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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能是毒物?娘娘,如果是毒物,我与我老爷同样喝了饺子汤,必是中毒身亡了。”
“慕容大侠是毒王。”
“太子殿下也吃了饺子。”
她冷冷地笑说:“我请太医为郡主诊脉,便可知郡主是否中毒。”
我蓦地一身冷汗,直觉事态不妙。
严青洛突然开了口:“太医即便诊出了病因,解药也不会是在慕容夫人身上。”
太子妃与我皆一愣。
严青洛寓意深长地说:“娘娘,有些话咱们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要把窗纸捅破,弄得个里外不是人呢。”
她月牙似的眼睛眯了眯:“丞相此话何意?”
“郡主的毒是谁下的,解药就在谁的身上。郡主是娘娘的孩子,凶手是谁,我想,您的心里头该是比谁都明了的。”
严青洛这番婉转的道出,我心一想讶然。虎毒不食子。一个做母亲的怎可能毒害自己的孩子。可严青洛的话令太子妃神情大变。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严丞相,你这话无凭无据,可是有意污蔑本宫?”
“郡主中的恰恰是殊国双生藤的毒。双生藤一藤结的红色果子为毒,一藤结的绿色果子为药。太子殿下屡次派人暗中进殊国买双生藤的绿色果子。只是发现的太迟了,解毒已经不是一时就能办到的事,即使是被称之为毒王的慕容单。”严青洛解说。
真相似乎揭开了,她却是左手掩嘴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这是在要挟本宫吗?严丞相,你这次带了贵国的婉思公主,本意是想与我国联姻,可惜太子妃位子已有了人。”
“娘娘,您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我何必多此一举。”
“你——”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念及郡主年幼的份上,你早已不是娘娘了。且,郡主还不是太子殿下的孩子。”
她瞪直严青洛,步子微晃。我一看不由哎叹,俨然严青洛所说的全是真的。那么我听的就是皇家丑闻了,这可不得了。
稳住阵脚,太子妃驳道:“严丞相,你以为你的话有多少人会相信?”
“娘娘不会不知,我严青洛除了是殊国的宰相,也是江湖里——”
“号称神算。天下没有严青洛不知道的事。”指甲掐入肉里,她冷笑道,“可你贵为殊国宰相,没有道理突然插手闲事。想必又是为了这丫头——”
喂喂!这扯远了吧。我脱口:“娘娘!”
她笑了两声,面向婉思公主:“请公主明察。”
坐在椅中的公主纹丝不动,双目不曾睁开过。我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公主感觉就像是个能呼吸的木偶。
公主久久不回应。太子妃面色愈来愈难堪。
林公公这会走回来,传圣上的意思:“皇上身体不适,无法前来。皇上特别嘱咐,问候殊国公主的健康。公主如有任何需要,还请严丞相代为转告。”说完他示意我。
我向公主等人拜别。严青洛对我笑笑:“慕容夫人,请在宫内多珍重。”我顿生疑惑。这人算是为难过我和阿单,为何刚才态度转变一百八十度从太子妃口中解救了我。
随林公公走出亭子,我回望一眼。严青洛接过宫女手中的雪白毛裘,给公主披戴上,又伏下身细心地拉好裘衣盖住公主光凉的脖颈。这种程度的关心,似乎超过了一个臣子的范围。
林公公领我出宫,嘱人抬轿时,见四下没人才对我传达皇上的话:“慕容夫人。皇上说,本想亲自见一见你。因慕容大侠是太子殿下的恩人,也是姜国皇室的恩人。只可惜龙体不适,不能为你和慕容大侠主婚。希望你们夫妇能同心同德,白头偕老。”
“请公公告诉皇上。皇上的这份心意令民女非常感动。皇上的话民女必是谨记于心。”单从这传话与宁祥的为人,我想象得到坐在龙椅上的是一个仁慈宽厚的老人。
轿子抬来,我刚想进去。太子妃也出了宫门。她忽然行至我身旁,主动执我的手:“慕容夫人,本宫正好也要回宫。你在路上陪本宫说会儿话。”
这个毒害自己亲生孩子的女人又想怎样?我是不想与她多说一句,可碍于她的身份不能拒绝。
四个轿夫抬起了金顶榴花轿子。轿子里仅我们两人。太子妃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瓷壶,说:“双生藤的果子解毒,最好是同一根双生藤。此乃同一根双生藤的青果,仅此一个。本宫一直不知将它交予何人,请慕容夫人代本宫转交给慕容大侠吧。”
我不接,哪知她又想使什么招数诬陷我。
她似是了解我的顾虑,把药壶塞进我手里凄凄道:“本宫出此下策,实乃情非得已。宫中是是非非,没有对错。”
我忍不住为可馨多言了一句:“娘娘,郡主是您的亲身骨肉。”
“宫内仅有本宫,无骨肉之说。慕容夫人不在宫中,自是不知深宫中众妃子的苦衷。”
连一个母亲都不能做好,将来能成为体恤民情的一国之母吗?我懒得再与这种人辩驳。
回到太子宫,我等她走远了,才自个慢慢踱回临湘院。龙睿随慕容单出门,应是奉师傅之命先回来。他站在房间门口,见到我急忙迎上来问道:“他们说皇上召见你。”
“喔。去了那,皇上不舒服,所以没见着皇上。”我答。
“那我怎么见你和太子妃一同从轿子里出来?”
