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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宇望着我,目光似同情似惋惜。
舞毕,我看向辽远的碧空,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我挑了个燕铭九和靳宇都不在庄内的日子,屏退了要跟随的丫鬟,抱着布丁独自牵马出了靳庄。我记得靳宇曾说过,靳庄以北有个叫津芜的县城,便一路向北,准备去那里暂时落脚。
………
靳庄内,燕铭九独自站在山亭中,靳宇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要不要追她回来?”
燕铭九淡淡道:“心结不开,追回来也没用。”
靳宇走到他身侧:“让她去吧,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相信你想留下的,并不是一只折翼的雨燕。”
燕铭九眼光幽深,沉默良久,转头对靳宇说:“以后还要有劳你,多照顾她。”
靳宇点点头:“要回去了?”
燕铭九点了一下头:“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像你这般潇洒。”
靳宇淡然一笑,夕阳西下,在俩人身上投下片片金色的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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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竹林撞破风流事 。。。
我一路向北到了津芜,找了家客栈落脚。第二天一早,我扮了男装上街闲逛。津芜虽不大,但农畜业发达,自给自足,人们生活安康。集市热闹,饭馆酒肆生意兴隆,治安良好,一派祥和之象。
看多了夏都争权斗富的官场斗争,我对这里颇有好感,便决定长住下来。心意一定,我便开始挨个商家询问,想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一天下来并无结果,很多商家见我是异乡人,在此又无保人,都不愿接纳。我也不气馁,随便买了点烧饼充饥,准备明天继续再找。
我从傅庄出来身上没带什么钱,便将马儿卖给了客栈,用一部分钱付了房费,剩下的还可勉强维持几天生计。
自从跟公孙纾学了妙手空空的本事,我已很久没有如此窘困过。虽然取财不过是举手之事,但每每想起欢乐之家的惨剧,我便说什么也不愿再以此技为生。
第二日我又上街找工,运气还不错,只寻了半日便有一家酒楼答应要我。我很是高兴,回到客栈退了房,经小二推荐,找到一位要出租房子的大娘。大娘带我去看了房,独门独院的2间瓦房,干净整洁,地段也安静。我很满意,但囊中羞涩,不抱希望地问了问租金,竟然十分合理。大娘唠唠叨叨地说:“看你眉清目秀的,应是个本分孩子。年纪轻轻的,一人在外也不容易,我俩儿子都上夏都谋生去了,嫌这地方小,赚不到大钱。扔下我一个孤老婆子,这院老不住人眼见着日渐破败,权当让你帮我看房了。”
我笑道:“您若是想儿子的话,就常来这看看,我可以陪您聊聊天,虽然不如亲生的,也能稍解相思。”
大娘点点头,眉眼带笑:“你这娃倒是嘴甜,知道哄我老婆子开心。”
我把身上剩下所有的钱都掏给了她,不好意思地说:“大娘,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但我已经找到活了,等我领到工钱,就马上把剩下的房租补上。”
大娘挥挥手:“咱俩也算有缘。你不用着急,有钱了再给也不迟。”
我连连道谢,送走了大娘。我本身也没有什么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四周,抱起布丁对它道:“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家了,喜欢吗?”布丁呜呜叫了两声,似是回答。我抚着它的毛,自言自语道:“九哥,我不告而别,你会怪我吗?相信你能明白我的心思。你希望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我会努力的,就让这里成为一个新的起点吧。”
我以男装示人,每日去酒楼上班,工作内容无非就是点单上菜收拾残桌等。酒楼生意不错,每日里极为忙绿。头几天下来我腰酸背痛,回到家往床上一躺,连吃饭的力气也无。好在酒楼的老板伙计人都很好,待我也不错。累归累,我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欢乐之家出事后我几乎没有好好吃过饭,一向是健康宝宝的我,竟有了胃疼的毛病。我不禁自嘲:没长成黛玉的美,倒染了黛玉的娇。玉瓷呀玉瓷,你只是墙缝中的野花,哪有娇贵的资本?
