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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丈好像也是医生喔,他怎么说?”周婕郁问道。
“他说呀,他早就约好我老爸晚上到酒店喝酒。这两个今天老婆不在家的男人,现在可能已经在酒店疯了。”
“他那么大方告诉你,他们要去酒店?你听了不生气?”纪锡桢张大惊愕的眼睛。
“那又没什么!就跟我们现在这样喝酒一样呀。唯一的差别就是旁边有小姐陪而已。”叶晓芹一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表情说。
刚喝一口啤酒的周婕郁差点把酒喷出来,赶紧摀着嘴咳嗽。
“不会吧!连听到这个你也会呛到。”叶晓芹轻揉着她的背,让她顺口气。
“连我听了都感到惊讶呀。”纪锡桢侧着头,扭曲着脸斜睨她。
“拜托……那些小姐也是陪他们喝酒、唱歌、跳舞,顶多摸摸小腿。”叶晓芹猝不及防地摸了摸纪锡桢的大腿。“就像这样呀。我妈跟姑姑都知道他们去酒店轻松一下,也没说什么。如果我老爸是嫖妓的话,我当然就会生气。你唷,以后当到主治医生,或者自行开业,就会有人带你到泡酒店玩了。”
“唉……我还真想去见识看看。”他既嫉妒又羡慕地说。
“我现在不是正陪你喝酒,坐台又免费,而且又倒贴酒钱。”叶晓芹佯装娇媚地说。
“哈!”他大声笑了出来。“来,帮我倒酒。”
“喂”叶晓芹朝酒保喊着。“来一杯伏特加。”然后转身对纪锡桢嗲声嗲气地说。“纪医师,我没记错吧。”
“没错、没错。”他努力克制着笑意。
“呵呵……”周婕郁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去酒店没什么,但是一般人都是偷偷摸摸地去,没想到你家居然把这种事当成公开的秘密,我才会呛到啦。”
“我爸整天都窝在诊所里,我妈的个性又那么机车,他没有外遇就已经不错了。所以我才要姑丈带他出去喝酒,看看漂亮美眉,疏解一下紧绷的情绪,免得闷坏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孝顺的女儿嘛。”纪锡桢说。
“当然喽”她挺起胸膛说。“对了,你拼命挤进皮肤科,就是为了想赚面子钱。既然是为了钱,为什么不选外科?以后可以当整型医生,这才捞得多呀”
“他以前就回答你好几次了。你呀,真的是对别人都视而不见。”周婕郁摇了摇头。
“喔!对不起啦。”她羞赧地说。
纪锡桢喝了口伏特加。“整型医生赚的多,医疗纠纷相对的也多,假如对象是大哥的女人那就完了!如果只是官司缠身那还好,最惨的是亡命天涯,甚至断手断脚!所以呀,选择皮肤科,赚女人的面子钱就行了,还可以兼卖保养品。”
“哈!你还很精明嘛。”
“这些都是借口啦。实际上,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生命是无价的,所以我必须选择我有保握的科别,才不会误了病人。虽然我专攻皮肤科,以前还是抽空到学长开的内科诊所看诊,多学点东西,多认识些体质,以后才能更精准地对症下药,而不是只顾着利用女人爱美的天性赚钱。”
“不错,我相信你的医德绝不会被金钱所抹灭。”她相当满意地拍着纪锡桢的肩膀。
“现在的我是这样。五年、十年后呢?天晓得!人呀,都是会变的。”他漾着苦笑,自嘲着。
“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在急诊室呢?”周婕郁向纪锡桢问道。
“就是学长临时有事,叫我去代班。唉……”他猛然灌了口酒,搓揉着额头。“我这个医师竟然需要护士叫我不要慌,教我怎么做,还被她们讥笑,医学系真的是念假的。”
“这就是菜鸟的可悲,而且你又是皮肤科!我在药局也是一样,整天颤颤兢兢的害怕拿错药,药名一旦看错,人命也就完蛋了!更要不时忍受那些专科毕业的药剂师鄙夷的眼神。”周婕郁感叹地说。
“对了,那个病人后来怎样了?”叶晓芹急忙问道。
“终于救回来了。不过尚未度过危险期,必须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才行。就在生死交关的一剎那间,却因为我的迟疑差点就误了一条人命!真是有够差劲了,我这个医生是怎么当的!那是人命呀!”他气恨地抡起拳头,搥向吧台。然后端起酒杯,猛灌了口烈酒。
“刚当上医生的心态大都像你这样,对病人更是细心呵护。你的强烈自责,是对病人的一种爱,同时也是对自己的医术感到没有自信。毕竟所学都是书本上的知识,而且是死板板的病例,临床上却是千变万化,尤其是急诊和开刀,根本不容许你多花时间去思考,生死就在一瞬间。等你当了两、三年医生,对于这些就会逐渐麻痹。而且你也必须这样,才不会被情绪影响到判断力。”
“你呀,应该来当医生才对!”周婕郁知道她是故意考不上医生,才感叹地说。
“我的家族已经有三个医师了,只要用心去观察他们的心态,就知道这些了,这跟当不当医师可没有关连喔。不过,像我爸行医二十几年了,还能抱持着医德,对病人细心问诊。像我姑丈,就整天想赚钱而已,又仗着自己的医术不错,对病人的态度就不太好。”
“在现实的洪流里,我的医德不晓得能维持多久?”
