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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架了一个只着中衣的年轻男子。他们将那男子往地上一扔;喝道: “连衣服都输光了还想赌;等攒够赌本再来吧!”
那男子面如死灰;慢慢从地上爬起;裹紧衣服低头走了。靳廷见了;抬头问裴湛蓝: “师傅;这人是个赌徒么?”
裴湛蓝点点头: “小赌可作生活调剂;但若陷入其中;往往会欲罢不能;。赌庄日进斗金;很多庄主为了赚钱只恨不得榨干赌徒身上最后一文钱;导致赌徒孤注一掷;不计后果;轻者钱财尽失;重者家破人亡。”
靳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国家是否该禁赌?”
裴湛蓝眼中有赞许: “那倒也不必。可将赌庄收为国家统一控管;并立下规矩;例如客人只能赌所带钱财的七成;若输光则今日不许再赌。还有;不得以家中妻女或房契作为赌资。若能推出此类法令;则可减少因赌破家的惨剧。”
靳廷听得眼睛发亮;忽又问道: “那现在的赌庄都是谁在操控?”
裴湛蓝道: “听闻眼下夏都内的赌庄皆由一个名叫魏鸿京的人在幕后掌控。”
靳廷皱眉重复了一句: “魏鸿京?”
裴湛蓝点点头;补充道: “他与范丞相是表亲。”
靳廷脸色一沉;目光中透出与年龄不符的冷峻。我暗想: “今天还真是寓教于乐啊;该玩的玩了;该教的也教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进了家看上去比较气派的茶楼;上了二楼找了张角落里不显眼的桌子落座;大小穆和侍卫则在旁边的几张桌子坐下。
我们喝着茶;吃着茶点;闲聊着今日的见闻。有一对父女在楼中卖唱;父亲拉胡;女儿唱曲;小女孩声音甚为甜美。
靳廷见那小女孩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不禁多看了几眼。
一曲唱毕;小女孩沿桌求钱;大多数客人都视若不见;小女孩不禁面现忧色。眼见快要到了我们这桌;我塞了一锭银两到靳廷手中;靳廷一皱眉: “干嘛?”
我瞪了他一眼: “给人家呀。小小年纪就要出来谋生;怪不容易的。”
靳廷把银两掷给我: “你给不就得了。我才不管。”
我翻了下眼睛;压低声音道: “今天你是公子;不是太子。何况做点善事又不丢脸。”
靳廷脸一板正要开口;小姑娘已走到我们这桌;我一伸手把银子塞在靳廷手里;冲小姑娘的方向努了努嘴。靳廷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我一眼;伸手把银子放到小姑娘手中的托盘里。
小姑娘见他出手就是一锭大银;脸上忧色尽褪;一张小脸笑展如花;连声道: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是大善人;必定多福多寿;富贵满堂。”声音虽然稚嫩但说得真挚无比。
靳廷似有点不好意思;装作不经意转过头。我心中暗笑;裴湛蓝伸手也放了一锭银子在托盘中;小姑娘喜上眉梢;连连躬身道谢。
旁边桌的大小穆见我们解囊;也都拿了银子给她。小姑娘兴高采烈地跑过到父亲身边;唧唧喳喳地说着;还不时指指我们。
我用胳膊碰了一下靳廷: “当善人的滋味不错吧?”
靳廷哼了一声: “若我当了皇上;自当让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最大的善事。”
裴湛蓝目光中透出一丝欣慰;我对这年轻的太子也不禁刮目相看;由衷道: “公子有如此爱民之心实乃万民之福。玉瓷先替百姓们谢谢你了。”
靳廷斜了我一眼: “你呀;这会倒说得好听。我看你是最不把我当太子的那一个了。”
我莞尔一笑;正谈笑间;听得茶馆另一侧有人高声叫道: “哎卖唱的;过来过来!”
我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华贵一脸妄气的年轻男子坐在桌子当中;旁边几个随扈相伴。卖唱的父女俩见他们打扮显是权贵人家;不敢违逆;走上前去。一个随扈伸手扔了一锭银子在地上;喝道: “今儿算你们走运;咱家爷心情好想听个曲;你给我用心点唱;我们爷满意银子就是你的;不然…嘿嘿;”他用手拍了拍刀鞘; “有你好看的!”
