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湛蓝也是一身侍卫装束,表情淡定自若,只是冲我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又气又急,却听得头上一连串脚步声响,知是有人经过,不敢再多言。片刻脚步声远去,我恶狠狠地对裴湛蓝说:“跟好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听我的。”说罢拉起他便往外走去。
裴湛蓝一言不发,任我拉着前行。我心中乱成一团,担心、恐惧、惊疑。。。。不是为我,却是为了不该在这里出现的这个人。他怎么会来?为我来的吗?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办不成事?为什么不让大穆来?。。。各种疑问在脑中纷涌迭出,挤成一团。不想那么多了,我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汗,暗道:便是地狱今晚我也要带他平安出去。
我尽量拣阴暗小路走,见人便避,我深知裴湛蓝的容貌太过扎眼,虽身着侍卫装束但若近距离对面肯定会露馅。一路躲躲闪闪眼看出了中庭距离围墙不远,我心里暗喜,紧紧拉着裴湛蓝快步疾行。
此时前面不远处一队侍卫巡夜而来,我俩忙往一侧树影中躲去,岂料为首的侍卫眼神甚利,扬声喝道:“前方何人?”
我哪敢答话,拉着裴湛蓝疾步往围墙方向走去,只听后面的侍卫急喝道:“站住 !”我伸臂搅住裴湛蓝的腰,使出轻功急奔。后面脚步声杂乱,已有人追来。
我提气疾奔,以我的轻功本可赶在追兵追上之前出墙去,岂料斜刺里忽地杀出几名侍卫,明晃晃的钢刀便往我们头上挥来。我携裴湛蓝往横里急跃,眼见已离围墙不远,伸手从腰中抽出钩索,看准与围墙齐高的一棵大树,伸手在头顶挥了几个圈子,猛地将绳索抛出,钩索飞出缠绕在一截粗枝上。我伸手拽住绳索,纵身从侍卫头顶飞跃而过,借力往围墙上荡去。
身下呼喝声、脚步声乱成一团,我忽听得耳边破空之声,心知有利器袭来,怎奈左手拽绳索右手搅裴湛蓝又身在半空已避无可避,只得心一横把裴湛蓝转到身前,准备用身子一挡,谁知那破空之声却似内力不足半途便掉了下去,我紧绷的身子刚放松,却听得 “嗖嗖”的破空之声接连袭来,有些射向我俩,有些却是射向钩索。
我心知坠地只有死路一条,眼见离墙头不过一米,当即蓄全身之力于右臂,猛地把裴湛蓝抛向墙头,叫道:“快走!”与此同时一把飞来的钢刀已切断了绳索。
瞬间的反作用力加上失去了借力,我迅速向地面坠去。摔倒在地的刹那已有数把钢刀往我身上斩来,我右手疾挥倚天,钢刀纷纷应声而断。我从地上跃起,左手甩出三把飞刀,随着几声惨呼有人倒地,我正欲逃,一柄利剑蓦地从右侧刺来,我险险闪过剑锋,挥倚天削向剑身,那人撤剑同时拍出一掌,我瘁不及防正中前胸,登时倒飞出去。
我只觉胸口剧痛,一股惺甜的液体顺着嘴边流下,我努力看向墙头,却觉得头有千斤重。远处似有火光,人声嘈杂,我已无力探究,眼前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
12
12、踏雪齐飞堪比翼 。。。
黑暗中我看到金淳忧郁的小脸,燕铭九暴怒的脸庞,还有一双无比忧郁的蓝眸。
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黄昏了,睁眼看到一片熟悉的白色幔帐,顿时安心不少,看来这条小命是保住了。
我侧头张望,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坐在桌边,不禁轻舒一口气,他也平安,那真是太好了。
我试着动了一下,只觉胸口一阵隐痛,不觉轻哼了一声。那抹身影听到动静已来到床前,我看向他,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裴湛蓝眉头微锁,黑眸中透着担忧。我心中纳闷:不是已经办成事了吗?我也活着回来了呀?
“要喝水么?”
我轻摇了一下头,伸出手够向他,他以为我有话要说,忙俯□。我摸向他的额头,用手轻揉他的眉心,我不想看到他皱眉,我做的这一切,不就是想让他开心吗?
