘴里。终是第一次,配合的不好,洒了几滴在衣服上。锦弦笑道“这是奴的罪过了。”然后依着我腿跪下来,用手中的帕子在我衣服上擦拭。隔着衣服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指抹中含挑,引人情动。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不敢让他继续。却听到锦瑟唱道“莫负了这春光好……”
我对范律道“咱们还是回去了吧。家里若不知道,再急了。”
范律笑道“还等这会子呢,早派人知会过了。”说吧招手叫过锦瑟搂入了怀中。
锦弦被我握住了一只手,却把头依了上来,在我手背上轻舔。只觉得他舌尖灵动,所到处一阵酥麻。
范律自顾自与锦瑟调笑。锦弦舔了几下,也向我笑道“奶奶要走,可是怨奴伺候的不周?那待会,奴向奶奶赔罪可好?”我不知道回答他什么好。一时说不出话来。
范律见我不答,回头向我笑道“姐姐不惯?那咱们就回去。”
锦瑟听说,一把搂住范律的脖子不让她动弹,锦弦也伸手环住了我腰。
锦弦向我道“奶奶原说了包宿的,这时候走了,爹爹要骂奴得罪了客人。”
范律道“莫怕,我自然跟你们爹爹说是家里有事,并不是你们俩个怠慢了。”
锦瑟插嘴道“总是奴伺候的不好,奶奶们才走了的。奴横竖逃不过一顿打去。”
范律看了看我,显出为难神色。
锦弦也瞧着我,眼中泛出水光来。红艳艳的嘴唇微微撅了,一脸惊慌失措。
我想起范律说了这里没有荤的,显然是小倌们并不与客人交欢。若是如此,歇一夜料来也没大事。点了点头,不再提要走。
范律见我不提了,笑向锦弦道“总是你不好,一会儿可好好给我姐姐陪个不是。”
锦弦连忙答应了。这才站起身来,斟酒递了给我。然后跟怕我突然反悔似的,走到船外,吩咐了开船。
没多一会儿,华月初生,船里觉得凉了。锦瑟笑言房里设了暖帐,不如移步回房吧。范律跟着锦瑟走了。锦弦从我说了要走,就收敛了几分,不敢胡闹。如今见范律二人走了,才怯怯的道“奶奶,咱们也回房吧。外头凉。”我点了点头。
房间收拾的十分旖旎,一架屏风隔了内外,屏风上画的却是罗衫半解媚眼如丝的男子。只见画中男子半侧了头,一手再褪自己肩上衣服。一手放在腰带处,似已急不可耐。
转到内侧,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屏风,不由得大奇。屏风对内的一侧,竟然是另一幅景色。屏风中方才的男子已经敞开了外袍,一手抚着自己□□的肩膀,一手在□□揉捏。锦弦看我定神看屏风,笑道“这双面绣可是找人专门制作了的。奶奶且细看屏风里的人。”我仔细看了看,竟然与锦弦有七八分相似。转头看锦弦,只见他双眼微咪,头轻轻昂起,妩媚之态与屏风中像了十足。
锦弦笑道“奴今夜好好与奶奶赔罪……”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过二百五(真难听啊)
明日双更~~
上下午各一章~~
☆、悬崖勒马
锦弦说话间,已伸手解开了外衣的带子。露出里面嫣红的中衣来。
中衣似是纱料的,行动时如水波流淌,别有一份风韵在。
我看锦弦,只觉得他有说不出的魅惑。锦弦走进我。嫣然一笑,伸手扶住我胳膊,笑道“奶奶醉了……”
我顿时觉得四肢无力,脑中昏昏沉沉。茫茫然虽着他走进暖帐中。口中说道“往日听人说,不觉盈盈而随。今天才晓得,竟是真的。”
锦弦轻笑,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软糯的香气,只听锦弦道“奶奶真是晓得人的甘苦……”
暖帐中熏了香,冷冽的甜味,却让人身上一阵凉一阵热,说不清楚是醒是梦。
锦弦进账来,伸手拔了自己头上的簪子,一头青丝散落下来。玉质的簪子在光下一闪。簪头所雕正是并蒂莲花。我心中突然一阵清明。暗道“怕是着了人的道儿了。”心中想着,伸手在自己腿上狠掐了一把。疼痛袭来,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趁着清醒过来,转身就往外走。锦弦楞了一下,快步追过来。我哪里敢让他追上。快步离了屋子。
走出了船楼,只见船已离岸,正在江心缓缓顺流而行。
我被冷风一扑,已经清醒了过来。锦弦只穿了中衣追出来,一头的青色让风吹乱。伸手理着头发对我说道“奶奶,船头风大,莫着了凉。”
我笑道“我热的很,现在想喝凉水了,烦劳你替我去取。”
锦弦面上惊疑不定,强笑了一下,回身进了船楼中。
我站在船头,迎风而立,闭上双眼暗想今日经过。范律送我答案,邀我吃酒,又定下这花船。一步步递进。我自认并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以勾引的了。但是今天对锦瑟锦弦二人却有说不出的感觉…………
脑中突然闪过琉璃盏中的烈酒。是了,酒要够烈,才掩饰的了某些东西,才引发的了某些东西……
想明白了此中关键,背上已经渗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锦弦端了一碗水出来,我说道“我才想起家中还有事,快快叫船靠了岸,我要下船。”
锦弦笑道“奴这就去叫船靠岸,奶奶还是屋里等吧。”
我摇了摇头,锦弦又劝了两句,见我坚定转身进去了。
一会儿功夫,范律披着外衣,手上又拎了件大氅走了出来,先把大氅递给了我。才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要走?”