父女俩吓得浑身发抖;我心中有气;但顾及太子不能暴露行迹;当下硬生生忍住。
二胡声响起;小姑娘怯生生地开口唱了起来;第二句还没唱完;那个年轻男子脸现不耐;招了下手;随扈俯身听吩;随即扬声喝道: “唱得有气无力;没吃饭是怎地?我们爷说了;让你唱个‘十八摸’来听听。”周围几人一听;皆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我和裴湛蓝脸都沉了下来;那“十八摸”乃是有名的青楼淫曲;那人点此曲分明含了调戏之意。
小姑娘小脸涨红;眼中已含了泪水;随扈喝道: “耳朵聋了吗?还不赶快唱!”
我看向裴湛蓝;目光中隐含征求之意;身旁的靳廷忽然沉声道: “天子脚下竟有此等狂徒。师傅;虽然今日我微服出游;但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我一听大喜;既然太子想管这事就好办了。只是心下仍不免担心;生怕若出手会暴露太子行踪。
裴湛蓝却恍若无事;随手拿起桌上被我吃剩的梅子核;淡淡道: “国虽有法;但法随人执。遇事应以法为基;根据情况灵活使用。”说罢手腕微晃;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那名随扈已然捂着大腿跪倒在地。旁边几人忙围上前查看。
我眼睛一亮;也拿起一个梅核;笑道: “如果遇到可恶之人;有时也不一定非用正道对待。正所谓‘以暴制暴’;今天就是个例子。”说罢手一扬;梅核飞出;正打在另一个随扈的腰上;我腕力不及裴湛蓝;只打得那人惊叫了一声;怒喝着寻找暗器来源。
裴湛蓝食中二指挟住一枚梅核;手腕一动打了出去;连打了三枚;只听“哎呦”之声不断;几名随扈纷纷中招;众人虽看不到裴湛蓝出手;但已有人留意到“暗器”似乎从我们这边而来;怕事之人纷纷闪避;唱曲的父女俩担忧地看了我们一眼;也匆匆下楼而去。不多时二楼只剩下我们这几桌和那富家公子及随扈。
这下饶是那帮人再笨也知道是我们这边搞事;几个随扈怒目横视;手按刀柄向我们走来。
裴湛蓝冲我和靳廷道: “该走了。”说罢站起身。前面的大小穆和侍卫早已戒备。我抬手推开桌边的窗户;和裴湛蓝换了个眼神;各扶住靳廷的一只胳膊;把靳廷夹在中间;齐齐从二楼跃下;跃出后只听得身后“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大小穆和众侍卫已和那帮随扈打在一处。
站稳后我看向靳廷: “过瘾不?”
他冷声道: “叫人将那狂徒送到官府依法发落。”
裴湛蓝道: “他们自会处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一路回到府中;靳廷换回了衣裳;我在门口送他。他走过我身边;压低声音道: “有机会再一起去玩。”
我也低声道: “那你要抓紧功课;你师傅满意了自然就会准你出宫。”
他瞪了我一眼: “本宫的功课一向出色!”
我苦笑;终究还是个孩子;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
目送着马车离去;我忍不住伸了下腰;这一天总算是无惊无险;平安度过了。
31
31、情到浓时情转薄 。。。
太子回宫后的第三天;家里迎来一位久违的客人。
我接到丫鬟通报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前厅。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光而立;我心头一热;颤声叫道:“阿淳!”
金淳转过身;记忆中的青涩少年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英毅的男子面孔;浓眉入鬓;薄唇绯然;原本犀利的眼神在看到我的出现后转为柔和。
我跳到他身前;给了他一个拥抱;阿淳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回手拥住我。我笑着抬起头;习惯性地去摸他的头;现在的我只及他肩头;需要伸长手臂才够得到。阿淳却没有像以前那样闪躲;只是温柔地看着我;任我揉乱他的头发。
我歪头看着他:“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他嘴角微扬;揶揄道:“这么久不见;说话还是如此不像个姑娘家!”
我笑得大大咧咧:“反正以前我都是当‘男人’的;你早该习惯了;现在就莫要挑剔了。”
许是想起我以前的男装扮相;金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我拉着他坐下;问:“这一年多过得好么?我听赵大哥说你跟了…燕将军;燕家军治军严格是出了名的;都还习惯吗?”