平日里见到穷困之人,我仍会忍不住出手救济,有时未到月末银子便用光了,我不得不厚着脸皮向老板预支薪水,还好老板颇为厚道,每次皆痛快答允,并未为难我。房东大娘也时常送来些自己做的馒头酱肉,我在津芜的日子就这样无惊无险地过了下来。
这日轮到我休息,难得不用上班,我便去西郊散心。那里有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风景甚美。我正悠闲地赏着美景,忽听得竹林深处似有声音。
我顺声往林中寻去,愈走声音愈清晰,似乎是女子的哀叫。我心中一警,使出轻功几个纵跃便来到声音发源处,隐在竹后探头细看,只见一个女子仰卧在地上,衣裳散乱,她身上压着一个身材伟健的男子,看不清面貌。那女子秀丽的脸庞扭曲,口中发出痛苦的□。
我一看之下登时大怒,光天化日强占良家妇女,这淫贼真是胆大包天。我从怀中抽出倚天,右足力点,直取那男子背脊。
那女子见我突然蹿出,“啊”地一声惊叫。我的倚天已架在那男子颈边,我冲那女子道:“姑娘莫怕,我是来救你的。”又对那男子喝道:“你这淫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作恶,还不跟我去官府领罪!”
那男子慢慢抬起身,我只觉手腕忽地一麻,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倚天已到了他的手中。
我大惊失色,不由后退了几步,那男子已转过身,长发披散,眼中锋芒逼人,眉宇间透出一股狂妄倨傲之色,此刻衣襟大敞,露出精实的胸膛。他不耐地看了我一眼,把玩着手中的倚天:“你倒说说,要如何送我去官府?”
我已知绝不是他对手,边思量对策边道:“如何送我倒不愁,反正世间自有公道,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收拾你。”“你”字未落,我向左边虚探一步,身形似要欺近他时忽地一个飞旋从他右侧转到背后,这招“声东击西”步法奇特,是公孙纾的看家本事之一。
一转到他身后,我拉起地上的女子便要跑。哪知那女子惊叫连连,使劲甩掉我的手,跑到他背后躲了起来。这下我彻底傻眼了,瞠目结舌站在原地。那男子冷笑了几声道:“真是有趣,我在这里与相好鱼水交欢,却被人拿刀指着喊淫贼,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我才知今日管错了闲事,讪讪道:“今日是我一时不甚,搅了仁兄雅兴,全是误会一场。还请仁兄还我匕首,我这便离去。”心里暗想要不是那女子叫得那么惨,我又怎会误解。
那男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忽地冷笑道:“男女之事,本就痛中带乐。她叫得越大声,反倒正是爽得很。你这小子乳臭未干,还没有过女人吧?用不用本大爷传授你两招?”
我苦笑了一声:“不敢烦劳仁兄了。还请将匕首归还,我这便去了。”
他微眯了眼打量了我一下,冷冷道:“扫了本大爷的兴就想走,没那么容易。想要匕首自己来拿吧。”
我知他有意刁难,脑子一转已有了主意,便道:“不如我跟仁兄赌一把,若是我赢了,便请仁兄还我匕首。若是我输了,便任由仁兄发落,可好?”
他嘿嘿一笑:“你这小子倒有点胆识。说吧,怎个赌法?”
我没有马上回答,走到一根竹子旁,侧头对他道:“还要麻烦仁兄帮我削两节竹筒。”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到竹子边随手一挥倚天,我只觉眼前一花,竹子猛地往下降了一截,却并未倾倒,两节竹筒已稳稳停在他手中。
我不禁叹了一声:“好赞的功夫。”拿过竹筒,又向那女子道:“想向姑娘借手帕一用。”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未阻拦,便掏出帕子递给我。
我盘腿坐下,他坐到我对面,那女子显然甚为好奇,也坐到他旁边探头观望。我将竹筒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随即将铜钱掷入左边的竹筒,两手覆住竹筒,在地上快速倒换,只见一片绿色晃动,常人眼花缭乱间早已分不出左右。片刻后我猛地停了手,仍是一左一右两只竹筒,我一甩手帕盖在两只竹筒上,扬声道:“还请仁兄猜猜铜钱在哪只竹筒中?”
他眼中玩兴大增,没有看竹筒却反而盯着我,眼中精光闪烁:“铜钱不在竹筒里,却在你身上,对不对呀小子?”
我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仁兄确定?”