这个可是一言难尽了。我摸摸兜里的小药壶。
“是什么?”龙睿眼尖瞅到便问。
慕容单恰好归来。我急忙使眼色,龙睿闭上口。
“饿了吧?”我边帮阿单斟茶边说,“我去厨房。你想吃什么?”
阿单拉住我,举起我一只袖子闻了闻,说:“夫人今天似乎去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第十一章
阿单吩咐了徒儿两句龙睿出去。我搬了张椅子坐,坦白从宽:“皇上召见我。我没法托辞去到御花园,没见着皇上,却是看见了婉思公主和严丞相。”
他仍在闻我袖子上的香味。书…包…网 … 手机访问 m。
“这香气有问题吗?”我问。
他拉高我袖子,摁了会儿脉,不答反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顺便道出太子妃的问题:“我想她有可能是骗我,可也不能放着可馨不管。”我掏出了太子妃给的小药壶:“太子妃说,这是可以解可馨体内的毒的。”
“可馨的事你都知道了。”他将药壶一甩,直接丢出窗外。
“你不打开看看?”我讶异。
“可馨的毒不是不能解,而是我们暂时不解。”
我眨巴眨巴眼睛:“暂时不解?你们就忍心让她继续当哑巴?”
“哑巴总比聋子瞎子好。”
我理解他们的用意了。只要他们一天没解掉可馨的毒,那人就不会再对可馨下毒。我哀然:“有这样的母亲,可馨真是可怜。”
“可馨是二皇子的女儿。二皇子战死沙场,临死前给宁祥留了封遗书。宁祥娶了这女人,只是为了保住兄弟的遗腹子。这女人也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借女儿登上了太子妃座,又怕他人揭短想杀了自己女儿。现在见宁祥宝贝可馨,就让毒留在女儿体内,好歹可以成为筹码。宁祥几次想休了她,苦于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她没有后台?”我小心地探问。
“虽是落魄贵族的女儿,可她有个哥哥在边境握有兵权。宁祥当时奏请娶她,皇上是知晓其中的内幕才允了。”
我有种预感,这场宫内的恩怨绝不是能轻易解决的。而对于皇家的争权夺利,我不感兴趣,只为可馨的处境忧心:“可馨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吧。”
“与宁祥商量过了。我们安定下来后,宁祥会把她送到我们这。你同意吗,夫人?”
“同意!”我高举双手。
他摁下我的手,又嗅了嗅气味:“夫人,你去的地方有香炉吗?”
“婉思公主病了。我们去的时候她好像在睡觉。她坐的轮椅旁放了个香炉。”
他要我立即换掉这身衣服,又叮嘱:“以后不要去那地方。”
“你以为我想去啊。”我苦笑,“而且那公主——”
他静等着我往下说。我本想说公主有些奇怪,想想这种事还是不多嘴的好。干笑了两声,我道:“公主果然是惊为天人,可惜病了。你想不想看看?”
“没兴趣。”
“真的没兴趣?”我拿手指刮刮他脸边。
他捉我手:“夫人,同一句话我不用说两遍吧。”
“这种话我爱听,你说几十几万遍我都洗耳恭听。”
他算是服了我了,把头朝向另一边。我猜想他在笑,趴到他背上往他脖子吹气。龙睿进来时便见我在整他师傅,杵在原地噎噎口水:“这个——”
“是什么?”我望见了他手里端的碗,里面的水黑糊糊的于是立即联想到了苦死人的中药,“给谁喝的?”