“爱情,就像医生对待病人的态度。刚谈恋爱的时候,把对方当成宝一样细心呵护,珍惜对方的一切。日子久了,激情逐渐淡化了,热情也随着时间消失。爱情,最后就变成一种习惯。”叶晓芹越说越感慨。
“明天还要在急诊室待一天,不知道又会碰到怎样的急诊病患,会不会再像下午那样惊慌失措,还要别人帮我收拾善后。”满心愧疚与谴责的他根本没把叶晓芹的恋爱观听进去,明天即将到来的压力,是排山倒海而来的现实。
“那些药名为什么都是一大串的英文字,而且样子长得都差不多,害我每天都看得眼花撩乱,紧张到胃都痛了。”周婕郁不自觉地摸着腹部。
“等我们变成老鸟了,就不会再出现像现在这种害怕与担忧了,只会凭直觉行事。所谓的爱,就逐渐被习惯和熟稔取代了。”
“呵呵……一种变质的爱。”
他们谈论工作上无奈的点点滴滴,而叶晓芹却漾着痴迷的神情说。“下午,我在那个老人身上看到真挚的爱,不因结婚几十年了就所剩无几。虽然他没有做出浪漫的举动,也没说出动人的情话,但是他那真情流露的眼神充满了爱,绝不是习惯对方的存在而萌生的舍不得。虽然都是希望妻子能平安无事,但是心态却截然不同。有天我老了,我老公也能像他那样吗?”
“你呀,一眼望去,只看到爱情。”周婕郁忍不住讪讪地说。
“那又怎样”她板起脸,不悦地为自己辩解。“至少我能够更深一层地探讨爱情。这,就是进步。”
“你的话题不管怎么绕,还是爱情。”周婕郁笑了出来。
“我们接触的,不外乎家人、另一半、工作和社会这几项,所以谈到爱情也是很正常的。至少,她已经不再单纯地把浪漫当做全部的爱情。”纪锡桢微笑地帮她找了台阶下。
“对对对!所以我没有错。”她朝纪锡桢投以感谢的眼神。
只是过没多久,纪锡桢和周婕郁这两个菜鸟在酒精的催化下,又不禁谈起医院的事情、同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心中的无奈与困惑,逐渐把叶晓芹搁在一边。
插不上话的叶晓芹想着,已经在工作的夏麟,会不会渐渐觉得跟我没话讲,因为就算讲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也无法体会。我的安慰也成为隔靴搔痒,徒增他的黯然与无奈。一旦从无话不谈,变成有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比一开始就是两个不同阶层的男女谈恋爱,知道自己该讲什么对方才能懂,所受到的冲击更大!
“你在想什么?思考爱情?”纪锡桢喝了口酒问道。
“呵呵……被你猜中了。”
“你们呀,还真的是一对,而且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周婕郁微醺地说。
她们俩带着醉意情不自禁地对望了一眼,然后撇过头去,不敢多正视对方一会儿。
纪锡桢凝看着酒杯,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一直在追求你,你是故意不知道,还是浑然不知?我不是不敢大声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以前的你沉醉于热恋,所以我没有表白,说了只会让你躲着我。现在呢?过不久你就要远行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就算表白了,有用吗?