裴湛蓝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他垂下眼,拉下我的手覆在掌中,轻轻摩挲着。
小穆推门进来,看到我醒了,大喜过望,拍着胸脯道:“你可吓死我们了,怎么乱逞英雄,你知不知道公子他。。。。。。”
“锦儿!”裴湛蓝打断她的话:“去把药煎上,再拿点粥来。”
小穆偷看了裴湛蓝一眼,冲我扮了个鬼脸,转身去忙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享受了国宾级待遇,裴湛蓝很多时间都陪在我床边,亲自喂我吃饭吃药,我简直恨不得就这么一直病下去算了。
我也问过裴湛蓝,荀田一之事后续如何。他轻描淡写地告诉我,皇上早已获悉荀田一有谋逆之心,禁卫军在荀家搜出诅咒用的人偶以及龙袍等物,罪证确凿,念荀田一是前朝老臣,赐其鸩酒以留全尸,其妹范贵妃被废为庶民赐三尺白绫。其妻妾及三子两女皆被处以绞刑,家中婢侍发配岭南永世不得入都。
我听了怅然无言,虽然荀田一其恶当诛,但那么多人由此受牵连,我心里已然没有了事成的喜悦。裴湛蓝大仇得报,理应是心愿得了,可慰家人在天之灵,我从他脸上却丝毫看不到报仇后的释然和轻松。
至于我是如何得救以及他为何会出现在荀府,裴湛蓝只说是他见时候已到而我还未出来,心中担忧故而潜进府查看,出事后是大穆救我出来的。我不愿再提及与荀田一有关的事,也没再深究。
抛开这些不想,有俊男陪伴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我这次受的是内伤,也不知袭我的那人是多高的高手,反正我是痛了好些天。不过比这更要命的是,裴湛蓝这次给我配的药奇苦无比。我喝了一口后当即绝倒,把脸埋在枕头里,说什么也不肯抬头再喝第二口了。
裴湛蓝万般无奈,只得轻拍我的背:“乖,把药喝了有糖吃。”
“不要!”
“不喝伤好不了,你以后可上不了房了啊。”这次是恐吓。
“不要!”
“。。。。。。。。”
“把药喝了我吹笛给你听。”
我侧头露出一只眼睛:“当真?”
裴湛蓝无奈地拍了拍我的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一骨碌坐起来,捏住鼻子,就着他的手把药一股脑地灌下肚,直苦得我鼻子眼睛都皱成了一团。
用清水涮过口,又含了块糖,裴湛蓝帮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好,便去取了笛子,轻抚笛身,静了片刻,横笛于唇边,薄唇轻吐,清扬的笛声如春水流淌,沁入我心,激起那遥远而又亲切的感怀,我忆起了儿时无忧的时光,亲切的父亲,总板着脸管我的母亲,给我买糖葫芦的哥哥,还只有巴掌大的布丁,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啊。。。。。
一曲终了,我嘴角还兀自带着傻笑。裴湛蓝没有打断我,侧了头也似沉浸于自己的心事。我回过神来,粲然道:“我觉得吧,如果每天能听你吹笛,肯定比吃药更管用。。。。。”
话未说完脑门已挨了一记暴栗:“药必须吃,休想蒙混过去。”裴湛蓝不客气地断了我的小算盘。
虽然每日有裴湛蓝的陪伴,但我素来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床上躺了3天就似浑身长了草,再也呆不住了。裴湛蓝只得拿披风把我像个粽子似的裹好,扶我到院里,听听树上的鸟儿吵架,听他讲开春要种的草药。有时有人来看诊,我便在一旁装模作样地择药陪他。只不过内伤未愈,我很容易觉得疲倦,有时听着听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第二天却还是下床要做这做那。
在裴湛蓝的悉心照顾下,两周后我自觉身体已然无恙。裴湛蓝却不肯让我出门,只道让我多休息几天以免落下病根。我无奈只得留在家中,心里却隐隐觉得应是与荀田一之事有关。一代权臣倒台,势必引起朝中局势剧变,有人藉此封官进爵有人则惨遭株连,此刻恐怕已是满城风雨。我心中明白,扳倒荀田一想必不是裴湛蓝一人力所能及,他背后定有靠山。而这靠山,应该就是荀田一倒台后最大的受益人……范鹤年。而像我这种亲手参与造假证又露了面目的,通常恐怕早已被灭口,想必这才是裴湛蓝让我多休养些日子的主要原因。
耐着性子又猫了数日,这天忽然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雪片飞扬,整整下了两天才停,田间地头都覆着了厚厚实实的一层雪褥子。