我笑道“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紧得很。妹妹的好意,改日再领吧。”
范律也不勉强,叫人将船靠岸。
上了岸,逃命似的飞奔了回家里。
推醒子玉,把今天过往跟他说了一遍。子玉皱眉想了一下,说道“妻主快快去找老夫人,今日的事都如实说与老夫人知道。”
我略有踌躇,道“今天作弊……”
子玉道“妻主当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妻主自己站得直,立得正。又怎么会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咬了咬牙,叫人通报了老夫人,说我有事面禀。
老夫人并没有歇在老爷屋里,听了消息不好叫我进妾侍的屋子。只得批了衣服去书房见我。
半夜被我搅合了,面上带了三分不悦。我走过去,直挺挺跪下。把今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完,只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过了好一会儿,才叫我起身回房睡觉。
我只好告退,走到门口,又听老夫人道“先莫将此事说与你妹妹。”
我鞠身领命。
回了自己屋,见子玉皱眉而坐。我走过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子玉道“妻主为何要接那字条?”
我挠着头回说“我只道她是一番好意……”
子玉道“妻主也是读圣贤书的人,难道不晓得持身必正之理?”
我暗自低了头。
子玉道“古之君子,割不正不食,盗泉之水不饮,路遗之银不取。还请妻主深思。”
说完也不等我搭话,自己起身去了床上。
我默默坐了下来,暗暗想起那个我曾经生活过的,礼坏乐崩的时代。没有人有信仰,没有人有节操……
我走到床前,子玉翻身背对我。我在他身后坐下来。对他说“我以前,以为人人都这样……”
不等我说完,子玉已是大怒,从床上坐起,怒道“难道人人做贼,妻主也去做?”
我又不由得低了头,子玉缓缓道“我先前只觉得妻主不过是性子温和,不知人心险恶,如今看来,竟是我错了。”说着眼中滴下泪来。
我被子玉说的脸上发烧,连耳朵根都通红了。又见他落泪,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拭,子玉一把甩开我手,怒道“妻主不容奴死,奴自当从命,从今后侍奉堂上,教养儿女。其余,奴再不能了。”
=
翌日,来到书房里。老夫人依旧对待我和范律态度温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范律朝我笑笑,混不似和我有过芥蒂的样子。
范律笑说昨儿失礼了,改日再与我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我抹不开脸不搭理她,只得含笑敷衍着。
跟着老夫人同去了茶园。老夫人忙着最后一批茶叶。这一批交了货,就入了冬,要歇冬了。
忙了一上午,一起吃了午饭,老夫人叫人交给我一个大盒子。说是冬日的功课。教我抱回家去好好习学。暂时不必到茶园中来。
我抱了盒子回去,打开来看,里面皆是一小封一小封的茶叶,竟有百余封之多。每个封上都贴了一张字条,详叙了茶叶的种类,特点,优劣。又有一本小小的册子,记录了茶园中主要伙计的性格,优劣,手艺等。看笔迹时,却是老夫人亲笔。
我看纸质笔墨都尚新,就知道是老夫人近日所写。感念着为我费心到这个地步,心中不由得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子玉已经起了床,却凭了假条,不去堂上问安。只是命人送了不少东西给老爷子。
我奉命不再去茶园,在家安心功课。每日对着盒子里的茶叶苦心钻研。
卫郎时不时来找子玉说话,子玉也看不出异样来,跟卫郎有说有笑。
卫郎是机灵人,自然不提子玉先前的事,子玉自己也不说。
=
一日,卫郎拉了我悄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与姐夫生分了?”
我笑道“哪有的事?胡说什么。”
卫郎道“休瞒着我,往日里你们两个亲昵得很,近几日我看来,虽也说话,却谁也不看着谁。这不是生分了?”
我想着他三天两头来我屋里晃,怕也瞒不住他。索性悄悄的跟他说了实话。
谁知道卫郎听完,呆了半晌。又凝神看着我。
我心中疑惑不解,问道“怎么了?”
卫郎道“怨不得姐夫与你生分了。若换了我,只怕将你打出屋去。”
我挠头无语。
卫郎恨恨的伸手在我额上一点“真瞧不上姐姐如今这副样子。这么大的人,竟连好歹都分不出来了。你难道是傻的不成?那范律对你能安了好心?你也休怨人家!苍蝇还不订无缝的蛋呢!”
我只好道“我已知道错了,以后再不如此了。”
卫郎叹气道“如今我才知道姐夫真个命苦。”又横了我一眼,道“如今我去替你说合,你也自争气些!若是再这么着,我就叫姐夫与你义绝了。省得跟着你日日提心吊胆,还受些闲气。我都替他不值。”
我忍着羞愧连连道谢。
卫郎叹道“人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若依着我的,有些婚怕是拆了才好。”
说完进屋去找子玉。我跟了进去,又不好进内间,只好在外间屋里,坐立不安。站在门口偷听。怡然最近对我倒是天天好脸色。见我挨着门边站着,也不出声提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