他笑得不怀好意:“搜搜不就知道了。”
我笑道:“那倒不必。”说罢伸手往那女子鬓间一探,一枚铜钱已夹在手指中。
那女子惊呼一声,自是不知我何时将铜钱藏到她身上。那男子几声冷笑,口中道:“妙啊妙,好一个偷天换日!”说罢快如闪电般地擒住了我的手腕,我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觉腕上一阵酸痛,耳边听得那男子道:“你自始至终将铜板藏在手中,以为这点伎俩就能骗过我吗?”手上加力,我只觉手腕被捏得“咔咔”作响,几乎便要折断。我的倔劲被激起,强忍疼痛大声道:“你并未从我身上找出铜板,又凭什么如此说?”
他挑眉道:“还不服气?好啊,本大爷今日便废了你这只手。”
我反倒镇静下来,冷冷道:“你武功在我之上,我自是无法反抗。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我已道歉,你仍步步相逼。赌局并未分输赢你却以蛮力相欺。我懒得与你这等无理之徒多费口舌,要杀要剐随便你。”
他眼中戾气一闪,忽然纵声狂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看在你这小子有股子硬气,本大爷今天就饶了你。”说罢放开我,我抽回手腕,只见腕上已是一圈红痕。
我整了一下衣衫,起身道:“还我匕首!”言语间也不再客气。
他哼了一声:“这匕首不错,本大爷先玩两天,腻了再还你。”
“你…”我气结,却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挟着那女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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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巧化风月结金兰 。。。
竹林中莫名其妙失了匕首,我一连几天心情低落,郁郁寡欢。这日收工天色已晚,我从酒楼出来,正要回家,眼前忽然闪出一人,我一看,正是那日夺我匕首的男子。
他一身黑衫,长身玉立,仍是一脸放荡不羁的神色。我心中戒备,警惕地看着他。他看出我的紧张,眼中带了戏谑的神情。
我见他又来寻我,心念一动,反正也打不过他,与其硬碰硬,不如用怀柔之道。我扯出一抹笑容:“原来是仁兄呀。这么晚前来,有何贵干?”
他一怔,没想到我态度如此大变,便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我暗忖:你这样的魔头还是少找我为妙,一个不高兴又要我折胳膊断腿。心里惦记着拿回倚天,便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既然你我二人如此有缘,玉瓷请仁兄喝一杯如何?”
他嘿嘿一笑:“算你识相,去哪里喝?”
我眼珠一转:“请仁兄等我一下。”转身进了酒楼,片刻后拿了一壶酒和一个油纸包出来,冲他扬了扬手中酒壶:“走吧。”
我俩一路回到我住的小院,我没有进门,从墙外直接跃上屋顶,俩人在屋顶上坐下,我把手中的酒壶放下,又从怀中掏出两个小酒盅,倒满,递了一盅给他,他毫不客气一饮而尽,我拿了另一盅慢慢啜着。
他给自己倒满酒,又打开油纸拿了块酱牛肉大口嚼着,见我拿着酒盅小口抿着,讥讽道:“你这也算喝酒?”
我笑道:“我少喝些,仁兄不就可多喝些?”
他打量了我一下,讥讽道:“明明是酒量不行,说得倒好像多大方似的。”
我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不屑地嗤道:“你还吃奶的时候本大爷就已经在江湖上扬名了。就你那点鬼机灵,不过是逗本大爷一个乐罢了。”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我苦笑,看来他已经看出我是女子身了,赶紧岔开话题:“还没请教这位仁兄的名号?”
他仰头喝干杯中酒,凑近我耳边邪声道:“好好记住了,我的名字是苍。啸。天。”
我揉了揉被他气息吹得麻痒的耳朵,怎么也想不起来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物。不过我知道的江湖上那点事,都是从师父公孙纾和丁风雷那里听来的,实在少得可怜,想不起来纯属正常。
苍啸天见我没啥反应,嘿嘿冷笑:“看你那两下三脚猫功夫估计没闯过江湖吧?罢了,本大爷不跟小娃一般见识。”
我看他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年纪,却总是自称大辈,不由莞尔。
他斜了我一眼:“你叫玉瓷?”
我点点头:“宁玉瓷。”
“看你轻身功夫不错,武功倒是差得紧了。至于手上那两下子,嘿嘿。。。是公孙纾的小徒吧?”
我一愣:“你认识我师父?”
