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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如果蒋心心也能如同他们这般快乐就好了。其中的两个孩子据蒋冬雪所言,是已故副村长的一双儿女,样子十分可爱,男孩留着一根长辫子,女孩则披散着头发,但并不显得凌乱。很明显,他们的母亲在他们早晨出门的时候是很用心打理的。他们中间的玄空则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还和他们说话,并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心思。
突然想到的,如果把蒋心心的话告诉玄空的话,他应该能更多一些了解的吧。
于是转身想再问问蒋心心。
——她竟然已经不见了。
——只有掉在地上的竹蜻蜓无声地在那些麦杆子上面躺着。
——它没法飞走,因为它是假的。
三段想法莫名地钻入我的脑海中。
身后传来木头被砍伐的声音,和着男人与孩子的欢声笑语。
一切,似乎还很寻常。
卷二 望乡村 第七章 子时奇梦(上)
长长的走道,只有黑暗、没有灯火,一眼望去,毫无尽头可言。
木屐的声音敲击在地面上,“哒哒哒”地四下回荡,四根红色的大圆筒直立在离乾砍坤的四个角落。奇怪的是,不管我如何走动,它们始终与我似有若无般的保持着一段相同的距离。那滋味,像是四个与我同步行走的红衣人。
而我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在哪里呢?
还有,我怎么会来到这儿来呢?我不是应该在望乡村的么?
我还记得,蒋冬雪的笑容、韩姑娘的尴尬、蒋心心的举止……,还有直直地瞪着我们发愣的村民,那条温馨的草席与朴素的晚膳,夹杂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的伐木之声……
而如今的这些:走道,木屐,黑暗,红筒。
并非完全没有印象,记忆中,确实存在这种熟悉而现今却变得陌生的东西。
何时?何处?
等等……
——好像是在于府吧。
对呀,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于府荷塘边的景色,但又不完全是这样的。
我走呀走,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凉凉的,鼻子边飘起了一股紫竹林独有的清香。
好优雅的味道啊,和记忆中的完全一样呢。
走得有些累了,总不能这么一直这么盲目地走下去吧。环顾四周,身旁的红筒似乎很大、很结实,靠一下应该不要紧的吧。
于是我加快步伐走向其中的一根红色的圆筒,也不知道内里填满的东西是什么,这四根圆筒的样子怎能生得如此怪异?仿佛随着微风不停地摇曳着身躯。而且我走,它们也走,是不是只有当我走得快一些,才能摸到它了呢?
可是,我已经用尽身上的力气向它走去那么久,明明它离我那么近,我却还是没有走到呢?我明明几乎要跑起来了呢!
好累啊!
终于……
还是被我抓到了,寂静的气氛呐,但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我匆忙转身。
啊,不,另外三根柱子直溜溜地朝我滚了过来,在我的瞳孔中越放越大……
注:不好意思,此段字数有些少,奇怪的梦境吧,卖个关子了,吼吼!
卷二 望乡村 第七章 子时奇梦(下)
天呐!
我惊惧地从梦中醒来,一阵夜风吹开了那些奇怪的叶子窗,轻轻拂到我的脸上,那感觉和梦中的微风类似。
叹了口气,真是后怕呐,梦中的地方和于府的回廊那块地儿真的太像了,我在梦中还以为自己要被三个大红圆筒压死了。还好,醒来看到的地方依然是破旧而整洁的,那叶子窗是证明此刻我还是在望乡村的最好证据。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还在嫌弃着这块地方的贫穷,如今却为身在此处而庆幸。
应该已到子时的深夜了吧,凉气渐渐逼入屋内,对床的蒋冬雪发出轻微的鼾声,显然已经入睡。
我起身扶着胸口,手上触摸到了胸前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那是紫灵在我走的时候送给我的布偶娃娃。
紫灵,看来我终归还是想念你的,否则怎么会今晚又梦回于府了呢?虽然只是一段不长的回廊,但是那些红色的圆筒、紫竹林的香味,却是记忆中只在于府存在过的。
所以……
——一定是我思念你过度了。
想着,蒋心心在傍晚浮现的苍白面容又情不自禁地晃到我的眼前。
那女孩,总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要说她的奇怪,除了那些反常的动作语言之外,还有那张脸也有问题。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想来,没错,她的眼神满是空洞。如果是害怕、震惊、悲伤,总算都是一种人们的自在发泄。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她的眼睛里根本读不到什么。
——明明是很漂亮的黑珍珠般的瞳孔,却是一潭死水般深不见底。
难怪她给人那么奇怪的感觉,才一个小女孩,眼神就显得那么空洞,这能不骇人吗?