我喜出望外,去年下雪的时候我和婷婷金淳他们打雪仗,我和金淳一队,那些个小家伙们一队,一开始我和金淳一个进攻一个掩护,还自编了暗号,手法又准,把那些小家伙打得丢盔卸甲,战况那叫一个惨烈。小家伙们后来急了眼,啥游戏规则也不顾了,冲上来爬到我俩身上往我们脖子里塞雪团,我浑身都湿透了,事后还发了三天烧,李奶奶可把那些小家伙好一通训。
可是今年我被圈在这,雪仗是打不成了,我便琢磨着玩点别的,灵机一动想起来上辈子冬天常玩的……滑雪。那会雪场里都是人造雪,哪比得上现在来得纯天然。
我画了雪板和手杖的草图,偷偷跑去找大穆,央求他帮我打一副。大穆拿了草图沉着脸没说话,我心里惴惴的。谁承想第三天早上一开门,一副木制雪板正立在门口。我觉得大穆简直就像个半夜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只不过是个不笑的圣诞老人。
工具有了,现在就是选场地了试验了。我软磨硬泡拽着裴湛蓝来到城郊一处山坡,一望无际的皑皑白色覆盖了天地。我兴高采烈地用锦带把两只脚牢牢绑在了雪板上,转头冲裴湛蓝招招手:“上来呀。”
一直默默看着我鼓弄的裴湛蓝皱了皱眉,我神气地说:“放心吧我可是高手,上来试试好玩极了!”
裴湛蓝带着舍身就义的神情踏上雪板站在我身后,我侧身低下头把我俩的小腿绑在一起,回头嘱咐道:“一定抱紧我。”扬起手杖欢叫一声:“出发!”便顺着山坡一路疾冲而下。
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飞驰的速度了,呼呼的风声在耳边作响,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裴湛蓝双手搂着我的腰,身体贴近的触感让我迷醉,漫天白色中似乎只剩下我们俩在飞翔,飞翔。。。
正飞着,忽地脚下一个凸起,一个隐藏在雪下的大石块阻住去路,我躲闪不及,冲上了石坡,整个人飞向半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飞跃?可惜我还没学会怎么落地呀。
“砰”我整个人从空中直坠在雪地上,雪板也摔飞了出去。由于是下坡,我和裴湛蓝身不由己顺山坡一路滚了一下去,他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翻滚了好一阵,去势才消,我俯趴在裴湛蓝身上,俩个人脸上、身上、头发上全是雪,活像两个出土雪人,我们互相对望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雪地林间回荡,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裴湛蓝搅着我站起来,正要帮我掸去身上的雪,我突然叫道:“别动!”
趁他一怔间,我左手掌心冲内,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右手掌心冲外,拇指冲下,食指伸出,比了个倒“八”,两手一合,四指指尖相触,便勾勒出一个长方框。我伸直手臂,把“相框”举在眼前,框内是裴湛蓝含笑的脸庞,一眼眯起,嘴里喊道:“咔。”随后把“相框”放到左胸口,做了个收入的动作,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胸口。
裴湛蓝笑道:“这次又是什么名堂?”
我一扬头:“我刚刚把你笑的样子记下来存进心里了。以后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调出来看看,这样总记得你笑的样子。”
裴湛蓝怜爱地帮我掸去脸上和身上的雪,我多希望他能像电视剧台词里那样说一句:“我不会不在你身边的。”然而他只道:“身上都湿了,小心冻病,回去吧。”
我虽略有失望,但转念一想有几个人真能像爱情剧里那样肉麻,更何况是裴湛蓝这么一个“冰霜俊男“。台词都是杜撰的,生活里平凡的心意才更真实。如此一想,我的心情又大好起来。
回到家我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又喝了一大碗姜汤,披了件外衣跑去找裴湛蓝。
他也刚洗完澡,一头半干的黑发散垂于肩后,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丝袍,以衣带简单一束,愈发衬得他身形修长,许是刚沐浴完,玉白的脸颊上带了少许的红润,性感至极。我看得呆了,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道:“真是人间极品啊。”
此时“极品”却不满地看着我寡薄的衣着,从一旁拿起一件外袍,把我包了个严实,我纳闷道:“在屋里不用穿那么多吧?”