金淳点点头:“我一直跟着燕晖燕珏;学了不少东西。燕将军英明神勇并非虚名;带队练兵的确有一套。”
脑海中浮现出燕铭九的身影;我心中酸楚;低声问道:“他…好吗?”
金淳看着我:“我不常见到他。只听说他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府。”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难过;笑着对金淳说:“给我讲讲你的新生活好不好?”
金淳却盯着我:“既然选择了;就不要顾虑那么多。你该多想想自己以后的事。”
我故意板起脸:“好呀;都教训起我来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金淳的眼中有无奈也有疼惜,随即又道:“那就讲讲你这一年跑去哪里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纳闷地摸了摸脸颊:“有吗?我倒觉得最近胖了不少呢…”说话间我瞟见堂门口一个身影似乎犹豫不前,遂扬声叫道:“锦儿,还不快进来!”
小穆听见我唤她,走进屋里,却在我身边停步不前,只偷眼望着金淳。我起身把她拉到金淳身侧,笑道:“阿淳,我不在城里你不来看我倒也说得过去,怎地连锦儿都不联系?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今儿既然来了,还不赶快问候一下人家?”
金淳早已站了起来,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笑,冲小穆道:“平日军中管束甚严,少有机会外出。一直未曾探访,失礼之处还望体涵。”
小穆脸色微红,莞尔一笑:“遵守军纪算不得失礼,何况今日不是来了吗?”
我心想这俩人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文绉绉了?推着小穆在阿淳身边坐下:“不能这么容易就饶过他。这样吧,阿淳,你给我们讲讲这一年在军中的生活,我们听了再决定是否可以作算。”
金淳扬了下眉毛:“那你这一年无声无息地走掉,不跟我们联系,这笔帐又该怎么算?”说罢看向小穆:“你说最该罚的人是不是她?”
小穆一怔,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恩…倒也是…”
形势瞬间逆转,我一时语塞,跺脚道:“喂,锦儿,你到底帮谁?”
小穆被夹在中间,左右难做:“玉瓷,也不怪金淳,你一走一年多我们都很担心你。不过玉瓷既已回来,金淳你就不要计较了。”
金淳笑得无害:“我可没有跟她计较,是她不放过我。”
我翻了个白眼,女人见了情郎基本上非痴即傻,再说下去只会一边倒,更想不到金淳这臭小子这么快就学会拉拢人心了。
我们三人闲聊了一会,金淳对小穆客气而有礼,小穆则轻语含羞。我看着这俩人,一个俊朗青年一个明媚佳人,实是一对绝配。只是好像少了那么点热度,也许该找机会点拨点拨金淳,让他主动点。
我正想着,忽听金淳好像对我说了句什么,便问:“呃?说什么?”
金淳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欢乐之家?”
我忙点头:“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小穆道:“你们去吧,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若湛蓝回来,告诉他我和金淳出去了。”
小穆点点头,金淳站起身,冲她一笑:“下次再见了。”
小穆眼光闪动,轻声道:“有空的话常来。”
我看着这二人,回想起自己初识裴湛蓝时的忐忑与期待,嘴角不由扬起,却又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马车载着我俩来到欢乐之家的安葬地左近,我叫车夫远远地在外等候,和金淳走了一段,来到欢乐之家坟前。我蹲□,把带来的花束祭点在坟前摆好,金淳清理着坟头边新生的杂草,俩人整理完后,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墓碑,各自想着心事。
半晌,我站起身,金淳随着我站起来,我眼珠一转,对金淳笑道:“我可要替奶奶他们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哦。”
金淳一时未明所以,不等他发问,我已化掌为剑,一招“白蛇吐信”直取他胸膛。
金淳眼里带了笑,动作却丝毫未顿,左手一抬已格开我的掌,同时右手袭向我左肋,我被逼撤掌缩身,口中却讨便宜:“小心啦,接下来我可不让你喽。”
金淳微微一笑,一一化解我的招式,却未主动攻出。几招一过,我已知论武功招式金淳已高于我,但毕竟习武时间尚短,内功仍未到火候。我依仗轻功灵妙,左一掌右一拳围着他打转,却不正面相搏。
转眼间对了二十余招,金淳忽然冲我眨了眨眼,朗声道:“小心左边!”说罢右掌一沉击向我腰间,我闪身避过,笑道:“这可不够。。。”话音未落,金淳却虚身一晃,右足快若闪电扫向我左腿,我躲闪不及登时中招,向后摔去,金淳抢上一步伸臂抄住我跌下的身子,含笑看着我道:“还要再来么?”