“小叶子,只是黑豆水。”龙睿急忙解释。
“清热解暑。”阿单说。
“清热解暑不应是绿豆水吗?”我质疑。
“黑豆也能。”
我扬眉,猜得到是那香气的问题。可阿单是这样,他不想说的话,我就是拿把螺丝刀撬开他的嘴巴也无济于事。好吧,跟了他就得忍受他的脾性。我端起黑豆水,喝了两口吐舌头:“不甜不咸没味道,让人怎么喝啊。”
“能喝。”阿单一口咬定。
我以牙还牙:“以后汤里我不放盐不放糖什么配料都不放,我看你还喝不喝?要不要试试,我中午就专门给你炮制一碗无味汤。”
龙睿背过身去。慕容单接过我手里的碗给徒弟,怏然道:“放点盐。”龙睿回身端碗。加了盐的黑豆水,味道仍是差强人意我忍受地喝了。
午睡后,阿单牵我出门,在明日离开京城前想带我在城内逛逛。我方知他早上与两徒儿出门是为了购置田宅的事。陪我们闲逛的有龙睿。宁祥很忙,皇宫里在准备夜宴,宴请的是殊国大使。殊国此次让丞相带婉思公主来到姜国怀有什么目的,我和我先生没有兴趣知道。一路我挽着阿单的手,问的全是我们新家的问题。阿单说,宁祥均安排好了。那地方山清水秀,就是离城镇遥远。我答正好,我喜欢清静。
皇城中也有商业街,就像北京的西单,商贩集中人山人海。随处可望一张张的笑脸,随处可听一声声各具地方特色的吆喝。我瞧着稀奇,看得高兴。阿单爱看吃的,我是普普通通喜爱漂亮的女人。我可以陪阿单观察面点师父怎么做好吃的小吃,阿单站在旁边等我挑好看的胭脂水粉。其实我并不爱化妆,只是看着好玩。兜了两个摊贩我一样都没买,老板和我急,阿单也和我急。牵我的手来到一家金铺,他竟自与老板要了一件付了钱。
我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阿单道:“我送的,你还会不喜欢吗?”
他这下倒是吃定我了。我翘翘嘴,抓起他送的步摇。仔细一瞧发觉他眼光真是不错。记得刚来梵时他送过我一支玉笄,头部形为月牙儿极为朴素,可我非常喜欢。如今我手里这支,蝶翼状颜色斑斓,垂落的五彩明珠耀眼锃光。虽讨我喜,但我想这价值应是不菲,小声问:“多少钱一支?”
阿单把步摇插入我发髻,道:“你要嫁我,总得有些嫁妆吧。”
老板笑呵呵补充:“夫人,老爷多日前便命我们订做的。”
我对着镜子左望望右转转,见是一只彩蝶在头上伴我而行,做工的师傅手艺精湛才能使得它栩栩如生。我脑子在考虑开一家这样的金铺每天能赚多少。
老板不遗余力向我推销其它产品。阿单知道我的心思不在买东西,赶紧拉了我出门。
龙睿已是在酒楼帮我们订了位子。我想起了那时入京城两家酒楼拿我先生与王子丹的噱头争生意,便是偷偷掩着嘴巴笑个不停。我们去的这家位于商业街中心,人如潮涌。我们跻身在人群中反而不容易惹人注目。
小二掀开雅间的竹帘,迎面扑来一阵怡人的香气。原来是一边对街的窗台上置了几盆花。一团团的嫣红在嫩绿的枝叶上招展,如娇滴滴的少女欲遮还羞。此乃西府海棠,为海棠中的上品。再瞧那圆台,名贵的沉香木,弧形的三只腿儿底部是生龙活虎的三只兽头,设计精妙雕工细致。我便是知道这家名为千涛石的酒楼,怕是京城里最好的一家了。
“两位客官,要不要来两段小曲儿?”小二抹完桌子献殷勤。
慕容单问我:“夫人觉得呢?”