裴湛蓝眼神一凛:“这院里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穿这么少在外面跑来跑去,定不轻饶。”
我哑口无言,心想:整个院里一共就两个男人,其中一位木头人老兄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整天看着我的也就是你了,明明是你占了便宜还骂我…。
不过看裴湛蓝少见的语气不善,嘴上可不敢如此说,只得乖乖地点了点头。
裴湛蓝脸色略缓,我忙讨好地笑着凑上去:“那个…你明天有空吗?”
他防备地看了我一眼:“不准再去‘滑雪’了!”
我赶忙摇头:“不滑不滑,其实我是想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嘛。”我撒娇地摇着他的胳膊,“去吧去吧。”
裴湛蓝啼笑皆非:“我要是不去今晚估计你也不会让我睡了。”
“不敢不敢。”我笑眯眯地松了手,知他是允了:“那早点休息,做个好梦哦。”
不知道裴湛蓝有没有做好梦,反正那晚我是睡得香极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拉了裴湛蓝出门,在集市上买了糖果玩意,又挑了些瓜果蔬菜,还买了绒帽手套,拎了满满两手,才往欢乐之家行去。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得一阵狂吠,紧接着院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黄色绒球忽地蹿了出来,一个飞跃直跳进我怀里,热乎乎的舌头不停地舔着我的脸,我腾出一只手搂住它:“臭布丁,想我了没有?”布丁轻吠了几声,似在回应我的问话,随即又依恋地舔着我的脸。
几个小小的身影也跑了出来,我随即被一片唧唧喳喳包围:“瓷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没来呀?”
“是瓷姐姐!你又忘了。”另一个童音马上纠正。
“瓷姐姐你去哪了?都不想我们!”
“瓷姐姐前两天下大雪了,我们打雪仗来着,就差你一个。”
“瓷姐姐。。。。”
我一手抱着布丁,另一只胳膊被几个小家伙扯着往院里走去,想起一同前来的裴湛蓝,回头一看他仍站在原地,我笑着招呼:“欢迎来到欢乐之家。”
踏进院子,几位老人已迎了上来,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小家伙们,跟老人们嘘寒问暖了一番,回头看到裴湛蓝站在一边,几个小家伙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年纪最小的瑶瑶嘬着手指仰望着裴湛蓝,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你是谁呀?你长得比瓷姐姐还好看呢。”
裴湛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是姐姐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眼见瑶瑶得到裴湛蓝的青睐,几个小家伙也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小轩。她叫瑶瑶。哥哥你叫什么呀?”
“你们叫蓝哥哥就好啦。”我走过去抱起瑶瑶,亲了一口她嫩嘟嘟的小脸蛋。
几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叫起来:“蓝哥哥好!”
裴湛蓝眼神少见的温柔,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们的脑袋。我拉着他走到几位老人面前,几位老人见了裴湛蓝的风采都微有些愣神,好在有燕铭九的例子在先,老人们并未太过惊异,只是有别于燕铭九的不拘可亲,裴湛蓝身上多少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对着这个神仙似的人物老人们难免有点拘束,言谈举止都甚是客气。
裴湛蓝倒是极为自然,笑容自始至终亲切无比,十足一个人见人爱的五好青年。
我俩陪老人们聊了会天,听到孙爷爷病疾缠身,裴湛蓝便起身去屋里给孙爷爷诊脉。我抽空扫了一圈院里,没有看到金淳的身影。刚才一进院看到他扶着赵奶奶,可是进院后却看不到人了。我拉住婷婷问:“你金哥哥呢?”
“好像在西房。”婷婷侧头想了一下道。
我捏了把她的小脸,起身往西房走去,探头一看,金淳果然在屋里安静地看书。
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去,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右肩,他回头之际我却已闪到了左边,哈哈笑道:“在这边。”
金淳瞪了我一眼,没有吭声。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有没有想我呀?”
金淳哼了一声:“一走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野去哪里了。”一副小大人口气。
我无奈地耸耸肩,拿出新买的手套:“不要生气嘛,送给你的。”拉起他的手,便要给他套上,忽见他手上有几处冻疮,惊问:“怎么弄成这样?”
金淳抽回手,垂下眼没回答。
我急道:“你等一下。”便跑去厅堂翻抽屉找出药匣,拣了疮药跑回屋,拉起金淳的手便要给他上药。
金淳不自然地想要抽回手,被我拿眼一瞪乖乖地不敢动弹。我用食指挑了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