表白,是要让自己认为终于付出行动了,以后不会后悔。
还是,企盼我们之间能燃起爱情的火焰?
前者,纯粹只为了自己着想。后者,除了为自己,也为了对方。
酒酣耳热之后,叶勇鑫打算拿出信用卡付帐,突然想起卢文惠前几晚所说的话…你跟我姐夫出去喝酒,他喜欢当凯子,就让他付钱,别又觉得不好意思,抢着付帐。
他略显尴尬地把伸出一半的手收回来,让喜欢在美眉面前充当凯子的李裕希付帐。
他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容,虽然妻子远在日本,但是她的话依然盈绕耳际,更是乖乖的听话。
也许,这也是另一种爱情吧!他自嘲地忖度。
虽然叶晓芹和纪锡桢在四目交会的那一剎那间,有触电的感觉。但是她很快就弭平不小心激起的波澜,不希望有一刻的精神上外遇。
叶晓芹跟他们道别之后,在回家的途中忍不住停下机车,用手机拨给夏麟。虽然可以等到回家再通电话,但是那时已经晚了,害怕打扰到他的休息。
就在路边,她兴奋地诉说今天欢悦与感动,希望他能尽快分享她的喜怒哀乐。只是不断的车流声总让夏麟无法听见她的声音,她只好讲了不到十分钟就挂上电话。当她收起手机时不由地忖度。我会迫不及待地让他知道我的心事,这也是另一种爱情吧!
爱,表现的方式有许多种。
希望你能知道,我不自觉做出的事,蕴含着对你的爱!
3
卢文惠前往日本的期间,叶晓芹每天都提早下班,然后在市区闲逛,再到医院找周婕郁和纪锡桢,不然就是找高中同学聊天逛街。
她的日子虽然过得相当惬意,却有着浓郁的遗憾。这段期间她只到嘉义一趟,因为夏麟要上班,若要求他请假陪她也说不过去,毕竟她也希望夏麟能努力工作,为她争一口气,不要给卢文惠看扁了。
一个人的时候,她总会落寞地想着,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工作里打滚,在刀光剑影的现实中挣扎求生存、为了未来打拼,只有她浑浑噩噩地过每一天。这不是她期盼的生活,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逛到没地方去了,只好拉垮着身子回家,只见候诊室坐着表情不一的病人,护士在药局里忙着,父亲仍在诊间看病人。她沮丧地环目四顾,瞥见挂在墙上病人所送的…“悬壶济世”“华陀妙术”“仁心仁术”…等匾额,她更觉得自己没有用,彷佛自己是只寄生虫,在社会的夹缝中没有目的的游荡。
她飘回了自己的房间,传了今天的第十一则简讯给夏麟…好无聊喔!
热恋中的人,一天拨超过十次的电话,是克制不了的想念,恨不得分秒厮守在一起。
热恋过后,还这样做的话,就变成夺命连环叩,叩的让人抓狂!
白天,夏麟每次碰到她的夺命连环叩,只敢在挂上电话之后,表情哀苦地喃喃自语。“小姐,我在工作啦!我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你的爱情连环叩还要把我的脑子炸成稀巴烂。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我死?痛恨的伯母,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思念你,请你快点回来监视她好吗?”
“偷偷告诉你,我想你想了一整天。”“咦,你怎么没有回复,是不是在忙?”“被我猜中了吗?”“我好聪明喔!”“你去忙吧,不打扰你了。”“瞧,我体不体贴呀?”“对了,忘记说吻你。”“再忙也要想我喔!”
既然知道我在忙,还一直传,故意整我呀!害我老是做错事,挨课长的骂!
至于叶勇鑫,在这段期间只跟李裕希到酒店两次,放松心情。毕竟这么好玩的地方不能太常去,倒不是怕花钱,而是频率太高的话,天堂的滋味就变淡了。
因此,他的作息跟往常一样,从白天到夜晚戴着口罩看病人,午晚餐只能匆匆解决,根本没时间像叶晓芹那样四处闲逛,逛到很无聊地四处骚扰别人。
晚上,他全身松垮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瞥见女儿又再训练手指功,想也知道是传简讯给夏麟。他不由地同情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忍不住说。“晓芹呀,爱情就跟维他命一样,要懂得适量,不能想着那些药丸有益健康就拼命吃。吃那么多,我们的身体能够消化吗?本来没病,最后也会吃出毛病。千万别为了健康而吃病来,凡事要适可而止!”
