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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一直都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莫担心,我没事的。”话未说完,忍了许久的咳嗽冲出胸膛。金淳迅速伸手到背后帮我顺气,江雪已乖巧地倒了一杯水送到我嘴边。
待咳嗽平息,金淳陪我收拾了一下,又嘱咐了江雪半天,直把江雪不耐烦得直翻白眼,方才跟我告别。
走到门口,他忽然听到背后唤了一声:“阿淳!”他停下脚步,身后的声音犹豫着,状似轻松般道:“以后有空的话,多来找我玩。”
他只觉心狠狠一抽,似乎有股酸意涌上喉咙,他何尝不懂她的孤单无助,只是她的身体。。。若非万不得已,燕铭九又岂会愿让她见到府中之人?
他没有转身,怕看到她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带她走的冲动,只用力点了点头。
江雪边归置东西边观察我脸色,许是金淳叮嘱了她,她并未发问,只是滴流乱转的大眼里早已泄露了按捺不住的好奇。
我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噗哧”一笑:“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坏了。”
她扔下手里东西,一个箭步蹿到我身边:“你不生气?”
“气什么?谁规定人家大将军不能娶亲?像他这样的官位,两个已经算很少了。”我用手点点她的额头。
她仔仔细细地看我,末了下定论:“违心话!”
我忍不住大笑,牵动内息又是咳嗽不止。
江雪服侍我喝了点水,等我好些后忽又问:“你想不想作第三个?”
我被她气得差点把水全咳出来,拧着她的胳膊道:“臭丫头,想做你做去,莫要算计我!”
她边抵挡我的魔手边道:“我倒是真想,就怕他不要。”从我手中挣脱后又不怕死地晃着脑袋道:“他那么宠你,就算排第三也不用忌惮前面那俩个,肯定你最大!”
我彻底无语了。
晚餐叫人送到屋里,吃过后梳洗了一下,我早早上了床。从边境回都,一路奔波,身子早已疲乏不堪。身下的床远比军营中的松软舒适许多,却无法送我入眠,只得仰望着帐顶数数,直到累极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胸中窒闷憋醒,睁眼却看到床侧有个人影。
“九哥?”凭直觉询问。
那人果然轻轻“嗯”了一声,随即低声道:“吵醒你了?”
我吁了一口气,坐起身:“没事。你来了怎么不点灯?”
“只想来看看你。”
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皱眉问:“你喝酒了?”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宫中设庆功宴,喝了几杯。”伸臂握了我的手,“在这儿还习惯么?”
我心想几杯?几十杯还差不多,没理会他的话直接道:“我叫人给你备点醒酒汤。”起身欲下床,被他按住,一手抚上我的脸,判研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玉儿,你在生气?”
我僵了一瞬,随即坐回床里:“没有。”
他捏起我的下巴,迫我抬头:“不说真话不是好孩子。”
我躲开他的手,想了想,侧头问道:“为何不告诉我你已娶妻?”
“有区别么?”他捻着我肩头垂落的发丝。
“当然有!”我略微恼怒地打开他的手,“这样对你家人造成多不好的影响你想过吗?她们会怎么看我?还有那个陈鸾鸾,她已经怀孕了。。。”
没等说完已被他用指头横在了唇前,截住了我未完的话。
“玉儿,她们的存在我无法避免,也不是刻意要瞒你。只是你须得知道,在这里的。。。”他拉起我的手贴在左胸,“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黑暗中他的眸濯亮无比,准确地聚焦在我脸上,确实不像醉了。
直白的表达让我不由一窒,眼前随即浮现出陈鸾鸾大腹便便的样子,心中烦乱,一把抽回手:“不可能的,她已经怀孕了,你总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玉儿!”他重新捉了我的手,把我拉向怀里。我挣扎不肯,被他双臂一紧箍在怀中。
“她是缭国的公主。”我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陈鸾鸾。
“半年前,我在边境与墨国交战,皇上下了三道金牌急招我回都。我回来后才知,缭国欲与靳修好,派使者送了公主来和亲。”他将我松开一些,给我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道:“当今皇上幼龄登基,比那公主还小两岁,于是便有意将公主赐婚于我。”他微顿了一下,低声道:“那时你刚出事不久,我心灰意冷,一心只想尽快回边境寻你,不愿过多纠缠于此,便答应了。我跟她只有洞房那一次,毕竟是两国和亲,总要给皇家一个交代。第二日我便启程去边境了。”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随即低头盯着我,“玉儿,我知道你不喜。等你身子好了,我便带你离开这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好?”