不行,既然实在是睡不着了,必须得找点事情做。于是我翻身下床。
到了屋外,我怕凉特意多批了件衣服,不慎一阵碰撞。由于夜晚的关系,不小心地碰到了玄空放在外面已经完工的木桌。我轻轻摸了两把,还挺像个样的呢。
——看不出来,他还能干这活儿。
眼里看着木桌,脚下随意着地,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夜色昏暗,我只能蹲下身子去看,原来是蒋心心傍晚时在门前摆弄的麦杆子蜻蜓。
想起当时的她口中还曾念念有词:“如果能像蜻蜓那样……有翅膀……就好了……”
难不成,她还想变成蜻蜓飞走不成,等等……
——变成蜻蜓飞走?
越来越不对劲了,这孩子,会不会是看到或者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对外乡人如此表现。啊,是的,那眼神其实也全不是空洞。
人眼神空洞大多是因为绝望,但是……
——如果是害怕呢?
大多数人在害怕后的神情是恐惧,而蒋心心害怕后则是空洞。
原来,她是害怕到只剩下空洞了。
不行,这个看法我得告诉玄空。
玄空应该是躺在“官邸”的吧,可官邸在哪儿呢?
其实我不是一个很认路的女子,但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容采倩,你不要慌,胆小不重要,你应该记得韩姑娘曾经带你去过的。到了那里,你只要能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给可靠的人听就可以了。
嗯,应该是在那边吧。
想着,身体已经先于想法而动了起来。
奔跑在望乡村的道路上,地上的落叶比之黄昏时又多出不少,简直覆盖了整个路面。脚踩在上面还会“擦擦”作响,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心中愈来愈浓烈,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慢慢下沉,湖面是看不出什么了,湖水的下方却是波涛汹涌,仿佛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玄空,看你傍晚的时候还在与那些孩童们一边耍闹一边砍着木头,十足的镇定气若,你应该已经知道什么了吧,却就是不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你从来没有发现过蒋心心举止的怪异?
想着有些失望,脚步也跟随放慢了,却看到一个穿着紫色束身衣的人正在前方小心行走。他身后的头发缚成了一束,早春冰冷的夜风吹散了他的些许细发。
——那背影,不正是玄空吗?
我连忙跑上前去想骂他不道义,刚从嘴边喷出两个字:“喂!你……”他却突然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到薄薄的嘴唇边作了个“嘘”的手势。
“怎么了?”我低声问,在玄空的两个眸子中映现的两个女人,一摸一样的面无血色,但却有些生气和不镇定的样子。
他回过头去不看我,只似是执着般地向往着远处的某个吸引他的地方,声音很恳切而且刻意压低:“跟我来。”
我跟着他往前方走去,发现他的脚步很轻很轻,不似我的脚一落到这里的泥地,马上传来落叶飞舞的华丽之音。仔细看的话,原来他的鞋子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着到过地面。原来,他和许多道人一样会轻功,但我从来不曾知晓,他也没有提过。我只道他武功一般,却还有这一招。看来,我不了解他的地方还远远多着呢!
只见他轻轻踱到一处屋前,那屋内并无灯火,大半夜的,人家应该是已经睡熟了吧。
——他这是要做什么?