“喔,了解”她嘟着嘴,删除了手机屏幕的字。
“离九月还有一段时间,你应该再找些事情做,才不会太闲。”
“我现在不是在妈的店里打工吗?”
“我还不晓得你在那里鬼混吗?这段期间不长不短,你可以到医院当志工。”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明天我就去问婕郁她们医院有没有欠志工。”
“当志工的话,就好好做,不要没事就讲电话、传简讯。不然你妈可能提早送你到加拿大,免得你闲到四处骚扰。”
“知道啦。”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扳弄手指。
也因为叶勇鑫的一席话,让夏麟终于从夺命连环叩的地狱里死而复生,虽然没有被超渡到天堂的境界,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隔天,叶晓芹就到医院的服务台询问是否缺志工。
在这种功利社会里,最缺的就是愿意付出爱给陌生人的志工,更是多多益善,服务台的志工当然猛点头,直说有缺、有缺!更指着贴在公告栏的征求志工海报,表示这里真的缺乏志工,绝对不是他好色。更希望她能多介绍一些年轻朋友加入各种志工的行列,就算临时也行,可以给各个志工团体增添青春活泼的气息,而不是只有迟暮之色。
可见这个社会,爱的多自私!
虽是如此,她还是不敢当场应诺,必须跟卢文惠请示之后,她才敢来医院当志工。
至于夏麟,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过,当他想到在医院当志工会不会比在店里还闲,闲到可以再次发挥她那夺命连环叩的指力?一想到此他不禁四肢发软,全身皮皮剉。
周婕郁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叶晓芹到那里工作也不关她的事。只不过她想着纪锡桢会不会利用近水楼台的机会重新追求叶晓芹,两人谱出短暂的爱情火花?
而纪锡桢当然欢迎之至。只是他害怕被叶晓芹再次看到他惊慌失措的糗样。
因为在乎,才会萌生惧怕。
想,终究只是想。这一切必须等到卢文惠答应,才能拍板定案,再去烦恼后续的事情。
卢文惠回来了,大家又恢复外表精神奕奕、内心死气沉沉的样子。
叶晓芹趁她血拼的心情很不错,就说起到医院当志工的事。
卢文惠起初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在医院里也许能找到一个医生男朋友,便点头答应,没有像往常般先故意刁难,然后再表现出相当勉强的模样点头。
叶晓芹惊愣住了,在叶勇鑫的眼神示意下,才努力遏止欢天喜地的情绪,故意佯装一付心情了无波澜的样子,慢悠悠地回到房间,然后激动地打电话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为了营造出好女儿的形象好脱离母亲的监视,免得卢文惠反悔,她只好牺牲跟夏麟的约会,特意在店里做到客人最多的星期日,隔天才去医院里当志工。
虽然夺命连环叩让夏麟有苦难言,但是他晓得叶晓芹牺牲渴望见面的机会,是为了摆脱母亲所设下的牢笼才不得不委屈求全,心疼不已。然而这件事却让他对未来产生了凄凉的悲情。叶晓芹虽然心里相当反抗母亲的跋扈,但是常久以来的顺从,驱使她在重要的事情不敢违逆母亲的意见。一旦卢文惠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她会怎么决择呢?
另一方面,他不解卢文惠为什么居然答应她到医院当志工?
医院!他已经知道卢文惠的用意了,希望她能找个医生丈夫。而且那家医院有她的旧识纪锡桢。虽然他不晓得她们俩是怎样的关系,应该说纪锡桢对她抱着怎样的感情,逼得他不得不担心。
对于两人的未来,他更不敢去想了。
而这个不敢,只因为爱她!
倘若对她的爱已经淡了,谁会去想到未来?更甭说不敢去想了。
我的爱,在心疼、关切与担忧中发酵。
发酵之后的产物,是更香醇的爱。
因此,请别嫌我多心,更不要不耐烦!
因为,这是经过岁月淬炼之后,爱你的表达方式。
4
当叶晓芹拿到志工的背心时,脸上不禁散发出医学系的学生毕业时殷切冀盼能为病人服务的光辉。
也许她真的是医生的料子,当年只不过是因为母亲长期的箝制而引发她的叛逆,才认为自己并不适合当医师。当然,她现在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