这话犹如石入池塘,在我心头激起一片涟漪。恍惚间,似乎也有人曾这样说过:“天南地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每个字都似利针,刺入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翻出一片溃烂,隐隐的痛从心窝深处泛滥而起,一发不可收拾。我不自禁地弯了腰,揪住胸口衣襟,喘息不已。
“玉儿!”燕铭九伸手撑住我,抵在我背上的手贯了内力,将一股温热缓缓送入我体内。
我无力地倚着他,等待疼痛过去。
燕铭九紧握我的手,直到我气息平复,方才小心翼翼地扶我躺下。自己也半躺在了我身侧,把我的头搅到他胸际。
我轻推了他一下:“这里不比军中,不能像以前那般。何况你刚回来,总该去看看顾夫人。。。”
“我有分寸。”他打断我,亲了亲我的发,“等你睡了我再走。”
“可顾夫人她们。。。”我咕哝着,被他低头攫住了耳垂:“你再提她们我要以为你在吃醋了。”
敏感被制,我浑身一麻,哆嗦着说不出话。
好在燕铭九很快放过了我,用我习惯的姿势轻轻拍着我,直到我沉沉睡去。
82
82、似曾相识故人颜 。。。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三更!
第二天清晨,我仍在睡梦中,被江雪抓着胳膊摇醒。
受咳疾所扰,我睡眠一向不好,是以素来起得晚。被她吵得心烦,拉起被子盖住头:“让我再睡会。”
她贴着我耳朵道:“顾夫人来啦!”
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手忙脚乱地抓衣服往身上穿。江雪笑得贼光,边帮我穿衣边揶揄:“不过是见见正室,瞧你紧张的!”
我无暇理她,穿戴洗漱后,赶忙到了外间,见顾夫人坐在桌边,身后站着两个老者。
我尴尬地道:“让您久等了。”
她笑得温和:“无妨,我也刚到。”随即指了指后面的两人,“子玉,这两位是同济堂和又春苑的院长,皆是成名数载的名医,请他们来帮你看看。”
我知这是燕铭九的心思,便乖乖坐下,任他们把脉问诊,一通折腾。
随后的几日,我便过上了与医为伍的日子。每天都有大夫上门,药汤更如饮水般送至。我闻闻自己身上,只觉像是从汤药里泡出来的,从内到外散发着药气。忍不住跟江雪抱怨,那死丫头却道:“你那单薄身子骨,若不快点好起来,怎能承受人家九爷的威猛雄壮。”我憋了半天气,才忍下给她一脚的冲动。
如此煎熬了几日,顾夫人似也看出我不耐之至,便提出携我上街逛逛。
来夏都后还是头回出门,我自是乐意,江雪更高兴,头天晚上便开始一件件倒腾第二日要穿的衣物。我嘲她不像上街,倒像相亲。她也不羞,只道皇都贵人多,搞不好天赐机缘,遇到良人也说不定。
第二天马车送我们到了热闹的街集,我和顾夫人下车边走边逛。街道两边酒肆店铺林立,小贩叫卖声不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边逛还要边分心拉着江雪,要不这丫头早就不知道游晃到哪去了,卖瓷娃娃的要拿起来看看,捏面人的更要看。顾夫人不时停下来等我们,我不好意思地跟她道歉,她笑着摆手让我们莫要介意,玩得尽兴才好。
来到一家绸缎庄,顾夫人拉我进去选了不少布料,说我衣服太少,总要添点应季的,连带给江雪也选了些。我见这绸缎铺气派的门脸、富丽堂皇的装修以及内里宾客的服饰派头,便知必是专为城中贵人制衣的店铺。江雪挑花了眼,百忙中还不忘在我耳边咂舌:“你说这得要多少银子?搁在我家乡怕是一年的用度都够了。”
从绸缎铺出来,顾夫人又说要为我选些胭脂水粉。店里宾客颇多,我不觉有些气闷,趁着顾夫人和江雪低头挑选的空当,溜出门外。
想起顾夫人这些日子来的所言所举,我知她是真心待我好。只是越是如此,我越觉愧对于她。燕铭九对我的亲近,对她而言将是怎样的伤害?此番顾虑让我在面对燕铭九时多了一分避讳和疏远,这样的刻意想必这些日子他已有所察觉。他的心意我不是不懂,但我心里明白,共侍一夫不是我能接受的,即便是顾夫人这般待我如妹,亦是无法释怀。
那本该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
我叹了口气,转身欲回店里,抬首之际,刹那僵立原地。
人潮中,视线所攫,是一双与我梦里所见无异的深邃眼眸。我呆呆地痴立着,脑中一片空白,只觉似乎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漫天迷雾中却寻不着痕迹。
肩头被猛地一拍,江雪的俏脸放大在眼前:“怎地不声不响跑出来了?”