卷二 望乡村 第八章 黑夜下的嗜杀(上)
我们的身旁有扇这个屋子的窗,也是类似黄昏时在蒋家所见过的大叶子胡乱糊弄的一个奇怪的窗户。
玄空蹲下身,手指轻轻一破就点开了。其实要穿透这层巨大的怪叶子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大概还是因为他悄悄动用了内功的关系。
我刚想说“你个大男人这样做不对吧,万一里面是个女子怎么办?”,他却已经站直了身体,朝我点点头,纤长的手指点着叶子窗,是在示意我低头自己看。
算了,谁让我打不过他呢?我只能学他前面的样子蹲下身,望向屋内。屋子里的光线十分昏暗,视线所及之处并无他物。我愣愣地抬头看向玄空,他又用食指在嘴边划了个竖着的“一”字型,让我不要出声,然后用另一只手点着大叶子。
真是受不了了,这样算不算得是偷偷摸摸的窥伺呢?如果是在过去,这种举动我是想都不敢想的。通常这种情况下,接下来紫灵一定会骂我是个胆小鬼,“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当然每回最后爽约的总是她;而蕙兰一定会说“倩倩姐,你怎么可以如此做呢?”
不久,屋里有人从床上坐起。因为他一直将背面向着我,故而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披散着长发,身材非常瘦小,也很矮,我认为是女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遑论是她直起身板、爬下床铺,还是伸手、抬头的动作都显得直楞异常,根本不似一个正常人般的柔软与灵活,更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着的木偶。
当她转过侧面,那眼睛该处的位置却是吓到我了。
——那根本就不是眼睛,而是散布着绛红色光芒的一个洞。
——我连她眼睛的形状都看不真实。
我想,此刻我的表情定是惊恐的,这女人,多半是有问题的。不知为何,望乡村口那些胡乱堆砌的坟墓倏地变成了一张画卷飞到了我的眼前。
——这其中,会有关联吗?
那女人走到床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儿摆着一个箩筐。她抱起了一样东西,且慢,那东西在她还没有碰到前尚且安静,一旦被她摸到了,马上“嗯……啊……”的大哭起来。
想来那个箩筐里放着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活着的人,不,确切的说……
——我看到了,看到了!还是个稚嫩的婴儿呢!
女人将孩子贴到离自己的面颊很近的地方,她的手因此而显露了出来,月光下的这双手是苍白而纤瘦的,用瘦骨嶙峋来形容都不为过。旋即,她红色的舌头主动伸了出来,去舔那婴儿的小脸,一遍又一遍,恶心至极。
一缕白色的粘液硬生生的被扯成了银线,从她的舌边缓缓滑落在地,那样子除了令人感到恶心之外,竟让我联想到了分外的妖冶。
当她终于肯转过身来,我才看清那的确是个女子,但她脸上露出的表情痴迷地令人摸不清何谓。她叹着浓重的鼻音垂涎地盯着手上的婴儿,仿佛是我腹中空空的时候贪看着一堆美食。她的嘴唇红得妖娆,完全不似一个饱受战争摧残之后的人的血色,那朱唇还在蠕动着、呢喃着:“啊,我好饿,我好饿啊!是不是很好吃呢?”
如果说开始我还有所怀疑,但那对绛红色的光亮却是在提醒着我,证明她此刻的动作的确是出于恶意的,绝对不只是单纯的类似人类去吃着食物。
“怎么可以?”
令人惊恐的四个字从空气当中传来。
冷冷的夜风呼啸而过。
——谁的声音如此颤抖?
——谁的声音如此绝望?
我的喉咙,像被十几根鱼刺狠狠地捅破了一般地疼,口水从牙齿滑落入体内,这是我刚才声嘶力竭的绝望之音后的反应。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绛红色“嗖”地瞬间移到了我的面前。待我尚未回神,她已不知如何穿透了墙壁,冰凉的单手攀上了我的肩。
我是什么时候挺直自己的身躯不再看着屋内的呢?连我自己也不能解释清楚。我只看到她那一身衣服已全然破旧,所以当她的手伸出来的时候,衣服短得零落到了手臂之处。
——惨白枯槁的手臂与凄凉的月色同样俱人。
不知说什么好,人已经完全杵在原地,我惊得不能言语。
因她人比我矮,所以当她轻轻靠上我的身体的时候,为了能够与我平视,她悄悄地踮起了脚尖:“难道,你想代替这婴儿死吗?”
她的气息飘荡在我的左边耳畔,说话时还刻意压近我的耳朵:“不过,我只吃婴儿,不吃成年之人的肉,因为……”
说完,她轻轻吐了口气,宛如堕入冰窖般的冷风从我的右耳“嗖”地窜过左耳。
“啊!”