我一撑他的胸膛从他臂弯中站起,笑道:“今天不玩了,再打奶奶他们该心疼我了。”
金淳伸手替我整了下衣服,我拉着他到坟前跪下,道:“奶奶、铃儿,你们看到了,阿淳已经‘出师’了。以后你们可以放心,再没人能欺负他了。”
金淳冲着坟墓道:“奶奶,你们放心,以后我会保护玉瓷,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我惊愕地看向他,他神情肃然,转头看着我,眸中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移开视线,轻声道:“你真的长大了,奶奶她们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金淳眼光闪动,道:“玉瓷;我。。。”
我打断他,边起身边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金淳没再多说,微垂的眼帘掩住了所有情绪。我们沉默地走了一段,我想起小穆,侧头对他道:“若有时间,多来府里走走。小穆她人好,性格也好,你们其实可以。。。”
“你不要操心这些事!”金淳忽地打断我,语气微有不耐。
我一愣,金淳似乎也意识到不妥,放缓语气低声道:“我有分寸,你不要为这种事费心。”
我和颜悦色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但我一直把你当亲人,就像。。。弟弟一样,你过得好不好,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顿了一下又道:“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阿淳,无论你怎么选择,我只希望你能放开心胸,珍惜身边人,不要错过幸福。”
金淳目光停在别处,脸上的神情晦涩难懂。半晌,他看向我:“我要看到你先幸福。你一日不嫁,我不会考虑男女之事。”
我愕然,苦笑道:“阿淳,你这又是何苦?”
金淳的目光中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温柔地道:“奶奶他们一直盼着你能早日有个好归宿,我就当替他们督促你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红线没牵成反倒把自己陷了进去,这下又该如何向小穆解释?
金淳说完后倒似轻松了不少,拉着我向前走去。我苦着脸,任由他拉我上了马车,一路回到裴府。
金淳在府外与我告辞。我走进府中,小穆迎了上来,我心中一紧,作若无其事道:“阿淳走了,他说下次有时间再过来。”
小穆脸上略显失望,我心中叹气,拉着她的手道:“阿淳是个讲情重义的好男儿。他妹妹当年无辜惨死,我想他一日不报此仇,恐也不会有心其他。锦儿,你能体谅他吗?”
小穆点点头,轻声却坚定道:“我明白的。无论多久,我。。。我都会等他。”
我心中感动,握紧她的手:“好锦儿,希望那个傻小子有福气娶到你。”
小穆脸上一红,拉着我向里院走去:“快进去吧,公子等你呢。”
32
32、满山春花鉴君心 。。。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周三启程去USA度假一个月,要7月中旬才能回来了,请到时再来看吧。爱你们~~
就在我回到夏都两个月后,宫中传出喜讯:范贵妃怀上了龙种。
一时间丞相府门前车水马龙,送礼道喜的人络绎不绝。朝中局势依旧,看似如常的平静下,却酝酿着一场即将颠覆世间的暴风骤雨。
这日,裴湛蓝陪我到城郊爬山散心。这山有个古怪名字,喜缘山。听附近农夫说当年天上仙女下凡,在此山中丢失了宝钗,被一樵夫拾得还回,俩人结为连理。此山因而得名,取姻缘喜得之意。
我俩一路比赛,虽然几乎是同时到达山顶,但我气喘如牛,裴湛蓝却似同闲庭信步,脸不红气不喘,高下立见分晓。
站在山顶吹着凉风,我只觉心旷神怡,忍不住闭上眼,张开手臂仿佛要拥抱住风,又似在释放自己。
半晌,我睁开眼,侧头看向身边的裴湛蓝,他也转头看向我,俩人四目相对,皆不由一笑,眼中都有着同样的情绪。
我头倚着他肩膀,喃喃道:“你说皇上怎么那么苯?明知范鹤年居心叵测,为何还偏要宠幸范贵妃呢?”
裴湛蓝道:“范鹤年在朝中势力深厚,就连当今皇后的娘家皆屈从于他。范贵妃进宫后得以近乎专宠,这也是范鹤年的硬腕所致。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