我一惊,回过心神:“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她拉着我往里走:“进去吧,给你买胭脂,我们挑了半天,正主倒跑了。”
仓促间回头,又哪里还有那双眸的踪影?
一整天我都有些魂不守舍,不知今日所见是真是幻。
江雪在桌上铺列今日所采,边品赏边拿给我看,见我心不在焉,不禁有些无趣,扔下东西凑到我脸前摇摇手:“我说大小姐,大白天的神游,莫不是想九爷了?”
我微窘,抬手去拧她嘴巴。她笑着闪躲,嘴里却不饶:“早晚是爷的人,却还总是这般端着作甚?”
夜间又梦着那双眼眸,深沉中弥漫着淡淡忧伤,直搅得我半宿无眠,第二日近了晌午才起。丫鬟端上膳食,江雪在一旁摆弄个枕包缝补着,说是要给我做个草药枕头晚上安神。
正谈笑间,丫鬟匆忙进屋:“姑娘,二夫人来了。”
我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二夫人”指谁,娇脆的声音已传进门:“没扰了金姑娘清梦吧?”
江雪在旁恨恨道:“这不成心倒人胃口么?”
陈鸾鸾一手托腰,扶着丫鬟踏进门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餐食,神情似笑非笑:“金姑娘这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呀?”
我没理会她语中的讥讽,侧头对丫鬟道:“把餐食撤了,换热茶来。”
陈鸾鸾在桌子坐下,丫鬟倒上热茶,她拿起茶杯转了一下,忽问:“这是什么茶?”
我耐着性子道:“白叶茶。”
她面露鄙夷,后面跟来的丫鬟马上道:“夫人,大夫嘱咐了不知名的东西慎食。”
陈鸾鸾放下茶杯:“我倒忘了。金姑娘,有了身子不比平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损了腹中胎儿,你我都担待不起,你说是不是?”
江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爱喝不喝!”
陈鸾鸾耳尖,柳眉立马竖了起来:“大胆贱婢,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来人,给我掌嘴!”
我挡在江雪身前,平静道:“江雪是我妹妹,并非奴婢。况且我也不是什么主子,谈不上‘插嘴’之说。夫人若要责罚,罚我这个做姐姐的便是。”
陈鸾鸾狠狠地瞪了江雪一眼,压了怒气,冷笑道:“金姑娘,虽说九爷仁厚,大夫人大度,但不代表这府里便可以没了规矩。金姑娘既是寄人篱下,这家规总是要守的,不然日后下人皆如此,我这当主子的还如何掌事?”
一番话既挑明了自己当家的身份,又暗示我其实与下人无异。
我看着她美艳的脸庞,不禁暗忖:若我是燕铭九,的确不会爱上她。
陈鸾鸾见我不语,自觉震慑成功,又道:“金姑娘,九爷地位尊贵,每日出来进去的不知多少人在看着。虽说我们拿姑娘当自己人,但若是让外头的人传了闲话,损了爷的声誉,怕是就。。。”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我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打断。江雪急忙上来为我拍背顺气,叫丫鬟倒水端药。陈鸾鸾以帕掩鼻,如避瘟疫般后退几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撑着江雪的手臂,勉力对她道:“子玉宿疾严重,恐过了病气给夫人。不如请夫人先行回去,待子玉好些了再亲自拜访。”
陈鸾鸾避之不及般地转身出门,口中低低地不知骂些什么。
屋里清净了,我的咳嗽立马也停了。江雪狐疑地收回给我拍背的手,凑到我脸前:“装的?”