他哼了一声:“公孙纾那老儿,不过就是会点偷鸡摸狗的功夫,还入不了本大爷的眼。不过人还算仗义,想不到竟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老滑头收了个小滑头,啧啧…”一番话横扫我和公孙纾俩人,实是无理至极。
我一时气恼,懒得理他。他仰头又干掉一杯酒,再倒时酒却没了。
他晃晃酒壶:“酒没了,再去拿些来。”
我耐着性子道:“小饮怡情,大饮伤身,今日就这一壶足矣。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吧。”说罢跳入院中,转身冲他挥了下手,向屋中走去。
我刚推开屋门,身后一个人影已经闪在我前面,正是苍啸天。我一愣:“这是我房间,你怎么进来了?”
他伸了个腰:“跑了一天还真有点累了,这里还算干净,就勉强凑合一晚吧。”
我急到:“那怎么成,这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无法无天的苍同学已经自行走到床边,大刺刺躺倒,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再不搭理我。
我无可奈何,心想怎么让自己摊上这么个魔头,只得掩好门,独自去偏房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见对面房门仍然紧闭,料想苍同学还没有起来,便煮了点粥,自己吃了一碗,留了一碗在桌上盖好,出门上工去了。
一天忙碌,晚上回到家中,我见桌上的粥碗已空,走到屋中一看,苍啸天已不见踪影,倚天却摆在床头。我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擦了又擦,放入怀中,暗想那苍啸天举止做事虽邪气得紧,人倒还不算坏。
日子波澜不惊地流过,我每天尽量让自己忙绿,因为勤快,老板伙计们都很喜欢我,疏不知我是生怕不够累,每每沉静下来时那些前尘往事总是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让我心痛如割,难以自制。津芜外有座甘泉寺,困扰的时候我常去那里,在佛祖面前静静地跪上一阵,求得心灵上片刻的安宁。去得多了,须发斑白的老主持偶尔也会给我讲讲禅,我虽然领悟不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境界,但至少回去后能够安然入眠,摆脱噩梦的折磨。
这日餐馆有人摆寿宴,我忙完后午饭时间早过,后厨留了饭菜,却已有些冷了,我狼吞虎咽吃了大半碗,下午便觉胃隐隐作痛。强撑了一阵,只觉身上直冒虚汗,便向老板告了假。
一进家门我径直躺倒床上,歇了一会,只觉身上又腻又粘实在不舒服,强撑着起身烧了热水,把自己丢到澡盆中。
泡在暖暖的热水里我长吁了一口气,只觉疲惫阵阵涌来,眼前涌现出欢乐之家众人的笑脸和小院中流淌不尽的脉脉温情,一时倍觉凄凉。想起当初和布丁相依为命,一路艰辛来到夏都,经历了人生最快乐和最痛苦的时刻,现在又变成孤零零一个,一颗心却早已是千疮百孔。而那个白衣身影,每每午夜梦回总是牵绊眼前,他现在可幸福?也会为她吹起笛子吗?他可会。。。偶尔想起我?
我怔怔地看着水面,里面映出一个憔悴的面庞。玉瓷,论样貌,论修养,论家世,你哪点比得上范家小姐,人家不选择你是再正常不过,我自嘲地笑了,泪水却从眼角滑落,本以为仇恨可以消弭一切,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湛蓝,湛蓝…”我喃喃念着梦中浮现千百次的名字,以手掩面,任泪水狂奔而下。
木盆中的水渐渐变冷,我缓缓放下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正准备起身,忽然看到门侧不知何时站着一人。我惊叫一声,缩回盆中,定神细看才发现来人正是苍啸天。
我抹了把头上冷汗,也不知他来了多久,自己沉浸在心事中竟完全没有察觉。我努力控制着不让声音颤抖:“你…你怎么进来了?”
苍啸天哼了一声:“本大爷想进的地还没人能拦得住。”
我知他行事邪异,此时自己这个样子实是不敢在言语上招惹他,强作镇定:“还请苍兄到旁屋稍坐,容我梳整一下再过去。”
苍啸天嘴角浮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盯视我片刻,转身出了屋。
我只觉他看我的眼神便如狼盯着即将入口的猎物,心里慌乱不已,可又不能躲在这里不出去,只得起身,边穿衣服边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