“老爷,你来做主吧。”我应。
阿单被我唤作老爷,有点不自在。他挖挖耳朵,向小二吩咐。
小二出去不久,便有人为我们端上茶和点心。龙睿挥挥手要他们全下去,亲自察视所有食具和食品,再亲手为我们泡茶。
竹帘又掀起,这回猫腰进来的是一个拿二胡的老头。我马上联想起谭四娘,咳了两声。当然他不是谭四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卖艺老头。随他入来的还有两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她们身高差不多,面目相似,像是对姊妹。三人向我们福了福身。拉二胡的老头坐在一把凳子上,咿呀咿呀拉起了弓弦。两姑娘端的站态,手挥帕巾,圆润的歌喉将名曲演绎得委婉动人。可惜了我这个刘姥姥逛大观园的,习惯了流行乐曲不懂得欣赏古典乐章,听着听着脑袋瓜左右晃动。别人以为我听得入神,只有我和阿单知道我在打瞌睡了。在我差点失态的时候,阿单及时扶住了我的腰。我坐正,看见龙睿对着我裂嘴。我清清嗓子,喝茶润喉熄火。龙睿接到师傅的示意,打赏三位卖艺的把他们打发走,这才解了我的困意。
我拿了支竹牙签插了一块绿豆饼,尝了尝,味道不错就是甜了点。楼下乱哄哄地喧闹,有人喊:“王子丹来了!”我没来得及把饼噎下去,呛得我直咳嗽。慕容单一手帮我拍背,一手端了个大茶碗咕噜噜地喝。我拭拭嘴边,小声问我先生:“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慕容单喝完了一大碗公的茶,道:“可以。”
龙睿喊来小二。小二满头大汗跑进来,用绕在脖子上的毛巾一头擦汗:“客官,你们恐怕这会出不去。楼道廊道全站满了人。王大侠到我们酒楼讲学,不如你们也听一听?”
天下第一恶人听天下第一好人讲学,这个主意是很妙——很不妙的妙。我搭我先生的肩:“怎么办?”
慕容单说:“你不是喜欢看黄飞鸿吗?”
龙睿结完帐,让小二出去,推开了窗户望望下面:“师傅,我先去找辆马车。”
慕容单点头。我就看龙睿从三层高的木楼子窗跳了下去。明知他会武功,仍看得我心惊胆战。慕容单对我说:“夫人,可以走了吗?”
“怎么走?”我斗胆,指指窗。
他拉我到窗边:“抓紧我。”
攸关性命,我双手搂他死紧。
他叹口气:“你不是很喜欢在天空飞来飞去吗?”
我瞪:“那是看戏,哪个正常人会想跳楼啊。”
在我为自己辩护的时候,他带我一跃上了窗台。我很矛盾,一方面想睁眼看,一方面又很怕。喘着气我道:“你等等。”
他等了会儿,我还是犹犹豫豫。他无语了,不再问我揽了我腰就跃下楼。我大眼睁睁看我们两人在空中坠落,心肝儿扑通扑通来回摆动。我的手从他身上一滑,他怕我抓捞不住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我揽住他脖颈,感觉自己在坐索道飞车,呼呼呼沿几座楼壁往上便飞到了楼顶。
我想应该歇口气望望风景了。越过他肩头一望,见跟着攀上来三名黑衣人。又是刺客?我诧异。阿单抱了我又开始在屋顶上飞跑。黑衣人紧追不舍。我焦心了,担忧阿单带着我不好对付追兵。
忽然,黑衣人身后冒出一个红衣人。红衣人哗的一声响亮抽出三尺长剑,急速插入三个黑衣人中间。黑与红揪打成一团。红衣人武功明显胜于黑衣人,嚓嚓嚓几下功夫便把对手通通逼到了绝境。
我想红衣人为哪方侠士呢。屋檐下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喊:“王子丹!王子丹!”我朝街道上探望。大街巷道挤满了人,他们疯狂地喊着王子丹的名字,部分人掏出了随身物品往房顶投掷。于是,空中飞满了铜板银锭,书本(我猜这书应是王子丹大侠自传),五颜六色的花朵、逾期金钗,杂七杂八看得我眼花缭乱。可怜那红衣大侠王子丹,在对付黑衣人的同时要闪避粉丝们扔上来的礼品。
待见到一只香喷喷的绣花鞋不巧砸中王子丹的鼻梁,我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而这绣花鞋好比绣球,看砸中了心上人,下面的姑娘们立马纷纷脱了鞋子接着抛。鞋雨纷飞,王子丹一挥剑逼退了三名黑衣人,朝我和阿单歇斯底里地叫:“慕容单,你别跑!我与你的决斗永远没有结束——”
阿单抱着我跃下楼顶,稳稳当当落在巷子里。龙睿驾马车来到。阿单扶我上车,与徒弟要了个水葫芦。我就葫芦嘴喝水,嗓子笑哑了。其实距离远我也未能看清楚王子丹是什么模样,想必应是个英俊大侠才惹得这么多姑娘家欢喜。我无比庆幸阿单是天下第一恶人