我笑笑,不置可否。
她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被她气着了呢。”
“她是将军府二夫人,跟我挑明立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何可生气的?”
江雪“哼”了一声,忿忿道:“不就是肚里有个孩儿吗?有什么了不起!九爷还不是日日往你这里来!子玉,你也加把劲,赶快怀一个,谁怕谁呀!”
我已经习惯这丫头的口无遮拦了,自顾自拿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直呲牙。
江雪递了糖水给我,意犹未尽地道:“你说你要是真有了,九爷还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必定是要星摘星,要月取月,其实他现在对你也差不多是这样了。哎,你说你俩都这么久了,咋还没动静呢?哎呦。。。”
我一个“爆栗”弹到她脑门,终止了她继续口出妄言。
“小雪,以后这些话莫要乱说,我和九哥并非你想的那般。”我深觉再不管管这丫头,早晚要被她惹出事来。
江雪瞪大眼:“难不成你们还没有。。。?”
我点点头,她掩着嘴跳起来:“怎么可能?你们晚上明明。。。”
我一把按住她:“这些事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总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这里不比边境,九哥是朝廷一品官,若是闲话传出去,对他总是不好。你以后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人前千万慎言!”
江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炽芒一闪。
我笑着推了她一把:“手上的活不做了?我还想早点睡药枕呢。”
她回过神来,坐到一旁继续未完的女红。
屋里安静下来,我趴到桌上,把玩着茶盏,暗忖:陈鸾鸾有句话倒是真没说错,我的确是寄人篱下。从姜村到军营再到夏都,全依赖他人护翼。若不是富林和九哥,我怕是连生存都成问题。想想自己这副病痨身子,不禁黯然。府里请来的皆是名医,开的药甚为有效,咳疾已然好了很多,不再呕血,晚上也大抵能睡个囫囵觉。但腹痛、眩晕等症仍不见好,且有越来越频发之势。有时我恍惚觉得,这身子似如慢慢亏空般,从内里腐朽着,精气血肉终将逐渐消殆耗尽。
若真是如此,我忍受那万般痛楚,挣扎着活下来的一番努力,岂不付之东流?想到这里,心中只觉说不出的郁寥。
香烛高燃,烛火被凄风吹得飘忽不已,如幽冥临界,在夜色中平添了几分诡异。
“燕裴二人情思成癫倒也罢了,现在连那头都指明要活的!难不成那女人真是狐精转世,会妖术惑人?”
“不管她在那帮痴人眼里是什么,在老夫眼里,她就是鸠,一剂可以搅得靳天下大乱的毒药!”
静谧的夜色中,只闻轻微的烛火爆开声。
一把冥钱洒下,瞬间被火光吞噬。
“恩师,您未下完的那盘棋,便由弟子接手吧。等靳兵败国破那一日,我必用燕裴二人项上人头,祭您在天之灵!”
83
83、一帘花影惊梦碎 。。。
将军府。
婢女放下茶,借转身之际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早就听府里的姐妹们说起过这个有才又多情的风流王爷,今日亲眼所见,果然不负盛名。自家爷虽然也是个俊伟男子,但周身散发的那种冷意和霸气,让人总不免多了几分畏惧,更别提亲近了。
就在她愣神之际,眼前俊雅的男子忽然扬起一抹轻笑,她瞬间红了脸,恍惚得连自己怎么出的门都忘了。
贤青王唇边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轻晃手中的杯子,看向对面的人:“就算不欢迎我来,也不用这么板着脸吧?”
对面的人啜了口茶,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摆明一副“有事说话,没事走人”的态度。
贤青王放下手中茶杯:“放心吧,我不是来抢人的,对你府里藏的那个宝我可是半点兴趣也没有。”装作看不到好友要杀人的表情,他不怕死地又道:“我说老九,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掩耳盗铃地藏她一辈子吧?就算失了记忆改了名字,人终究还是那个人,能瞒得了多久?何况还做出万众军前独宠红颜这种与你以往作风大相径庭的事?眼下朝中不知多少人在私下议论,连皇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