攀附在身上的重量和耳边的凉气突然都消失了。那女人连接发出惨叫之声,双手扶着双眼向后倒去,只是那手指的缝隙间,绛红色的光芒似乎正在流逝。
“哼哼哼……想杀了我吗?那就来啊!”女人的朱唇分明在动,声音却那么的不真实,好似是从遥远的时代与地方传送过来的回音,“杀了我,等于杀了这个躯体的主人,你会滥杀无辜吗?道长!”
她猛一转身,我才看到是玄空不知怎么的已立在她的身后,手掌朝上平放着一道黄符。
——太好了!得救了!
慢着,那女人背后已经被贴上了一纸黄符,看来是刚才她与我“对峙”的时候,玄空趁她分神之际贴上去的。可,那样会伤到真正的村民的身体啊。岂不正是应了这妖物所言的“伤及无辜”吗?
——玄空,你可不能乱来啊!
却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女人又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快步飞向玄空。那可绝对是“飞”,虽然我是很紧张,但我肯定那绝不是“走”。而且他们两人的距离明明很近,她却还是刻不容缓的要用飞,想要置玄空于死地的意图十分明显。
“玄空,小心!”我急忙大叫。
就在这节骨眼上,玄空的嘴角竟是往上一提。因为我离他们很近,所以才能将他的这份笑意尽收眼底。
——那笑中掺杂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玄空啊,都到了这个地步。
你在嘲笑着什么?
难道是不惧怕死亡?
还是这怪物太自不量力?
不,记忆中,每当他浮现这种笑容的时候,通常也意味着不容置疑的了然于心。
是的,我应该把信心系于他之身。他是一个有能力也有胆量的人,值得我们大家都去相信的人。
“怎么可能?”那女人挥舞着的手臂骤然间停了下来。她的右手在剧烈地颤抖,仿佛脱离了她的控制。她的指间开始有红色的烟缓缓流淌,只是看不清也弄不明这些烟到底是从她身体的那部分流出来的?
“哼哼,呵呵呵!”玄空突然大笑起来,在这寂静的夜色下,他的笑声特别爽朗开怀。记得一次曾经与紫灵在紫竹林里迷路,结果反而因祸得福生平第一次看到了流星,心情登时由阴转晴。当时的那些流星就是划破夜空的宁静,令我们为之而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叽叽喳喳,它们在夜空中十分刺眼,和他现下在黑夜里发出的笑声一样清晰。
“我看,是你会错意了吧!”胸有成竹的安稳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的嘴角再度微微上翘,“我有说过要杀你吗?这道符,只是为了把你从这具‘无辜’的身躯里逼出来罢了。”
“什么,我……”后面的话被女人吞了下去,红色的烟流逝地越来越多,几乎形成一团与一个人近乎的浓度之后,女人软绵绵的身体也在我的惊呼中应声倒地。
注:今日还有一更哦!
卷二 望乡村 第八章 黑夜下的嗜杀(下)
红色的烟雾团在原地,我连忙跑上前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子。她虽面色苍白,但也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如若醒来恐怕也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看到刚才的一幕之后,我可以肯定她是被妖孽附身了。离开云府之后,玄空给了我一本《百异明灭集》,我曾经在里面读到过。
——人类一旦被妖孽附身以后,就会作出像她这样奇怪的举动。
而玄空的做法正是用来对付这类妖孽的。再说,那被附身者在附身期间,自身的魂魄会发生休眠,当被附身者一旦醒来徒留一段被附身期间记忆的空白。
值得庆幸的是,当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在那个屋子内不是正打算舔舐着一个孩子呢,如今这个孩子应该是安然无事的,这才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附身在她身上的是吃孩子的怪物呢!看情形,玄空根本老早就看出了端倪,却可以不动声色,大概是不想打草惊蛇吧。可他也太沉默了吧,万一来不及赶过去,孩子不是已经被这妖物假由他人之口吸食入腹,那何其残忍?
待我扶好眼前的人抬头,发现令人恐惧的红色烟雾正在减少。玄空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他那个宝贝镜子——就是曾经给过蕙兰与我用来照妖的。并且他口中念念有词,我知道,那镜子正在随着他的要求吸收散发而出的红烟。
红色的烟雾虽然没有实体,仍能看出那个无形的东西在不停的扭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